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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戏说竹佳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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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妙的角色转换,瞬间又把对手拉回臣子的位置。董贤回过头,望着刘欣,片刻,他淡淡一笑,不卑不亢地走去拿过砚台,细心碾磨。上好的碧玉砚台才磨几下,已见浓稠的砚墨。

  董贤将它递到刘欣面前道:「殿下可以用了。」

  看他听命于己,刘欣略感快意,用笔沾上墨汁,写了一笔:「不行,再磨!」

  来来回回好几次,总算磨到了刘欣中意的浓度。本想打发董贤回去,他却坚持要看自己默完才走。

  《本纪》洋洋洒洒数万字,刘欣自知董贤以此回敬他刚才让他磨墨。心里虽气,但他自尊心极强,立刻执笔默写。看刘欣奋笔疾书,董贤会心一笑。收服一只不羁的小豹子,谈何容易?

  整个下午,两人相互牵制,一个也没出书房。

  傍晚芷薇来唤,房里仍不见回音,只有笔尖过竹的「唰唰」声。深夜时分,刘欣终于默完《本纪》。

  董贤站了大半天,滴水未进,身体已经发软。刘欣抬头,看他一脸苍白问:「你不舒服?」

  「默好了?」董贤答非所问,一开口,声音已显沙哑。

  刘欣将竹卷撂在案头,起身道:「你要是累了,就带回去改阅。」

  晶亮美目漾起的清高,似在排拒任何怜悯。刘欣受不了董贤这略带挑衅的目光,怒道:「你要是喜欢在这里改,随你!」

  「你恨我?」董贤说得不响,仅仅三字却让刘欣一震。

  「我没有……」

  「那你为何总要刁难我?」苍白脸颊血色黯淡,董贤问得有些楚楚可怜。

  许久的沉默后,等到了刘欣的答案:「因为你是王莽的人。」

  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董贤轻笑,感慨刘欣的毫无隐瞒。

  刘骜无子,王位暂无嫡子继承,众皇侄中又数刘欣令他最为满意。王莽为朝廷立下功劳无数,皇帝极器重他,殊不知这才是最大隐患。

  以王莽掌控的兵权可换朝于瞬间,但夺天下不难,让天下人服你却并非易事。倘若废除刘骜,直登皇位,即是名不正言不顺,届时就会有民间志士起义造反。如若扶持刘欣,待他继位,到时王莽民心在手,再逼他退位,则顺理成章。全盘计画周详、巧妙,但没想到刘欣早已有了戒心。

  「派你到我身边,无非是想掌控我的行动,全然听信于你们。」刘欣冷道,「回去告诉王莽,他找错人了,我根本无心做太子。」

  董贤不语。不语,因为无言以对。他是这个计画中一颗重要棋子,负责挟持少主,助王莽施令诸侯。

  「原来如此。」董贤声音哑了不少,这四字像在回应刘欣,又像是对自己说的。

  刘欣举步离开书房,霍然回头:「何况你没亮出底牌,叫人如何相信你?我知道你武功还在,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得如此辛苦。」

  真相被刘欣捅破,董贤心头掠过一丝诧异,剎那散去,他面带微笑问:「何以见得?」

  此次刘欣没有回答,冷笑一声,修长身影消失在董贤的视线中。

  ***

  已至初冬,北风呼啸,遍地皆是残枯黄叶。天气似乎也像刘欣那样针对自己,董贤住的小屋有些漏风,自从与刘欣折腾完功课后,他便躺在屋里,发了几天的热。

  御阳宫的仆役知道他与刘欣不合,来来往往碰上董贤,也只是寒暄几句,不敢多言,幸好有个芷薇每天来端药送饭。与董贤接触多了,芷薇越觉得他为人可亲,但就是不明白,刘欣为何这么排斥他?就算与王莽不合,直接针对他好了,何必迁怒其他人?

