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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武汉晃晃-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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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娟爽朗地笑起来,笑声和以前一样清亮。她说,我要吃火锅。
  八我被赵大嘴辞退了,又开始无所事事起来,任红霞又试探着“让街道办的丁主任帮你再一份工作”。我说别提那个老色鬼,任红霞脸红脖子粗,眼中泪光闪烁。我一声暗叹,母亲任红霞年轻时花容月貌,可惜遇人不淑,先是碰到了肖老虎这个不成器的老混混,等人老珠黄时想找一个好人却碰到丁盛平这个老色鬼,本来指望有一个儿子可以依靠一下,没想到她的儿子我也不是那么争气。
  老色鬼丁盛平前年死了老婆,这也是任红霞上他的路子原因之一,但是老色鬼一来并不真心要娶任红霞,二来他的子女都不好东西,就算任红霞嫁给他只怕也难受。老色鬼前段时间出了一回丑,倒不是嫖娼被抓,而是看儿媳妇给孙子喂奶,孙子哭闹,老色鬼说孙子别哭,来,看爷爷吃给你看。说着被一口含住了儿媳的奶头。儿媳妇又怒又羞,气得哭了起来,回来后自然是对丈夫说了,丈夫找老色鬼理论,老色鬼振振有词地说:操,吃一口奶有什么不得了,你吃我老婆几年的奶,老子吃你老婆一口奶有什么就不行?
  老色鬼的名言“吃我老婆几年奶”一时成为粮道街的经典名言。任红霞听说此事,发现人们看她的眼光也有些闪烁了,从此不再纳见丁盛平了。
  我看到她头上几缕白发,心头一酸,对任红霞说,你放心好了,我自有打算,我会好好挣钱让你下半辈子过得舒心的。任红霞含泪点头,十分无助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岁月催人老,年近50的任红霞会有哪些伤感呢?或许只有我才是唯一的慰藉了。
  我决定自己租一个店铺开始卖鱼,跟着赵大嘴这么久,贩鱼的一些套路我总数是学会了,包括进货、如何玩称、如何养鱼死亡率低等等。我对任红霞说了我的打算,任红霞自然又是一阵怀疑,你能行吗?能挣到钱吗?亏了怎么办之类的一大堆话。
  我找高启借钱,高启拿出了五仟块,任红霞咬牙也拿了了一万块,加上我自己的2000块仍然还差一些钱,可是我不知道找谁了,朋友们中只有曾继来是上班的,其余的都在读书。可是这天任红霞又拿出5000块给我,我问这钱是怎么来的。她吱唔地说是自己的,原本想留下来的,可看你实在差钱就只好拿出来了。可是她又说,祝娟这孩子真是不错,你可要好好做生意,别对不起这孩子。
  我明白这钱竟然是祝娟拿来的,祝娟的父母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均在税务部门工作,家道很好,标准的康乐之家,祝娟作为他们的掌上明珠自然是有求必应,5000元对他们来说也不算多大的数目。可是,他们再怎么有钱,凭什么又要主动借给我呢?拿去送礼或者捐给灾区人民不也很好么?
