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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乱世逢君殇流年+番外 作者:玖珘(晋江2012-10-04完结)-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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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ω^)↗…


☆、穿越

  “喂,我是林清影。”
  “林小姐,下午好。我们影楼新制了一件做工精良的汉服,正符合您的拍摄要求。今天下午不妨过来,正好摄影师也在。”
  “好的,我下午过来。”
  不知是会拍成华贵庄重的贵族闺秀,还是清纯灵动的小家碧玉。
  拍一组汉服写真,梦回大汉,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一抹暖阳斜照进化妆间,映得细腻的脂粉微微泛着流金色泽,甜腻的幽香霎时笼着我进入了梦境,熏熏然的迷醉。
  略施粉黛,轻点朱唇。不愧是南京最好的影楼,假鬓制成的朝云近香髻,极符合汉朝的规格,赤色凤冠上,还辅以玲珑珠翠。睁眼刹那,镜中之人神仪明秀,朗目疏眉,俨然成了古人。
  摄影师从隔间取来一套汉服,红底绣缎,金丝百结,凤凰于飞,不难看出,是套古嫁衣。难得的是袖口裙摆处皆绣满蔷薇花,迎风婀娜,与凤凰交辉时,非但不显得庸俗,反添了份清丽。他们仔细地为我穿上它,然后仿佛功成身退搬退出了化妆间。这衣服上检下丰,裙裾曳地,交领右衽,做工倒是相当考究的,完全符合汉服规矩。
  我缓步移动着身子,来到穿衣镜前,看到镜中的自己,仿佛从画卷中走出的古人一般,不觉看痴了。
  眼前浮现一座美轮美奂的宫殿,一位气度不凡的女子回眸……
  …………
  该死的,手机响了,搅了我的白日梦。
  “清影,我是柳溪,听说你要拍汉服写真,特意来瞧瞧,我就在附近呢,你出来领我们来瞧瞧吧。”
  我忿忿的说:“又是韩露那丫头透露的消息,真是大嘴巴。你们爱来看就来吧,反正本姑娘现在貌若天仙,正想多被人看看呢。”
  “你也太臭美了。我在马路对面,可是找不到具体哪家,你出来一下,对我们招招手,我们就知道哪一家了。”
  “亏你们想得出,我现在穿着汉服呢,还是大红的新娘装,走上大马路,全南京市都以为我花痴呢。”
  “你就出来吧,反正你现在美若天仙的,再说了,不是流行穿汉服上大街嘛;就当弘扬文化啦。”
  我转念一想,也有道理,一事能狂便少年,人生有多少次豁出去呀,今天就算一次。索性就出去,不就是招个手嘛。
  “好,我这就出来。”
  我跟摄影师打了个招呼,说出去一下就回来。
  那摄影师眉目一惊,“小姐,你出去时务必小心这套汉服。前些年发现汉朝古墓,里头的浮雕雕刻着一位女子,头戴凤冠,身穿一套新娘装。我们
  透过关系,拓下浮雕中的汉服款式,一模一样地复制了一件,昨日才完工,你瞧这袖口裙摆处刺绣,都是纯手工制作,造价不菲啊。你和这套衣服有缘,今日它是第一次给顾客穿,正巧被你赶上了。”
  我满意地点点头,能穿上真正像样的汉服,昂贵的写真钱也算没白出。我回道:“我去去就回,一定不让这衣服沾上半点尘灰。”
  我兴冲冲地走出影楼,来到十字路口,却不见柳溪,我这大学同学虽然平时木讷,可不至于走错路还以为自己已经达到目的地了吧。
  电话再次响起。
  “清影,到马路中间了吗?”
  “早到了,等你呢。你在哪儿啊?”
  “哈哈,你这傻子,你被耍了,我们没要来看你,骗你呢,在大街上秀汉服,感觉如何?”
