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与行之间(父子)----w[上]-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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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了自由,彬索毫不气馁,他仍旧慢慢移动着。突然!
远处,离这层下方最少有三层之隔的楼梯上,响起了一个同样极轻的脚步声。
那个声音轻极了,而且若隐若现,它鞭策着彬索敏感的灵魂,使他的心中由于害怕,产生了一种欲哭无泪的绝望感。
‘是校长??!!!’彬索惊慌失措地想到,他恨不得此刻飞奔着逃走,可是,一来黑暗使他丝毫分辨不清回去的路,二来他再也不想向回走,回到那个令人泣血的铁牢之中了!
脚步声再次消失了。
彬索像只灵巧的小猎犬,竖起自己的耳朵,努力分辨着空气中的音色。
‘不,好像没有消失!’彬索几乎要痛哭起来。他又隐隐听到了那个脚步声,而且,那个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对方在这种黑暗中行进的速度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熟练迅猛的,而彬索则开始猛烈地颤抖起来: 好像还有两层?! 那个人就要到了 。。。
还有一层了… …!!!
再也忍受不了的彬索,甚至可以感受到那个人带来的气流,而他只能将自己哆嗦瘫软的身体紧紧靠在楼梯扶手上,仿佛那样就可以躲避一切残忍的酷刑,地狱的召唤一般。
然而,可能是听到了楼上的微弱动静,感受到了对方的恐惧,来者竟然也停住了脚步,伫立在了距彬索半层以下的地方。
黑暗中的两个人就这样明知对方的存在,却仍在努力地辨识着对方身体的轮廓,试图察看出蛛丝马迹。
可惜,无尽的黑暗之手无情而连续地将他们的视线切断,干扰着他们大脑的思维与意识神经,麻木甚至摧毁着他们的呼吸系统。
可是就在这种异常艰难的环境下,彬索觉得自己的脑袋居然已经开始发疯了,以至于,他竟然仿佛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高大轮廓。
那个轮廓竟然那么像那个他日思夜想的人。而黑暗中对方,那种给予人喘息的余地、那种嘎然而止的温文脚步和举止更是像极了那个人。
彬索浑身颤抖着,一动也不能动地看着对方,缓缓地泪流满面。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用心灵还是用鼻子,悲伤地嗅着对方带来的熟悉和陌生的新鲜气流。
终于,同样心有疑虑的对方打破了沉默,用一种极度清晰柔和的低声问到:
“是彬索么?”
霎时,一种美妙而轻巧的回音在楼道中响起:“是彬索么。是彬索。。是彬… … ”
彬索几乎当场昏了过去:
对方就是喏尔夫!!
当他意识到自己应该马上开口时,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取而代之的是他最近才养成的一种音量极低的啜泣,这种悲恸的哭声能令听者心碎。
“呜。呜。。呜…”
而楼下右手扶墙的对方,听到这个怨诉的声音后,由于心中的确认,身体猛地一振,霎时变得无比地焦急,随后如神兵一般,三步并成两步跨了上来,来到了彬索的面前阿,痛苦地说到:“彬索!!是我,喏尔夫!喏尔夫阿!!我来晚了!!我的梨子!!!你知道我有多么想你么!!!??你可以随便向我发脾气!!我的梨子!!可就是别说你一点也不想我!。。”
“喏尔夫!!!”
彬索再也忍受不了了,委屈和身体的疼痛最终还是使他大喊出了声!!
霎时,整个楼道里都充斥着彬索的喊声:“喏尔夫”“喏尔夫”“喏尔夫”“喏尔夫”“喏尔夫”… …
“你为什么不早来!!你再不来我就要死了!!!我再也不想跟你分开了!!”
