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 by 子默-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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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人!你是啥好玩意儿啊?” 张子期道:“至少我没害别人!” 曾杰低声喝骂:“谁害别人了?那都是别人逼我们,你以
为我愿意娶个老婆,分我一半财产,再留个
儿子给我养?” 张子期忍不住笑一声:“那不是童养媳吗?” 曾杰眼角向那屋里一扫,原来那份从容谈笑的神色立刻消失
了,眼神里似乎有一点不安有一点期许。 张子期瞪着他:“你不是在品味初恋的感觉吧?老树开花,晚节不保。” 曾杰道
:“别他们糟蹋祖国神圣美丽的语言,刚知道啥叫成语吧?” 张子期笑:“我告诉你,爱情这东西跟吸毒差不多,你别看着
别人欲仙欲死地,就也想尝尝,到时候
真搞得上了瘾,又得不到,你才知道啥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曾杰笑问:“你现在知道了吗?” 张子期被问得一愣,有
点尴尬,只得冷笑一声:“你不用讽刺我,告诉人好话,你不听,好心全当驴肝肺。”然后他仰头躺到沙发上,将半瓶红酒喝
水一样,全灌进去。曾杰也不劝他,只警告:“去洗手间吐,你要是吐我屋里,别看现在外面零下十几度,我一样把你拎
出去。” 张子期拿酒瓶子扔他,曾杰一把接住,把瓶子放垃圾桶里去,然后丢一条毯子到张子期身上,可怜的张子期已经
喝得胃痛,却还没醉死,只是揉着胃问:“你这是什么酒?光胃痛,怎么不见我神志昏迷
?” 曾杰笑答:“要神志昏迷,酒是慢点,要是用酒瓶,就快多了。”
凌晨九点钟出来洗漱,听到一声叹息。 地狱最深层枉死城般的叹息,吓得凌晨汗毛倒竖,回过头来只见沙发上横着个人,双
臂自沙发上倒垂
下来,似死尸一般。要不是张子期适时地翻个身,凌晨就要尖叫了。 张子期半睁醉眼:“柏林柏林……”哀怨地,不舍地,
深情款款地。 凌晨喃喃:“还没走?”留这里睡?那为什么不去曾杰床上睡?要睡客厅?小凌晨眼里,即然甲是同
性恋乙是同性恋,那他们应该就可以凑成一对。 也许因为资源紧张,许多时候,可能真的是那样,他们没的挑择,可是在有
选择时,他们是会选择的
。 张子期喃喃道:“柏林,不要离开我!” 哀求,凌晨还从未见过一个大男人口出哀求,一时间呆在那儿,只听张子期哀
伤地无助地:“柏林,
我爱你。” 然后,再没声息了。 凌晨飞快地刷牙,一边刷牙一边不知该觉得恶心还是觉得可怜。 张子期口中的我爱你
,才是真正无望的爱情吧? 六,同性恋的婚礼
凌晨按下闹表,虽然是周未,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家,晚一点起来是可以的,太晚就不象样子了。 推开门,却见张子期与曾
杰也在梳洗,而且都西装笔挺地。张子期看见凌晨愣了一下,然后笑了,露出一股子邪邪的表情:“你儿子长得真是不错啊。
” 凌晨瞪了他一眼。曾杰也瞪他一眼。 张子期笑道:“小子,跟我一起去参加婚礼。”凌晨径自去卫生间,坚决果断地回
答:“不去!” 张子期被噎得愣在那儿,曾杰大笑,哈哈大笑起来。 张子期直跟着卫生间去:“臭小子,我是你长辈啊!
