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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绿光-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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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段的海峡中海水是清一色的白,如被风吹起的三面风帆。人们只能看到冒着白沫的宽广巨大的水面,这是略深地方的海水撞上了海底高地而搅起的水团。
  离小船只有半英里了。两人中那个弯腰划桨的人用尽全力试图摆脱旋涡。他知道格伦加里号来救他了,但他也知道汽船不可能再往里走得更多,他得去和它汇合。他的同伴在船尾一动不动,似乎失去了知觉。
  坎贝尔小姐为内心万分的激动所折磨,目不转睛地盯着处于困境中的小船,这是她第一个在旋涡的水面上发现的,多亏她的恳求,格伦加里号才向它驶去。
  形势更加糟糕。人们担心汽船不能及时赶到,它已是一点点在往前挪了,从而避免受到损伤。尽管如此,由船头拍上船来的海浪已经在威胁着锅炉舱的甲板窗,这极有可能使船熄火——这种可能在闪电般迅猛的水流中很是可怕。
  船长靠着舷梯,防备着船偏离航道,他极熟练地操纵着,从而不使船在水中被横过来。
  遇险的小船并没能摆脱旋涡,它忽尔消失在一块巨大的岩礁之后,过一会又被旋涡中的水流牵引,水流的速度随着半径的增加而加快,小船如同利箭一般,又如弹弓射出的石块般迅速地作着圆周运动。
  “再快些!再快些!”坎贝尔小姐不停地说,难以遏制心中的焦虑。
  看到汹涌的水团,有乘客发出了惊恐的叫声。船长知道自己所肩负的责任,十分犹豫是否继续开进考瑞威尔坎旋涡的水流中。
  然而在遇险小船与格伦加里号之间还有不到半链的距离,大约三百步左右,陷入困境的小船上不幸的人已清晰可辨了。
  这是一位老水手和一位年轻小伙子,前者躺在船尾,后者在拚命摇桨。
  这时一个巨浪猛地袭向汽船,使它的处境也困难了起来。
  船长已不能再继续往水流中走了,他十分艰难地操纵着船,尽力使它在盘旋的水流中保持方向。
  忽然间,小船在一个浪尖上摇晃几下之后侧滑向一边,消失了。从船上发出一声尖叫,惊恐的尖叫!……小船是否已经沉没!不,它又在另一个海浪的浪尖上浮了出来,船桨超人的力量把它推到了汽船这边。
  “加油!加油!”站在船头的水手们喊道。
  他们摆着一捆绳子,准备瞅准机会抛过去。
  忽然船长看到两个旋涡之间的海面上出现了暂时的平静,便下令全速行驶。格伦加里号鼓足马力,大胆地在小船又向它靠近了些的时候进入了两个岛之间的水道。
  绳子被抛出、接住并缚在了桅杆脚上,随后格伦加里号开始开倒车,从而尽快摆脱旋涡。小船被拖在后面。
  这时年轻人扔掉了桨,把他的伙伴抱在怀中,在汽船上水手的帮助下,老水手被绳子吊上了汽船。
  他们突遭海浪袭击被困在航道上,而老水手无法帮助年轻人,年轻人只能靠自己。
  小伙子跳上了格伦加里号的甲板,他没有惊慌失措,脸色很平静,他的态度表明他精神上的勇气与肉体上的勇气同样是天赋的。
  一上船他就立即请人们治疗他的伙伴——小船的主人,一杯白兰地立即被送来让他恢复知觉。
  “奥立弗先生,”他轻声叫道。
  “啊!我的老水手!”年轻人答道,“那阵海浪!……”
  “没什么!我还见过更厉害的!它已不再出现了!……”
  “多亏上天!是我的不慎,我总是希望再往前走走,差点让我们丧了命!……总算得救了!”
  “在您的帮助下,奥立弗先生!”
  “不……在上帝的帮助下!”
