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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常鸦鬓 作者:痴娘(晋江vip2014.06.03正文完结)-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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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王待这些忠心的属下均宽厚,未责怪他们什么,让他们都退下去。汉王勒缰一喝,嗓音清冷,独向林中深处驰骋去。他眯着眼,很快发现了远处的一只兔子,便缰绳令马速放缓、放轻,一人一马悄然靠近白兔。汉王取弓、拔箭,俯。身、张弦,时时刻刻思的念的却都是常蕙心为什么不来?箭头随着兔子的移动而移动,他突然就想到“狡兔三窟”。
  人说狡猾的兔子为了防止被猎人捉到,给自己安了三个窝,虚虚实实,不辨真意。
  但兔子是一开始就这么狡猾的吗?还是落入陷阱伤了数次,学会不得不防。
  就像她一样。
  汉王发现,因将常蕙心比作白兔,他手中瞄了半响的箭,再也不忍心射出去了。
  汉王黯然收弓,羽箭重入箭筒,狂奔出林。候在林外的众属下见汉王策马归来,两手皆空,只有骏马两侧卷起数股清风。
  汉王抿了抿唇,命令道:“回城。”
  ~
  常蕙心在城中转转绕绕,确认无人跟踪之后,才回客栈。一进门,常蕙心就望见容桐等在大堂,周峦坐在容桐身边,手撑着头,眯着眼,似乎在漫不经心陪容桐等。
  容桐面色紧张,瞧见常蕙心,立马就站了起来,“慧娘!”他三步两步走近常蕙心,关切道:“你去哪了?一眨眼就和我们走散了!”
  常蕙心的目光却去瞥周峦,容桐随着常蕙心的目光,也去望周峦。一望之下,容桐才领悟过来:糟糕,他称呼“慧娘”,暴露了她的女子身份!
  周峦高举起来右臂,挥了挥,“早知道啦!”周峦也不起身,就坐在椅子上,得意自夸道:“我周一川分辨男女,还是很有一套的。”
  容桐楞了会,笑赞:“一川,你真厉害。”
  周峦大笑起来:“琴父,你也能这么厉害的……”周峦说着站起身,朝容桐这边走过来,以手掩口,在容桐耳边低语几句。容桐脸一白,似受了惊吓,接着面皮由惨白转为通红,万分尴尬。
  容桐手不停地摆:“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容桐吓的不行,周峦却偏偏还要大声对常蕙心说:“哈哈,你瞧,我只是告诉琴父常去哪儿,就能练得和我一样厉害,他就怕成这样。”周峦意味深长看着常蕙心,笑道:“琴父以后娶亲,肯定是要‘惧内’啊——”
  容桐私下拽周峦的袖子,“一川,休要胡言……”
  周峦却总是话多,继续告诉常蕙心,“今日上巳,我和琴父瞻睹完圣颜,便提议也去河边走走。琴父却不肯。他到处找你找不见,无心它事,就奔回客栈一心等你……”
  容桐满心尴尬,早将要询问常蕙心的那些问题抛在脑后。他满脑子都想着如何才能把周峦拉走,容桐使劲拽周峦;“一川,走了,走了!回去温书了,过几天就要春闱了……”
  容桐生拉硬拽,满脸通红,硬是将周峦拽回了房。一路上,容桐都没勇气回头望常蕙心一眼。
  常蕙心见容桐和周峦都走了,心叹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便也心事重重回自己房内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有人轻叩房门。
  
  常蕙心喊了句“谁啊”,无人应答,她便自认为敲门者是羞涩的容桐,过去把门开了。一开门,常蕙心就后悔了,门外站着的,竟是不久前在茶楼搭讪她的男子。她目露冷光,厉声道:“在下告诫过的,叫你别跟踪我。”
  “阿蕙,是我。”男子的嗓音陌生而崭新,与方才酒楼里听见的,完全不同。
  不知怎地,常蕙心的身子竟不由心控地僵在了。须臾之间,男子已自跨入房内,转身关上房门。
  常蕙心起手拔剑:“你是何人为什么擅闯她人房——”
  “我是三吴!”谢致一跺脚,直接按下常蕙心已拔出两寸的剑。
  宝剑“哐当”重回剑鞘,谢致急匆匆地去扯自己头皮,连带头发一起撕下来,发出“滋溜”一声。谢致也顾不得痛楚,举起手上面皮挥了又挥:“这张人皮面具是假的,我拿来易容的。底下这张样貌才是真的,今早街上你见着的。我是三吴啊……”
  谢致见常蕙心伫在原地,表情严肃,便抬指戳戳自己的脸:“阿蕙,这张的确是真脸,不信你撕撕?”真脸,撕不下来的。
  常蕙心竟真抬手去撕,拇指和食指已捏上谢致的脸蛋,她才清醒过来:这是怎么了?正确的第一反应,不该是否认自己的身份,持剑相向吗?