  每次芷薇为他不平,董贤总是自嘲一笑。托她细心照顾,不到半个月病已痊愈。近几日,天气渐渐转凉,董贤思量着要去看看嫂娘。

  他请示了刘欣几回,想要离宫探亲,却始终没有得到答复。今日恰逢刘欣破天荒地前来看他,董贤还来不及开口,就听刘欣淡淡问了一句:「你的病可有起色?」

  对于刘欣到来,董贤微感意外,他病虽已好,脸色却还苍白,低声行礼:「有劳殿下费心,已好了十之八九。」

  刘欣朝他看去。二人对视,如同定住般,居然久久无人打破沉寂。

  最终,刘欣撇开双眼,目光落到桌上未动过的饭菜上,先道:「大人不吃不喝,可是要向我抗议不批你离宫之事?」董贤性格内敛,很少会把喜恶直接表露。

  不动饭菜,只不过是他天生挑食,外加这几日抱病,没胃口罢了。见刘欣的疑心到了个极端的地步,董贤冷一句:「殿下何时又会因一人绝食,而受之要胁?」

  此言让刘欣再度直视而来。

  他目光如炬,细细扫过董贤的精致五官,突然猛地一拍桌案,震得碗碟砰砰直响,沉声道:「少装模作样!你急着离宫,无非是想与王莽交接消息。只可惜由我入手难过登天,这回应当没什么需要交流,至多是商议下一步的计策。」

  闻言,董贤轻轻抿唇,丝毫不显尴尬。

  良久,他朝刘欣伸出一双手,十指纤纤,不显柔媚,却带坚毅。见对方不得要领,董贤优美的唇轻轻开启:「殿下既然如此笃定,当以快刀速斩乱麻,立即将我移交皇上,撤销师长一职,我绝无半句怨言。」

  深锁的浓眉,令刘欣的神情看起来极具威慑力,他道:「王莽只手遮天,深得皇上信任。我此时去说你们的不是,岂不自掉圈套,成了大奸大佞?」

  「那就是说,殿下换不掉我?」像在冒天下之大不諱,董贤戏谑道。

  听刘欣不答,他续道:「殿下自知无法调走我,不如既来之则安之。往后师长之事,也无须为学生者多加过问。」

  这话令刘欣立即沉下脸来,锋利剑眸直刺董贤眼底,他怒道:「你弄清楚,只有授课时,我才尊称你一声老师!」

  「殿下确有此言,可古往今来,多由师长来挑时授课。」董贤吐字毫不含糊,他指向架上一书说:「请殿下去将它取来,我要授课。」

  刘欣脸色蓦然一僵,他没想到,董贤这回居然充分利用了「师长」一职。

  孝武帝肯定了儒家学说,刘欣深悉儒家本就主张「以孝治天下」,除高祖刘邦外,其余先皇传谥均为孝。尊孝师长,天经地意。角色一旦转变,自己又将处在下风。双手不禁在身侧握紧,刘欣咬牙,僵持一阵,才走去取书。

  他随手翻阅几页,便知是楚辞《离骚》,见那书扉上写有「赠兄嫂玉兰」字样,笔迹与书中如出一辙,想必是董贤写来赠予亲人。

  接过刘欣递来的书,董贤无视他的犀利眼神,自顾自问:「殿下可对此书作者有所了解?」

  刘欣不懂董贤为何回回授课,都要提及作者,例行公式般答道:「《离骚》作者屈原,字灵均,战国楚人,弱冠之年便辅佐怀王。后遭奸人迫害,顷襄王继位后,被流放至湘。强秦派白起为将,直捣郢都,四大公子中,楚国春申君已死。内忧加上外患,令屈原为国心碎,最终投汨罗江而逝。」

  董贤静静听他说完,又问:「以殿下之见,屈原此人如何?」

  「忠肝义胆,以身殉国,当然是名忠臣。」

  「既为忠臣,为何自尽?」董贤紧盯刘欣,一字一句问:「白起发兵,先攻赵国。赵国四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三日内均被屠杀。赵国大街,只须徒步百丈,必又见门户垂白祭亲,国中连守城男子也难以凑齐。赵王万事倚仗平原君,试问赵胜可有自尽?」

  刘欣一楞,继而答道:「如老师所言,平原君赵胜受赵王重用,岂可和郁不得志的屈原相比?」

  「好,那我再问你。四大公子中,信陵君无忌公子是魏王同父异母的兄弟。魏王妒他才貌出众,自己不懂『唇亡齿寒』之道理,不听信陵君劝,拒救赵国。那时,无忌公子是如何做的?可是以死相抗?」