同样忍受不了的喏尔夫,一把捞起地上的梨子!黑暗中的两人就这样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同样是黑暗,可是黑暗与黑暗是不同的。
当黑暗中的彬索无意中将自己所有的鼻涕与眼泪全部蹭在喏尔夫风衣内的衬衫中时,当喏尔夫在黑暗中吻干了梨子金色发顶的冷汗时,两人体内温暖的鲜血和心灵间芬芳的田野,就使黑暗就变成了亲切的魔幻荧光,变成了永生不衰的天堂。
黑暗的咆哮与无妄的触手,就再也不能阻止任何心灵的幽荫与亮光,只能任精纯素朴的和谐情诉,将忧愁和悲怆蒸发一空。
3:00。
当喏尔夫怀抱着睡着的彬索走出这栋教会学校的大门口后,一辆华丽的黑色马车停在了他们的面前,随后,亚蒙达伯爵府的管家比利·璈门托走下马车,打开了车门说道:
“伯爵命我在这里等你们。请上车吧。”
喏尔夫面色一红。
原来,一向沉稳的他因为焦急,所以在出伯爵府时,只骑了一匹大马就飞奔而来,根本没有考虑到坐马车的便捷。
当他抵达这所学校后,首次不顾礼节地敲醒了那个校长在门口的卧室大门,出示了那枚戒指,随后,他不顾看到戒指的那位校长奇异的目光,请求到彬索的房间先观看一番。
那名校长未加任何阻拦,任由喏尔夫不带任何照明工具,径自走进大楼。
马车中的喏尔夫望沉浸在甜蜜梦乡的金色梨子,心中无限感慨。
而时光,这种宇宙中不可逆转的巨轮,毫无顾忌地飞快流逝着。
转眼间,彬索·亚蒙达已经变成了14岁的英俊少年了。
初秋。圣·斯樊丁皇家高等学院。
伴随悠远的沉钟声,和普洒在这片高等学府茵茵绿地间的闪闪落日光辉,身着圣·斯樊丁皇家高等学院不同等级校服的学生们陆续步出校园。其中有一位面如白玉的金发少年,肘部随意地夹着一个黑色的书包,昂首挺胸,愉快地走向校门口。少年的双眸,仿佛一汪一尘不染的浅蓝色湖水一般,透明中显示着无比的纯洁与善良。当他看到校门口远处一辆华丽的黑色马车旁边伫立的人时,双眸迸射出了甜蜜的喜悦之光,同时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我们的优等生彬索·亚蒙达”一个脸上长了几个雀斑的高瘦男孩,走在金发男孩身边,向远处的同样方向眺望着,口中却嗤笑着说道:
“怎么你的英俊保护神一天也没有缺席过呀。瞧你那幅表情,你不会打算长大后,等他娶你吧?可惜,好好看看围在他身边的那些贵妇。他早晚会离你而去的。何况可笑的是你也是男的。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克薇·莉蓝蒂伯爵小姐会那么青睐同你交谈。”
“那又怎样鲁克·肖体希,要是没有了你父亲的空虚公爵爵位,凭你的长相和人品,不论男人女人,恐怕都没人愿意看一眼吧,哈哈。”
嘴边挂着耻笑,彬索·亚蒙达毫不客气地说道。
其实长相并不丑,但人品却是恶毒的公爵之子鲁克·肖体希极度不悦地说道:“哼,别以为自己有几分长相就很了不起。起码我父亲的爵位比你父亲的要高。”憎恶地说完后,他悻悻地离开,向着另一辆马车走去。
‘傻瓜!明天你就会知道我父亲的新爵位。’彬索·亚蒙达高傲地看也不看对方离去的身影一眼,毫不在意地向校门口走去。
只是,当他的双眸看到围绕在自己保护神身边的那一位位衣着华贵、风姿艳丽的贵妇和千金们时,碧蓝色眼眸的光泽不禁暗淡下来:
‘那位克薇·莉蓝蒂伯爵小姐恐怕也不是出于青睐我,才和我交谈吧。哼。’
虽然彬索看得出,‘那个人’只是在应付那些脑袋上插着各色孔雀羽毛的女人们,但是,他仍旧感到不大愉快。所以,他特别讨厌那个心肠狭隘、格外嫉恨他的公爵之子鲁克·肖体希,异常讨厌那个人像潘多拉的盒子一般的口舌。
看着身边已趋枯黄的花坛和草坪上的几只快乐小甲虫,彬索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开心地弯下了腰。
“啊!!”几声恐怖的尖叫声从那些衣着艳丽的贵妇们口中脱出。霎时,她们均快速施礼、逃回了各自的马车之中。
看着地上的七八只还在不知所措“游玩”着的小甲虫和逗弄着它们的彬索,今日刚晋升为财政部司库库长,获得了伯爵爵位的喏尔夫·亚辛,微笑着打开了马车的车门,向“闷闷不乐”的彬索·亚蒙达少爷做了一个有请的姿势说道:“请上车吧,我尊贵的王子殿下。”说罢,喏尔夫温和地伸出单手,供彬索扶携。
聪明如雪的彬索,知道自己根本没必要为那些贵妇们生气,但是,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意这些小事。
他扶着喏尔夫的手跳上马车后,不悦地说道:“前天是修理扇子,昨天是借东西,今天肯定是还东西了,那么明天一定是来道贺的!怎么那些周身冒光的贵妇们一个个都像智慧女神雅典娜一般聪明!”
