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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寒庭花 by 千千千寻-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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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吩咐将她葬在了她姐姐的身边。 
 
我再次出现在朝堂上,御书房里,我是皇上的起居郎,几乎寸步不离。只是我不再轻易说话了。 
为了每天清晨伺候他梳洗穿衣,我从寒庭宫搬到了紫薇阁,一间很偏落简陋的小房,从唯一的窗子里可以看见成片的牡丹花丛,不知他们用的什么方法,居然在漫长的冬季后还能培育这娇贵的花儿,只见成把的鸡毛草灰洒下去,花朵嬴弱不振,勉强的半抬着骨朵儿。 
 
倚着窗,看着这些差强人意的国花,心里无比寂寥。 
 
李世玄也只待我如最平常的贴身郎官,我们之间剩下的只有沉默。 
 
他将王飞虎押在天牢,又派钦差御史前往域北一省,对我驻边大军和匈奴近来的战事进行监察,此举已是明显对王老将军的质疑。 
我已经嗅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那天,李世玄首次御驾亲临了在仰凤宫举行的盛大宴会。陈皇后的脸上闪耀着惊喜的光采。 
“臣妾实不敢当,圣上日理万机,近来域北又遭蛮夷骚扰,本已是无暇偷闲,只是臣妾阔别二十载的长兄从边陲调回长安,巧遇父亲六十虚寿,为尽微鄙之孝才在不当之机举行此宴,忘圣上不要责怪。” 
 
李世玄保持最礼节的微笑,“国丈的寿宴朕如何能不到席?皇后多虑啦。” 
 
我冷眼看着这对天下间最至高无上的夫妻,他们各自统治着一片天地,威风八面,万人景仰,但他们之间的对话空洞得只剩下了繁文缛节,爱慕和亲密又如何比得一对平常人家的夫妇? 
 
陈稀凤冲我笑笑,我几乎没有表情,突然间,我忘却了微笑的方式。 
木然跟在李世玄身后,守立在宽大龙椅的后面,看着一张张满是媚笑的面孔上前参拜。 
 
有一张面容好似有些不同,不算冰冷但也没有过分的阳光,引人注意的是挺拔身形自然流露的潇洒拓然气度。两鬓些须霜发为棱角突兀的五官增添了几分成熟风采。 
那样鲜艳的朱色将袍在他身上也是飘然无形的清爽。 
站在老丞相陈远项的身后,难道他就是陈皇后阔别多年的长兄? 
看着他特别参拜于皇后的跟前,而还未屈膝就被皇后亲手搀扶起来。 
“皇上,容臣妾为您引见家兄——陈为鹤。”陈稀凤笑吟吟的话语证实了我的猜测。 
 
“陈为鹤?”这个名字没由来的冲击着我本麻木的脑子。 
“子庭,来,见见陈将军,他和你可是有点渊源。”李世玄不防备的将我推到人前。 
“陈将军,他是朕的表弟,他的母亲是朕唯一的小姑母。”李世玄不咸不淡的介绍道。 
 
“你?……”陈为鹤猛然抬起头,历经沧桑的双眼灼灼看向我。 
“你是韩如霜的儿子?” 
如霜?我母亲的闺字。姑母告之我的唯一的属于我母亲的东西。 
 
我想我见到了,见到了母亲毕生为之倾情,牺牲的男人。 
我僵硬的点了点头。 
“兄长的孩子也快这么大了吧?”陈稀凤不明我们三人之间的哑谜,插言道。 
“是……也快这么大了。”陈为鹤的脸色莫明惨然了几分,突然间,我觉得那样的苍白的脸色让他整个人的俊雅大大失色,面相也颇为薄情。 
 
“禀皇上,小臣突感不适,望能早些退席!”我不动声色的请求道。 
“准了,”李世玄痛快的应允了,“但,今晚朕还有不少奏折要看,你去御书房侯着吧。” 
 
“是。”我再次拱手作揖,随后离开,再也没有多看任何人一眼。 
 
一个人呆在静悄悄的书房,等到一更天。 
“吱哑——”李世玄带着三分的醉意走了进来。 
我从窗边走开,走到书桌边,让宫女点烛研磨。 
李世玄挥挥手,宫女们悄然退下。 
 