  董贤此问语气更强,刘欣一怔,答道:「无忌公子眼看魏王冥顽不灵,冒险盗出虎符,率兵出征抗秦救赵。」

  「不错。其实只要六国联手,必将胜秦。四大公子早就看破这一点,可他们各事其主,分布各国,而六国国君各怀鬼胎。眼看疆土一寸寸遭秦人吞噬,他们四人明有救国之策,却得不到施展,抑郁不输屈原,却无一人是自尽而终。」

  与董贤对视,竟见他眼底似在燃烧,刘欣突然开口:「学生也有一问,想要请教老师。除了齐国孟尝君是寿终正寝外,春申君、信陵君、平原君为何并非牺牲在与秦交战的沙场上,而是个个毙命国中?」

  任何话题到了董贤与刘欣处,就将变成一把双刃剑。

  董贤身子微颤,竟答不上话来。

  他明知,那三人之死是因朝中奸臣祸乱、国君昏庸迂腐所致,可他不能说,这是刘欣设下的陷阱,含沙射影间,逼他用言辞搧王莽的耳光。

  良久不得答案,刘欣总算露出笑容,这是胜者的笑容,高高在上。他靠近董贤,轻道:「老师如真不屑屈原,也不会重书他的辞集。我不会像他那样投江退出,若真要斗法,我倒愿看看这历史,究竟要怎样写下去?」语毕,他转身便走。

  看着刘欣意气风发的背影,董贤叹道:「但愿你能看到。」

  门前的人一驻脚步,轻声回应:「彼此彼此。」

  ***

  董贤探嫂心切,没得到刘欣的准许,干脆直接求见刘骜。皇帝赐他出入权杖,自从上回一课不欢而散,刘欣那里暂时也不会要他上课,董贤便无所顾虑地离宫探亲。刘欣无师自通,自学了几本诗经。

  虽也有字句不解,但他宁愿自己翻查资料,也不想去请教董贤,免得心烦。尽管不想心烦,但凡人哪压抑得了内心涌上的感受?

  刘欣翻着诗书,可页页尽是董贤的模样。俊美挺拔、清高自傲、温柔恬静,还有病时的楚楚可怜……想到他风度翩翩正与芷薇谈笑,刘欣眉头紧皱一拍桌子,自言自语:「为人师还不知注重举止形象,成何体统?」火气还未消,又听到厢外吵吵嚷嚷。

  刘欣走出厢房,迎门就见刘陨气势汹汹地闯入御阳宫。本以为皇上器重自己,刘陨还美滋滋地奉命去正法咸阳王。

  不料一回长安,就得到晴天霹雳,刘欣竟搬去历朝太子才住的御阳宫,还让董贤做了他的老师。刘陨大骂刘欣狡猾卑鄙,趁他不在,先下手为强。

  他原想面圣问个明白,可得知刘骜刚刚失子,心情烦躁,怕震怒了龙颜,只好去找太后。太后本来就为这事懊恼,又把他数落一顿,打发了出去。刘陨愤愤不平,干脆直接跑来和刘欣理论。

  看到刘欣走出来,刘陨摆出兄长的架子说:「几天不见,欣堂弟倒变了个模样,高了不少。」

  他一语双关,刘欣直视而来,冷道:「这有何奇怪?我自小就比陨堂兄要高。」

  刘陨听得怒火中烧,怒道:「刘欣,你不要太得意!住进御阳宫,并不代表你就是太子。就凭你刚刚那句话,我就可以到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参我什么?参我比你高?」刘欣一甩长袖,冷笑:「或许皇上真不知道这件事,你去和他说说,太子之位许是定夺得更快些。」

