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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袁许all许]木鼎记-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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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两人裸的都摸了,现在隔着衣服摸实在不算啥,可许三多脸皮薄,立马涨红了脸:“不、不是。我……我”手一揪床单,“我,我……要不咱把床单洗了吧?”
  袁朗看了眼床单:“好。”站起身,很轻松地便将没几两肉的许三多抱下床,然后扯掉床单,不过掀的时候动作幅度小,特意没有连带翻起下面的棉絮。
  许三多站在一旁看着袁朗的动作,心里一沉:看来那《四十二章经》是真的了。
  二人提着床单进了附带的小卫生间,拧开水龙头一起搓洗——很明显,这活计一个人干效率更高。可刚确定了恋爱关系还进行了第一次肉体交流的两人,总是爱腻歪在一块儿的。于是也不嫌麻烦,你搓我洗,亲密配合,偶尔眼神儿对接,一个□,一个脸红,其乐无穷。
  半个小时后,夏日黄昏,A大队晾衣处,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共同牵开一张床单,搭在晾衣竿儿上,仔细抹匀了,接着相视一笑,爱意融融,看傻了一堆路过的。
  不远处,徐睿、连虎摇头晃脑,一搭一唱,哼着即兴改编的《吉祥三宝》:“徐睿哎!许家木头什么时候开花?”——“等夏天来啦!”——“木头花开我能调戏他吗?”——“等队长揍你吧!”——“对象是个烂人抗得住吗?”——“他会习惯的!”——最后美声男高音齐唱:“队长三多就是吉祥如意的一家家家家家————!”
  正当两人沉醉地拖长尾音,忽觉身后一阵寒意袭来,徐睿与连虎一哆嗦,回头看去,只见齐桓负手站在后面,表情复杂,脸绷得已经不似“屠夫”,而是进入更高层次的“屠格涅夫”!
  看着齐桓那充满了现实批判主义情怀的神色,两人恍然大悟。徐睿温柔地抚摸着齐桓的肩,一脸理解:“菜刀哥,往事不可追,初恋不再来,节哀顺变吧。”连虎哄孩子似地拍着齐桓的背,深表同情:“三多已入队长口,从此机会不再有。欢迎加入我们‘没指望’军团。”
  冷冷扫了二人一眼,齐桓转身离开。徐睿、连虎对看一眼,咂舌:不跟我们抬杠,原来菜刀是真喜欢许三多啊!只可惜,对手是那个烂人,便毫无胜算了吧……果真是——二人对看一眼,点头——果真是我们‘没指望’军团的又一大将啊!
  晾好床单,跟队长一道去食堂吃过饭,许三多才回了寝室。
  开门,齐桓正巧站在门口,只是这一次,许三多没再撞他怀里。
  “我、我回来了。”许三多低头,心虚地别开眼,不敢看齐桓,就像第一次跟男朋友外宿未归的儿子面对自家老爹。
  齐桓沉默了一下:“今天中午,你们……”
  “——我、我,其实我是去找《四十二章经》的。”许三多压低音量,小声道,整个就像儿子对老爹解释说:其实我本来是去找他做纯学术讨论的。
  “那……有找到什么新线索么?”齐桓声音仍旧平静无波,只是许三多低着头没看见,他表情绷得可怕。
  许三多怔了下,直觉出声:“——没、没找到。”自己也不知为何,没有据实以报,这与上次找到《四十二章经》残页时的激动与雀跃完全不同。
  “别站在门口,进屋休息吧。”齐桓退开身,看着许三多以某种略微不自然的姿势走进寝室,神色一黯。
  “——许三多。你,喜欢袁朗么?”不会拐弯抹角,齐桓终于直白地问出了心中所想。
  听到这个问题,许三多脚下一软,差点儿没站住。扒着桌沿儿,回头看向齐桓,涨红了脸,结巴得快咬着舌头:“我、我我我我我……他、他他他他他……”