  年轻人抱着老水手,内心的激动溢于言表,令在场的每一位为之动容。
  然后他转向格伦加里号的船长,船长正从舷梯上下来。“船长,”他说道,“真不知该如何感谢您刚才对我的帮助。”
  “先生,这是我应该做的。要说的是,我的乘客们比我更有权接受您的道谢。”
  年轻人真诚地与船长握了握手,随后摘下他的帽子用一个十分优雅的动作向乘客们致谢,肯定地说,如果没有格伦加里号他和他的伙伴早就被卷入考瑞威尔坎旋涡的中央没命了。
  在别人和年轻人互相寒暄的时候,坎贝尔小姐躲在了一边。她不想提起她在这次惊心动魄的救援行动中的努力。她站在舷梯前面。当她转向落日时,突然间,仿佛她的幻想又复活了,这些话脱口而出:
  “光线呢?太阳呢?”
  “太阳没了!”萨姆说。
  “光线也没了!”西布说。
  太迟了,太阳的光盘刚刚在澄净无比的海平面上消失,已经把它的绿光射向了天空!可那时坎贝尔小姐的心思并不在这上头,她心不在焉的眼睛错过了这个机会,或许这种机会以后得等好长时间才会重新找到!”
  “真是遗憾!”她喃喃地说道,但并不十分懊恼,心里想着刚才的事情。
  格伦加里号调转方向以便从考瑞威尔坎的航道中出来,并重新踏上北上的路。老水手最后一次与他的同伴握手之后回到了小船上,扬帆向汝拉岛驶去。至于年轻人,他的“doHach”,一种皮质的旅行包已搬上了船,他成了格伦加里号上又一位去往奥班的旅客。
  汽船离开了左边的舒纳岛和路英岛,在那儿有布雷德拉班候爵的板岩矿,船沿着一直保护着这段苏格兰海岸的塞尔岛行驶,很快便进入了洛恩海湾,它在凯尔雷雷火山岛与陆地间航行。沐浴着黄昏的最后一缕光芒,它的缆绳系在了奥班港的防栅上。

  第七章 亚里斯托布勒斯·尤尔西克劳斯
  尽管奥班吸引了众多的海水浴爱好者来到这里的海滩,使这儿如同在布赖顿(Brighton)、马盖特(Margat)或是拉姆斯盖特(Ramsgate)一样人潮涌动,可一位像亚里斯托布勒斯·尤尔西克劳斯这样有才华的人物还是无法不引起人们的注意。
  奥班和它的竞争对手所处纬度不同,是一个很招联合王国中那些闲人们喜欢的海滨城市。它地处马尔海峡,凯尔雷雷岛挡住了风的直接吹袭,使其免受西风的侵扰,也因而吸引了众多的外国人。他们有的是来泡一泡有益健康的海水;有的则在这里住下,并把此地作为中心,沿呈辐射状的路线去往格拉斯哥,依据内斯和赫布里底群岛里那些最最稀奇的岛屿。还得补充一点:像别的一些海水浴疗养地一样,奥班根本不同于那种医疗场所,大多数想到此渡过热季的人都身体健康,并不像在其他一些水城人们得和两个病人、一个“死人”(双关语,也指桥牌中的明家——译者注)一块儿打牌。
  奥班的历史不到一百五十年。在城市规划中,房屋布局整齐,街道敞通,一派现代气息。然而教堂却是诺曼底式的建筑,顶上有一座十分典雅的钟楼。古老的杜罗莱城堡外爬满常春藤,城堡的主体建筑耸立在一块岩石之上。沿着后面的丘陵逐级分布的是五颜六色的别墅和白色的住所,最后是海湾里平静的水面,水面上浮着几艘漂亮的游艇,这一切构成了一副迷人的景致。
  这一年的八月份,来到奥班小城的外国游客和洗海水浴的人并不少。城中最好的一家旅馆的登记簿上,已经连续几周可以在一堆人名中找到多少有点显赫的亚里斯托布勒斯·尤尔西克劳斯的大名,他来自邓弗里斯(苏格兰低地)。
  这位二十八岁的“大人物”从来没显得年轻过,或许也从来不显得老。他肯定生于他应该出生的时候,外表既不好看也不难看,面孔毫无可取之处,一头对于男人来说颜色过深的金发;眼镜后是一对呆滞无神的近视眼;鼻子很短,似乎不是他脸上的零件。根据最新的统计结果,普通人头上的十三万根头发,在他头上仅存六万根。络腮胡裹着他的面颊和下颏——这使他的脸带了几分猴相。如果他是只猴的话会是只好猴——或许正是达尔文的拥戴者们的生命进化表上所缺少的介于人兽之间的那种猴子。
