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霍的年代-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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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马,我仿佛看见他突然微笑了一下,吓得我后退好几步,有点适应不了。
走出大厅,外面天色暗淡下来,街上,车水马龙,人群喧闹着,掺杂着小商小贩的叫卖声,这个将近暮色的城市一点都不寂寞,性病门诊门口,停着大大小小的名车,带着墨镜的男男女女,着装惊人的统一,估计他们的经历也是雷同的,而且不是巧合,是种必然。
这个花花世界里的那些肉欲横流,让性医学在建国后的短暂休克后,又慢慢苏醒过来,现在已经火得一塌糊涂,性病学成医学各个门科的领头羊,而性病也走在“流行”的前端,有点可笑得让人笑不出来!一个“产业”激活了一门学科,这种相辅相成有点倒退,算不算堕落我不敢说。
天有些大黑了,谁都看不清谁的面孔了,这个时候好多人在换个角色做人,让我想到和夜有关的一种,让人没法形容也可称之为“鬼”的东西。白天做人难,晚上做“鬼”可是容易的多!要不为什么有些人好好的人不做非当“鬼”呢!,不过我觉得那部分人生活应该非常辛苦,一个人演两个角色,难度蛮大的,我这个人没有做戏的天赋,注定我一生只能演一个角色,可谁能保证我没那慧根呢?天有点凉了!
挥霍第30次
“医生!医生!急……急诊怎么走?”一个女人背着一个人冲了过来。尽管大厅很大,她还是撞上了我。“右转第一个门。”我扶了她一下,因为我发现如果不扶她,她肯定趴地上。“我帮你背他吧?”我真是个好人,还很热心!我背上那个人,确切的说是个男人,我开始后悔,我的大褂呀!今儿是得挂彩了!今天以后如果我再穿出来,人家肯定以为我是一油漆工!那男人头顶不断地滴血。“老师,外伤,外伤!”冲进科室时我腿都软了,与其说是把那男人放在小床上,不如说扔在上面。还好,那男人“哼”了一声,要不我真怕这一扔是送了他一程。
“药柜一层,止血钳,胶布,纱布,二层,手术钳,缝针,李护士!李护士!麻药。”我和美怡被老师“指使”得手忙脚乱!不到一个小时,又恢复平静,这时我不仅想向李老师竖大拇指,连大拇脚指都想伸出来,就怕太臭熏坏了患者,导致窒息而死!老师那专业技术绝对过硬,就连给那男人剪头顶伤口的头发,都像个美发店的大工,除了给他擦了几次汗,基本上没看出他慌,那一针针缝得“声声作响”,看出来了———缝的真不是他自己脑袋,毫不手软!吓得我一下藏到美怡后面,美怡又把脸转向我,我俩抱成一团了!要不是老师拍了我们一下,我俩还在那发抖呢,一看手术结束了,我倒!怎么这么不正规,“手术不是应该在无影灯的手术室完成的吗?”我这么一问,一看老师那眼神,就知道在说我无知。“在紧急情况下,生命是至高无上的!”他教给了我第一个医学常识。我和美怡用单架车推着那男人做了N个检查,那女人就跟在后面给“买单”,再次回科室,老师又让我们把他推到住院部,说观察一晚上。“医生他没事吧?”那女人眼泪哗哗地流,我心想:看见没!眼泪可真不值钱,可劲地挥霍也不心疼!不过看她神态却没慌乱很镇定。“没什么事,暂时性的休克,一会就能醒,学生推走吧!”老师边说边示意让我们推走。“哦,老师我叫薄雨,她叫郭美怡。”我临走时补了一句。老师没搭理我,在那儿点烟呢!“雨哥你又没幽默对地方。”美怡提醒着我。医院这帮老师,生死都看开了,成熟大发劲了,对什么刺激都不敏感了。
回忆也算是幸福的第二十一节 简单的快乐
一路上我望着那个男人,从来没有过的恐惧一下袭来,生死一线,原来,是这么的简单,我都不知道车上躺的这个人是谁,他的生命居然在我眼前飘摆不定地晃了一个小时,也许是我大惊小怪了,可生命无常谁又保证得了呢?也许,一个小时前,或是二个小时之前,他还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鲜活地热爱生活,或是愁眉不展。不管是怎样的一种状态,他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什么,可现在他闭着眼睛,无知地任人摆布,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这就是生命,脆弱的生命,我们几乎无法掌握的生命。我们只有使用权,而归属权是上帝的,只有他能决定我们的命运。(这算不算封建迷信呀!)
