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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奇门遁甲周德东-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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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雨水中,娄小娄全身都湿透了。他一边跑一边看了看左肩,鲜血还在流淌着。

  街上的车辆越来越多,行人越来越少。很多人在路边的窗子里朝外看,看一个没有雨具的男子在孤独奔跑。

  天上的雷渐渐少了,只是偶尔轰鸣一声,闷闷的。

  娄小娄想起了昨夜的梦境——他穿着一双旱冰鞋,奔向桑丫。可是他不会滑,却怎么都脱不下脚上的旱冰鞋。

  后来,他脚踏在了塑料娃娃身上,塑料娃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它的哭声跟刚才的老头太像了!难道那个梦是一种暗示?

  接下来,他遇到了一只孤单的鸳鸯,它突然跃上半空,撕开趾间的蹼,变成利爪,抓破了娄小娄的双眼……

  这只鸳鸯就是林要要了。

  接下来还将出现一群狗冲上来咬他。

  这个暗示是什么呢?

  娄小娄有些紧张起来。在这个时刻,他已经不怕死了,他只担心自己被阻拦,救不了桑丫。如果可能,他甚至愿意在桑丫遭雷击的那个时间,站在死胡同的第五个拐弯处,承受那个灾难。

  他一边跑一边注意观察四周的情况。

  没什么异常。

  现在,他已经能远远地看到那个过街天桥了,它一边连着浩鸿小区南门,一边连着死胡同。

  前面有一个老头在慢慢朝前走,他举着一把黑伞。娄小娄对这个背影十分警惕,但是,他跑过这个老头的时候,老头并没有什么举动。

  娄小娄刚刚松了一口气,就看见前面的胡同口突然出现了七八个男子,他们呈扇形朝他包抄过来。

  这些人没有雨具,在雨中冷冷地盯着他,逼近过来。他们有人拿着片刀,有人拿着棍子。

  娄小娄慢慢停下来。

  在这些人距离他十几米远的时候,他认出了一张脸——就是那个半身不遂患者的孙子!他说过:如果我爷爷从此瘫痪了,我绝不会放过你。

  娄小娄绝望了。

  毫无疑问,这些人是来寻仇的。现在,他有口不能言,更无法解释了。

  对方人太多了,娄小娄想到,自己可能过不去这一关了。

  此时,如果他转身朝后跑,也许还能逃脱厄运。但是,他不能退,他的桑丫在前方。

  一想到桑丫,他就像一个百米运动员听到了发令枪,猛地冲了过去。

  那个孙子叫了一声:“就是这个庸医!扁他!”

  于是,那些人迎着他扑了上来。

  娄小娄用尽全身的力气撞向了那个孙子,就像运动员冲向终点线。“咚”的一声,那个孙子被撞出了几米远。冲出了一个缺口,娄小娄发疯一样狂奔。

  那些人却咬牙切齿地追上来。

  其中一个人追到他的背后,举起片刀朝他砍过来:“妈的,我让你跑!”

  他感觉脑袋一麻,血水就顺着头发流下来,模糊了他的眼睛。

  他继续跑。

  另一个人举起棍子,“嘭”一声,砸在他的脑袋上:“整死你!”