” 凌晨白他一眼。 张子期道:“你爸让你去,你去不去?” 凌晨再次白他一眼:“以大欺小。” 曾杰说:“你别拿个
孩子去刺激柏林。” 哦?还有这种事? 张子期回骂:“我刺激他?那你对他结婚这件事怎么看?”曾杰回答:“他结婚成
全了你们两个!” 张子期怒道:“放屁!照你这么说,你结婚还是个伟大的壮举了!” 曾杰低头理他的领带,沉默不语。
张子期道:“明明不可能有好结果的事,为什么一个又一个地上去试。” 曾杰轻拍他肩:“因为不是人人都象你这般有勇
气。” 张子期道:“妻子比别人更可怕,一下子就知道原委,温柔点的受尽委屈,遇到泼妇,一下子嚷得满
世界都知道,再也不用做人!” 曾杰叹气:“你说得是,我若不把所有财产都分申启芳一半,她就要给我好看,这还是没
抓到什么把柄呢!其实我也不怕她,不过不想老人知道这件事。” 张子期沉默。 曾杰说:“你们又好一些,我看柏林的主
意是可行的。” 张子期打个寒颤:“想到要同一个女人睡在一起,我全身汗毛倒竖。” 曾杰笑一声:“没那么可怕,不过
是皮肉略松懈点。闭上眼睛想象好了。” 张子期做个呕吐的表情,想不到他前一天酒喝得太急,胃里不好受,这一下子真的
有胃液涌出来,当
下把正在洗头的凌晨一推,对着洗手池就吐了下去。 凌晨湿漉漉地站在当地,看着张子期令人作呕地吐了又吐,实在不明
白,那让自己向往的有着玫瑰香
味与柔滑外皮的美丽动物怎么值得这么吐?还有申启芳即然敲到一大笔钱,为什么不肯安置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世上真有恋奸
情热这回事?据说
,还有人杀了碍事的亲儿呢。
张子期吐完,顺势倒到沙发里:“我病了,我不去了!” 曾杰啐他一脸:“你要死,快滚起来把洗手间给我收拾了去!”
张子期用被子蒙住头:“不去不去就不去!” 曾杰又哄又劝,张子期闷不作声,到最后曾杰命令凌晨:“过来,小子,我
带你去,介绍你认识柏林
。” 张子期跳起来,瞪着曾杰,看起来他不是一个开得起这种玩笑的人。 曾杰再劝:“来来来,让凌晨陪你去好了!”
凌晨气得:“你出卖我!” 曾杰陪礼:“好儿子,你只当做好事,这个人非要柏林婚礼上出现不可。” 凌晨“哼”一声:
“你不理他,我不信他会不去。” 然而倒底凌晨受人钱财,这一点小事哪敢违拗。
穿着白T 恤与破牛仔裤的凌晨,站在一身礼服高大英俊的张子期身边毫不逊色,他们之间不过是洛阳牡
丹同旷野百合的区别,美丽是一致的。 曾杰觉得那一刻很陶醉,男伴都这样美丽,虽然不都是他的,但至少有一个身体归
他支配,想到那个
单薄的身体,会因他一个眼色而召之即来挥之即,那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不仅仅是肉的问题,一个
人的肉体若不得不受人支配,精神多少也会受到影响,间接地,曾杰觉得他正与凌晨发生一种微妙的
,精神上的奴隶与主人间的关系。 此时凌晨颇不自在地被张子期当做男伴带着进礼堂。远远地,看见一个即粗眉大眼的男子
,凭直觉凌晨认为他就是那个柏林。眉毛平直; 双眼微微带点忧郁
,即使是笑着的时候,也象是带着一丝厌倦,仿佛灵魂深处受了最深的伤害,永生永世无法痊愈。那
一点点厌倦,让他同周围的人不同。人潮汹涌,他沉静如水。 凌晨说:“他看上去比你顺眼多了。” 张子期捏他一下:“
