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魔方-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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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面，黑眼镜就问我：“你真的会打壁球吗？”
我伸手抹抹鼻子，没有说话，只用挑衅的目光看着他，他也没有回避，然仍用那副看似温文尔雅的笑容向着我，让我无法从他的表情捕捉心理，可我知道，那副羊皮下面，一定包着一颗狼一样的心。
另一边，俊跟蓝悠相距不远地站着，用很小的声音说着一些话，我目光转过去，他们便一起看过来，但又很快把眼光移开。
我过去搭俊的肩，问：“不知道可以开始了没有？”
俊把一支球拍给我，轻声问：“你以前玩过这个没有？”
我很坦白地一耸双肩：“没有！不过应该很简单吧？你放心！我运动神经超强，绝对不会让你丢脸的！”
我对他扬起自信的笑容，他却把目光转到蓝悠身上，我不悦，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就不能放开蓝悠一眼。
蓝悠此时在一个人挥动球拍无聊的打着，从神情看出他根本心不在焉。
我在他旁边试了几下，觉得还挺顺手的，不难玩嘛！
我问蓝悠：“乒乓球跟这个，你哪个比较上手？”
蓝悠浅笑：“没差。”
我以为他会说‘当然是乒乓球’了，没想到居然回答得那样有自信。
“我以前经常跟妈妈打壁球，壁球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大型体育活动，可我母亲有职业级的水平呢。”
看来，这小子一整家子都是职业打球的。
“那你将来打算参加职业赛吗？”我兴致突发地问。
“没。我将来想做潜水员。”他回答，给我一个微笑，我咋舌——这小子的运动神经还真不是普通夸张。
可我自认是不会输给他的。
“来一场普通的比赛怎样？”他问我“我会让着你的。”
“好啊！”运动类的比赛我很少拒绝，除了游泳……关于这点真是丢人丢到家，我什么运动都会，唯独不会游泳，不是不想学，而是学不来。六岁那年第一次学游泳，那时因为过于自负，连基本的潜水都还没学会主自个儿哗啦一声跳进池里，差点淹死，自此我就对水产生恐惧……这当然是个秘密，连小三子都不知道的秘密！
打了一会儿，我发现俊没过跟过来，回头去看时，却发现黑眼镜不知在对俊说些什么，他们的距离靠得很近，近得黑眼镜的鼻尖都快碰上他的脸（其实哪有这么夸张，至少还有两个拳头的距离），我对黑眼镜大喝一声，抓住弹回的球往他脸上用力扔去：“喂！你少接近我老婆！”
黑眼镜避开，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然后又对俊说了句什么，就挥着球拍走开了，我丢下球拍过去，生怕他少了块肉似的从头看到脚下：“那家伙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啊！”他抬眼看我“他问我们是不是在交往，我对他说我还没有放弃小悠，他就说小悠是不会喜欢我的，还说你是个不错的人，说我可以考虑一下。”
听到这，我咧开嘴笑了，想不到黑眼镜也会说句好听的话嘛，可他下面那句话却像一桶冷水泼下来，浇熄我高昴的情绪。
他说：“可我只觉得你是个只会得寸进尺的混蛋！”
什么？什么叫‘只会得寸进尺’？天晓得我现在还没有对他出手！他居然说我‘得寸进尺’！？
我知道蓝悠有话想要跟我说，但半天下天，我们四人一直在一起，他没有这样的机会，可他的眼神却一直给我信息，我只是懒得理会罢了。
中午，俊突然想吃冰淇淋，我马上跑去买，蓝悠就捉住机会跟过来了。
真不想让俊跟那个狼子野心的家伙单独在一起，可我又很好奇蓝悠到底想跟我说些什么，只好由得他跟着来。
今天是节假日，来买雪糕也得排队，我跟在队尾后，蓝悠在我身边。