  那一刻我真的以为我交上了好运,以为只要我努力就可过上一种幸福的生活。事实证明这是一种错觉。
  我照例提几条鱼去李雯家,李雯说以后来玩就是了,不要再提鱼过来了。我嘿嘿地笑说雯姐,没事,反正也是卖不出去的。
  马建刚正好也在家,其实我来之前已经给李雯打过电话了,知道他在家我才来的,马建刚看到我皱起了眉头,他自然知道我找他是有事来了。
  李雯不满地对他说,这是肖水生,小鸣从小的同学。马建刚嗯一声说我知道,放下手中的报纸问我是不是前段时间跟汪江洋打架了。
  汪江洋?我装糊涂。马建刚隔桌抛过来一枝烟,强调说,就是歪嘴。
  我恍然大悟状说他们欺负人啊。马建刚说这个家伙是有点过分了,听说你已经不在赵大嘴那做了,也好,少碰歪嘴他们一伙。
  李雯说那歪嘴不就是一个混混么,到处惹事生非的也该治治他们了。
  马建刚皱着眉头说你晓得过屁,你别多话。李雯嗯一声,倒也不再说什么。看得出来他们夫妻之间可能真有些什么问题。
  我忙说,没事,反正我也没受到什么伤,马哥,我想找你帮我一个忙。马建刚一付随时拒绝地样子说什么事。
  我告诉他我想在市场租一个门面,想自己单干。
  他盯着我看半晌,然后说市场很复杂,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攒钱的,你要想清楚。
  我说我想得很清楚。李雯说建刚,水生也不容易,想找一点正经事做是好事,你就帮帮他吧。马建刚无奈地说好吧,我帮你问问有没有空的门面。
  其实,市场上肯定有空门面,而且门面出租这一块并不归他派出所管,我之所以来找马建刚,就是想告诉他,请他以后照着我一点。果然我后来与马建刚建立了比较深的关系,这于他于我都是好事。比如他的后来的大房子及装修的费用基本上都通过我给搞定了。
  如果说我真是道上的一个传说,那么,马建刚则肯定是帮我写下第一笔的那个人。但是我最初并不能预见到自己会成为一个混混,我只想好好做生意,挣到钱让任红霞过上好日子,并且内心深处还有一个不敢提起的梦想,那就是让我和祝娟爱情成为可能。
  九我的店位置较偏,而我毕竟还是新手,开业后生意并不好。或许是马建刚打过招呼的原因,歪嘴他们并不常来烦我,但是偶尔提几条鱼走还是有的,而且我仍然得照常交“治安管理费”。这是歪嘴及他背后的人每个月必须有的收入。1996年前后,香港出了一部叫《古惑仔》的电影,十分细致地讲到了黑帮的生存状态,成为了刚刚开悟的武汉混混们教科书,据说街道口的老大徐军就专门组织手下的兄弟们集中学习,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的帮派是一个学习型的帮派。他也是最早把团伙公司化运作的老大之一,这也为他多年全身而退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那时候我只想做一个老老实实的生意人,尽管在歪嘴的手下们拿我的鱼的时候我会心痛,但他们收取治安管理费的时候会眼红。我仍然幻想我的生意会好起来,能挣到钱,但是我的生意一直不好,基本处于亏本边缘。这时的武泰闸市场已经开始整体走下坡路,一是因为政府在城市的周边又新建了许多市场,二是武泰闸市场因为管理混乱,许多商贩开始酝酿搬走。店铺中常常半天没有一个人来,而许多鱼不能长期喂养在塑料池中,虽然有氧气泵不断充氧,但鱼仍然一条条地跟着死去,死掉的鱼是值钱的,就算不死,喂养的时间长了,鱼会长瘦,进货100斤,卖出去时可能只有90斤。祝娟常写信过来问我生意好不好,她还可笑地寄给我几本关于营销之类的书。
  晚上我去找高启,一段时间没见,高启憔悴了不少,脸色蜡黄。我惊讶地问你是否病了。他嘿嘿一笑,摸一把自己仍然俊朗的脸说没事,都是他妈的酒色过渡惹的祸。我哈哈提醒他,色是刮骨钢刀,王婷再美也要悠着点。