  虽未得到完整的回答,但见他这般模样,已是了然。心中有个地方,像嵌了颗子弹似的,扎着疼。
  “我出去会儿,你先休息吧。”齐桓敛眼,走出寝室,留下不解其意的许三多。
  木头开花,千载难逢,只为一人,可惜不是他。
  那晚齐桓出门后,去了连虎、徐睿的寝室。二人一见齐桓的神色,了悟,啥也没问,只是抱出连虎的老吉他,搭着齐桓的肩,一起在阳台上吼了一曲《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
  “……当你的纤手搭上他的肩膀,我也会回过头泪流两行,也许我们的路不是同一方向,我仍衷心祝福你,姑娘……”
  夜色沉沉,月牙儿弯弯,一首老歌,唱出多少老A未婚男青年的心声,一时三中队宿舍楼上下,众人唏嘘不已。
  也许我们的路不是同一方向,但我仍衷心祝福你,许三多。
  第 13 章
  
  
  那日以后,许三多的作息方式并无太大改变。该训练时训练,晚上熄灯号一吹,照样安份地呆在自己床上挺尸。只是休息时,呆在袁朗办公室的时间变多了;平日里,谁要像以往那样对许三多伸出色爪,便会收到袁朗的“杀必死”眼神儿警告,对顽固抵抗者,则给予“加餐说服型”教育——虽说众人对老A吉祥物许三多被袁朗私吞一事儿甚表愤慨和强烈谴责,但两人的关系已是板上钉钉,大伙儿也只能自我安慰说:队长年纪大了,性格又有缺陷,能有许三多以菩萨一般的慈悲心肠收了他,实乃功德一件……
  而这段时间,许三多确实过得不错,不但训练有成、早中晚饭有袁朗陪同,休息日里两人还能在办公室或宿舍滚滚床单,可谓幸福小日子一旦拥有,别无所求。
  “许三多,《四十二章经》有线索了么?”虽然抱定祝福的心态,但总归有些别扭,齐桓偶尔提起任务的事儿,许三多总是垂首摇头。想提醒他别因处对象忘了任务,可自己心里有鬼,总怕说出来显得话里泛酸,于是也不再多问。
  人总有趋利避害的心理,加上没有齐桓督促,虽说并非刻意,但许三多在不知不觉间还是怠于任务了:说心里话,在老A的日子真的很快乐,不论训练生活,都很充实。军人都是飒爽男儿,战友情亦不输老部队,最重要的是,这里还有袁朗。
  日子一天天过去,许三多暗暗希望不要有任何改变——然而,在702时,红三连五班的班长老马,有句广为流传的名言,这话呐,说的是人不能过得太舒服,太舒服会出问题,这不,就应验在许三多身上了。
  转入初秋后,天气渐凉。这天恰逢休息日,袁朗带了齐桓、成才,应邀前往兄弟部队交流枪法。其他人闲着没事儿,便聚在操场踢球。
  不远处,一胖一瘦两个身影从办公楼里出来。黑着一张脸的正是王庆瑞,旁边陪同的乃是702团的参谋。那边厢楼上,铁路还于窗口微笑挥手:“王兄,慢点儿走啊,别绊着了啊。”
  操场上,许三多刚截了石厉海的球,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目瞪口呆:“——团长?!”
  听到呼声,王庆瑞和参谋停下脚步,望向操场。接着,缓缓扯起一个弥勒佛般的笑容:“许三多啊,好久不见了。”
  许三多心里跳了一下,立马站直敬礼。
  “在这儿过得还习惯吧?”王庆瑞表情慈爱。
  “是。还,还不错。”许三多声音弱了下去。没错,岂止是习惯,简直就是美满。
  “你们住哪儿啊?条件怎样?”王庆瑞似是不经意地张望了下,“带团长去看看你们寝室吧。”说着,冲许三多一笑,“不违反保密守则吧?”
  许三多一愣,连忙道:“不违反。”场上众人对这一脸慈祥的老人颇有好感,连虎还推了他一把:“去吧,让C3替你上场。”
  迟疑了下,许三多小跑至王庆瑞面前,再度敬礼:“团长,这边走。”
  “嗯。”王庆瑞点点头,背着手,跟着领路的许三多,带着参谋,一起离开了操场。
  去宿舍的路上,王庆瑞一直笑眯眯的,可许三多却背上发冷,越接近寝室,越忐忑不安。
  进了寝室,王庆瑞环视一周,在床边儿坐下,接过许三多递来的热水,努努嘴,示意参谋关了门儿,然后望向许三多,开门见山:“任务进展得怎么样了啊?”