我估计他想要问我和俊的事情。
果然，他一开口就单刀直入，似乎不想浪费时间。
“刘如，你跟小俊什么时候一起的？”
我当然没那么容易回答，干嘛要告诉他我们的事情？而且，他干什么要管？
“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
他想了想，又问：“小俊他有答应你吗？”
“答应是迟早的事情。”我扬起自信的微笑“他没有讨厌我，这是重点，不对吗？”对于这一点，我确有自信的理由，如果俊真的讨厌我的话，就不会在我‘调戏’、‘非礼’他那么多次后，他仍然愿意与我来往。蓝悠拒绝带来的打击当然是很大的助力的，即使现在的我只被他当成安慰用的人，也无所谓，这叫什么？叫乘虚而入吧？
蓝悠看起来似乎还有点难以接受，我能了解，因为我跟俊以前一直苗头不对，如果不是那个阴差阳错的赌注，我想我到现在还叫他做‘小白脸’。
我突然想起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话：人的爱情就像魔方。你说它变化无穷，它又像一条玩旧的老公式，扭来扭去的，也只有几个方格，几种颜色；你说它像一条老公式，它却又在这条公式中充满变化，总是把玩的人耍得团团乱转，充满意外和惊喜。
正如我开始根本没有想过会和俊在一起，现在却一心追逐着他一样，而当中连系着这一切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吻，稍稍转动一下魔方的格子，就把两人的命运牵连到一起了。
我在做无聊感想时，蓝悠也在发呆，他的做事模式让我感到奇怪，他为什么会那么着紧我和俊的事？仅仅因为俊是他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吗？但他此时看上去并不表现得十分高兴，奇怪，有我帮他摆脱俊他不应该高兴吗？要不是我的强行介入的话，俊可能早就在他和黑眼镜间闹得鸡飞狗跳了！
我觉得蓝悠应该对我感激无限，可他却突然跑来关心我们的事情，还一副挺着紧的样子……难道……
我突然一个灵激：难道蓝悠后悔拒绝了俊？
这件事可不得了！要是真的话，那我可以肯定，俊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飞奔回他的身边！
不行！我得加快速度才行！
今天晚上，有一段时间没见面的小三子找我出来叙旧，叙旧的地点是在我铁兄那间火锅店里。
我铁兄最近交了一个很漂亮的小妞，每次我去他的店子，都可以看到那个扭着屁股的女人向我抛媚眼卖弄风情，如果换是以前，我一定会回敬，可现在却只是觉得很恶心，尤其是她那张像血盘大口似的嘴巴，像要把人吃掉似的一张开一合，我突然就很怀念俊那片不添任何杂质，清甜像矿泉水的唇。
大伙围着桌子玩骰盅，期间，我铁兄突然问我：“你上次带来的那个男孩被人抢了吗？还是被你甩了？”
“唔？什么？”我摇着骰盅，心不在焉“什么男孩？我记得我没带我老婆来这里啊！”那是为了保护他不受毒害！这里的人杂七杂八什么都有，特别是现在跟我说话的这个男女通吃，乱七八糟的家伙，更要小心提防。
“上次那个样子挺温驯乖巧的男孩呢！”
我又想了会儿，才记起我曾经带蓝悠到这里来过一次，难道他指的是他？
“上次那个穿白衣服的人？”
“好像是吧！他今天傍晚时候到过这来。”
我有点惊愕，他干嘛自己跑过来？如果找我的话，打手机不就行了？难道他只是为了到这里吃饭？
“他带着一个男人进来，带赞我的鱼头煲好吃！”他嘻嘻笑着。
我挑了一根牙签放到嘴里叨着，没有回话，原来真的只是吃饭……但为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并不简单？
“他们有开房吗？”我问。
“开房？他们不开片我就偷笑了！”
开片？我莫名奇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开片’？