  我顿时感觉被人恶整了,又羞又恼,可碍于街上那么多人,不好意思破口大骂,也怕糟蹋了这身庄重的衣服。调整了一下情绪,缓缓说道:“回去再收拾你们。”
  挂断电话,我拢起袖子和裙摆欲回影楼,却发现日光下,金丝密织成的蔷薇花发出夺目的光华,霎时笼罩住我。
  恍惚失措,踩到裙裾,一个凌空,我骤然倒地。
  日光下,袖口的蔷薇花盈盈飞舞,妃色的花瓣打着旋儿裹挟着我,使我动弹不得。十字路口,一辆车子飞速开向我,我除了使出求救的眼神,再无他法。
  恍然似梦,迷离若失……
  


☆、隔世

  一股热气席卷全身,“好烫”,我轻哼出一声。我飘浮在一个柔粉色的幻境中,终于有了切实的存在感。
  “啊,孙小姐醒了,快来人。”
  一串窸窣的脚步声袭来。
  眼皮被一双冰冷的手翻起,这手感太熟悉了,是医生的手,很明显,只有医生才会有这么冷若冰霜的手,我一定在医院呢。
  侧了□子,觉得不疼,我侥幸的笑了,那车一定及时避开了我,不然我一定粉身碎骨了。只是那套衣服一定大有问题,搞得我跟中邪了似的,古墓里的东西,实在是碰不得,即使是仿品也不行!
  “孙小姐已然无大碍,后日可以依期出门。只是这病来得急,去的急,不可不防下次发病,平时更须悉心调养。”一位老先生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我不禁笑起来,这医生老糊涂了,什么孙小姐,我姓林,是不是病人太多,忙糊涂了。哦,又一阵烫感。
  我翻起沉重的眼皮,打量了一下发烫的手臂。
  只见是一双精致的玉手,正在用热毛巾敷我的手臂呢。热敷可以活血化瘀,我倒确实挺需要这个的。索性闭上眼睛,享受着热敷的温度。
  眯了一会儿,却发现自己已然了无睡意,慵懒的开了口,说道:“护士小姐,你知道吗,刚才那医生说错了,我不姓孙。”
  耳里传入清脆甜美的声音:“小姐确实不姓孙啊,不过小姐是老爷的孙女,叫孙小姐也无妨啊。”
  我听得越发糊涂了,这护士是童工还是林志玲啊,声音如此稚气?什么老爷,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称呼。
  索性睁开眼,盯着她,问个究竟。从小到大,我的心中容不下疑问,所以养成了我刨根问底的性格,老师也曾经被我问的头昏眼花过。
  我才睁眼打量,确被自己眼前的一幕吓坏了。雕花木床,轻纱幔帐,这屋子的摆设,俨然和古装剧里的一模一样。眼前站着一位低眉颔首,身穿汉服的女子,才十七八岁的样子,被我狂躁的举动吓的脸色煞白。
  我霍然起身,跑过去,抓着她的肩膀,问她“这是哪里,你是谁,我父母呢,他们知道我在这里吗?”
  她先是不知所措,紧接着眼里便渗出一滴清泪来,抽泣着说:“小姐难不成病糊涂了吗?小姐的父母在小姐幼年时就先逝了,小姐是老爷一手抚养长大的。难不成小姐连采薇都不认识了吗?”
  “什么采薇,什么老爷,我叫……”
  猛一回头,看到铜镜里的自己,我,已不再是我,一张陌生的脸。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狠得捏了一下,是疼的,我不是在做梦,又照了照铜镜,镜子里确实是我,只有我,愈发的感觉这一切的真实感,一种莫名的恐惧袭遍全身。我浑身无力,索性躺在床上。
  我狐
  疑,自己是穿越时空了,还是又被人恶整了。如果是穿越,又为什么偏偏是我,尽管我是历史系的大学生,但我并不能保证自己了解中国五千年的历史,现实永远没有小说中那么美好。如果是被人恶整,那我不报此仇,誓不罢休,因为这玩笑开得太大了。
  


☆、探知

  打量了下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女,不禁窃喜,她不正是我最好的“拷问”对象嘛。
  我唤她过来,柔声道:“你叫……采薇……是吧。刚才仿佛听到你这么自称。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好雅致名字。可是,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你能告诉我,我叫什么吗?”