摊开一本奏折,斟上了一杯浓茶。 
“你为什么要如此不开心?朕可是找着了机会让你见到了陈将军啊?” 
李世玄转过我的肩头。 
我无言的看着他微醺的脸庞。 
他让我见到了母亲为之牺牲的男人,这个男人在一切一切的变故后依然拥有妻子儿女,享受着平常人的天伦幸福。而我的母亲,在失去了名誉,家族,生命后,早早的躺在了冰冷的泥土中。 
这难道就是爱与被爱的命运? 
“不要用这样空洞的眼神看着朕。”李世玄松开了手,从堆积的奏折中翻出几本来,摊在我的面前。 
“这是朕派往域北一省的御史奏上的折子,他奏节度使王言违抗圣命和军纪,私下与匈奴军队交换俘虏。这起事端可是叛国之罪,和王飞虎可连坐治处,轻则流放,重则斩立决!” 
…… 
 
“没有什么要替你父兄说的吗?”李世玄对我的默然表示失望。 
我抚过那本蓝蓝的小本子,抬头,认真的凝视着他,“臣想谢谢您,谢谢您送给臣的那面蒲公英的铜镜子,臣会好好珍惜这些的。” 
正值李世玄为这句突兀的话愕然之时,我靠了过去,以最快的速度贴上了他的唇。 
 
我紧紧的抱着这个身穿龙袍的男人,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去吻他。 
李世玄向后退了一步,惊讶的靠在了书桌边缘,撑住身体的手慢慢的慢慢的伸到了我的项背上。 
他接受了我的邀请。 
两人就这样吻着,从桌边吻到地上,从站立吻到卧躺。 
我能感到他的体温开始上升,搂抱也升华成有力的抚摸。 
撩开龙袍,搁着薄薄一层亵衣,我热情的舔舐着他半抬的男根。 
“嗯……”他忍不住呻吟出声来,自动的褪下裤衫,将勃发整根塞入我的口中。 
粗大的硬物让我几乎哽咽,但略作适应后,我卖力的为他吮吸起来。 
“嗯……从来没有人……连朕的妃子唔继续呀……子庭……你真是个疯子!!!” 
我一边用湿润柔软的口腔讨好着他,一边抚动着自己的阳物,我深深知晓,让对方快乐的同时还要满足他能带给你快乐的虚荣心。 
 
在他享受了半盏茶的功夫后,我吐出了涨大的凶器,褪下了裤子。 
我静静的看着他,冷冷的看着他,带着欲望的看着他。 
他站了起来,一把将我抱上了书桌,激情的侵占着我的唇齿。 
急不可耐的撑开我光溜溜的双腿,男根同时插入。 
 
我低吟一声,轻轻咬住他肆意的舌头。 
下体的冲击更加猛烈了,此时他已放弃了激吻,而是摁住我的胯骨,专注于连接私处的抽动。 
“嗯……。子庭,腰再抬高点……对了……嗯……好舒服……好……。”李世玄要求着,疯狂的冲击着,我忍痛看着驰骋在自己身上的君王,心中前所未有的坦然。 
在这个纯属享乐的春夜里,我们心无杂念,畅快索求,甚至互相满足。 
 
在极大的刺激下,我喷出了白浊的欲望,后庭猛然收缩,使得对方也在几番磨擦后,颤抖着贴着我的臀部,沉浸于极乐的高潮中,久久回味。 
 
顶峰过后的松懈带来了片刻的空白。 
我们各自整理着衣裤,掩饰着满足。 
 
“希望皇上能为臣的父兄留出生路来。”我打破了沉默。 
“嗯?”李世玄冷笑了,“这样直截了当?” 
“臣向来是个直拙之人!” 
“让朕考虑考虑。” 
“谢皇上!” 
我们顷刻恢复了各自的角色。 
“子庭?” 
“臣在。” 
“你伺候男人可真有一手!” 
“皇上过奖了,如有需要,臣可随传随到。”我温文有礼。 
“下去吧。” 
“臣,遵命。” 
 
