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楼移魂-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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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孤星寒在那眼中读到了陌生与漠视。
这是一场持续良久的祭祀仪式,时间仿佛在指缝间一点点卡过去,仪式的最后皇桦木继任太子之位,而苍国的传统除非死亡否则这项决定难以更改。
那一天孤星寒发现自己居然在心寒,皇桦木的眼中根本没有自己的身影,这种莫名的寒冷叫他心慌,幸而姚言伸过来的手温暖得宛若春风。
。。。依然驱不散心底的恐慌。
他知道有什么在慢慢的消失,可是说不出来,明明很重要可是却只能看着它消失。
这种感觉使他难以入眠,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皇桦木真的就没有再来,仪式结束后一切如常,可是桃园的外面再也见不到那个紫色的身影。
孤星寒仍然抱着糖罐,毫无神采的眼睛慢慢合上,对着空气无聊的说:“赶快回凌月吧。。。爹,我的糖罐要空了。”
姚言淡淡的微笑着将他拥入怀中。
夏日的盛会还没有开始,凌月一众由苍国的大地中淡去。
小寒不知道的地方,属于沧漓的乐章才高高进入□。。。
第 40 章
这是小寒所不知道的属于沧漓的乐章,那一天在温泉,远远的可以看到盘旋苍穹的巨鸟,那些灿烂夺目的羽毛如同尖利的刺刀,一刹那的失神,小寒已经在水中挣扎。
可是他没有办法。。。
即使用尽全力,也只有抓起他的力气。
正如月下沙对付不了沧族的皇室血脉,皇族在这些鸟的光芒下也会失去抵抗能力,这是一个咒,也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烙印。
语言成了一种奢侈,唯一能动的手试图抓住气恼着想要离去的小寒,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金色的巨鸟洒下的是禁锢的光芒,小寒看不到,是因为他的与众不同。
不想让他担心,不想让他发现,一直以来自己都支撑着那一片天,不想让小寒知道自己的软弱。
当金色的尾翼穿透迷雾,所有的沧族同胞将欢聚一堂,迎接他们新的王。
这都是天意,神鸟选择他继承王位,再怎么不乐意,就算是傀儡政权,也能带给沧族一时的繁荣。
这就是苍国历久不衰的原因,历代的王没有自由可言,除非找到真正的继承者,身上的枷锁将难以消除。
皇桦木在那一天失去了反抗命运的能力。
这是没有预料到的。
事件按着正常的顺序发生,一切会好好的照着计划展开。
只可惜变数总是来的突然。
诚如苍帝事前所说,假若做好了成为王的准备,那么就回来。
假如不想要那个位置,那么就离得远远的。
苍国的祭祀有大有小,姚言主持的这一届恰巧是三十年一次的甄选。
三十年前苍帝失去了自己的至爱,三十年后看着最爱的儿子踏上和自己相同的命运。
明明该在祭奠当天发生的事,却提前数天就已结束。
皇桦木作为叛离者被强制送入禁室,在那里有专门等候着做说服工作的众人。
最后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对小寒隐瞒一切。
孤星寒坐在马车中,驾车的已不是那个时时侯在身边的皇桦木。
此后的三天,皇桦木出乎意料配合,一些原本他不屑或者厌恶的事,也做得相当好。
逃离禁室是许多人都料得到的。不吵不闹不耍心眼乖乖接受控制不是沧漓的做派,苍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幕后看着亲爱的孩子受到冷遇。
挑开明说的话。。。一切都会变得不同吧。。。
只是小七喜欢在奇怪的地方钻牛角尖,比如被误会了宁可选择沉默放长线钓大鱼等着少年自己发现一切,最终的结局少年即使不爱他也会因为内疚一辈子不能脱离。
意外强大的独占欲,继承其母亲的别扭性子。
所以逃离的时候苍帝叹着气要求底下的人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假如自家小七抓不住那个机会。
假如少年只看到表面没有注意到细节。。。
属于孤星寒的皇桦木在此后的祭典中逐渐沉睡,取而代之的将会是沧漓,苍国的七皇子,俗世称之为‘黑夜中的影狼’。
太子之位历来就被皇子们的口水沾染得肮脏无比,那里有权利和财富,还有成群的美人等着你去享用,可是沧漓一点都不喜欢。
比起红红绿绿的莺莺燕燕,还是水嫩的小寒吸引力大些。
父皇要是想讨人开心,实在应该把小寒洗干净用漂亮的丝布包起来卷到我房间才是呀。。。
不行,怎么能让别人给小寒洗身子。。。
哎哎。。。
只是分开一会会儿,为什么这么想念呢?
说白了,除了小寒,天下实在没有什么是值得他在意的。
凌月一众离开的时候他还特地站在高高的城门看着那些黑点消失。
看到小寒难得有兴致骑着黑色的骏马,左边的口袋鼓鼓的显然都是些零食,想要笑,却笑不出来。
为什么要忍着看自己的宝贝落到别人手里?
