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 by 子默-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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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堵住。
强烈的呕吐感,让凌晨的胃与食道翻江导海一般抽搐,凌晨“呜”了一声,拼命挣扎起来,他的身子在曾杰的压迫下剧烈地扭
动甚至弓起,手指在头顶无能为力地一张一合,他就要吐出来,而他嘴里手指仍在向下伸,好象要一直伸到他的胃里去伸到他
的肺里去。他想说“不!”可是无法发声,他整个内脏都要抽搐,渐渐无法呼吸,然后他听到曾杰说:“你是我的!”
霸道地,饥渴地。
曾杰感受着指尖那极其柔弱的触觉,那么软那么脆弱,绝对不可以让别的人接触到的地方,那样温暖那样温柔的地方,唯一的
抗拒不过是那不由自主的轻微的抽搐,他狠狠压住凌晨,狠狠地向更深处伸去,感受着那脆弱的喉咙内壁的轻轻抽搐,他说:
“说!你是我的!”:“说!”
:“说你是我的!”每说一次,他的手指都向凌晨的喉咙深处一捅,凌晨的头向后一仰,喉咙立刻回应一阵奇异的复杂的整套
的干呕与吞咽动作。
可是凌晨的身体不再挣扎。
不再挣扎,他听到曾杰说:“你是我的!”就不再挣扎。
是的,他是他的。
凌晨承认,他是属于曾杰的,他的肉体与灵魂都是属于曾杰的。
灵魂与肉体都被收买。
他放松身体,把一切交给曾杰,不再挣扎。疼痛也好,受伤也好,窒息也好,呕吐也好,他是属于曾杰的,他爱那个人,原意
承受来自那个人的一切。
肉体自主地回应曾杰的占有与折磨。
可是,不知是这放弃还是疼痛本身,忽然唤起了凌晨身体里奇异的反应,当曾杰把手指全部塞进他的喉咙,当他因窒息而感到
眩晕,一阵可怕的快感将他淹没,他从未体验过的快感,整个世界变成白色,一切都不存在,喉咙里随着曾杰每一次用力而产
生的疼痛忽然间变成了巨大的快感,在白茫茫的世界里划出愉悦的闪电。
喉咙一定受伤了,凌晨感到淡淡的血腥味,曾杰缩回手,空气重又冲进凌晨的肺里,凌晨大口喘息,眼前重现清明世界。
曾杰捏住凌晨的下巴,另一只手握住凌晨勃起的身体,狠狠地命令:“说!你是我的!”凌晨的声音已嘶哑,他轻声道:“
我是你的。”
然后慢慢缩起身子。身体蜷缩,轻轻颤抖,脸色苍白而迷茫。
他说完那句臣服的话,竟在曾杰的手里得到高潮。
四十五,想你 曾杰看着手掌里的一滩白色液体,有点惊讶,这样敏感? 凌晨觉得羞耻。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为
什么呕吐与窒息的感觉会令他如此兴奋?是因为他爱曾杰吗?还是所有凌辱都会因羞耻而唤起这种兴奋感觉? 原来,人的身
体还有许多不由人控制,甚至不被人觉察的怪异反应,这具身体,根本是有它自己的意志的,人的所谓理性,只是欲望的奴隶
。
曾杰起身去洗手。 凌晨依旧躺在地上,恢复理智的他,看着被绑住的双手,觉得耻辱而恶心。 他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手
腕:“我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竟会这样,被人绑在这里任人凌虐?更可耻的是,我的身体竟然喜欢!” 凌晨
被深深刺痛,他不接受自己竟是这样一个“贱货”。他轻轻挣扎,绳索却越挣越紧,凌晨越来越恼怒,开始用力拉扯。 曾杰
回来时,看到凌晨正团着身子,用牙齿对付手腕上的绳子,他忙过去解开:“别用力,会伤到你!”绳子解开,凌晨的手腕已
经一道道青紫。曾杰的手轻轻抚摸那些淤痕,问:“怎么了?为什么发脾气?” 凌晨憎恨曾杰,可是他的肉体依旧在曾杰的
抚慰下平静下来,他恨他,可是内心的焦燥消失,他没有力气发火,只得叹息一声,沉默。 半晌,凌晨问:“你还要吗?”
