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玫瑰香 + 番外-第1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夤一字一句愤恨地说,一拳砸在墙壁上,发出砰然巨响,墙粉簌簌而落,夤的指关节一片血肉模糊。
空气又凝固了,真斗苍白的脸没有丝毫表情。
他早已知道!这究竟是自己为他布的局,还是他为自己布的局?
一切的激情也是这局中的一子吗?
我们也是他局中的一子吗?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难道一切真如过眼云烟般虚幻?不可捉摸,亦或根本无法触摸!
我们狠,我们歹毒,我承认!但你呢?你不也是把种种掌握在手,颠来倒去,包括维系在我们三人之间那条原本就脆弱不堪的情线。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那抽刀断情呢?
你的或许已切断,而我却该断不断,藕断丝连,弄得什么事都晚了一步,落得此等田地。罢了,罢了!一切都是因由缘起,谁叫你我三人的缘是因孽而生。
你有你的秋风组。我有我的东隐组。若望水有若望水的父仇家恨。谁都没错,谁都错了。
断吧!是该断的时候了。
“对,就是我们。我们要打挎秋风组!虽然我们已被你发现,但你的帝国正被我们东隐的兄弟们攻占,你不如还是早点就范吧!”真斗咬牙站挺身子,一脸冷意看着夤怒火升腾的脸。
“好,我就等你承认的这句话!既然不否认,我也不必客气了。真斗啊真斗,亏你还是一组之长,只顾及自己的计划,却不考虑是不是周详。你以为你们东隐还是势如破竹地在攻击帝国吗?你在看见我站在这里以后你还这么认为吗?”
真斗心中早已预感不妙,听他这么一说更是额头冷汗点点。“不可能的!我在监控室明明看得很清楚,秋风组的人被我们打倒,血都溅满了萤幕,所有的萤幕都被血染到了,所有的……”
“呵呵,你也发觉了吗?所有的,为什么所有的控制萤幕都被血染过了?那是血吗?老实告诉你吧,东隐组的确在和我们打杀,不过,赢的是我们。而那些溅在萤幕上的根本不是血,而是我用来骗过你们两双眼睛的红墨水!”
“墨水?!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知道我们是凭什么赢的吗?你们的人大约一千,而我们的人却有五千!”
“五千?怎么会!你们的人手应该都去和那个组织交易了啊?!”
“交易?”夤冷笑,“到这时候也不用瞒你。那组织原本就是属于秋风组旗下,又何来交易这词?那也是我用来诱惑你们的骗局!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们领进秋风组吗?因为只有这样你们才能一步步地掉进我的陷阱中。你们就像被猪笼草的蜜浆诱惑住的昆虫,不知道这香甜的背后却是个死穴。”
“原来从那时开始,你已经在设局了。呵呵,亏我们两个傻瓜还为你能这么信任我们而高兴。”
“高兴,你们高兴些什么?是不是可以更近一步危害秋风组?!”东方夤红着眼睛厉声喝道。
真斗的脸一下子僵硬起来,嘴角抽搐,不发一言。
“你猜错了。知道我什么时候怀疑你们的吗?我曾经派人调查过你们的身世,若望水是秋风组曾经的叛徒若沧的儿子,这已经够让我疑心的了,而你却更奇怪。我们任何一个情报人员,任何一种情报机构竟然都查不出你的一点来历,别说你是日本人了,就算是ET我们也能查出你的身份。而你什么资料都没有,这是为什么,除非除却一点,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真斗听着这些话,难受地闭上了眼睛,靠在墙上,等待夤一步步地揭露自己,批判自己。
“在你救我的那晚,虽然我心存感激,却也有很多疑问。为什么你出来救了我之后,他们却一个个消失得一乾二净,虽然那时我晕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但我在想,那些人出手的目的是杀我,这绝不会错,为什么他们又失手放过我。现在想想,那应该是你为了取得我的信任而施的苦肉计吧!”
真斗艰难地道了声,是。
“还有那次在机场,你们竟然一起来了,那不是很奇怪吗?虽然你们事后说是看新闻才知道的。当然这不能怀疑你们什么,但我那时就觉得一切都太巧合了。不过,你们舍生忘死又把我从疑心中硬生生地拉扯回来。呵呵,所有所有都妄我太相信你们,我是秋风组的罪人!今天你们就得为了死难的兄弟们血债血偿!”
若望水的哭泣止住了,他坐在地上的身体就像死了般僵硬。
真的没有挽回余地了吗?真的就这么惨淡收场了吗?
我们失败了!
父亲,我们失败了!
对不起。
夤,我失去了你……明明爱得那么深,为什么我还是伤害了你?舍生忘死,那不是假装,至少我不是!
可爱得深一分,伤得重十分。
最后的事实却只能如此……
成者王,败者寇。
这是父亲的定律,也是自己的。
输自己已早有准备,这样的结局自己也已预料。只是没想到到了这天还是让自己尝到了最苦涩的果实,只是万万没想到,这痛苦让自己几乎窒息!
