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楼移魂-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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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我爹怎么了？”一边问着，一边忙着挪动身子，就这几步路，眼见墙就在那儿，这会儿爬着甚是费力。
“你这声‘爹’他是消受不得的，也才叫了几年就把他叫得昏迷不醒，如今重伤卧床不知如何。。。”西门唐嘉说着，压了压气，居然也坐下来，端茶喝。
不过话题还是继续中，他喝了口茶，又‘噗’的一口吐出来，皱着眉，小小声抱怨着怎么‘茶比糖水还甜’，当然所谓的小小声还是很大声到足够让屋内的人都听到。
小寒的手差一点都能够到墙了，听到这一句，还是停下来，回头瞪了他一眼。
西门唐嘉被瞪得打了个冷颤，低头看着蠕动状态的小寒，脸上顿时了悟。
于是断了的话题继续。
“我只能说，你是姚子命里的克星，居然为了你连闯禁地，不知道也就罢了，偏是知道怎么个危险还往里跳。”
“禁地？”孤星寒想了想，脑中就闪过那栋屋子。
“我知道了，可是他也就陪我去那一处啊。”
“屁！先前你伤了，不还是他冒险去另一处给你寻的药！”
先前？
是说苍国那一回？
看了眼沧邪，小寒无辜的眨眨眼，“这不怨我，要不是他害我，我哪会受伤？”明确的指向沧邪。
水楼楼训：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事若关己，栽赃嫁祸。
西门唐嘉一愣，看看沧邪，那厮连忙使了个眼色过来。
看来是有什么协议的。
西门唐嘉又说：“姑且不论那次，后来，不是你任性着要跑去看看，姚子怎么会这样？”
小寒继续眨眼“你也没有劝阻，不是？”
水楼楼训：事必关己，托人下水。
西门唐嘉张了张口，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小寒整好了姿势，说：“好了，我也知道了，你大老远跑来也不会只是要我一条命，你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该说什么就说吧。”
西门唐嘉又是一呆，道：“我若只要你一条命呢？”
“你要了作甚？又不能用来换得姚言伤愈，大老远的跑来也不容易，我倒不信你宁可放着姚言生死不明还堵着一口气要来寻仇，想当然是因为这里有什么可以治他的药。”
西门唐嘉略微思忖，满是怀疑的看着孤星寒，“我怎么不知道你原来挺聪明？”
小寒笑笑：“那你以为我是个怎样的？好吃懒做？游手好闲？还是别的什么？”
“嘿！你自个人形容的倒是贴切！”他也是一笑。
水楼楼训：有人撑着就专心享受，该怎么懒就怎么懒，能怎么依靠就怎么依靠，实在没人好用再自己努力吧。
西门唐嘉从来不是什么好事的主儿，平日里嘻嘻哈哈没个正经，关键时刻可不会乱了阵脚，大约凌月最有气度的也就他了。要气要闹的脾气也是到最后结果出来了才发作。
小寒觉得先前他的那些愤怒样子多是装的，姚言要真去了那个回不来的地方，他孤星寒再命大怕也活不了半刻，哪留得脑袋在这里晃荡。
“要什么你倒是说吧，我知道的自然会尽力，我不知道的那也没办法，一家之主的阿桦这会儿还躺着，若你要的什么真是皇家才有，恐怕要劳烦你帮着一起先弄好他。”
“这倒不必，都是一码子事儿，救姚子的东西。。。”
他忽然又不说了。
倒是床上的沧邪，终于满意的打完第一个结，道：
“扭捏什么？不就是一句话的事，至于吗？”
他顿了顿，转过脸来看了看西门唐嘉，忽然‘呵呵’一笑，说：“这事儿你还真说不出口，还是我来吧。孤星寒，你寻口大锅把自己煮了罢。”
终于靠上墙了，小寒舒舒服服的闭了眼休憩，边还叹了口气，也没怎么注意那边在说什么，直到感觉有视线在刺自己，他才睁开眼。
“额。。。什么？”
“把自己煮了，最好边煮边自己调一下味道，那些汤分一下大约足够救两个人了。。。。放心，你的肉是可以喂鱼的，不会浪费。”
就好像为了验证声音传播需要一个时间，隔了片刻，小寒才反映过来，身子‘哗啦啦’的往下滑，直接一滩烂泥样的倒在地上。
西门唐嘉上前一步把他提起来，说：“别急，他逗你呢！”
“。。。两个？”小寒问。
西门唐嘉点点头，“沧王子也是闯了两个禁地的，看现在这情况，和姚子的病症相同。。。”
“他为什么要闯？他有什么好闯的？他不知道禁地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吗？”小寒抓着唐嘉，问了两句，突然就明白过来，叹了口气，看看床上躺着的那人，只觉得心里头不舒服得狠了。
第 51 章