闭嘴。”凌晨发现张子期紧抿嘴唇,看他的表情好象巴不得把那忧郁的美男子关进笼子里,别人看一眼他都觉
得吃亏。 那柏林,离得那样远,依旧可以看到,他对张子期的到来有一种发自内心的震撼,那目光不过在张子期身上一扫
,整个人已经开始发光发热。 傻子都看得出他爱他。 可是张子期忽然亲密地探过身来,在凌晨耳边低语,其实他说的,不
过是:“紧紧跟着我,神态亲密
点。” 张子期一边带着凌晨往前走,一边微笑着对凌晨耳语:“我他妈的烦死这小子了,敢做不敢当的人,
想当初要不是他骚扰我,我会落到这地步?现在他倒一甩手先走了,你见过这么无良的人吗?” 神太那样亲密,却不过是在
骂旧情人。 凌晨再次抬头白他一眼:“你真无聊!”在外人看来,不是不象撒娇的。
两个人走到柏林面前。柏林已是面色大变,一双黑洞洞的眼眸里竟流露出恐惧来,可是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垂下眼,还勉强微笑:“子期,劳烦你了。” 张子期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不就是做伴郎吗,咱们一向是好兄弟
,这点小事不用客气。”言词
那样诚恳,语气却极度讽刺。 自 由 自在柏林微微垂下眼,他的神态,他垂来的肩,他微微驼着的背,那样疲倦与落寞。
他沉默着,至使场面
冷了下来,三个人相对,谁也不说话,这沉默压得凌晨就要后退离开,柏林却微笑一下:“这位,是
你的朋友?” 凌晨不想再从张子期那张臭嘴里听到冷嘲热讽伤人的话,自己抢着答:“我叫凌晨,是曾杰的儿子。
” 柏林的神态明显轻松了一点,张望:“曾杰呢?” 凌晨说:“他在后面,马上就过来。” 柏林那忧郁的眼神落在凌
晨脸上,他温和地笑了。 七,真的要上你
很美的婚礼,新娘是小巧得惊人的女孩儿,那女孩儿刚刚到柏林的肩,长得矮,但是单个看上去身材
修长,同高个子站在一起,也不过是小巧玲珑。 尖削的下巴,惊人的大眼睛,凌晨倒吸一口气,就是这个精灵般的女子?!
他们欺骗的,他们将要毁
掉的,就是这样美丽无辜的一个女孩儿? 那女子看起来晶莹脆弱如一滴水滴,却又纯净如玉。 凌晨半张开嘴,盯住新娘,
不过很快,他就遇到了伴娘凶狠的目光。 平心而论,伴娘不丑,不过那种寡冷的目光,让她的面容变得很不讨人喜欢,她一
副晚娘脸瞪住凌晨
,瞪了五秒钟,才一个白眼放过凌晨。 五秒钟,凌晨已开始抹汗,这恶妇,干什么用这眼神看人?目露凶光,眼放毒箭,啧
,难怪年纪那么
大了还嫁不出去。 凌晨发现,曾杰认识的人全部如金童玉女,没有丑人。 凌晨想,可能同性恋都这么轻浮,专门以貌取人
吧?然后又发觉自己这想法是惊人的偏见,天底下没
有人不以貌取人,刚出生三个月能看到人的小婴儿就喜欢让美女抱。
礼毕,大家回家,张子期跟着曾杰回家,曾杰照例请教他:“你成天粘住我做什么?要不,就实打实
陪老子上床,老子不需要你这样的绿颜知已。” 张子期一声不吭。 于是曾杰也沉默了。 凌晨发现,张子期是一个很有自
制力的人,在婚礼上他除了讽刺一句外,全程没有一丝失言失态。 现在大家散了,他象死一般沉默起来。 也许他内心深处
是有什么东西死掉了吧? 如果你爱的结婚了,对象不是你,又必须强颜欢笑,见证他的幸福,是不是会希望自己干脆死掉了
好
?