  刘欣早已看不惯刘陨嚣张跋扈。两人针锋相对,仆役们不敢劝说,都躲在一边。

  刘陨气得说不出话来,半晌过后,突然想起董贤也在御阳宫,他又瞪刘欣:「董贤呢?」

  「他离宫探亲了,什么时候回来,我也说不好。」刘欣故意调皮地问他:「堂兄还对我的老师感兴趣?」

  「哼!这么快就不能动弹了,原来你这么不懂怜香惜玉。」刘陨说话带着醋意,却让刘欣板下脸来。

  那句话虽短,内容却极其暧昧。刘欣见了董贤就烦,连一根手指也没碰过,更谈不上肌肤之亲。最可气的是刘陨那种语气,听了就让人恶心作呕。

  刘欣瞪大眼睛,气魄慑人,像是顷刻间就要将人撕得粉碎。刘陨看了,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身子。

  「什么叫不能动弹?你倒说给我听听,要怎么怜香惜玉法?」

  还以为他要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刘陨呼了一口气,嘲笑道:「何必挑明说?兄弟间就该有福同享,你把董大人藏起来,也太不近人情了。」

  「我没必要骗你,他是离宫了,你要找他就在这里等。」刘欣听不下去,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重重关上房门。

  刘陨看他脸色发青,嘿嘿一笑,真的坐到亭台里,怡然自得地等起来。

  ***

  董贤此刻正在陪伴嫂娘。看她身体还算不错,他也就放下心来,和嫂娘说了一整天的话,这才想起要赶回御阳宫。

  走出嫂娘的雅阁,直面重重长廊。廊外摆着墨菊盆栽,冷傲怡人,董贤刚想走近细赏,忽见王莽站在对面,他一身青衣,斯文儒雅。

  董贤不紧不慢,走去说:「王爷好兴致,栽种这些上等盆栽。」

  王莽优雅一笑,一把拉过他的手,董贤重心不稳,猛然被他拉到跟前。

  王莽伸手扣住他的脸,赞道:「好一张风华绝代的脸,可我此生最恨别人拥有比我更好的东西。」

  他话带着嫉妒,董贤听了哈哈大笑:「王爷不会是要为这个,毁了我的容貌?」

  王莽望他片刻,也笑了起来:「你还要为我办大事,我怎么舍得。」

  如今的董贤已无力反抗,轻而易举就能被箝制住。王莽放开他问:「那一剑我自问刺得刚刚好,不伤你的脉搏,只废你的武功。但万事都有例外,董大人,你的武功真的一点不剩了吗?」

  一丝浅笑挂上董贤的嘴角。习武,是为王莽出生入死,最终又被他亲手废除,嫁祸到咸阳王头上,也是他的全盘计画。自身犹如木偶般被操纵着,引线则牵在王莽的手里。为何如此?为那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嫂娘。

  「王爷不信,以后可以试探试探。」哪里等得到以后?从咸阳回来,董贤就在不断面临突发险情,一下是参天巨树突然压倒而下,一下又是失控马车飞速辗来,凭他快速的反应,这些人为意外,都个个化险为夷。

  「我对你嫂娘一直很好,希望你也不要让我失望。」王莽说完,又挑起董贤的脸道:「天下人都说董贤有张举世无双的俊脸,但我说过我只对最好的东西感兴趣。董大人,你虽倾国倾城,却不是最好的。」

  「哦?」董贤一眨亮目问,「那你的意思是谁?」

  王莽笑得古怪:「试问天下,谁的女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你想要赵飞燕?」当今皇后赵飞燕,刘骜最爱的女人,能歌擅舞、美得如同月下彩虹。

  对于王莽的玩火行为,董贤并不惊讶,询问只为再次确认。

  「非也非也,你这话说得不全对。」王莽摆摆手,「我想要的只是皇帝最爱的人,究竟是哪一个取决并不在我。」

  「有趣……祝王爷早日成功。」

  「呵!这中间还要你多加帮忙了。你嫂子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以你的才干,定能为我办好所有事。」

  董贤一笑:「王爷太抬举了,并非所有人都为我倾倒,还有人看到我就烦呢。」

  「哦?你说刘欣?」王莽道,「我早看出他资质不凡,再长大些更成大患。你要设法让他尽快听信我们。」

  不知怎会突然想起刘欣,董贤后悔提到他。抹去心头刘欣那副充满怀疑、不信任的眼神,董贤望向王莽,细细去看,只觉他的嘴角似乎有些肿,像被人掴了巴掌。董贤问:「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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