远走高飞,默默地在无人的角落注视着夤。那是自己的原意。
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脸来见他,歉意已经于事无补,不知道该怎么办……
全乱了!
曹晓一走出电梯就看到了三人的模样。原来夤早已料到,原来他已把痛苦埋藏了那么久,那么深。
最爱的人的背叛。曹晓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残酷的结束。夤也不明白,真斗和若望水也不明白。只要被感情绑束的人都不会明白。
夤并不善良,他不是个什么都饶恕的菩萨,但他也不冷酷,可以说,他是个用情至深的男人。
你会怎么做,夤?
“组长,东隐组滋事的一干人等全部生擒,现在该怎么做?”
夤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的反应。
真斗的眼睛陡然睁开,惊慌不安的若望水身体震了一下,抬头看向夤,目中尽是祈求。
要我放了他们吗?夤冷然无语。
真斗和若望水心都凉了!
又是一个人的脚步声在经理室前停下。
“原来真是你们。”谈炎焱漠然地看着虚弱的真斗和若望水,原本沉厚温柔的声音此刻听来却像丧钟。
虽然只短短六个字,但个个敲进两人心里,像钉子!
讽刺,恍然,背弃,排斥,疏离。
砸得人心里流血!
“组长,我已联系了各位长老。大家商讨过了,兹事体大,基于您与这两人的特殊关系,我们暂时无法全全交由你来处理。旨雪大哥已来了,现在在刑房,等着我们和这两人过去。”
夤凄惨地笑了,什么“基于您与这两人的特殊关系”,不相信我吗?怕我会心软吗?认为我会护短吗?
捏紧拳头,他傲然地挺着背脊,排开众人,当先走去。
刑房内灯光昏黄,气息惨淡。
东旨雪抽着烟,神情渺茫。灯光在他脸上勒出的线条阴冷而僵硬,微微收拢的眉缝,锐利的眼神更让他平添几分无情之色。
“有人背叛秋风组,现已被我们制服。经长老们商议,需要旨雪大哥你来一趟。”
谈炎焱是这么对自己说的。模模糊糊,不尽其详。若说处置背叛者,夤一人便以足够,又何必要叫上自己这个脱离秋风组的人?为什么又要经过长老商议这样大费周章的过程?背叛秋风组的究竟是谁?
十几年前的自己也有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吧。那时候夤还只有三岁。那次真把自己伤透了,如果不是天晴,也许现在自己还沉没在痛苦深渊中。为什么这世上会有背叛这个词?为什么沧会背叛我?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明明这么爱我,却还要彻底地背弃我?
沧,很想你,你知道吗……
门轻轻推开,夤面无表情地走进来,木然的样子连旨雪都有些吃惊。曾几何时,自己暴暴躁躁,魄力十足的儿子也有了如此不堪重负,身心俱疲的一天?
“到底怎么了?”旨雪轻轻问。
夤颓然倒在坐椅上,抬头望着天花板,眼神直楞。
“爸,你爱妈妈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东旨雪一怔。
“……爱吧……”
“爱吗?可做为儿子的我总觉得妈妈不快乐,甚至在逝世的时候也总是郁郁寡欢,连一天高兴的回忆我都不曾有过。她总是抱着我,说他的一生只有我这么个让她牵挂的人,虽然她也牵挂爸爸你,却永远也不可能拥有你,这是为什么?”
“你妈妈,她这么说?”东旨雪面容惨淡,五官笼罩着难以述清的苦。
“妈妈还说,她身平最不喜欢吃的就是酱鸭,可每次爸你做的时候她总是装出十分高兴的样子。她说她知道,其实你不是在做给她吃,而是无形中在为另一个人在做这道菜。她说她永远也及不上那个人在你心中的地位。虽然那个人背叛了你,但你心里却始终为他保留着最大的位置。”
旨雪无言地抽烟,烟幕一层层地遮盖他的脸,可他的心幕却正被夤一层层地撩开。
原来她一直都没有解开过这个死结,原来夤也一直都知道……赤裸裸呢!以为隐藏得很好的自己……
“妈妈说她一生中最恨一个人,他不但抢了她的丈夫还深深地把丈夫伤害。但妈妈说她又不敢恨他,她怕天理难容自己,因为他仇恨的是与自己面貌一模一样,朝夕相处,同卵双生的亲哥哥!”
“她再没告诉你那个人是谁?”旨雪冷酷的声音无波动地传来,夤猜不透自己的父亲究竟在想什么。
“妈没说,我也猜不到。树大招风,毕竟秋风组的树敌太多。但我现在只想问爸你一句,你真的爱母亲吗?或者你爱的是母亲口中的那个人?”
“你母亲说得一点也不错,”旨雪掐灭了忽明忽暗的烟火,平稳地说,“我此生是辜负了她。我从没真正爱过她,我只是把她当做另一个人的影子。我娶她也是因为一个闹剧。而我最爱的也是最爱我的那个人却狠狠地背叛了我。夤,你知道被相信的人背叛的感觉吗?比凌迟分尸,千刀万剐更痛!那个时候,深受打击的我开始纵容自己,天天被纸醉金迷的世界混淆,直到遇上了天晴。他拯救了我,从心到骨地拯救了我。如果你问我最爱的是谁,我的答案只有天晴一个人!”