我身体打了个冷颤,到了住院部,值班护士给分了房间和床位,我们刚想推进去,那女人从病房走了出来,“医生,我要求换房间。”女人气急败坏地走到医务台。“就是普通的外伤,人家都能住,你特殊呀!”护士冷冷地回了一句。言语带有鄙视。“我们有这个权利吧?”那女人啪地在医务台上甩了一叠抄票,都给我看傻了。我是这个数呀,还是眼花了,得有一万。“你想换,我们也没意见!办个手续吧。”护士领那女人进了办公室。
很短时间他们出来,护士拿着一串钥匙“有钱了不起呀!”一边走一边小声说着,酸溜溜的,我心里想:还别不服气!有钱就特殊。不服气,你拿那么一叠钱砸我呀!穷人在富人面前难免穷酸,富人在穷人面前难免摆阔!这就是生活,谁都不甘低人一头,都想做大爷,也都不想当三孙子。把车推进那个单人间的病房后,我们七手八脚的算是把那男人放在了床上。在抱他的时候,我近距离地看见了那个男人的面孔,很清秀的一张脸,年龄比我大不了多少,表情单一,没有痛苦,没有欢笑,像个熟睡的孩子,很安静,人在没有意识下,可能都是这个状态。希望如果我死的时候,也像这样,很轻松地离开人间,带着快乐上路,也许下次轮回,我就是个快乐的人,我上辈子可能是带着一肚子话上路的,所以今生注定我要比别人说得多,所以我嘴如此的贫。
当我和美怡应尽的或是不应尽的义务都尽了后,我们牵着小手,走出了住院部大楼,外面星光稀疏,一弯残月,几丝凉风,加上我们一人叹了一口气,气氛有点伤感,从来没有过这么想牵美怡手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牵着她的手很踏实,这样仿佛才知道,我至少还在这个世上。今天真的有点伤感,美怡也不出声,我想她是吓坏了,紧紧握着她的手,也给她同样的感觉,我想她现在也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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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门诊,老师在继续掐着那几张报纸,像抓住生命不放似的。“哦,你们回来了,呀!都22∶10分了,你们恐怕是回不了学校了吧?”老师把烟扔在地上。哦!原来医院不仅可以抽烟,还可以随地扔烟屁,我又学会了一个在医院的常识,对我来说好像不是很重要。等我学会抽烟,到那时……嘿嘿……我和美怡惘然地点着头。“要不这么办,我给你们送住院部去吧?那有空床,你们凑合一晚上,明天我打电话告诉你们辅导员一声,对了!你们辅导员是谁?”晕了!又回住院部,哎!人的腿真的不值钱,我和美怡的连十块都不值。
“哦,我们辅导员是×××。”美怡回答着。“他呀!没问题,我们一届的。”一边说我们一边又走回住院部,一路上,李老师跟我们讲着他们上大学的一些趣事,他笑的时候我也跟着笑,他不笑的时候,我就憋着偷着笑,笑有时也挺折磨人的,特别是想笑不敢笑,跟想放屁不好意思放一样难受。多亏外面天黑,要不我的表情一定会吓坏美怡,她胆挺小的,五官挪位她更接受不了。
听老师讲了那些个过去和现在的事后,我发现老师也是人,其实别看他们平时在我们面前挺严肃的,那只是他们的工作而已。实质,他们就是我们,而我们的生活方式也就是他们的,说不定哪天我就能拍着老师的肩膀,哥们长哥们短了,老虎的屁股那得看谁摸,如果同样是老虎摸,估计问题不大。
又回到了刚才那个科,老师跟刚才那个护士说明了情况,护士老师很热情地给安排了两个普通病房的床位,“明儿个我给你们辅导员打个电话,让他给你们记上一功。”老师拍得胸脯啪啪地响,谁说医生不幽默我跟谁急!你看人李老师说那话多好听,跟童话似的———好像没听说学校有记功这一说,记“过”我倒是领教过。
“功就不用记了,这东西都是些空头支票,没什么甜头,您要是有心,就整点干货,让我们期末考试别‘便秘’就行。”我幽了一个大默。“你小子挺能说呀,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聪明,学的知识都用上了,行,只要你别太差,我做大黄,保证你泻得稀里糊涂的。”哈哈哈,我俩笑得跟两臭流氓似的。美怡小脸红扑扑的,想笑不好意思笑的感觉现在她是知道了,真是辛苦她了!