为什么要忍着不去说出一切?
为什么要忍?
最后只是摇着头,总算还是扯起一个微笑,只是那笑坏坏的,很是邪恶罢了。
忍吧忍吧,小寒总会回来的,那时想干什么总该都是随心妄为了吧。。。
他这样想着,又开始回归太子的生活。
既然身为皇子,不当一回太子可惜了。
反正总有办法让那些老家伙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继承皇位。
天意是一回事,实践起来有时另一回事,怎么能让几只大鸟决定自己的一生。
小寒是他的,怎么能给别人占了去。
远处的孤星寒依然裹着厚厚的狐裘,理论上应该足够暖和却还是打了个冷战,他向着身后苍国的大地深深望了一眼,忽然有些明白自己的心情了。
番外
水楼的清早总是叫人慵懒得不愿动半根指头,温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飘进房间,纱帘缓缓的飘起来有时还会扫到脸上,痒痒的柔柔的。
孤星寒缓缓睁开眼,困惑的看着眼前有些熟悉有些陌生的景象,抓了抓头发,起身,习惯性的走进卫生间,开水,洗澡。直到温温的水冲上脸颊,才惊奇的睁开昏昏沉沉的眼睛。
“我又回来了?”
片刻,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鸟窝一样的发型,娃娃脸被头发遮了大半,颓废的样子显得怪异无比。
匆匆洗了个澡,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一俯身由躺回软软的床铺。恍然记得自己好不容易趁着楼主不在躺在吊床上歇了半天,似乎做了长长的梦。
照着情形看来,又被NO。1踢回来了。
他一直都很喜欢这种懒洋洋的感觉,自由自在,毫无拘束,一年难得做几次任务,也可以看做公费旅游,何况楼主很仁慈,几个人一起做完全没有关系。
高大的建筑物从中层开始就是前十位的地盘,需要的一切都有准备好,顶端还有空中花园,那是楼主的小院。
其实最舒服的是楼主花园的那个精致的吊床,不知道编织原料是什么,那种冬暖夏凉还透着清香的舒适滋味,午睡的时候只会梦到快乐的事,一觉醒来腰酸背痛腿抽筋统统都是历史,最好的床也没有这等功效。
水楼上下都知道,NO。7的孤星寒觊觎楼主的吊床已久,只可惜一没机会二没实力。
没机会,是因为楼主比任何人都懒,常常给人一种错觉,那是个没有腿的家伙。一直躺着,连动都懒得动,楼主好好站着,是一个比日食还难得一见场面。
正因为一直躺着,所以吊床一直空不出来。
所以闲来无事,其他成员喜欢去花园蹲点。
偶尔会看到一个漂亮的男子可怜兮兮的趴在吊床旁哀哀的祈求那个连眼皮都懒得睁一下的无聊的主儿,那种哀怨的神色配上那张精巧的包子脸真是说不上来的可爱。
然后就有人问,小寒不是杀手吗?为什么不用抢的?
用抢的,那就更没有办法。
这要说到另一个问题。
孤星寒很强,是真的强。
从8岁被接到水楼开始,他一直都表现得相当出色。
孤星寒16岁挤入十强,曾今一度挤入前五,也是最小的成为十强的一个,这个记录一直保持到NO。1的出现。
人总是这样,当达到一个顶点,就会对自己要求更高,或者松懈。
孤星寒是前者,因此那些日子他对自己要求很严格。
可当他看到那个穿着唐装的不苟言笑少年老成的小鬼,才十四岁就挫败了他一直以为最强的当年的NO。1,那一刻他顿悟了。
为什么要那么辛苦的奋斗呢?有些东西是再努力也不会有的。
享受生活不好吗?
所以那之后,孤星寒本着生活是用来潇洒的而不是用来用汗水腌渍自己的原则,开始将注意力由升华技巧转移向甜食。
回归原题。
孤星寒很强,即使没有特地去努力,还是能保持在前十,不为别的,代号较前的几位都能享受一些下面的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待遇。
孤星寒也不够强,NO。1的少年永远能在短短三分钟内赤手空拳踢飞他。
看得出来,楼主很喜欢那个少年,基本上,要去哪里,都是由少年抱着。
就好像树袋熊和树的关系。
这让他想到那个有着漂亮紫色眼睛的男子。
有过这么一段时光,他还是个孩子的状态,那会儿就是皇桦木走到哪儿都抱着他,只是这种形式不知道要怎么区分谁是树袋熊。
主动的可不是他。
孤星寒一直想要把那奇妙的吊床弄到手,做了这样漫长而真实的梦,实在想看到最后。
准确点说,他有些想念那个世界。
他的夺取计划就这么展开了,比以往攻势更加猛烈,除了不断的偷袭,还有那些撒娇的伎俩也提高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不需要言语,就是那水汪汪的眼睛随便转悠两下,也足够让酒足饭饱无处宣泄情绪的众人心疼不已。
唯一比较没心没肺的NO。2说:“小寒。。。怎么你睡了一觉,功夫大有长进啊。。。”
心软一点诚如NO。5直接就帮着央求借吊床一用。
楼主依然懒懒的晃着一条腿,张着嘴巴吃下NO。1递过来的水果,“不是我不想借啊实在是你们楼主我老了腰酸背痛的真是难受啊你们也不愿见我这么难受对不对况且世上吊床这么多为什么偏偏要我这张啊小七啊不是我说你啊是不是看上我啦那样不好啊小牛吃老草是会坏牙啊我可是一心一意为了你好。。。”
一边忍受着楼主的碎碎不停,一边还要抵抗NO。1那张万年冰山脸的寒气还有杀意。
孤星寒气恼地往地上一坐,道:“你要另给我张能做梦的床我也不会稀罕这破烂玩意儿!”