我想,从小到大,我们所孜孜追求的那些幼稚情感在今夜中烟消云散。在心中迸激多年的欲望在交易中平息,可能这才是我们君臣之间一个正确的开始。 
 
拿了他的手令,我进了天牢。 
小虎子被关押在潮湿阴暗的一处角落里,头发蓬乱,胡茬满脸,唯一酷似从前的只有那双炯炯发光的眼睛。 
我叱退了守卫,打开了牢门,将酒壶和几碟小菜摆于铺满稻草的地上。 
“不是处决前最后的一顿吧。”飞虎的调笑中带着颤音。 
我抿嘴笑着摇摇头,抚摸着他伸张的须发。 
他不自然的闪开来,动手斟起酒来。 
我失落的坐了下来,盯着他有条不紊的吃喝起来。 
“小虎子?” 
“嗯。” 
“你讨厌我吗?” 
“也不,只是不习惯我们的关系。”王飞虎抹抹嘴,有些尴尬的裂开笑容。 
“那块金锁牌是我的,“寒风过后,庭暖花香”成年后姑母将它给了我,说是母亲的遗物,后来…………送给了无双。”我轻轻说道,无论如何兄弟血缘无法回避。 
王飞虎的动作停滞下来,而后猛猛自饮了几杯。 
“其实,从来,我都不应对你有这种念头,是兄弟还是朋友,我都该满足了!”王飞虎自嘲的笑道,抬起头来,两道如阳光般明亮的目光穿过散乱的头发落到我的脸上。 
 
我接过酒壶,与他碰了碰酒杯。 
“唉,不知道父亲是否知晓我的事情,远在西域蛮族之地还有为我这个不肖子担心,实在惭愧!”小虎子放下酒杯,流露出淡淡的愁郁。 
“别这样,不是还有我这个不肖子帮手吗?你的罪罚可大可小,我想……”我无力的安慰道,实在不忍心让他知道外面的情形。 
“无论你怎么想,都要答应我,不要伤害自己!还有,好好和父亲相处。”王飞虎握住我的手,语重心长。 
我酸楚的点着头,父亲,不知我们有没有相见相认的那一天。 
 
 
不开心的时候,我常常在幻想,见到父亲时,应该如何唤他,会不会害怕羞涩得逃走…… 
“笑什么,有些好笑之处吗?” 
一个冷淡的声音惊扰了我的想象。 
这时才发现自己躺在宽大的龙床上,浑身酸痛,疲乏不堪,裸露的肌肤在初春的微风中寒栗骤起。 
李世玄正在穿袍着靴。 
不经意的询问着,却没有期望答案,随意将一本蓝蓝的奏折扔进了火盆。 
“兹啦……” 
火盆的蓝焰欢快的热烈的舞了起来,狂笑着吞噬着又一本参劾节度使王言的折子。 
 
 
宦海险恶。局势的发展远远超出了我的预计。 
朝堂上反战的一帮文臣,以陈宰相为首,开始了对王言父子的无情攻击。 
 
我推开了御书房的红木大门。 
李世玄抬头看看,继而埋头于奏章之中。 
“皇上!”我近到桌边,“听说,你派郑大人去替换了家父?” 
“不错!”对方没有抬头。 
“那,将家父押回了长安?” 
“嗯。”还是纹风不动。 
 
啪! 
我将桌上的奏折扫落一地。 
李世玄终于将目光放到了我的身上。 
“你不守信用!!!”我声音不大,可咬牙切齿。 
“朕有没有答应过你什么?朕只是在考虑而已!”李世玄不客气的抓住了我的手腕,近近的看着我的愤怒,而后松手。 
我向后踉跄了几步,踩到了那堆奏折上。 
“看看!这所有的本子,都是弹劾王言王飞虎的,你要朕怎么办?难道当着群臣的面撕毁军纪,自食其言吗?”李世玄冷笑一声,讥讽的扫过一眼,“或者,你要陪朕上多少次的床,才能将这么些折子化为灰烬?” 
 
我浑身顿住,手足冰凉。 
在至高皇权的面前,我只是他的玩物。 
 
知道这个时候落泪要招来多少的嘲笑,但气恼委屈的液体还是不争气的流淌下来,我咬着唇,扭头便走。 
“不到一个月了,你们就可以父子团聚了!而且,看在你在床上如此卖力的份上,朕会亲自审查王言这起案子!”身后的声音透着一贯无心的残酷,我停住了脚步。 
“从头至尾,这都是一场交易,子庭只是恪守规则而已,皇上言重了。” 
“交易?朕还从来没有和谁做过交易呢?” 
“那就太可惜了,如果没有交易,我如何能从李世年手中换来嫁衣神功?李世年又如何能一偿心愿呢?” 
锵,一只三脚青铜鼎从身边飞速擦过。 
李世玄的好心情被破坏怠尽。 
 