  常蕙心恼恨不已,指上的力度不知不觉加重,掐着谢致的脸皮重重一揩。哎呦,他疼得暗地里咬牙切齿。
  谢致本来想抱委屈的,但转念一想,笑出声来。他伸长脖子,把脸往常蕙心脸旁凑,一本正经道:“阿蕙,方才那一下掐得仓促,你还是不能确认么?没关系,再掐一下。”


☆、明月逐来(二)(捉虫)
  常蕙心怎么可能还掐谢致,她退后半步,徐徐道:“公子好像认错人了。”不费力气,她轻轻松松说谎:“在下不是什么阿蕙,公子定然认错人了吧。”
  谢致摇头,“我不会认错的,你是阿蕙,十年模样一点也没变。”谢致固执地说:“到时我模样大变,你生了嫌隙,因此不肯与我相认。”
  常蕙心暗想:三吴,我不与你相认,可不是你变了模样这么简单!
  谢致掀起袖子露出右臂,指着肱骨处一颗痣道:“阿蕙,这颗痣只有你知晓。小时候很小的,你让我别挑,我不听话挑破了,长这么大。腿上那颗也挑破了……”谢致说着说着就掀锦袍,将里裤一寸一寸卷起,眼看就要翻过膝盖……谢致那颗痣生在大。腿,常蕙心哪能让他真翻出来,忙说:“够了,三吴!”
  谢致一喜:“你终于肯认我了。”
  常蕙心直视着谢致的眼睛,“三吴,十年浮沉,该有怎么样的变化,你我心里都明白得很。你早已不是小孩子了,何必故作稚举童行,引我亲近?”
  谢致盯着常蕙心的目光,起初是惊讶,渐渐就变为委屈,到最后他眼珠一转,露出坦然一笑,“阿蕙,你的变化不比孤少。”
  常蕙心暗道:我的变化那得归到你大哥谢景头上,算在意料之中,小谢致长大了,也变成谢景式的两面人。吃一堑长一智,我哪还会再在你谢家兄弟身上吃亏。
  “阿蕙,你是在想我皇兄么?”谢致竟似猜着了常蕙心的心思般,他眸色沉稳,脸上急切莽撞之色全去,浑似换了个人,“我和皇兄到底还是有一点不同的,不管何时、何地、何种情景……”谢致眸中亮光一闪:“……我不会对你痛下杀心。”
  常蕙心本能地后退三步,心上骤然缩紧。
  谢致摊开双臂,委屈道:“阿蕙,别躲我啊。”见常蕙心不理他,谢致给自己缓解尴尬,慢悠悠几步晃到桌边坐下,“阿蕙是想坐下来叙旧么?坐下来也好,孤攒了十年的话,想慢慢同阿蕙说。”
  谢致的面庞英俊朝气,常蕙心却隐隐感到厌恶:“三吴,你这么急着与我叙旧,是想把我献给你阿兄么?下一刻,便有禁卫们破门而入么?”
  “说笑了!孤若是想将你献给皇兄,早在大街上就捕了你,何必兜兜绕绕?”谢致冲常蕙心顽皮一笑:“不过外头是有些人守着,但那都是防着皇兄的啊,免得你复生之事被他知晓,说到底,阿蕙,孤还是为着你好。说到外头那些人……”谢致话音戛止,指尖在桌上轻巧,平平稳稳唤了一声:“常乐!”
  有人推门而入,一手拧着一坛酿酒,一手扣抓着两只酒杯——酒杯玉造,沿口镶金,不似客栈中的简陋器物。
  那人将酒坛和玉杯放置桌上,谢致亲自拔塞倒酒,醇香四溢,“阿蕙,且饮一杯!”