  他笑着踢我一脚,说肖老板最近生意如何撒,发了财可别忘了兄弟们。
  我诉苦地将经营状况对他说了,他哈哈大笑说这有何难,很好解决的,不过你得请我吃饭。
  我说操,吃餐吧饭算过屁。他带我去阅马场的一家酒楼,他说这家酒楼的老板跟他是哥们,等会我喊他过来陪我们喝几杯就是,以后你多请我几次,我就多带你认识几个酒楼的老板。我恍然而悟,这种走大客户的方式我不是没想过,但是因为不认识人,多半人家不会接受。
  这家酒楼只是中等档次,但看来生意不错,老板是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汉子,长得很是壮实,脖子上挂一条硕大的黄金链子,手腕上纹着一条龙,五短三粗,目光凶狠,是一望而知的老江湖。高启让我喊他陆老板。看起来陆老板与他非常熟。高启介绍我时说,这是水生,他爸就是当年的肖老虎。陆老板啊一声说原来是故人之子,真是稀客。
  此人叫陆德明,其父亲是原武汉军区的干部,他本人原本也是武昌城中一混混,是与我父亲肖老虎同时代的人物。因为家庭背景不同,他如今是身家百万的老板,而我父亲肖老虎却早已死掉了。陆老板说老虎哥的儿子就是我的侄子,高老弟你应该早点介绍给我认识啊。
  高启嘿嘿地笑说,我这不就带来了么,今天就在你这消费不是。陆德明说我操,什么消费,今天算我的,不,以后你们来都算我的,算噍得起我这个老叔,也不打听一下我陆德明跟肖老虎是什么关系。他把胸脯拍得山响,显得十分豪爽。让我感动不已,没想到死鬼肖老虎总算留给我一些人脉资源。
  高启说那好,水生最近在做水产生意,正好想让你帮一下忙。
  陆德明满不在乎地说什么事,只要我能帮到的,绝没二话。我跟你们还分他妈的什么彼此。高启说了我的困难,陆德明稍一停顿立刻说,没问题,以后我的店山内的鱼水生我就包了,跟谁做不是做,咱们当然是要照顾自家兄弟了。
  我感动得差点掉眼泪,真没想到生意就这么快谈成了。我频频向他喝酒,他问起肖老虎现在何方,我告诉他肖老虎已经死在牢中了。他又是一声稀嘘说,想当年我跟你爸他们纵横武昌城,谁不怕咱们啊,唉,物是人非啊,我这当叔的对不起你们母子两人。我更是感动。
  但我发现高启却酒量大减,精神也不佳,一直在哈欠连天的。高启对陆老板说,德哥给我一枝烟,让我提提神。我摸出身上的红塔山丢给高启,这不是烟么。陆老板突然警惕地看看我,然后哈哈大笑说,你这烟不够劲,拍拍高启的肩膀,然后他们一起出去了。
  我奇怪地看着他们出去,等了很长时间,高启又精神焕发地回来了。他说,怎么想,这种办法可以吧,我再帮你认识几个老板,你还怕他妈的挣不到钱?
  我疑惑地看着他说,你是抽什么烟?不要告诉我是你吸毒啊!高启啊了一声,狗屁,我会碰那玩艺?他说。
  这时包房地门被推开,进来一个最为想见的人,他笑嘻嘻地说,肖水生,真是你啊,咱们兄弟好久不见吧。相请不如偶遇,今天咱们兄弟喝一杯。
  我冷冷地笑着他说,张华,谁他妈跟你是兄弟,你走错门了吧。
  高启拦着我说,水生别这样,张华现在跟我合伙在做生意的。
  十卡拉OK是那时最为流行的娱乐之一,无论是谁都可以对着话筒展歌喉,高启最喜欢张学友的歌了,特别是《饿狼传说》,他唱:
  “爱会像头饿狼嘴巴似极甜假使走近玩玩凶相便呈现爱会像头饿狼岂可抱着眠他必给我狠狠的伤势做留念!”
  这首歌是他在歌厅的保留节目,也是他迷倒无数女孩子的诸多招数之一。高启特别喜欢到这些地方去玩,特别是在下半场的劲爆音乐中,他丢开舞姿,几乎是全场的焦点所在。后来他的身边又多了一个漂亮的王婷,他们基本上是引导青年男女的潮流所在。但是,这些歌厅也永远是是非的高发地,惹生生非的混混们是给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歌厅的。在无所事事的年轻中,开始流行说:昨晚你去嗨没有?