“无耻!”他恨恨骂道。 
“我不否认,只是每次做交易的人还从来没有皇上这样强买强卖的呢!”我回首轻笑道,不知不觉想起了他,眼神不掩柔情,“这个世上,只要还剩下那么唯一一个,真心待我的,真心爱我疼我的,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好处的人就够了。天下所有人的指责都无关紧要了。” 
说到这里,心中的阴霾散去不少,原来,无论走到哪儿,无论受到什么屈辱,只要知道,在远方的某个地方,有人会等着自己,就可以无忧无虑的继续走下去。 
房间一片沉默,我瞟了一眼凝神的皇上,走出了御书房。 
 
 
整整一个月,我回到了寒庭宫,李世玄也不再传诏我去当差,所以哪里也没有去,开始在花园的那片黑土上种植牡丹,花苗是从洛阳带来的,都是很名贵的品种,我想只要肯用心,一定会芳香灿烂过紫薇阁的那些。 
 
这天,阳光明媚,春风煦暖。 
高力士亲自到寒庭宫来请我。 
“皇上要在紫薇阁宴请从域北归来的将军们,特地让老奴来请韩大人作陪。” 
“知道了,我会去的。” 
“这就去吧,皇上在寝宫里等着大人呢!”高力士笑眯眯的催促道。 
 
我深深嗅嗅那含苞待放的花蕾,而后随力士去了。 
 
寝宫的卧房里只有李世玄一个人。 
“喜欢这套长衫吗?”他指着折叠在床上的一套深蓝衣裤问道。 
我抖开来,惊讶于心。深蓝的锻面上绣着一朵朵浅黄的蒲公英,手工是如此的精美,蒲公英也如有了生命一样,飘飘欲飞。 
“是内宫赶制的,花样也是朕亲手描的,想想,竟足足过了一年。”李世玄的语气因怀旧而带着点怜爱。 
“这一年好象很漫长一样,物是人非。”我淡淡回道。 
李世玄温和的笑笑。 
“换上吧,今天夜里就可以看到王老将军了。” 
 
我将衣衫捧在胸口,心扑通扑通的乱跳起来。 
面前的皇上比以前好似多了点什么,俊目里闪耀的那点星光让我迷乱。 
 
“谢皇上!” 
 
 
 
夜近了,深蓝的天空上一丝乌云都没有,又是一个十五的月圆夜,月光柔和的撒在整齐华贵的庭院里。 
紫薇阁挂上了一色的红灯笼,单纯艳丽的红光让一向肃静的宫廷显得异样的美。李世玄就坐在大殿的上座,身旁是皇后陈稀凤,近臣和皇亲国戚分两溜坐开,横延数十米。几案上清一色的美酒琼浆,稀世奇果,精美小菜。 
本应是臣子和皇亲们开心的交杯换盏,猜拳斗酒,今晚,大家却是无比的沉寂,谁都知道这是皇上宴请边疆罪臣的酒席,谁都摸不清主子此刻心里的想法,于是谁也三缄其口。 
我站在龙椅的左侧,穿着那件御赐的锦袍,手心泌出汗来,心口突突的涌动着,在沉寂的夜色中我奇异的闻出了纷乱的不安。 
节度使王言一行将军们被宣进殿来。 
 
 
 
老将军的颜色仿佛又苍老了几分,原先花白的头发全然霜染,只是清瘦抖擞的那份傲然气度还是一丝未变。 
 
我心底里流淌出的除了敬畏,还添上了莫明的亲切。 
 
“老将军身体还好?”李世玄微笑问候道,仿佛迎来得胜的大员。 
“老臣……”王将军有着惊诧,忙屈身跪拜下来。 
“罪臣等叩见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数十个战袍加身的武将哗啦啦跪落一片。 
“各位都是为我大唐严守边疆,茹毛饮血的功臣,重臣,朝堂的安宁全赖于此,朕着实当不起!” 
李世玄走下殿阶,搀扶起了王将军。 
“老将军快快请起,入席吧!” 
王言将军顿时老泪纵横,浑身战抖。 
“罪臣才是当不起,自知是重罪在身,前来只求皇上如实发落,实不敢想还能和皇上同堂共饮,老朽……” 
李世玄淡然一笑, 
“将军言重了,来,赐坐正席。” 
转身回到座位前,微微看了我一眼,深浅难测。 
宫女鱼贯而入,为将军们斟上了美酒。 
李世玄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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