曾杰看凌晨的神色勉强,便微笑道:“不用,对不起,刚才我太过火了。” 凌晨的喉咙肿痛:“曾杰,我是不是被你驯养
成一个变态了?” 曾杰愣一下:“什么?” 凌晨道:“我竟然会……!”曾杰想了一下:“据说,人在窒息时,大脑会因
缺氧产生一种什么化学物。” 凌晨不信:“照这样说,上吊的人都会高潮了。” 曾杰道:“不少被吊死的人临死前一刻都
会高潮会勃起。” 凌晨松一口气:“那么,我还不是变态。” 曾杰半晌道:“凌晨,身体的反应就是身体的反应,可能是
你不知道不理解不能明白的,可是身体的反应,都是自然存在的,没什么可羞耻的。” 凌晨道:“天底下根本没有变态了?
” 曾杰道:“所谓变态,是相对于常态的,你假设液态水是常态,冰与水蒸气就变态的,可是你知道,固态气态液态,都是
水。” 凌晨沉默。那个象狗一样伸出舌头舔主人手指的凌晨,当然也是凌晨。 是多么多么痛的领悟。 少年的灵魂清白无
污,在没经过没遇过时都认为自己可以象天使一样。那些挨不住打的叛徒,一开始都以为自己可以做个坚强不屈的烈士,哪有
人预料到自己吃不了那个苦楚还热血地参加革命的。 凌晨以为,这具肉体只是为他人的欢娱服务,对于他自己,只要他忘掉
,一切就如过眼云烟。可那是不可能的,他这具肉体同所有的肉体一样,一旦认识了一种欢娱,就永远无法忘记,一旦学会了
欢娱,这具肉体就已被彻底改变。
那一周,曾杰出差,两周的工作,曾杰合到一周去做,天天做到半夜,焦头烂额,可是每天会三次电话给凌晨:“好吗?吃
饭了吗?门窗可关好?出去玩要小心,多穿衣服。天冷路滑。” 这样的叮嘱真会让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厌烦,可是凌晨温和地
答应:“嗯,是,是,好的。” 拿着电话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曾杰整天埋头在文件里自没什么好说的,凌晨成天呆在家里
,也没什么好说的,那天,曾杰问:“你怎么总在家?”凌晨笑了:“等你的电话啊。” 曾杰沉默了一会儿:“别闷坏了,
凌晨,出去玩吧。” 凌晨不出声。 曾杰说:“我明天不给你电话了,出去吧,如果你有事,随时打给我。” 凌晨沉默,
过了一会儿:“什么时候回来?”曾杰说:“尽快,想要什么?” 凌晨懒懒地:“你。” 曾杰沉默,半晌,小心翼翼地问
:“想我了吗?” 凌晨用鼻子回答:“嗯。” 曾杰禁不住微笑:“那么,开学不要住校了。” 凌晨沉默。 那沉默,把
曾杰的微笑晾在冷空气里,越来越凉,越来越凉。良久,曾杰叹息一声:“不要紧,以后再说吧。去,出去玩吧。” 凌晨的
声音低沉暗哑:“我想你。” 曾杰再一次叹息:“我知道,我知道。” 可是凌晨还是要走,他对曾杰,对自己可是够忍心
的。真狠,再留恋也不肯沉迷,血肉相连吗?一只手误事,他会砍下一只手来,更不要提什么血肉相连。年轻人即有忍痛的力
气,也有忍痛的勇气。曾杰用手支着头:“我自己呢?我受不了,我不如昏迷算了。” 可是凌晨说想他,他也想凌晨,曾杰
还是日以继夜地干活,希望早一点回家。 无论如何,有爱的地方,才是家。
曾杰到家,家里没人,四处转转,家里秩序井然,如果不是每天查岗凌晨都在家,真让人怀疑家里是不是有一个半大的孩子。
曾杰坐了一会儿,有点恼火,还是忍不住给凌晨打了个电话:“你在哪儿?”凌晨反问:“你呢?你在哪?” 曾杰的声音有
点高:“我已经到家了。” 凌晨被吼得微微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马上回去。” 曾杰等,一遍遍起身到窗前去看,后
来干脆坐在窗口,呆呆地象个傻瓜。看到出租车停在院子里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凌晨上来,曾杰不禁怒问:“去了哪儿?