夤笑了笑,轻声道:“如果天晴叔叔听见了,想必会乐上天。”
“他懂的。”旨雪的声音出奇地温柔。
东方夤扭头看着父亲,爱情的光泽完全包围着他,一点都看不出那曾经被深刻伤害过的痕迹。
原来时间,真的可以让人忘却一切。
“爸,你是怎么处置背叛者的?我说的是那个你爱的人。”
“怎么处置?杀鸡儆猴,杀一儆百。这个世界爱并不是全部,那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而已,和秋风组比起来,我愿意牺牲我的感情。毕竟有时候,那种东西只是个包袱而已。”
真是无情的人。
夤十分明白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样的人。就算有多少情感纠葛,但对待起对自己不利的人从不手下容情。所以对于任何审判,长老们总能如此地信任父亲。
自己也能做到这般冷血吗?
门外嘈杂的脚步声响。终于,裁决的一刻到来了。
首先进入刑房的是曹晓,接着,看押着真斗,若望水两人的谈炎焱也跟着鱼贯而入,各组长老也尾随跟进,不算狭小的刑房拥挤窒闷起来。
夤强忍着扭头看的冲动,僵硬地坐在椅子上。旨雪看着儿子怪异的样子,疑惑地看向身后。
他们?是他们?原来是他们?!
难怪长老们不能让夤单独处理,难怪夤刚才问了自己这么奇怪的问题,难怪夤这么地痛苦。
原来是他们!
“曹晓,怎么回事?”旨雪看着神情麻木不仁的真斗和若望水,厉声问道。
“今天帝国遭袭击,主谋是他们。这个人叫东城真斗,是日本东隐组的组长,这个人叫若望水,是东隐的副组长。这两人加入秋风组,为的就是消灭我们,包括上次的机场被条子埋伏的事件,策划者也是他们。”
“东隐组……东城?”旨雪皱眉喃喃,忽然起身走到真斗面前,用力掐紧他脖子扳起他的脸,喝道:“东城隆是你什么人?!”
“我父亲!”真斗目光凛然。
东旨雪脸色刹变,目眦欲裂,竟是满脸怒焰腾腾!他扣紧真斗,指节直至发白。
众人都是吃惊万分。平时冷冰冰的东旨雪怎么会这么冲动?他和真斗似乎早已相识,他们是什么关系?
真斗额头青筋暴露,气息短促,看似就要气绝。
东旨雪忽然松了手,狠狠地把真斗推上电椅,双手撑在椅柄上,身体前倾,紧逼真斗冷笑:“要死也不让你这么便宜!东城隆的儿子吗?哈哈!竟大着胆子玩到秋风组头上来了,活得真不耐烦了!”
真斗剧烈咳嗽,深吸了几口气终于缓过气来,他嘲讽地看着旨雪:“原来你竟还记得父亲,呵呵,像你这么个恶劣的人,记得父亲的名字简直是辱没了他!”
“你可真敢说啊。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可不知道你的忍耐力是否也能和他并驾齐驱?”旨雪微笑着,却比冰还冷,他看似温柔的手指捏着导线一圈圈地缠上了真斗,又轻轻按下电钮。
“呜!”真斗身体震动,脸色发白,喉咙里猛一声短促的闷吼。他指尖不停乱颤,牙关紧咬,丝丝血液已从嘴角泌了出来。昏暗的刑房内,大家几乎能看见导线上的星星电光,白光越窜越快,越闪越亮!真斗额头上汗如雨下,顺着鬓角流进颈窝,双眼无神,头渐渐垂下,晕了过去。
真斗觉得全身都已软了,瘫了,麻了,黑暗中他找不到那双炫亮得夺目的眼眸,夤不在看他,夤没在看他……
忽然全身冰冷,头脑逐渐清醒了过来,剧麻一波波地折磨着他,身上湿答答地淌着含着冰屑的水,刺骨的寒冷几乎把他冻死!
旨雪残酷地笑着捏起了真斗的脸颊,迫他直视自己,微笑道:“看来你的确倔强得很。不过要知道你越是强,我就越是兴奋!既然你那么能忍,我也不会客气。你们日本有种刑罚是把钉子一根根地钉进手指里,知道吗?你父亲就是这么一点点死在我手里的。现在,也让你尝尝这是何等美妙滋味。呵呵,就从右手开始吧。夤的右手臂因你而断,现在就算把你的五指全钉住也只不过是赔了我儿子的半条手臂而已!”
听了东旨雪的话后,真斗毫无反应,他无畏地看着旨雪,竟顺从地把手掌放平在椅柄上,淡然道:“别以为我怕了你。我只是心甘情愿地把这只手给夤罢了。”
他说完向低头不语,坐在对面的夤望去。他看不见夤的表情,但就算看见了又能如何,夤是再不会看自己一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