关上车门后,华丽高大的黑色马车开始行进。
“彬索,一个绅士应该给予女士十分的尊重,你知道我对她们的感觉。”喏尔夫提起彬索的双手,放到唇边一吻,霎时,感到对方因为“寒冷”而颤抖起来。喏尔夫打开自己的风衣将心爱的金色梨子拥入怀中,却发现对方的心跳的很快,脸也在微微泛红。
就在喏尔夫惊讶对方脸上怎么会出现了少女般的红晕时,彬索却忽然推开了喏尔夫,随后面带倔强红晕的他,随意地躺在了喏尔夫的双腿上,一只胳膊还搭在额头上,挡住了自己的表情。随后,彬索说到:“好吧,你是对的,喏尔夫。不过我累了,要睡一会儿。到了后,再叫我吧。还有,你能不能再说一遍你是我的。”
刚开始觉得彬索最近有些反常的喏尔夫,听到对方最后一句话后,才稍稍放松,随后按照彬索的要求温和地说道:“我是彬索王子的随从,我是他忠实的仆人。。”
“我讨厌那些肥硕的贵妇。。讨厌。。。你是我的。。我的。。”嘴中叨念着的彬索,居然真地在这微微颠簸的马车中睡着了。
望着彬索柔顺的金发,纤细挺直的躯干,喏尔夫勉强将自己的目光从对方的自然红润嘴唇上移开,随后目光平和地望向远处的金色彩霞中。
家中。二层的第二浴室。
刚刚脱下外衣的彬索打开浴室大门,一眼便看到喏尔夫赤裸宽大的背影。
那不含一丝血色的皮肤光滑且异常得白晰,蓝色的血管隐隐藏在皮肤下面,轻隐可现,四肢倾长而匀称有力,颈项修长而优美。
看到这幅景象后,使原本就犹豫不决的彬索,动作变得更加缓慢。年轻宛如阿波罗一样具有生命力的他觉得自己好像要生病了,为什么最近看到喏尔夫的赤裸身体,就会呼吸不畅,血往上涌。还有就是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兴奋了,这令他难以启齿。
彬索心中不禁责怪自己出于好奇,无意中看了父亲书柜中的几本描写风流韵事书中的几页,现在,自己的身体竟然变得这么奇怪。
‘都怪爸爸!’彬索赌气地想到后,目光却同转过身来的喏尔夫湛蓝色双眸撞倒了一起。这令他的目光一阵慌乱的退缩。
“彬索。你为什么还穿着衣服?”喏尔夫轻轻呼唤着他,望着往日一向生龙活虎的梨子不解道:“你怎么了,今天脸色这么差。不想沐浴么?”
说罢,喏尔夫一步步向彬索走来。
‘求求你。。别过来!。。喏尔夫。。你要是发现了我的丑事。。会蔑视我的!。。’彬索在心中呼喊着,面色越来越红,头也越来越低。
就在喏尔夫的气息越来越近,向自己伸出手的一刹那,彬索像金色的小豹子一样猛地一转身,推开浴室大门,逃出了浴室,逃向了父亲的浴室,只扔下了一句:“我没事,真的!!”