“他为什么要闯？他有什么好闯的？他不知道禁地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吗？”小寒抓着唐嘉，问了两句，突然就明白过来，叹了口气，看看床上躺着的那人，只觉得心里头不舒服得狠了。
“额。。。主要是你上回吃的那药，都融在血脉里了，何晓说可以拿你的血试试，毕竟是难得的好药，一点点就可以起死回生，你上回不知道省着点用，只当零食嚼完了。”
“。。。再去取一次药，不好吗？反正也就那么点大的地方，既然不能两个一起闯，跑一个没什么大碍不是？”孤形寒微微的眯着眼，就等那边点头。
可以的话，最好是不要让自己受伤为好。
放血救人，鬼知道行不行得通。
首先是怎么放，是割碗，还是来个心窍血？
放多少也是个问题，一碗？还是一盆？
怎么用就更是问题了，输血？没工具，还得看看血型。用喝的？这玩意儿给你，你喝吗？
不过，就只是补充能量方面，自己的血说不准都能替一下葡萄糖。谁让自己天天糖不离口。。。
他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觉得好笑，但是也没有笑的很厉害，因为西门唐嘉说：“凌月的禁地，你当什么人都能闯？那两个人闯一处不碍事，因为一个练的功夫古怪，一个有着很好的保护，一般人哪里来的这般厉害？”
“我去不就好了？”小寒说：“我去，反正我的血，按你们的说法，都和唐僧肉差不多了，既然能救人，那自救的能力不是更好些？”
唐嘉露出了微笑：“如此甚好。。。”
“呵！你去？就你那点破功夫？你知道那药草生在什么地方吗？我可是见着，连姚大教主都是九死一生。”苍邪轻蔑的笑着：“孤星寒，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你当我不知道？就是延了漓哥哥的血脉，先天好过别人许多，你又不肯好好的练功夫，全当是高兴的时候耍上一耍，真正会的又有多少？不过去学了个把势，刚好哄过那些宠着你的人。”
楼主说，你自己看不清，你身边的人是知道的，因为他们关心你，会关注你的一举一动。可你身边的人都不知道的，你的敌人必然知道，因为他们会观察你，会研究你的一举一动。这样的人，假如不能收，那么。。。
深吸一口气，孤星寒缓缓把目光移向沧邪，苦笑着说：“我都不知道，原来你是个知己。。。”
“你。。。！！！”沧邪气极，也不管那一团带子了，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要不是知道你是漓哥哥的儿子，我还真想一刀劈了你！”
“。。。什么？”
沧邪气恼的抓了枕头往这边掷，“我说！漓哥哥才是你亲爹！”
小寒又看看西门唐嘉，见他也就那么点点头。
错愕了下下，真的也就只是那么下下，水楼的人价值观是被扭曲得严重的那种类型，谁是谁的爹其实不那么重要。可是有一件事，当下却是很重要的。。。
小寒笑道：“你们知道吗？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吧。。。我伤的是最重的呢。。。”
眼睛一闭，疼得厉害了，晕倒也是一种幸福。
楼主说过，有些事情，既然错了，就错下去吧，错着错着也就对了。
再到醒来，已经是在凌月的宅子里了。
孤星寒撑起身，很容易就见到一团月色的沙子笼罩在一张白纱红木床上，床是见过的，不仅见过，还睡过好几回。床前隔着几米坐着一个黄衣，再远一点有一张榻，皇桦木还保持着被裹起来的状态，那些蝴蝶结如今刹是整齐。
“你醒了？”西门唐嘉走过来，递了杯水。
小寒喝了口，看看床，说：“那是姚言了？”
他此时称呼上变成姚言，不是爹爹了。楼主常说，做人要从善如流才好，既然某些人希望与你拉远了距离，自己最好是不要死皮赖脸。
西门唐嘉点了点头，睫毛垂得很低，看着好像是伤心中。
小寒把两个枕头垫起来，靠在上面：“我的伤全好怎么都要半个月，你和我说说吧，怎么着就和沧邪好上的？”
“什。。。什么叫好上？！我和他那能扯吗？”他生气的说：“还不是为了姚子的事！”
“那么，是利益共同体了。”
“呵。。。这个形容也贴切，实际上是他突然找上门，说是能救醒姚子。你不知道，那天你走了没多久，姚子带了一身的伤出来，我吓了一跳，救要扶他，哪知道月下沙一下子飞起来，差点把我的手削了。”
“姚言要伤你？”
“哪里的事！”西门唐嘉说：“姚子的月下沙，很是灵性。我后来问了何晓才知道的，姚子的伤想必是极重了，他从来没流过那么多血，月下沙尝到自己主人的味道，想必也是很恼，见人就砍，也是护主心切。我费了大力气才把姚子带到屋里，这才躺下，沙子又起来了，一直转悠到现在，没人近得了身，想替他叫大夫治疗都是困难。”
“怎么听着有点母鸡护仔的味道。。。”小寒边扯着手上的纱布，笑着应他。