  手背在身后,不自觉地攥紧,许三多低下头,垂眸:“还……还暂时没、没有线索。”
  王庆瑞眯眼盯着许三多,直盯得许三多手心冒汗,忽然猛地一拍床沿儿,吓得许三多心里咯噔一下。
  “我就知道没这么容易……演习输给他,刚下棋也输他!”王庆瑞咬着牙,恨恨道,“那老狐狸不知把《四十二章经》藏在哪儿,齐桓卧底两年也没查到,上次你得了份残页,还以为终于能有进展了,谁知……”
  许三多没抬头,心虚得厉害。
  “前几天的演习……我们又输了!”王庆瑞紧紧捏着瓷杯,声音透着怒气。看许三多惊讶地抬头,沉声道,“你不知道吧,小规模作战,你们中队没来。”
  虽是702的卧底,但现在毕竟是老A的人,处境尴尬,许三多只得闷着不吭气。
  “我们……不能再输了,胜利对咱们来说,太重要了。”王庆瑞摇摇头,揉着太阳穴,“许三多,你知道么,要是继续输下去,你的班长,史今,干不出成绩,拿不到特殊荣誉,可能就得退伍了。”
  许三多闻言一震,彻底愣住!
  将水杯放回桌上,王庆瑞起身,拍拍许三多的肩:“未免引起怀疑,我也不久留了。加油吧,我等你的好消息。”说罢,出门而去。参谋看了一眼怔在那儿的许三多,也转身跟了上去。
  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许三多只觉心中越来越疼,越来越内疚!班长是在702时对他最好的人,不论训练还是生活,都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关心他。刚入伍时,晚上想家,溜到墙角偷偷哭,只有班长会察觉,会跑来抱着他、安慰他……然而现在,却因自己懈怠任务而面临退伍!
  在床边颓然坐下,垮着肩,许三多望向窗外,看着秋天树叶儿黄了,看着麻雀叽叽喳喳飞过,就这么看着窗外……
  日影西斜,外面是队友三五成群赶去食堂的吆喝声。起风了,凉嗖嗖的。
  寝室里,许三多站起身,目光缓缓扫过室内摆设,从自己的床位到书桌,到装容镜,还有吴哲送的盆栽……握拳,转身出门。
  走在路上,遇到打招呼的,扯出笑容,回应,只是觉得脚下步子踩不实,像浮在半空中,打着飘儿。
  进了办公楼,穿过走廊,来到队长办公室前,掏出钥匙,开门——这把钥匙,是不久前袁朗配给他的,配给“队长的勤务兵”,然而今天,是他第一次用到这把钥匙,在袁朗不在的时候。
  步入办公室,关上门,迅速走进休息间,掀开床单和棉絮,果然,《四十二章经》仍好好地躺在那儿。
  深吸了口气,探出手,拾起经书。这一次,没有任何阻挠——绝佳的盗取《四十二章经》的机会,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可心里却愈发沉得厉害。苦笑了下,将书藏入上衣内、扎在裤带儿勒着的地方。接着将床铺回原状,走出办公室,锁门,趁着现在众人都去了食堂,迅速跑回寝室,将经书同样塞在自己床铺下。
  很奇怪,一点也不紧张,心跳如常,只是从刚才到现在,手心一直冰凉。
  天色暗了,时针指到八点一刻时,齐桓回来了。
  “齐桓……”许三多坐在桌边,开口,声音有些涩。
  “——我们刚回来,队长急着见你,让你去他寝室一趟。”齐桓解了皮带,走向自己床位,拉扯着衣领,没有看许三多,仍是有些尴尬。
  许三多怔了下,犹豫半晌:“好。”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齐桓,等会儿回来我有事儿跟你说。”
  “嗯。”齐桓脱掉上衣,提着桶和热水瓶进了浴室。
  微不可闻地叹口气,许三多转身出门而去。
  袁朗的寝室,在顶楼走廊尽头。月光铺洒,给许三多脚下的路染上淡淡银白。
  门没锁,是在等自己。许三多走进去,顺手关上。
  屋里没开灯,窗外透入的月华,为暗蓝色的光影增添了些柔和的亮度。袁朗躺在床上,早脱了外套,此时半撑起身,冲许三多微微一笑:“三多,来。”
  这样的笑容,还有熟悉的声音,让许三多鼻眼泛酸。今天飘了一下午的步子,这会儿才觉得踏实了。
  刚走到床边,还没停步,袁朗忽然探手一拉,将许三多拽上床,一把搂进怀里,埋头在他颈窝嗅了嗅,长出一口气:“总算活过来了。”
  “队、队长?”颈侧痒痒的,许三多缩缩脖子,脸色微红。
  “你不知道,今天可把我累坏了。”袁朗一手勒着许三多的腰,一手往他衣服里钻,“找我们去的,是我以前的老连长。说袁朗你丫出息了啊,来,给大伙儿做做示范,硬是让我上蹿下跳,猴似的,蹦了一天。齐桓、成才那俩鳖犊子,在旁边忍笑忍得厉害,下周我不抽空削死他俩就没法儿重树军威!”