  亚里斯托布勒斯·尤尔西克劳斯不但钱多,点子也多。对于一个年轻学者而言他受了过多的教育,只知道用他丰富的知识去刁难别人。他毕业于牛津大学和爱丁堡大学。比起文学来,他拥有的物理、化学、天文学与数学知识更多一些。实际上,他自命不凡得几乎像个蠢才。他主要的癖好,或者说他的偏执就是随心所欲地给那些最自然不过的事情作出解释;总之他是个卖弄学问的学究,烦人的交往者。人们并不以他为乐,因为他不值得取乐,可人们或许会嘲笑他,因为他很滑稽。没有人比这个徒有虚名的年轻人更值得拥有英格兰共济会的铭言:Audi,vide,tace。他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看,从来不闭嘴。一句话,借用一个与瓦尔特·司各特的国家相合宜的比较,亚里斯托布勒斯·尤尔西克劳斯和他的实用的工业主义思想,总是令人联想起大法官尼科尔·贾维,而不是他的诗人堂弟罗布—罗伊·麦克·格雷戈。高地的哪位姑娘,包括坎贝尔小姐在内,会去喜欢尼科尔·贾维而不是罗布—罗伊呢?
  这就是亚里斯托布勒斯·尤尔西克劳斯。麦尔维尔兄弟俩如何会对这位学究如此看中,以至于想让他成为自己的外甥女婿?他又是怎样取悦于这两位可敬的六十岁的老头儿呢?或许只是因为他是第一个向他俩袒露了对他们的外甥女有如此心迹的人。在一种天真的狂喜中,萨姆与西布哥俩儿或许这样说:
  “看,一位有钱的年青人,出身显赫,有权支配他父母和其他亲人留给他的遗产,而且还受过非同一般的教育!对我们亲爱的海伦娜来说这将是个绝好的婚姻对象!这桩婚事绝无仅有,门当户对,因为他让我们觉得非常合适!”
  然后,他们俩便美美地吸了一撮鼻烟,接着关上了两人共同的鼻烟盒,带着一下清脆的响声,似乎在说:
  “事儿就这样定了!”
  麦尔维尔兄弟俩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多亏这个离奇古怪的绿光幻想把坎贝尔小姐带到了奥班。在这里,所有的事都显得没有经过事先安排,她将与亚里斯托布勒斯·尤尔西克劳斯重新继续以前由于她的缺席而常常中断的交往。
  麦尔维尔兄弟与坎贝尔小姐在海伦斯堡的别墅换成了喀里多尼亚旅馆最好的套房。假如他们在奥班的旅行要延长的话,或许在能俯视小城的高处租个别墅更好一些;但是这些日子里,由于贝丝夫人与帕特里奇的悉心照料,每个人都在麦克·菲恩老板的旅馆里住得很舒适,这事就以后再说罢。
  喀里多尼亚旅馆的前厅建在海滩上,几乎与防栅突堤正对面。
  在他们到达后第二天的早晨九点钟,麦尔维尔兄弟从前厅中走了出来。坎贝尔小姐仍在第二层她的房间里休息,压根没料到她的两位舅舅会去找亚里斯托布勒斯·尤尔西克劳斯。
  这两个从不分开的人走下海滩,知道他们的“求婚者”住在海湾北边的一家旅馆里,他们便从这里走了过去。
  一定有某种预感在指引着他们。事实上,他们出发后十分钟便碰见了每天早上都踏着最后一轮潮水作科学散步的亚里斯托布勒斯·尤尔西克劳斯。他和他们完全机械地、程式化地握了握手。
  “尤尔西克劳斯先生!”麦尔维尔兄弟说。
  “麦尔维尔先生!”亚里斯托布勒斯以一种故作惊喜的声调应道,“麦尔维尔先生……在这儿……在奥班?”
  “昨天晚上到的!”萨姆说道。
  “尤尔西克劳斯先生,看您气色这么好真让人高兴,”西布说道。
  “啊,是不错,先生们——你们或许已经知道刚到的快讯了吧?”