  女孩惊得脸色煞白,显然是被我的提问吓到了。也对,哪有人对着别人发问,自己叫什么名字的呀。不过事到临头,管不了许多了。我索性当自己在装疯卖傻吧。
  那女孩儿颤抖着手,眼泪流的愈发不可收拾了:“小姐,真是病糊涂了,什么都不记得了,采薇想唤起小姐的记忆,好让小姐再像姐妹般待我。”
  她拭了一把泪,握住我的手,低声叙说起来:“小姐闺名若水,祖父姓张,人称张公,小姐父母早亡,在这个家里,唯有老爷真心疼你。”
  我打断了她的话,又问道:“不用张公这个称呼,直接告诉我名字,说不定我能想起些什么。”
  采薇先是有些介怀,然后用绢帕掩着脸,低声说:“老爷叫张子布。”
  这下我可明白了,嚷嚷道:“是张昭吗?这里是江东吗?”
  采薇脸色有些发慌,忙向我示意放低声音,说道:“小姐怎么这么口没遮拦,老爷的名字不可随便称呼,毕竟隔着辈分。”
  我立马意识到自己身处的是东汉末年,古人是万万不可直呼姓名的,亲近些的最多唤字,直呼名讳便和当面扇人家巴掌差不多,是不敬的。
  而我现在,是江东四大家族之一的张家的孙小姐,祖父就是鼎鼎大名的张昭。我惊得语无伦次,示意采薇,请她继续说。
  “小姐今年十五,陆家有意与张家结亲,老爷思虑了许久,倒是允了。可谁知小姐先推辞自己年龄还小,又搪塞自己舍不得这个家,弄得老爷好不尴尬。老爷执意认为女大不中留,意图让你早些嫁出去为好,可也不知小姐受了什么刺激,竟上了藏书楼,以死相逼,僵持了个把时辰,老爷劝的喉咙也哑了,小姐就是不下来。后来,老爷终于答应小姐,不干涉小姐的终身大事,小姐下来的时候,脚一滑,竟摔了下来。菩萨保佑,只摔伤了手臂,可如今看来,像是脑子也摔坏了。老爷觉得此时不宜声张,找来了多年为府中诊脉的薛医工,声称小姐是突发疾病导致的昏迷,幸亏小姐醒得早,不然以薛医工的医术,恐怕过不了望闻问切就露陷了。如今,老爷恐怕是再也不敢提小姐出阁的事了,也算是因祸得福。”
  我闷闷地想道:“想必我遭遇车祸之时,与这位若水小姐摔下阁楼是同一时间,我就恰巧穿越到了她身上。我无法用科学知识解释穿越,只能感叹命运注定我有这段经历。
  ”
  我问道:“我父母双亡,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采薇沉默良久,叹了口气,说道:“那时我还小,不清楚当年发生的事。
  我母亲曾在张府做事,她被逐回家后,悄悄告诉过我。小姐待我如姐妹一般,今日采薇不妨也以诚相待。”
  显然,这位若水小姐,也就是现在的我,父母的死因在张府是件被忌讳提起的事。采薇能如实相告,可见平日深受主恩。
  她缓缓说道:“小姐的母亲名叫胜男,是老爷的长女。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诗书礼仪姿态温雅自是不必多说,可不同于其她的闺阁千金,胜男小姐还会舞张家男儿才学的紫薇枪,风流姿态一时无人可及。虽是女子,犹胜男儿。大小姐的机灵聪颖引来了不少世家贵胄的姻亲,老爷却都婉拒了。老爷是太疼爱胜男小姐了,想把她在身边多留几年。后来陆家公子上门提亲,老爷倒是允了。一来大小姐芳龄十八,到了待嫁之年。二来陆家乃江东四大家族之首,与张家也算是门当户对,所以老爷便做主,定下了亲事。谁知大小姐却宁死不从,再三相问之下,大小姐索性就坦白了。”
  “胜男小姐,不,我母亲,她坦白了什么,她已有心上人了吗?”我急切地问道。
  “是的,大小姐已有了心上人。听说,是那年老爷带大小姐去乡下收租子,正值伏暑,佃户们在毒头日下劳作,多半中暑昏厥。有位叫颜泽的乡野大夫,为佃户治病疗养,听说他的药有奇效,佃户服用不久便康复了。相传他曾受过神医华佗的指点,所以医术精湛,心肠又极好,每过几日,还会回到村子里探视康复病人的情况,村里人很是感激他。”
  “真是位奇人,我母亲一定是喜欢上他了。”我问道,眼里闪着光芒。
  采薇莞尔一笑道:“颜大夫乐善好施,胜男小姐看在眼里,自然是颇为欣赏的。那年大旱,粮食欠收,颜泽大夫带领佃户向老爷要求减租子,老爷是个一板一眼的人,自然是不允的,就带着小姐先回府了。没过几日,老爷便收到了一封谏言信,是颜泽大夫执笔的,言辞颇为犀利,道尽了农民的辛酸,还骂老爷作威作福。老爷当即便气昏了,可把小姐吓坏了。城中的大夫都道无法医治,小姐情急之下,亲自跑到乡下,去找颜泽大夫。小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劝动他来为老爷看病。老爷可算得治了,一天天恢复起来,小姐与颜大夫相处数日,他俩吟风咏月,上谈古今历史,下说天下大事,相互欣赏,很是投缘。颜大夫还教了小姐些医理,让老爷用来日常保养。小姐对他又是感激,又是欣赏的,许诺老爷康复后,便求情让他减租子。”
  我笑道:“后来,减租成功了,他俩也就走到
  了一起,对吗?”