回忆也算是幸福的第二十二节 感动着
“李老师,你可真不像话,哪有你这么和学生说话的。”护士老师走过来。“什么学生老师的,岁数都差不多,都是哥们。”李老师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老师说得太对了,您看您长的这么年轻,看起来也就40多岁,咱们也就20多岁的差距,不多!是不是老师?”我也拍了老师肩膀一下,你看我说老虎的屁股能摸得吧!“哈哈哈,这学生怎么这么逗,可笑死我了!哈哈。”吓我一老跳!那护士老师长得挺有安全感的,怎么笑声这么恐怖呢?跟高秀敏似的,反正除了她自己在那笑,我们三个都目瞪口呆地站在那,有几个房门开了,露出几个脑袋:“咋的了,咋的了,啥玩意叫唤呢?”都一脸的惊恐。那护士老师也发现自己笑法不通俗,赶紧憋回去,但是又很痛苦,一溜小跑回休息室,就听见休息室电视声音,一下被放高了好几个分贝。但还是传来了她那极具杀伤力的笑声,这要是半夜,好像没一个人能活着看见明天的太阳。
我们三个相互望了一眼,“学生,啊,不,小雨,美怡,我门诊没人,我得回去了,啊,对了,我叫李杰。”李老师说完急匆匆走了。虽然李老师很幽默,可我和美怡想想,生死未卜的命运,谁也笑不出来。“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啊,啊!”我和美怡的后背被人拍了一下,我俩要不是地球引力大都能飞起来了。
回头一看,一个男人穿着白大褂站在我们身后,走廊的灯很灰暗,看不清楚他面容!他的声音沙哑,模糊,“你,你……你是谁?”我鼓足勇气说出这几个字,美怡在我身后,紧紧拽着我。“受折磨的不仅仅是你这样的人。”什么?他说我们是人,那他是什么……“好几年了,一到晚上,我就游荡在这个医院的每个角落,就是没勇气走进这个门。”“你……你……你……到……到底是什么玩意?”我和美怡后退着。“当当!”我俩已经退到医务台了,那有一个落地的,很古老的大钟,午夜12点!时针指的就是12点!那个白大褂……(我只能这么称之)
走到科室和走廊的那个门旁边,熟练地用手把一个长长的锁链一圈一圈的缠上,咯哒、咯哒、咯嘣,一个锁头把那个锁链锁上了,然后转过身体,他带个墨镜,他居然戴个墨镜,他缓缓地把墨镜摘下来,那个墨镜后面会是一双正常的眼睛吗?会吗?会不会他摘下的那个瞬间,两颗眼珠一下掉下来,然后他再捡起来,安上去,或者一边向我们笑一边吃下去?老座钟,咯哒咯哒的左右摇摆,有些事只有发生在眼前你才会相信。我和美怡已经靠在一个病房的门前了,对,我们要进去,然后插上门,死都不会开。他的墨镜已经摘下来了,摘下来了!“啊,啊!”我和美怡又大叫了两声,他眯着眼睛向我们看着,一步步向我们靠近,看清了,真的看清了,他的一个眼睛红红的,眼皮上下跳动,流出了液体,对,是液体。不是,是眼泪,对,是眼泪。难道他是冤死的?“你们干什么呢?”他的声音很恐怖的那种。“你们过来呀,你们躲什么,我也不吃你们?”“啊,啊!”我和美怡腿都不听使唤了,他马上就要接近我们了,正在这时,我们身后病房的门开了!“啊!”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完了我们今天都完了,我闭上了眼睛!