  张华和他的手下们成为这些歌厅的保安,或者说,许多老板利用这种手段网罗了一大批混混充当打手。俗称:照场子!去闹事的叫“踢场子”。这是资本与暴力的必然结合,谁的势力大,那么谁照的场子必然多。张华的势力虽然有限,但是在粮道街一带他还是居据了一席之地。
  问题在于,还有一种生财之路比照场子来得更快,那就是卖摇头丸之类的毒品。毒品开始在城市中泛滥,许多百万巨富因为吸毒一文不名,又有多少英雄因为吸毒成为狗熊。马建刚和李鸣后来都警告我,你玩什么都可以,决不能碰毒品,否则必死无疑,我一直谨尊此条,不敢雷池半步。据我所知,徐军之所以没能翻船也在于他从来不沾毒品。
  其实关于吸毒,高启已经为我们上了活生生的一课。许多人都认为,高启是参加地下赛车出事故撞死的,其实我知道,他真正的死因是因为吸食毒品。毒品就是城市饿狼最为卑劣的利牙。
  可惜的是,当我们知道高启吸毒时,他已经不能自拔,还险些连累了我。我与陆德明达到成协议,每天向供鱼,这使我的货每天都能稳妥地走掉三分之一,另外高启还向我介绍了其它几家酒楼,这已经差不多占了我营业额的三分之二。如果照这样下去,我不久就可以还清所有的欠款了,包括任红霞的一万块。
  但是问题出现,这也再次让我认清了江湖险恶,陆德明开始几个月都能及时付清我的款项,但后来他开始拖欠,说是一个月结一次帐,天天结算很麻烦的。我有些犹豫,因为我小本生意,资金周转不畅,如果一个月结一次帐很可能转不过来。陆德明拍着自己的胸脯说,务必你还不相信你老叔我,我这大的生意会短你几个钱吗?我想也是,就点头同意了。
  谁知这就是我生意彻底崩溃的开始,还差点让我跟高启翻脸。后来,我对那些动不动拍胸脯承诺的人十分反感,轻诺必寡信。
  高启这天来催我还钱,这让我十分为难,我的经营状况不是很好,有大笔的钱压在几个酒楼中,同时我也欠几个供货商的钱,5000元虽然不是太多,但他要拿走对我而言却是斧底抽薪。我向说明现状,让他等几天与陆老板结了帐了马上还给他。他却有些不耐烦起来,匆匆忙忙地开着摩托车走了。
  几天后我找陆老板结账,谁知他说你的钱已经结了啊。我说别开玩笑陆老板,我拿了钱还要还给高启呢。陆老板却拿出一张纸来,上面赫然写着“今收到德明酒楼付肖水生鲜鱼款12560元整”。收款人竟然是高启。
  我拿着纸发愣,陆德明嘿嘿笑说,不然你问问高启啊,我陆德明可不会骗你们小子辈的。我感觉到事态严重,马上打电话给高启,可是他的大哥大竟然关机。一阵凉意击来,我结结巴巴地对陆德明说,可是这是你欠我的款项啊。
  陆德明嘿嘿笑着说,你跟高启不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么,告诉你,我这人出来混这么多年就是讲一个是非分明,你的钱我已经付了,如果你要继续跟我做生意,就把鱼放下,不想做,你可以拿走。
  我匆匆忙忙赶到高启的车行,但见车行冷清,只有二个小工百无聊赖地坐着,我问他们,高启呢。他们说我们还要找他呢,我们的工资都没给我们。
  我赶到高得富的服装店,高得富正愁眉苦脸地坐着。我喊他高叔,他才慢慢抬起头来看我,然后马上老泪纵横。我说怎么回事啊,高启呢。
  高得富说别提那个败家子,就是一个混蛋,他偷拿了家内的钱去赌去抽去玩女人,我前世是造了什么孽啊,生了一个老大不争气,又生了这么一个败家子哦。我差不多听出了大意,那时,其长子高明因为抢劫罪还在牢房中服刑,高启本是他希望所在,谁知道高启竟然染上了毒瘾。
  高启染上毒瘾在朋友圈中影响巨大,他不只是自己吸毒,更严重的是王婷竟然也染上了毒瘾。高启一直与高得富不和,便自己在外租了一套房子住,后来王婷与他同居,当然在王婷与他同居之前,是更多的女孩子在高启那儿留宿。关于高启与王婷的爱情或许是一个凄美的传奇,约10年后,听说作家边峰实在没事做了,到处打听他们的故事,说是整成一部电影剧本,叫什么《倾城之恋》或者《江城故事》什么的。还说什么要拍出90年代那个时代的青春爱情,并极力劝我投资拍摄,并许诺让我在其中演一个卖给高启毒品将其拖下水的坏蛋。边峰对我说,你都不用演,往那一站就是你了。我警告他如果再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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