这一句不光激起了众人的好奇,连楼主都饶有兴致的坐靠着NO。1,“怎么?我们小七还喜欢做梦了?”
水楼上下都知道,楼主的吊床不光给人美梦,还有续梦的能力,小寒这样说等于是告诉大家【其实我还想继续我的美梦啊】。
“。。。哼。”孤星寒扭过头,原来想不去看那张笑得很欠揍的脸,可是另一边还有更多更欠揍的脸,笑得那么猥琐暧昧,那些耳朵差不多可以媲美大象的尺寸。
所以他转回来,低着头,眉头皱得死紧。
“说吧说吧我听着~”楼主奸计得逞般笑得好不阴险,孤星寒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说。
【一不小心做了场很是逼真的春梦还把自己的小心肝砸了进去】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
“哎呀。。。小七呀。。。你要是把做的什么梦告诉我,借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啦。。。”
“星寒你说吧俺们都听着!”
“说呀说呀咱不会笑你的~”
“哎呀你倒是说呀扭扭妮妮像个大姑娘~”
一个个叫嚷着‘说呀说呀说呀说呀’,一瞬间孤星寒觉得那些不是人而是无数苍蝇围着自己转悠,天旋地转得脚下的地板都有些晃悠颠簸,那些狡黠的脸慢慢胀大连带那恼人的声音越来越吵。
他捂着耳朵终于忍无可忍大叫起来:“一个个有完没完!”
“额。。。。。。”
西门唐嘉吃惊的看着突然做起来大叫的孤星寒,刚想问又见他缓缓倒下去落到姚言的怀中,翻了个身,往里蹭了蹭,舒服的‘唔’了声。
“呵。。。梦话。。。”
“嘘——”姚言轻轻的将盖在小寒身上的毛毯拉好,有些满足的靠着马车一角。
“这么冷的天,还好备了马车。”唐嘉看了看窗外的天空,正飘着一两片白色雪花,“今年的第一场雪呢。。。”
“。。。是啊。。。凌月的第一场雪。。。”
“那家伙估计等得不耐烦了吧。。。”
“。。。嗯。”
“呵。。。谁叫他玩失踪这么久。”唐嘉笑着把暖炉塞到怀里,里面还有个小小的地瓜等着翻身。
第 42 章
凌月即使教名,又是山脉,凌月有自己的上位者,也有自己的和平居民。凌月的山山水水很是有虚无缥缈的感觉,若在秋天,便是刘禹锡的那首诗中所绘:
尘中见月心亦闲,况是清秋仙府间。
凝光悠悠寒露坠,此时立在最高山。
碧虚无云风不起,山上长松山下水。
群动悠然一顾中,天高地平千万里。
差不多就是这意境。
可是入了冬,凌月的第一场雪不负众望,将满山的苍冷裹上厚厚的毛毯,熏上朝霞落日的辉芒,又是一番景致。
不是喜欢严寒,而是爱惨了教主一身雪白立于山崖上的身姿。
没有什么比雪更适合姚言作为背景。
安静的,冰凉的,凄美的雪。
教主为了苍国的祭祀而离教多时,教中的事物便全权交托给了上月护法。
上月护法在凌月是个传奇,平日里消失在人海中,只有在凌月无人指挥的时候才会回归故土,肩负的是最沉重的责任,数十年前那一场腥风血雨扫灭了老一辈的教徒,凌月的新一代主要人员都是由这个上月护法提拔选任。
传说上月护法拥有一双鬼魅之眼,能看透生死。
传说上月护法有神兽护体,那兽全身散发着金色的光芒,从漫天的火光中救下了凌月圣女。。。
传说上月教主生得眉清目秀,不是一般俗物可以媲美。
孤星寒一路听着这些传言上到高山峻岭中的凌月教,对于这个传说中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上月护法愈加好奇,大老远就见到雕栏玉砌的殿前站着一个墨绿色的身影时,难免还是小小的激动了把,就好像在水楼中偶然从NO。2手中抢过他的月牙色抱枕一般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