到曾杰家门口时,张子期站在门口发呆,曾杰问:“做什么?花痴啊?” 张子期调转头:“我回家睡一觉。”曾杰一把抓
住他:“你在我这儿睡!” 张子期推开他:“干什么?我还会为这种事自杀不成?我是不想看见你家客厅的那张沙发,多恶
心的
颜色!” 粉紫色!凌晨回头看看,同意他的说法,如果是在闺房里,不失为一个可爱的东西,放在单身汉客厅里,只能说
是恶心的颜色。 曾杰暴起来:“他妈的,那是当初你们挑的——!”说到这儿,他终于住了口,也明白了张子期的意
思。 张子期转身就走。 这多天来,张子期所留恋的,不是曾杰的客厅,而是客厅里那张恶心的沙发,现在让他痛苦的也不
是
曾杰的友谊,而是曾杰客厅里的沙发。
曾杰望着张子期离去的背影,沉默一会儿,问凌晨:“你说他是幸运还是不幸?” 自 由 自 在凌晨不知道,天底下似
乎没有平和快乐的爱情,可是又几乎所有人都渴望爱情,真正得到爱情或追救
爱情的人,是幸还是不幸?谁能知道呢。 曾杰落寞地坐在粉紫色沙发里,此时他已换过衣服,穿着一件象牙白的棉质家居服
,因为衣服质地优
良,连带整个人也好似精工出品似的。 穷人一脸失意就似哭丧,富人穿着啥啥牌的啥啥一脸落寞,倒好似比平时多一点灵
魂似的。 凌晨还穿着他那一身破T 恤牛仔裤,倚着自己房间的门,不知该关上门保护自己,还是应该劝慰两句。 曾杰沉默
了一会儿,终于觉得屋子里好象有另一个人的气息,回过头,看见凌晨,先喝一声:“啧,你还穿着那身脏衣服,快快换下来
!” 凌晨后悔自己出现在客厅,立刻转身没入自己房间的黑暗里,摸黑换衣服。 虽然关着门,依旧不放心,总觉得角落里
有一只眼睛在灼灼地盯着,所以换衣服从不肯开灯。 可是门响,凌晨急忙把衣服套上,跳进裤子里,慌慌张张地提起裤子来
。 曾杰已按亮了灯,看着凌晨急匆匆系上裤子,他忍不住笑了。 凌晨也知道自己这种形为是无用的,如果曾杰想,他是有
权要求他再表演一次换衣服的。凌晨觉得挫
败。 可是我们在生活中时常会感到挫败,即使是王子公主也难免生活中的苦痛。 所以凌晨对自己的挫败只是叹口气。 曾
杰问:“有一个月了吧?” 凌晨抬头,迷惑地,然后马上想起来,是他单独与曾杰相处已一个月了,他点头。 曾杰伸手递
过来一个信封。 凌晨有点发呆,手还垂在那儿,眼睛盯住那个信封,看卖身钱,快接过来吧,接过来看看卖身钱与另
的钱有无不同。
凌晨垂下头:“可不可以不要钱,你供我读书,我以后还你钱。”曾杰微笑:“你拿这个防身,比我的承诺更有保障。”
凌晨沉默。曾杰苦笑。 凌晨伸手接过信封,懒懒地侧着头:“要我提供什么服务?” 曾杰想:“什么都要,想把你按在地
上强奸,也想让你跪在地上为嘴巴服务,可是可是……”可是,
无论如何,他没有办法对凌晨把这种要求说出口。 他只是伸手拉住凌晨的手,把凌晨拉到怀里,轻轻抱住那个瘦小的僵硬
的身体。 凌晨僵硬地在他怀里,梗着脖子,直着眼睛:“我们上床吧。” 曾杰轻轻地抱着,低声叹息:“你会恨我吧?”
凌晨嗤笑一声:“我会恨社会。” 曾杰的拥抱慢慢变紧,他紧紧地抱着凌晨,在他身上揉搓,好象要把凌晨整个按进自己的
身体里去。人活在世上,会渐渐觉得孤单,越是独立自由,越是孤单,总想抓住什么,总想在觉得冷的时候,同
另外一个拥抱在一起。 曾杰叹息一声:“凌晨,我爱你!” 凌晨轻声:“你爱的,不过是恋爱的感觉。”很轻的声音,
轻而清晰,并且冷静,可以让任何热血冷
却。 曾杰在那一刻,有想落泪的感觉,可是他也知道,无论是什么样的爱恋,都无法点燃凌晨的热情,所
有的爱意,对于凌晨来说,不过是变态麻烦负担,以及用来换取食物零用的必须忍耐的痛苦。 曾杰轻轻推开凌晨,不是不
悲哀地:“不用你评论,我明白我自己的感情!” 凌晨回答:“我听说,爱一个人,是希望那个人好。” 曾杰笑:“一个
人,只希望另一个人好,却并不想拥有他?这是爱?这是童话时公主王子的纯洁感情
吧?告诉我,有什么人或什么东西,是你希望他好,却不想拥有的?” 凌晨没有回答。曾杰问:“你想你妈妈吗?你希望她
过得好,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