  他踉跄了一下,并没有倒下,继续跑。

  又一个人跳上来抱住了他,他使出全身力气一甩,竟然把那个人甩到了他前面,“叭叽”一声,摔在了地上。其他人都愣了一下,娄小娄一步跨过这个人,继续跑。

  很快又冲上来一个人,再一次举起片刀,砍在了他的右肩上。娄小娄的身体冰凉,他感觉到一股滚烫的液体涌出来,却没有转头看。

  他甩不掉这些人的话,很快就会被打倒。这样想着,他疯了一样冲向了机动车道,跑进了快速行驶的车辆中。这些车辆纷纷惊叫着转向,躲避他。

  这一次,那些人傻了,一个个停在了路边,不再追赶。

  娄小娄一直在车辆中朝前跑。

  这时候,他看见了一个女孩,她身材颀长,穿着一条蓝色牛仔裤,白T恤,举着一把红伞,走在前面的过街天桥上。她的步履缓慢而娴静,不像是走在雷雨中,而是在夕阳下漫步。

  他想喊她,却发不出声音。

  他举起胳膊,拼命朝她挥舞,她却看不到,继续悠闲地朝前走。

第四章 生命突围 4 阴差阳错
  花都没有下雨。

  一个犯人已经扛起爸爸的身体,走向囚车。这个犯人很高大,在他身上,爸爸的身体显得又瘦又小。

  两个警察跟着他,其中一个在打电话汇报情况。

  犯人说:“他死了吗?”

  警察说:“废话!”

  犯人说:“他的脑袋好像在动……”

  警察说:“胡扯!”

  犯人说:“他好像一直在朝北面转……”

  警察说:“快走吧!”

  桑丫不知道。

  昨夜,她还梦见爸爸了。爸爸满面春风,没有一丝一毫的憔悴……

  娄小娄跑到死胡同口,桑丫正好走过来。

  她看到了娄小娄,一下愣住了。娄小娄脸色苍白,身上已经被雨水和血水湿透。

  桑丫颤巍巍地说:“娄小娄,你怎么在这里?你受伤了!”

  娄小娄没说话,他伸出手把桑丫拦腰抱起来,一下就扛到了肩上。桑丫的雨伞掉在了地上。

  娄小娄扛着桑丫,冲上过街天桥。

  这时候,已经快到九点了,如果他不离开大街,很可能遭遇车祸!

  桑丫问:“你要干什么?”

  娄小娄不言语,跑得越来越快。

  桑丫喊起来:“你怎么了!放下我!”

  娄小娄还是不言语,他扛着桑丫冲进小区,冲进家里的楼门,并没有上楼,而是直接冲进了地下室。

  这里是业主们的储藏室,黑糊糊的。

  娄小娄把桑丫放在一个角落,然后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眼泪哗哗流下来。

  桑丫挣扎着,大声问:“娄小娄!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如果,这个时间,娄小娄不阻止桑丫,桑丫现在正好走过死胡同的第四个拐弯处,慢慢走向那个死局……

  娄小娄一言不发,就那样死死抱着她,全身颤抖,泪如雨下。

  桑丫被阻止了,她的手表还在“滴答滴答”朝前走。她央求道:“娄小娄,你放开我,我必须带你去医院!一会儿,你的血就流光了!”

  手表终于走到了九点零四分。

  就在这时候,地面上突然惊雷四起,好像天下的原子弹都被引爆了!也许是娄小娄的行为违反了天道,什么东西暴跳如雷,满世界狂轰滥炸起来。刹那间,天崩地裂,震耳欲聋:“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桑丫吓傻了,也紧紧地抱住了娄小娄。

  人间似乎一下就暗无天日了,地下室里黑得不见人,闪电的光从楼梯那里一下下照进来,照亮桑丫惊惶的脸,也照亮娄小娄流泪的脸。

  雷越来越多,越来越响。

  储藏室的锁头在摇晃,楼房在摇晃,地球在摇晃。

  娄小娄感觉到,雷声越来越近了,它们好像从天空滚了下来,就在楼顶盘旋,咆哮。不,它们已经到达地下室的入口处了,“咔嚓”一声巨响,一个很大的火球就滚了进来。

  娄小娄翻身将桑丫紧紧压在了身下。

  带着某种神秘使命的雷,在地下室入口处不停地轰炸。桑丫已经傻了,她在娄小娄的身下,不停地哆嗦着。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雷声才渐渐远去。

  雨渐渐停了。

  世界变得一片安静。

  桑丫说:“娄小娄,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娄小娄捧起桑丫的脸,含着泪笑了一下。

  桑丫说:“你不能说话是吗?”

  娄小娄摇了摇头。

  桑丫说:“你是另一个娄小娄,对吗?”