  一本正经的抱怨语气,却把许三多也逗乐了:“老连长,是个好人吧。”
  袁朗一绷脸:“他削你队长还是好人啊?”见许三多仍旧龇着白牙乐,那钻进衣服的狼爪在少年胸上一捏,忍不住也笑了,“当年连长训我们,严得很,可也硬是将我们那群军校出来、心比天高的臭小子塑成了真正的兵。”
  “我知道。”许三多眉眼弯弯,眼中微光闪过,“我在702时,我们班长,也是这样,对我很好。”侧过头,看着凑在自己肩窝的袁朗,“他,对我很重要。”
  袁朗眯眼,将许三多搂紧了些,总觉得他话中有话:“比队长还重要?”
  许三多笑了:“这不一样。”
  翻个身,将许三多压在床上,袁朗注视着少年黑白分明的眸子:“许三多,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许三多一愣,怔怔开口:“……从现在起,只爱队长一个;要听队长的话,不能骗队长;答应队长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跟队长讲的每一句话都要真心……”每说一个字,心就往下沉一分。
  听他一字不漏地重复自己当时的话,袁朗微微一笑,侧身躺下,再度将许三多拥进怀中:“上军校那会儿,大家夜里偷聊,常会说到以后找对象的要求。他们都说我这要求高,可我觉得挺基准的啊。”说着,在许三多脸侧印下一吻,“这不,就找到符合要求的了么。”
  许三多僵在袁朗怀里,没有说话。愣神间,忽觉袁朗开始扒他衣服,脸上一热:“队、队长?”
  “行了行了,别动,让队长抱抱。”许三多细胳膊细腿儿的,哪拼得过使上全力的袁朗,几下就被剥了个光。将裸着上身的少年压在怀里,袁朗叹道:“明天队长还得走,去北京,政治学习,一个月不能见你啊。”
  “北京?”许三多没发现,自己直觉回搂上了袁朗的腰。
  “嗯,北京。”因他这个动作,袁朗心情颇佳,“许三多,去过北京么?”
  “电视上看过。”许三多摇摇头。
  “呵,那可真得找机会去看看。”袁朗笑了,“北京,□广场,值得一看呐。”兴致忽起,拍拍许三多的背,“干脆下次休假,我带你去北京,如何?就我们俩,一起去。”说着,凑近许三多,暧昧地笑,“初次约会,在北京□,有创意吧?”
  呼在耳边的鼻息微热,许三多又想笑,又有点儿难受,眼睛泛酸,索性不说话,闭上眼,把头埋在袁朗怀中。
  掀了被子替两人盖上,袁朗揉揉许三多后颈:“今晚就在队长这儿歇吧。”
  “可是……”许三多抬头。
  “没关系。”袁朗冲他一挑眉,“今晚我查寝。”
  两人对望半晌,都笑了。
  夜深,月光更为明亮。许三多窝在袁朗怀里,听着他浅浅的匀声呼吸,轻轻伸出手,回搂住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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