“是啊！这事我还正想跟你说呢！老大！”小三子搭腔进来“张佑明跟蓝悠今天在这里吵架了呢！”指了指一个被废掉的火锅炉“这个就是吵架的牺牲品！”
“为什么吵架？”我不动声息的问。
“大概是蓝悠想要跟那家伙分手，但那家伙不愿意吧？”小三子抓抓头，用一副很理所当然的表情说“早就知道男人间的爱情定然没有好结果！”
我一伸手敲他的脑壳，小三子被我突然打痛了大声嚷嚷起来：“你做什么要打我？老大！我又说错什么！”
“错！大错特错！什么叫‘男人间的爱情没有好结果’，这不是在诅咒你老大我吗？”
小三子错愕三秒后突然大叫起来：“哦！对了！我差点就忘了！老大，你不说我还没问你，你怎么真的跟那个小白脸混在一起了？”
我又敲他的脑袋一下：“不许对大嫂用这么不敬的用词！”
小三子委屈：“这又不是我先叫的……而且……而且他明明不是女人，干嘛要叫他‘大嫂’？”
“他是你大哥我的老婆所以要叫大嫂你懂了吗？”我对他大声呦喝，小三子发出呜呜的悲鸣。
话说回来，蓝悠真要跟黑眼镜分手？明明上午的时候还是好端端的。
难道……蓝悠真的后悔了？想要从我身边压回俊？
这件事进一步确定我的推测，要知道，那天在物理实验室里，蓝悠对我说了什么，他问我，如果他跟黑眼镜的事情是假的，我到底相信不相信。
那时我不相信，但现在却有点信了。虽然还是弄不懂为什么蓝悠那个时候要拒绝俊。
为了蓝悠的事情，我变得没有心情，就提前回去了，因为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地方好去，我就只有回家了。
上了楼梯，通过楼道来到门口附近时，我发现有一个黑影一动不动地坐在我的门口，我肯定那个不是老妈，但更不可能是小偷，难道是认错家门的醉汉？
我上前，那影子感到我的接近动了一下，在我伸手打开门口的灯时，坐在地上的人因一时适应不了光而咪起眼睛，我原本郁闷的心情也随即飞扬起来。
“老婆！你怎么会在这里？”
真是太大的惊喜！我根本没有想过他会在这种时候来找我！
他的脸容很憔悴，对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跟家人吵了，不想回去。”
我让他进去，他兴许真的太累了，连进房间都懒得拖动脚步，马上就倒在大厅的沙发上，闭上困倦的眼睛。
我坐在他头顶的位置上，伸出右手来回梭弄着他的头发，问了他几个问题，他都没有回答我，就在我以为他睡着了，想把他抱进去时，他突然说话了。
“刘如，你说你喜欢我？”
“我不喜欢说谎的！要你真的不信，我拿出点实际行动让你看看好不？”
“那你喜欢我什么地方？”
我皱眉：“干嘛问这种娘们的问题？”我最讨厌听到诸如此类的问话，因为已经被女人问过无数遍。那些女人的话，随便搪塞去一大堆理由就成了，可俊不一样，他不是那些女人，我怎可以随便胡说？
“如果我要离开这里十年，那十年后，你仍然会喜欢我吗？”他换了一个问题，但这问题比前面那个更娘们。
我禁不住在他脸颊上捏一把：“说什么奇怪的话？”
“我妈迫着我去外国留学。”
什么？我半刻没反应过来。
“因为我反抗她的意思，所以她就想把我放到外国去，无论是德国，意大利，法国还是美国，都有我的家族亲戚，我无论去到什么地方都有人看管。其实她在我十岁那年就已经打算送我出去，要不是当时我奶奶死活不让我离开她的身边，我就没有机会一直跟小悠一起，也没有机会认识你了。”
说到这，他重重叹了一口气：“我觉得我已经无法忍受！就像一只被剪断翅膀的鸟。他们根本从来没有想过我到底想要什么。在认识你之前，除了小悠，我没有能平等相待的朋友。如果这趟我真的被送出去……恐怕就再也不能走自己的路了。”
我一笑，低头凝视着他：“那么，就跟我私奔吧！我带你去飞！”
他傻笑着看我，好一会儿，说：“好啊！如果你有那个本事养我的话！”
开玩笑！我养自己也绰绰有余，多养活一个又有什么所谓？
他又再次闭上眼睛，这次，就真的睡着了，我看着他像天使一样的睡脸，心里暗暗打定主意，如果真的迫得没路可退的话，我就带他走，天下那么大，就不怕没有地方容得下我们，外面的世界我大把活路。