做出租车要一个小时?郊区?” 凌晨沉默,梗着脖子。 半晌,曾杰道:“跟同学一起玩,让我搅局了?” 凌晨终于火了
,也不高声,只淡淡地:“我反正是马上回来了,不信随你。”转身回屋。 曾杰后悔说了重话,这个年纪的孩子,亲爹叫他
,他也不见得肯马上回家呢,可是凌晨坚持说是马上回来了,这个城市还没这么大。 曾杰呆坐了一会儿,屋子里静得让人难
受,曾杰决定道歉。 推开门,凌晨倒在床上,缩着身子,小小一团,一副可怜相。鞋也没脱,一双雪白的运动鞋就踩在淡蓝
色的床单上,鞋底倒是不脏,一点也不象出去玩过一天的样子,曾杰忽然明白:“凌晨,是去飞机场了吧?” 凌晨没出声,
也没动。曾杰过去,从背后抱紧他,脸埋在他柔顺的头发里:“你这个傻孩子。”凌晨低下头,轻轻抚摸那双紧抱着自己的手
,轻轻地轻轻地抚摸,皮肤的所有饥渴都找到源头,那就是想念你。
四十六,做我的狗吧生活不是蜜糖,生活也不是苦药,生活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所以我们这样厌厌地活着,又要
这样恋恋地活着。
凌晨给曾杰收拾东西,西服挂起来,衬衫放进洗衣筐,皮鞋收进衣橱,礼物一样样打开来看。给凌晨的礼物包括一支一千多
元的钢笔,被凌晨当做破玩意放在一边,卡西欧的黑色塑料防水手表小孩子倒是很喜欢,永恒的白衬衫白T 恤与蓝色牛仔裤也
不必多提。
一个小小的黑色袋子,上印GUCCI ,凌晨拿起来:“这是什么?古驰的?”
打开来,一个小小窄窄的皮条,上面一个半月形的银色牌子,十分特别。
曾杰接过来,给凌晨系在脖子上。
小小的牌子,黑皮带衬在雪白的皮肤上。
凌晨笑:“是挺好看,不过太怪了,戴不出去的。”
曾杰的手指轻轻抚摸那皮带,神情犹疑,带一丝渴望,又有一点好笑。
凌晨斜起一只眼:“喂!你一脸坏笑啊。”曾杰温和地:“我有笑吗?”细看,那张脸又不是在笑,倒象是有一点悲哀。
凌晨觉得有异,手指拔弄着那个银牌,疑惑地看着曾杰,曾杰亲亲凌晨的耳朵,叹息:“真想拿链子把你栓在身边。”
他拉拉那条皮带儿:“做我的狗吧,别做一只狼了。”
凌晨的脸色渐渐变青,经过曾杰的提醒,他也看出来脖子上带的是什么了:“这个,是……” 曾杰说:“是狗项圈。”
凌晨沉默,手指已在寻找后面的项圈扣。
曾杰问:“留下来,好吗。”
凌晨心烦意乱,不,不要同他讨论去留问题,他自己快被自己用这个问题折磨疯了,一个侮辱性的戏弄,再加上这个严肃问
题,终于把他惹火了,他怒叫:“给我解下来!”手指用力一拉,那块半月形的狗牌划伤了他的脖子他的手,一时间,血滴了
一身。
曾杰呆住,凌晨也呆住。
半晌,曾杰道:“对不起。”他给凌晨解下项圈,想不到凌晨发了这样大的火,白衬衫上那斑斑点点的血迹,让他心痛,所
以也生气了:“凌晨,你是一条养不熟的狼。”
凌晨看着自己指尖正在滴出来的血珠,沉默。
曾杰松手,皮项圈从凌晨脖子上滑下来,软软地搭在凌晨手上,轻轻摇晃。
美丽的眼睛抬起来,美丽的眼睛蒙上一层泪,悲哀地,但是无语。曾杰声音低微,绝望:“狗比你厚道太多。”一个玩笑,
因为扯到去留这个不能碰的大问题,竟导致相见欢悲哀收场。
曾杰回自己房间,留下凌晨一个人,呆坐在客厅里。
项圈的黑色皮革柔软美丽,小小牌子上刻了个凌字。曾杰这个侮辱不是不过份的,可是凌晨不觉得愤怒,也许,他伸手要扯
下皮带那一刻是愤怒的,现在,他只觉得悲哀。
去与留,无论如何决定,他都不会快乐。
这不是一个快乐的世界,这不是一个美丽的世界,这不是一个公平的世界。可是凌晨也自这个世界得到爱与欢娱,温暖与紧紧
的拥抱。自这个世界,具体一点说,是自这个人手中。想放弃挣扎,想放弃思考,想每天坐在门口等他回来,然后——或者就
做他的狗吧,跟在他身后,听凭他的喜好决定自己的命运,因他的快乐而快乐,因他的痛苦而痛苦,不再有自己,大约也就不
会再有这煎熬之痛,每一秒都象火苗烧灼他的灵魂,又象一双巨手将他撕成碎片。这痛苦,有什么样的好结局值得这痛苦吗?