  娄小娄点了点头。

  桑丫说:“不管你是哪个娄小娄,我知道,你是对我好的。现在,我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好像刚刚大病一场,从死亡线上爬回来。那个娄小娄是爱我的,你是救我的,对吗?”

  娄小娄再一次紧紧抱住她。

  死胡同的入口处,桑丫掉下的那把伞变成了灰。


这时候,桑丫的爸爸也朝她奔来。 
  但是,桑丫不知道。 
  她要出门了。可是,她走到门口时,电话响起来。也是有线电话。 
  她返回去,接起来,竟然是朱玺。 
  朱玺说:“桑丫,我向你道歉。” 
  桑丫说:“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朱玺说:“尽管你恨我,讨厌我,我还是把你当朋友的。我今天打电话是想告诉你,我和帕丽要和好了。” 
  桑丫说:“她不是跟一个画家好了吗?” 
  朱玺说:“他们分手了。昨天帕丽对我说,她现在才明白,我是最好的。” 
  桑丫说:“得了,别哄抬你的物价了。” 
  朱玺说:“以后,娄小娄要是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我,听到了吗?虽然他比我高大,但是他欺负你我绝不答应!” 
  桑丫说:“长这么大,除了你,没人欺负过我。” 
  朱玺说:“爱得太深就失去理智了……帕丽昨天也欺负我了!” 
  桑丫说:“又吹牛。” 
  朱玺说:“还有,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难,比如被人抢了,没钱花了,要立即给我打电话!我分分钟就赶到。” 
  桑丫说:“那你换个手机号吧。” 
  朱玺说:“为什么?” 
  桑丫说:“换成110。” 
  如果朱玺不打这个电话,桑丫就会早出门十分钟,早出门十分钟,就不会在那个时间正好走到那个地点,就不会被那个直击雷劈中,就不会死。 
  可是,朱玺这个电话肯定要打过来。 
  放下电话,她朝外面看了看,雨还没有下来。她还是拿上了那把红色雨伞。然后,她带上了母亲刚给她寄来的三百块钱,这是她一个月的生活费。 
  她不知道,此时,一颗子弹从爸爸的脑袋旁飞过,接着一颗子弹射进他身后的田地里。她的脚迈出家门的一刹那,一颗子弹射进了爸爸的脑袋。 
  她不知道。 
  她朝楼下走的时候,爸爸跌跌撞撞朝前走了十几步。 
  爸爸朝她的方向奔来。 
  爸爸躺在了荒草丛中,眼睛定定地望着北方。 
  桑丫“噔噔噔”地下楼。 
  她走出浩鸿小区,本来想去北门外的副食商场,又改变了主意,朝南门走去了,她要去芍药地菜市场,那里的物价更便宜。  
 
  
  2 倒计时 
   
  2007年4月23日。 
  农历三月初七,丁亥年甲辰月丁亥日。 
  娄小娄要修正过去,要改变心爱女孩的死亡之局。或者说,桑丫已经遭雷击而亡,他要让她起死回生。 
  通过以前的努力看,他不可能成功。 
  再把人世万物比喻成一个棋盘:桑丫是“车”,死亡是“马”,“马”下一步就要吃掉“车”。而娄小娄是“卒”,他要朝前走一步,绊住“马”腿,把“马”挡住。如果下棋的老人不走这个“卒”,他就实现不了自己的想法。 
  这是人类和某种神秘力量的抗争。 
  这是棋子和下棋人的抗争。 
  知道这件事来龙去脉的人,也就是正在读这本书的人,都是棋子,都在关注这个结果。 
  娄小娄拉开窗帘朝外看了看,乌云布满了天空,但是雨还没有落下来。娄小娄感觉到,乌云背后藏着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人世间,这双眼睛一眨不眨,剑拔弩张。 
  突然有什么声音急剧地响起来,娄小娄吓了一跳,回头看了看,是手机在叫——昨天他怕自己睡过头,设置了闹钟。现在是六点三十分。 
   