“沧邪是来同我商量，怎么把解药取回来，我那时才知道，早先沧王子来往凌月和苍国，走的都是密道，所以他在山上呆的那些年，其实苍国的事物一样也没有拉下。当然了，做得多是暗地里的事情。后来你随着姚子来这边住的时间，他私下里来，大都是远远的看着你，我撞见过几次，原来不是那么在意，怎么着凌月也不过是他们家在江湖上的爪子。”
他叹了口气：“这事儿要没给姚子知道，也不会发展成这样。。。小寒，你别看他们这会儿像是睡着，可是他们每睡一天就虚弱一天，先是内力会慢慢被消耗完，以后就是身子受损。”
小寒没有说话，其实今天天气是很好的，他如今也伤着，困意就比较多，居然听听就想睡了。
“我原来是真的不在意，你们那一团乱七八糟的事儿，谁高兴搭理。可是姚子偏就知道了。他知道了，居然把密道封了，我从没见过他那样，那些阵法，好几十年都没人用，他把它们布在下山的道上时我还奇怪，以为是有什么大势力要上山围剿，他却说是要护着自己的宝。”
小寒只觉得无力，他又看了眼沙子围绕的那团，想了半天，还是没能明白过来，怎么那么厉害一人，做的事像个孩子。
“沧王子也是个傻子，知道从正道没办法上来，居然绕到后山。。。“他一顿，说：“想想也是，姚子哪里都防，也就禁地没有防范。”
西门唐嘉出去端饭，小寒就安安分分的躺在榻上，看看那个粽子，又看看这个沙团团。
“我要回苍国了！”沧邪倚着门栏，拨了下长长的头发。他的目光渺远的望向远方，细细的声音这时候随着风一起飘起来，他说：“我是放心不下那边的事，漓哥哥苦心经营那么久，眼看王座就要到手，不能就这么倒了。呐，孤星寒，漓哥哥那样一个人，父皇总说他为人寒凉，不与人亲近是因为他心里面装着天下，我一直这样相信着，可一眨眼他却把本该傲视群雄的目光只锁在你身上。”他停了一下，忽然笑出来，低低的，带着苦涩的意味：
“哎。。。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恨吧？可是怎么办呢？大祭祀说你是漓哥哥命里的劫数，怎么也闯不过的情劫。倘若恰好闯过了，也是修罗降世的时代，漓哥哥会变成天下王，苍国会很强很强。。。可我。。。不喜欢那样。。。”
沧邪的睫毛很长很长，原本就十分秀气的脸这时候显得特别惹人怜惜。不知道怎的小寒就想了初次见面的时候，那些可笑的往事。
沧邪揉揉眼睛，眉宇间看得出一点憔悴，扯着袖子说：“我这就回去了，过几天还要再过来。。。蝴蝶结不要扯，是护身符。”
第 52 章
沧邪前脚刚走，西门唐家后脚就端了饭回来，他看了看院子的大门，那里一抹紫色正巧消失。
“他还是要走。。。”唐家放下饭，叹了口气，道：“他也不容易，一个人撑着局势。”
“怎么？”小寒含着汤勺，困意消失了一些。
“苍国如今国事大乱，苍王已经失踪许久，几位皇子和嫔妃一致宣称是太子沧漓谋朝篡位，害了苍王。这些事刚巧是在沧漓出发到凌月期间发生的。”
小寒听他说的时候，只是笑，感叹阿桦平日得罪的人真是多，连后宫不参政的都讨厌他。
“嗯。。。让我想想，”小寒吹着汤，边说：“主角不在，唱戏的又多，二皇子又不断铲除异己。历来朝中多的是见风使舵的家伙。况且，阿桦那个人，从来不屑于拉拢什么人，又心思难测。人人都知道他是治国奇才，为了国家强盛，当然是他做皇帝的好。可是为了自己的舒坦日子，还是好掌握的二皇子得人心。”他笑了笑：“我想时下也就几个武将是护着太子的。”
“你果然没有看上去那么笨。。。”西门唐家也笑：“沧邪。。。现在也就他领着几个衷心的老臣和武将在周旋。。。”
孤星寒又摸了摸伤处，那里痒得厉害。
“小寒，我找你也就是希望你去取个药，其他人是不行了，我派了三播人马，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却都没有回来。。。何晓说是瘴气太重，有那个命进去，没那个命出来。你大概是可以的，嗯，大概，这事不是绝对，谁也不好说会发生什么。不过放心，成不成，我都陪着你了。”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忧郁。
“你的伤好的差不多，就动手吧，他们实在等不了太久。看上去只是睡着，生命却在一点点流逝。那些黑色的斑点，最开始是在额头，然后慢慢遍及全身，沧王子有护身符，一时半会儿还能压制。。。可是姚子他。。。”
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明明就在身边，可是，不晓得什么时候，也许就是下一刻，就这样不见了。
可是小寒很明白这种感觉，以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总之，常常这样。
小寒低着头发呆，唐嘉却以为他是犹豫，声音忽然硬起来：“我知道你把自己藏得很深，深得连自己都找不到了，所以看什么都好像无关紧要，与你相处过的人，都说不出你是个怎样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