  常蕙心并未搭理谢致,而是挑起眼皮去观察来人——这不是客栈小二么?谢致真真心思缜密,让属下随从也精致修容,做到滴水不漏。
  “他没有易容。”谢致笑说。
  常蕙心眼眸暗转,对上谢致的目光,见他笑容满面道:“阿蕙,忘了跟你说了,这家客栈其实是孤的。”
  说话的语气,就像是“阿蕙,忘了跟你说了,趁你不在家,今天我偷嘴了一串糖葫芦”。
  常蕙心嘴边噙着冷笑:“三吴,你好本事。”她以为谢致要假意谦虚一句“谬赞”,哪知他捋了捋袖子,坦然接受道:“那当然。”
  接着,谢致下巴一点,真名唤作常乐的店小二躬身退下,临走不忘贴心地关紧门。
  常蕙心深吸了一口气,本来不想把话说得太明白,现在看来,明白一点也无妨。常蕙心直接捅穿了讲:“三吴,我消失十年,乍然归来,你一点也不惊讶。街上重逢,仅凭一眼,你便决然要与我相认。相认前后,你自表‘汉王’,直呼谢丽光‘皇兄’,还言及‘复生’,仿佛料定我已了解这十年巨变……你所作的每一件事,所说每一句话,都非常奇怪。”
  谢致懊恼地抓抓发髻,“急见阿蕙,情难自禁。”
  这话半真半假,常蕙心并不关心,继续问道:“还有,你说你与谢丽光不同,不会对我‘痛下杀心’。”
  复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她心上还是控制不住颤了一下,尾音也抖了。
  原本漾着笑意,微微垂头的谢致忽然抬头盯了常蕙心一眼。他眼中的幽深在倏然间散去,只余澈朗,却又稍纵即逝,重如深潭。
  谢致并不急于作答,房内渐渐听出两呼吸声,从无到有,皆绵长却不沉重,轻松却不急躁。
  良久,常蕙心催促道:“说说吧,是怎么一回事?”
  不期待谢致能完全如实相告,但真真假假,希望他讲出三分真相。
  谢致自斟自饮,连喝了三杯酒,最后几滴漏沾在他唇角,他也不抹,目光寻到常蕙心的两眼,锁住,这才说:“是我救了你。”
  常蕙心忽然很想也喝一杯酒。她欲伸手去拿谢致给她斟满的那只杯子,手指才张开,就收回来。
  算了,万一酒里有毒,杯子有毒,亦或是谢致斟酒的时候指缝撒了毒进去,岂不丧命?谢家人递过来的水啊酒啊,她是再不敢喝了。
  这次,谢致睹见常蕙心的防备,不再故作出委屈的模样,而是嘴角情不自禁一抽。他声音冷冷,仿佛在质问她:“我救活了你,你还防我?”
  常蕙心笑着应答:“救命之恩,比天高,比海深。”
  天高海深,仍然该防则防。
  谢致给自己再斟了一杯酒,仰脖一饮而尽。转眼间,佳酿已被他独自喝去了小半坛。他喉头一哽,详细说:“那年,我睡了一觉,清晨醒来照例去找你,可是家里哪一处角落都找不见你了。而且家里仆佣也一夜之间全换了,我问陌生的她们,阿蕙去哪了,她们居然全都不认识你!我要去小朝廷找阿兄,仆佣们不让,看守着我,不让我出门。”时值小皇帝西“巡”,雍州设立了临时朝廷。
  “后来阿兄回家了,我找他要阿嫂,他居然引我见了另外一个女人。”
  常蕙心插嘴道:“是现在的皇后吗?”
  谢致点点头,继续讲:“当时我完全懵了,怔在原地,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反驳说这不是我的大嫂。阿兄却牵着那女人说,她一直是我大嫂,已经在谢家生活了好些年,我还有个侄子。”
  虽然知道谢致的话不可全信,但是听到这些字句,常蕙心还是禁不住两眼发酸,难过。
  “我疯了似的摇头,大喊我的阿嫂是‘阿蕙’。”
  听到这句话,常蕙心终难自控,一滴眼泪掉出来。
  谢致却没有瞧见常蕙心这滴眼泪,他讲得专心:“阿兄说,哪里有什么阿蕙,我的阿嫂一直是苏家的嫡女。阿兄还反问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奇怪的梦?我那时有些傻,好哄,自己也懵了,难道真是做梦吗?难道阿蕙从来没有出现过?”谢致忽地一声冷笑:“呵,他现在也把我当小孩子哄呢!”