  “是的。老爷最疼大小姐,她都开口了,老爷便允了。颜大夫也是分文不取,代佃户感激老爷的恩德。老爷不知,小姐在颜大夫走后,把那篇文采矍铄的谏言书阅读了不下百遍,只可惜颜大夫云游四海行医,俩人不得常相见,但一旦下乡相遇,便又是促膝长谈,以慰相思。那日老爷向小姐提出亲事,小姐早已芳心暗许,哪肯妥协,老爷知道小姐看上了颜大夫,虽在意料之中,但仞是颇为惊怒,坚决不许小姐下嫁给一个乡野大夫。就在婚礼前一天,小姐逃跑了,老爷只恐面子有失,便诈称小姐病故了,连夜出殡,一台空棺了结了胜男小姐的婚事。老爷私底下气愤难平,把小姐从族谱除了名,发誓父女情绝。”
  “老爷的心真狠,真心相爱哪儿有错,为何要拆散一段好姻缘。”
  “小姐别这么说,老爷的心还是好的,对小姐的爱也是真的。哪有父亲不想女儿嫁得好,从此衣食无忧的呢?小姐私下与颜泽成了亲,确实有违孝道,后来回府拜见父母,老爷下了严令,不许开门,小姐跪了三天三夜,无奈只得离去,从此夫妻俩隐居山林,再未有过消息。直到七年后,一小童前来报信,说胜男小姐快病死了,要见老爷最后一面。老爷当即上马,狂奔了三天才赶到一个山间村落。听我母亲说,老爷在村口问路,当时若水小姐你正在村口玩耍,是你给老爷带的路,这应该就是血脉相连的亲缘吧。原来颜泽大夫两年前就去世了,他在看病时被传染到了瘟病,没熬几日就去了。小姐伤心之下,一病不起,却耐于生计,不得不砍樵织布,胜男小姐多娇生惯养的人哪,老爷见到她时,已病的皮包骨头,羸弱不堪,不复当年的玉颜。她临终请求老爷宽恕,此生养育之恩无以为报,被家谱除名,做孤魂野鬼,她都无所谓,只求老爷把她女儿带回张府,抚育成人。小姐死后,老爷命人把她与颜泽合葬,还把小姐你带了回来,亲自教养。小姐你本不叫若水,这是老爷给你改的名字,老爷把对胜男小姐的爱,全部投到了你的身上。他悔恨自己对女儿的教养太似男儿,养成了说一不二的刚烈性子。于是就给小姐取名若水,希望小姐你柔情似水,温婉和善些,能替胜男小姐承欢膝下。小姐回府后,对老爷是颇为敬重的,原来胜男小姐从未说过一句老爷坏话,在女儿面前只夸自己父亲何等英明。”
  我道:“听你这么说,老爷确实很爱我的母亲,还有我,他在用对我的爱来补偿对母亲的亏欠。”
  采薇点点头,道:“胜男小姐拒的是陆家公子的婚约,张家本就理亏。可峰回路转,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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