  今天,桑丫也起得挺晚。 
  娄小娄的生日,她希望是个大晴天。朝外看了看,天却阴着,黑咕隆咚的。 
  她走进卫生间刷牙,冲澡,认认真真地梳头。也许是水气太重,镜子中的她很模糊。她拿干毛巾擦了擦,还是不清晰。 
  她走出卫生间,从衣柜拿出刚刚洗过的一条蓝色牛仔裤,一件白T恤,穿好,准备出门了。 
  这时候,她忽然想起了昨夜梦中的那个寂寞的老人,他的长相十分清晰。看样子今天要下雨,如果这个老人存在,他肯定不会坐在胡同里给路人泡茶,他会坐在家中一个人独饮。 
  她不知道,她梦中的老人,就是爸爸昨夜梦中带她走的老人。在爸爸的梦中,爸爸并没有见到这个老人,他只是听保安说的。 
  她也不知道,爸爸现在正在修路。此时,他一直窥视着远处的那片树林,他准备行动了。  
 
  
  桑丫说:“得了,别抬你的物价了。” 
  朱玺说:“以后,娄小娄要是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我,听到了吗?虽然他比我高大,但是他欺负你我绝不答应!” 
   
 
  
  桑丫说:“得了,别哄抬你的物价了。” 
  朱玺说:“以后,娄小娄要是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我,听到了吗?虽然他比我高大,但是他欺负你我绝不答应!” 
  桑丫说:“长这么大,除了你,没人欺负过我。” 
  朱玺说:“爱得太深就失去理智了……帕丽昨天也欺负我了!” 
  桑丫说:“又吹牛。” 
   
 
  
 

  桑丫说:“得了,别哄抬你的物价了。” 
  朱玺说:“以后,娄小娄要是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我,听到了吗?虽然他比我高大,但是他欺负你我绝不答应!” 
  桑丫说:“长这么大,除了你,没人欺负过我。” 
  朱玺说:“爱得太深就失去理智了……帕丽昨天也欺负我了!” 
  桑丫说:“又吹牛。” 
  朱玺说:“还有,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难,比如被人抢了,没钱花了,要立即给我打电话!我分分钟就赶到。” 
  桑丫说:“那你换个手机号吧。” 
  朱玺说:“为什么?” 
  桑丫说:“换成110。” 
  如果朱玺不打这个电话,桑丫就会早出门十分钟,早出门十分钟,就不会在那个时间正好走到那个地点,就不会被那个直击雷劈中,就不会死。 
    
 
 

   朱玺说:“以后,娄小娄要是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我,听到了吗?虽然他比我高大,但是他欺负你我绝不答应!” 
  桑丫说:“长这么大,除了你,没人欺负过我。” 
  朱玺说:“爱得太深就失去理智了……帕丽昨天也欺负我了!” 
  桑丫说:“又吹牛。” 
  朱玺说:“还有,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难,比如被人抢了,没钱花了,要立即给我打电话!我分分钟就赶到。” 
  桑丫说:“那你换个手机号吧。” 
  朱玺说:“为什么?” 
  桑丫说:“换成110。” 
  如果朱玺不打这个电话,桑丫就会早出门十分钟,早出门十分钟,就不会在那个时间正好走到那个地点,就不会被那个直击雷劈中,就不会死。 
  可是,朱玺这个电话肯定要打过来。 
  放下电话,她朝外面看了看,雨还没有下来。她还是拿上了那把红色雨伞。然后,她带上了母亲刚给她寄来的三百块钱,这是她一个月的生活费。 
  她不知道,此时,一颗子弹从爸爸的脑袋旁飞过,接着一颗子弹射进他身后的田地里。她的脚迈出家门的一刹那,一颗子弹射进了爸爸的脑袋。 
  她不知道。 
  她朝楼下走的时候,爸爸跌跌撞撞朝前走了十几步。 
  爸爸朝她的方向奔来。 
  爸爸躺在了荒草丛中,眼睛定定地望着北方。 
  桑丫“噔噔噔”地下楼。 
  她走出浩鸿小区,本来想去北门外的副食商场,又改变了主意,朝南门走去了,她要去芍药地菜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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