命运给每个人的结局不过是死亡罢了。
凌晨的指尖在那冰冷的金属上划过,他的灵魂最渴望的,倒底是自由还是放弃自由?
曾杰再没有出来。
行李凌乱地散在地上,凌晨慢慢收拾好。地毯上那条昂贵的美丽的项圈,他呆望了良久,终于拾起来,狠狠扔到对面墙上,轻
轻的叮当一声,项圈从墙上滑下来,滑到沙发后面去。凌晨觉得冷,如果可以做一只狗多么好,可以就这样推开门,溜到他喜
欢的床上,他喜欢的人身边,就这样钻进被子里去,缩在爱人的脚下,互相取暖偎依着睡去。
可以钻到他怀里,可以用头蹭着他,可以舔舔他的脸,可以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他,索求爱我多些再多些。可以在他怀里
打个盹,什么都不想,只是暖暖地懒懒地。
凌晨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绝望地,低声说:“好啊,让我做一只狗吧。” 凌晨色情地想象自己摇摇尾巴,慢悠悠
地向曾杰爬过去的样子,冷笑,然后竟淌下一滴泪来。凌晨擦了泪,笑,再笑。人的心,是可怕的黑盒子,不可以往里面看,
如果你知道每个人在某一刻曾渴望过什么,你大约会觉得人类已经没有救了,这堆垃圾,乃是宇宙的耻辱。每一个人,每一个
人,都曾经有过那黑暗的一刻,有的人忘了,有的人克制了,有的人吓住了,如果没有人在一边提示在一边引诱,那些属于黑
暗的欲望,可能永不见天日,甚至永不被他的主人意识。
可是凌晨遭遇魔鬼。那魔鬼温柔地轻柔地,无限容忍又有无限耐心地,在凌晨耳边说:“来,做我的狗吧。” 凌晨掩住脸,
心里狂叫:“好啊!好啊!我愿意,我愿意!!!”真的愿意。 不过,曾杰不是圣人,这个人又喜欢不断探索凌晨忍耐的极
限,如果真有一日到达到极限,或者凌晨再受不住,或者曾杰厌倦了,凌晨又怎么办呢?一个人,先得做一个独立的人,然后
才可以谈牺牲与放弃,然后才可以选择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在无权选择的时候,那不叫选择,那叫屈服。
你知道什么是对自己残忍吗?晚上只睡四个小时,早上命令自己爬起来,是其中一种。 明明爱着那个不该爱的人,命令自
己冷冷地离开,是另外一种。
无法离开那个爱着自己的人,也无法克制自己的爱恋,却拒绝表露也拒绝承认,也是一种。 四十七,燥热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皮肤很热,可是内心与周遭都很冷,你可以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孤伶伶存在于天地之间,你有没有存在感?你知
道什么叫存在感?如果你全身器官都工作正常,你是绝不会感觉道他们的存在,反过来,你感觉到他们的存在,最让你感觉到
身体存在的方式,莫过于痛。牙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