留下喏尔夫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
不一会儿后,喏尔夫听到亚蒙达公爵的浴室内传来了公爵洪钟般豪放的愉快笑声。还有彬索焦急的叫喊声。
躺在浴缸中的喏尔夫不禁睁开双眼,从浴缸中站起身来,不顾浑身湿漉,披上一件纯白色浴衣,来到门前,轻轻打开了浴室门,双眸望着二层深处的公爵浴室。他知道彬索就在那里面
。。
‘彬索果然是长大了。。他已经不愿再像以前一样,跟我一起沐浴了。。可是。。为什么他还愿意跟公爵一起呢。。’
喏尔夫无奈地合上了浴室的大门,呆滞地站在大门内侧。
就在他回过神来,再次向浴缸走去时,身后的浴室大门开了,走进了一个高大魁梧的人。
下身仅仅围了一条浴巾的贺·拉恩·亚蒙达公爵面带笑容地走了进来,随后,他的目光紧紧凝视着喏尔夫浴衣下滴淌着清水的身体后,蓝黑色的双眸瞬间变得异常深邃,口中不禁说道:“怪不得呢
。。”
望着公爵逐渐走进自己,唇边还挂着一丝奇异的笑容,喏尔夫心中诧异:‘怎么这对父子,最近都变得这么奇怪?’
亚蒙达公爵微笑着说道:“彬索不愧是我的儿子,看样子他就快要变成真正的男人了。那么你呢?我亲爱的库长大人 。。”
“请您原谅我的愚笨,公爵?我实在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喏尔夫疑惑地凝视着公爵,不解地问道。
目光全部落在喏尔夫优美的锁骨间,亚蒙达公爵走到了喏尔夫面前,缓缓说道:“彬索比我幸运多了,他已经跟你一同沐浴过无数次了,而我亚蒙达却从未跟自己的夫人一同爱浴过。”
“公爵!”喏尔夫面色微红地抗议到。
“哈哈哈。”亚蒙达公爵大笑起来,随后,望着喏尔夫那微微泛红的冷白色肤色和透明的湛蓝色眼眸,公爵的双眸变成了一种混合着成熟男性城府的华丽黑蓝色。
每次被公爵这种日渐深邃的目光凝视时,除了一种熟悉感,喏尔夫总是感到一阵微微僵硬和疑惑不解。
就在,喏尔夫还在思索之际,亚蒙达公爵早已将他搂在怀中,在喏尔夫的耳边轻轻说道:“我已经跟彬索商量好了,明日旁晚,你就不用去接他了。因为,我们另有安排。”
“什么安排?”心中充满疑惑的喏尔夫,侧耳仔细听着公爵的话语。不知为何,两人身体的接触令他感到一阵不舒服。
“明天傍晚,陛下会设宴款待宰相大人、我们、以及其他少数重臣。”公爵轻轻吻了一下喏尔夫的耳边说到:“我很期待明天,喏尔夫。。 有我在,你不用担心任何事
。。”
说罢,亚蒙达公爵满意地看到喏尔夫脸上出现一阵惊诧的迷惑表情后,笑笑转身走出了这间浴室。
望着伯爵魁梧强壮背部上方的几条大且深的斑斑伤疤,那是公爵在西班牙参加的几场战争中留下的,喏尔夫眉头跳动了一下,隐隐感到自己似乎不应该去参加明日傍晚的宴会。
“世间最美妙无比的音色恐怕就要属竖琴了,看,喏尔夫,看那宫廷乐师的灵巧手指,就算他是敌国间谍,我想任何尊贵的人也不会舍得将他打入大牢,因为这种能揭开灵魂枷锁的荡漾音符配上风琴、长笛和鼓音,能剥开任何不解风情的高官们的冷冷面孔。为何不再饮一杯芳醇浓郁的美酒呢,喏尔夫。”
贺·拉恩·亚蒙达公爵再次替喏尔夫·亚辛伯爵斟满那高高闪亮的银色酒杯,蓝黑色双眸微微斜视,欣赏着面颊泛红、已经沉醉的喏尔夫·亚辛伯爵,公爵的唇边隐含着一丝极浅的笑容。
喏尔夫·亚辛伯爵勉强抬起自己红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