  “快讯?”萨姆说,“是不是格拉斯通内阁已经……?”
  “和格拉斯通内阁一点关系也没有,”亚里斯托布勒·尤尔西克劳斯有些倨傲地答道,“是一个气象快讯。”
  “啊,真的吗!”两位舅舅喊道。
  “是的,上面说 Swinemunde 低压已向北部转移,并形成一明显的空洞,它的中心今天已到达斯德哥尔摩附近,气压计已降低了一英寸,即二十五毫米——如果用学者们常用的十进位制的话——现在只有二十八又十分之六英寸了,亦即七百二十六毫米。在英格兰与苏格兰气压虽然变化不大,可还是于昨天在巴伦西亚(Valentia)下降了十分之一,在斯托诺韦下降了十分之二。”
  “那么这个低气压……”萨姆问道。
  “会造成什么结果?”西布补充道。
  “好天气不会再持续下去。”亚里斯托布勒斯·尤尔西克劳斯回答道,“很快会刮起西南风,并给我们带来北大西洋上的雾气。”
  麦尔维尔兄弟感谢年轻学者告诉他们这些有趣的预测,并由此推断出绿光可能会让人们再等上些日子——这并没有让他们感到十分遗憾——因为这样的推迟将延长他们在奥班逗留的时间。
  “先生们,你们到这里来是……?”亚里斯托布勒斯·尤尔西克劳斯捡起一块燧石并十分专注地审视一番后问道。
  两个舅舅尽量避免干扰他的这项研究。等燧石丰富了年轻学者口袋里的收藏品后西布说道:
  “我们来这儿当然是计划呆一段时间。”
  “我们得加一句,”萨姆说,“坎贝尔小姐陪着我们……”
  “啊!……坎贝尔小姐!”亚里斯托布勒斯·尤尔西克劳斯说道,“——我想这颗燧石是盖耳人时期的,上面有一些痕迹……实际上,我将十分高兴再次见到坎贝尔小姐!……一些陨石的痕迹——这种天气,非常温和,一定会对她大有益处。”
  “她身体棒极了,”萨姆提醒道,“她根本不需要恢复身体。”
  “无所谓,”亚里斯托布勒斯·尤尔西克劳斯接着说,“这里空气好极了,0.21 的氧,0.79 的氮,再加上一定数量有益健康的水气,至于碳酸,几乎没有。我每天早上都作分析。”
  麦尔维尔兄弟希望他能对坎贝尔小姐的住址格外地留心。
  “但是,”亚里斯托布勒斯·尤尔西克劳斯问道,“既然你们不是因为身体原因到这里来,先生们,我是否可以知道你们为什么离开了海伦斯堡的别墅?”
  “我们当然没什么可对您隐瞒的,只是鉴于我们目前的情况……”西布答道。
  “我是否可以在这次旅行中,”年轻的学者打断了他,“能够有种自然而然的机会,让我与坎贝尔小姐可以更好地彼此了解,也就是说,在彼此倾慕的前提下见面呢?”
  “当然了,”萨姆答道,“我们已经想过了,用这种办法就能更快地达到目的。”
  “我同意您的观点,先生,”亚里斯托布勒斯·尤尔西克劳斯说道,“在这个公共场所,坎贝尔小姐和我,我们有机会的时候可以谈谈大海的波动起伏、风向、浪高、潮汐的变化,还有其他一些物理现象,这些会让她非常感兴趣的。”
  麦尔维尔兄弟互相交换了一个满意的笑,点头表示赞同。他们表示回到海伦斯堡的别墅后将十分乐意以一个更为正式的名分待他们的客人。
  亚里斯托布勒斯·尤尔西克劳斯说他会更加高兴,目前政府正开始进行大规模的克莱德河,具体说是海伦斯堡与格里诺克之间河段的疏竣工程——这次工程是在使用电功器械的新条件下进行的。那么他一住进别墅,就可以观察工程的进展情况并计算出可能的收益。麦尔维尔兄弟一个劲地承认这个巧合是多么有助于他们的计划。在别墅里无事可做的时候,年轻学者便可以追踪观察这项有利可图的工程的不同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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