“吓死我了,你们两个干什么呢,张医生,你给我妈量量血压,我看她又有点高。”身后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你说我这眼睛,都好几天了,先是左眼,最近又是右眼,都得上红眼病了。”只见那个白大褂拿出手帕擦了擦眼睛,“这扁桃体也跟着发炎。”我和美怡一下坐在地上!“学生你们怎么了?”
妈的!人吓人吓死人呀!
那个白大褂姓张,是这个科的值班大夫,我和美怡,手里捧着护士老师给倒的热水,有个大爷心真好,又给我俩几粒速效救心丸。“孩子喝了吧,挺有效的,你看把孩子吓得,小张你可不能再这么干了。”那大爷一边摸着我的头,还一边说:摸摸毛吓不着!摸摸毛吓不着!护士老师给我量了血压,低压,绝对的低压,我都目光呆滞了。美怡小眼泪哗哗的,一个阿姨搂着她正安慰呢。“好姑娘,别怕,别怕。”“你说这事整的,真是……真是的。”张老师一个劲地拍自己脑袋,又不断地拿手帕擦眼泪,也不知道是笑的,还是吓的,还是病状产物,那泪流得也忒恶心了,好像还有眼屎!多亏他离我们还有点距离,要不我俩现在正在急救呢!
“都怪你,每次都笑得那么恐怖,我都不敢回科了,就在医院里瞎晃,要不能……能发生这事吗?”张老师开始指责护士老师。“怨我干嘛?大半夜的,你突然拍人家,是个人也得吓成鬼!像你现在这情况,就别哪乱晃了,鬼都得让你吓成人。”要不说我就是个懂幽默的人呢!一听这话,我一口水没喷出来!
“孩子你没事吧?你看给这孩子吓得都傻了。”大爷摸着我的头,又念了几句那个咒!“没事,大爷,我就是听护士老师说的话挺逗的,真没事了,不信我给你们讲个笑话,说从前有个太监……”我突然不说话了。“下面呢!下面咋的了?”大爷急得直拍我。“下面没了呀!”哈哈,我,大爷,阿姨,护士老师,张老师,都笑了,就美怡眨着眼睛直问,“都没讲完你们笑什么?”我们又是一阵放肆的笑!“这混小子!”大爷轻轻在我头上拍了一下。“跟老李学不出什么好来!”护士老师这次笑得很通俗。“臭小子没事就好,要不我罪可大了!”“现在这年轻人,可不比从前了。”阿姨抱着美怡的头直晃,我看美怡都快被晃迷糊了,还有点想吐的渴望。一场虚惊!可让我感受到了人与人间之最淳朴的东西,那就是关爱。
最美的日子第一节 未解之谜
挥霍第32次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生命力就是强!刚才那么一顿折腾,现在就跟没事似的了,本来老师想让我去休息,我和美怡一致决定,这是一个难得机会,我们想感受一下值班的快乐!并且对他们说:护士老师只要不笑,张老师不再出来吓人,我们会守好这一岗,两个老师无奈地睡觉去了。护士老师在走之前,又教我们如何看各个病房的寻呼器,伸个懒腰走了。她那么一伸展,我随即漏了一嘴“老师身材真棒”。
“大色狼。”美怡踢了我一脚。“哎呀!你也很棒———木头棒!哈哈!”美怡又踢了我一脚。“坏蛋,讨厌,流氓,不理你了。”美怡背对着我掐着小腰说,“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知姑娘,可否陪小生轻声细语,共度良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