问题在，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他真的会跟我走？
08
我那少爷老婆昨天晚上才创第一次无理的彻夜不归纪录（上次发烧的事不算），今天，他又创平生第二个‘第一次’纪录——逃课。
他说，如果上学校的话，就会让他父母逮个正着。
我学着他母亲的口吻对他说：“你这孩子翅膀硬了想飞是不是？”
他笑：“在那样的家里长大，就是没有翅膀，用两条腿跑也得要逃出来啊！”
我歪着脑袋看他，问：“如果没有我提供地方给你躲，你还会离家出走吗？”
他也同样歪着脑袋看我：“如果没有你当初的教唆，我会离开那个地方吗？”
我哈哈一笑：“古人有句话说得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嫁了我，当然是要跟着我了对不对？”
他抄起一个抱枕向我用力扔来，害我险些把手里的水杯打烂。
既然老婆不去学校，那我就更没有必要去了，整整一个上午，他都在我的房间里打游戏机，他似乎对这些新鲜的玩艺儿十分有兴趣！不要怀疑，我没有说错话，打游戏这种对男生们平常得没得再平常的娱乐，对俊来说，就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无比。
他说，他早想玩玩看了。
我觉得他真是太悲哀了，一个十八岁的成年男子居然没有打过游戏？要是我的话，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了。
如果他从来没有打过游戏的话，那我可以想象，他也一定没有进过厨房，说不定当他看到厨房的一瞬间，脸上会出现见到怪物的表情。
我试探着问他：“你会做饭吗？”
他说‘我不会’是我意料中的事情，我也准备了电话本打电话到楼下的饭店叫外卖，没乎意料之外，他居然点头。
不会吧？我怀疑他是听错了或是做错动作，再问一次：“你‘真的’会做饭？”
这回他不点头，而是直接干脆地回答：“我会。”
我仿佛听到天崩地裂的地声。
为了再一次证实耳朵没有出毛病，我把电饭锅拿过来，摆在他眼前，指着问：“那，你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吗？”
他对我露出见到白痴的表情：“你这蠢蛋！这叫电饭锅懂不懂？你长那么大都没见过吗？”
“哇！”我举起双手大声欢呼“我要吃你做的饭！”
慢着，他该不会只会做饭而已吧？我又再度怀疑，的确，我只是问他‘会不会做饭’，而没有问他‘会不会做菜’。
但他下面的说话却消除我的疑虑：“行，但要你去买菜。我不喜欢进市场。”
幸好，他对‘做饭’的概念不光只是‘做饭’而已。于是我很爽地大声答应：“买菜这事小CASS啦！如果以后每天都能吃到老婆你做的菜，就是让我天天跑两趟市场又有什么关系？”
我用力拍着胸口，他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脸似乎有点红。
我趁他不注意凑上前去用力往他脸上吻一下，不等他反应过来便迅速夹着钱包往外冲去，身后是他惊天地的怒吼：“刘如！你这臭小子！”
“老公吃老婆豆腐天经地义！”我丢下这话就落荒而逃。
其实这是我生平第一次上市场买菜，去的时候还要特别小心，生怕途中会遇上小三子，那小子就住在市场的附近，经常在这一带出没，要让他看见他一个最崇敬，最至高无尚的老大居然提着个菜篮子跟买菜的小贩讨价还价，岂不让他幻灭？而最让我受不了的，就是他那惊天动地的哀号声。
小三子是没有碰上，可我在回去的途中，经过附近一个小型儿童公园时，看见蓝悠和眼眼镜。
见到他们时，我有点吓一跳，因为外表看来一贯冷漠平淡的黑眼镜上刻脸上出现阎王一样的神情，蓝悠背对着我，我没有看见他的表情，但我相信他仍然是很冷静。
他站着的位置他们看不见我，可现在我从这里走过的话又会被看见，而现在这风头火势之际，实在不适宜出现，我只好站在原地等待他们自行离去，顺便听听他们的‘对决’，真的只是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