  “那也是殿下你演得好。”常蕙心接口道。方才初相认,谢致也不一直在她面前扮演毫无心机又善良的稚子吗?
  谢致稍扬下巴,对常蕙心的赞誉,对他自己的演技洋洋得意。
  “后来那半年,我一直觉得心里不舒服,堵得慌,这世上真没有阿蕙,真是梦一场?可这梦怎么那样真实啊,我和你相处的每一日每一件事都是切切实实的,特别是金龙神庙那一晚,怎么也不像梦啊!后来,我多了心,背着阿兄暗地里调查,却一直都没有查出任何端倪。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无意中发现,阿兄在家里藏着一个秘密。书房的长桌笨拙,没有四腿还是实心的,跟个箱子似的,平时铺的桌布垂尾落地,谁也不会去注意。”
  常蕙心随着谢致的讲述回忆,当时璋县家里,书房里的确有这么个书桌。常蕙心担心尘螨影响谢景,还经常亲自打扫呢。
  “那实心书桌底下,其实就是个箱子,里面沉沉的,不是木质,而是内嵌的千年寒玉棺,可令尸身不腐不朽。”
  常蕙心身子一抖,“我就一直躺在里面?”
  “是,阿兄起兵,从璋县杀到京城,旧家里的东西也随之搬迁,我才发现你在寒玉棺中。原来阿蕙是真的存在的,和我一起度过的日日夜夜都是真的,我伏在你身上痛苦。”忆事触情,谢致心头也开始泛酸。之前演戏,他能直视常蕙心的眼睛,扮出各种情绪,这会真难过了,谢致反倒扭转头去,避开常蕙心的目光。
  他昂着头,生怕掉泪。
  常蕙心没有注意到谢致的小动作,此刻,引她思绪飘远的是另外一件事:谢景把她的尸身藏在书桌里,他日日夜夜就在那桌面上办公,常蕙心脑海里甚至浮现出谢景从容不迫的神色姿态,谢景的心……还真是大啊!
  谢致的声音继续飘入常蕙心耳中,“我当时藏不住心思,哭得忘形,阿兄早站在我身后了,我也不知。还是他……主动拍了我的肩膀,我才察觉过来。”
  讲到这里,谢致摇头自嘲,“我当时都不懂得忌怕阿兄,怒气冲冲质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阿蕙为什么睡了这么多年,是不是阿兄对她做了什么?她几时醒来?阿兄先让我探你的鼻息,告诉我你鼻息全无,不是睡了,是死了,永远不会醒来。我听完,一拳就打向了阿兄,阿兄不还手,他沉默良久,说我揍得应该。我问缘由,阿兄方才道出某夜失手,错杀了你。”
  失手错杀?常蕙心禁不住蹿起怒火,欲站起来痛斥,但是转念一想:谢致描述的旧事不能全信,就算是真的,信了,也不要表露出来。
  她时刻自持,使面色如常。
  “我飙着眼泪问阿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他一失手便重到误取你性命?阿兄说,夜里昏暗,床笫之事,我这个年纪不明白,也不便讲的。”谢致斟酌了片刻,右手稍微往常蕙心的方向靠了些,方才道:“他说,正是因为错杀了你,所以之后的床笫间,对续弦大嫂处处小心,避免悲剧重演。”
  常蕙心一言不发听着,心中暗想:最后那句话完全不必转述给她听的,谢致明明知道这话说出来,是在她心上淋漓一刀,却仍要多添一句。
  可见,涂黑哥哥比呵护阿嫂重要,他对她也没多深重的感情。
  也许曾经深重吧,金龙神庙里小小的人,鼻涕眼泪鲜血全是真的,患难真情难得可贵。但现在呢,十年沧桑,多少说过的话,许过的真情,都淡淡如烟。
  常蕙心抬起眼皮,对谢致一笑:“你哥哥亲手杀的我,那夜我记忆清醒,具体真事是什么样的,都刻在我心里,一辈子也忘不了。”所以那夜的事,你就不必多说了。
  谢致抱歉一笑,“是我多嘴了。”他继续讲正题:“总之,阿兄就这么一直背着所有人,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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