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品官-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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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品官
作者:海因茨·G·孔萨利克 译者:华宗德、常克强、徐晓英
拉特诺夫是德国著名的民族学家,在中国南方少数民族地区考察时,与女翻译丽云产生了恋情。香港黑社会组织胁迫拉特诺夫为其服务,否则将对丽云下毒手。他被迫认命,代他们向德国的中餐馆定期收取“保护费”。后来丽云到德国,拉特诺夫巧妙地利用香港黑社会和俄国黑社会之间的矛盾,同她偷偷地逃出德国,并向警方密告。警方采取行动,一举摧毁了在德国的两个黑社会组织。
孔萨利克和他的新作《黑品官》
序幕
第一部
第01节第02节第03节第04节第05节
第06节第07节第08节第09节
第二部
第01节第02节第03节第04节第05节
第06节第07节第08节第09节第10节
第11节第12节第13节第14节第15节
第16节第17节第18节第19节
尾声后记
孔萨利克和他的新作《黑品官》
——代序
崔少元
海因茨·G.孔萨利克原名海因茨·君特,是德国最著名的通俗小说家,1921年5月28日生于科隆。10岁时开始在练习簿上写长篇小说,把他所听到的有关印第安人生活的故事编织在一起,充分展示了他非凡的想象力。从15岁起,他开始在当地报刊上发表短篇小说,初露写作才华。17岁时,写出一部戏剧。中学毕业后,他按照父亲的意愿,到慕尼黑学医,三个学期后改学戏剧。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他应征入伍,获中尉军衔,被派到苏联当随军记者。战后被关入战俘营,获释后回到家乡科隆。1951年起成为职业作家,1952年出版了第一部长篇小说《沙漠舞女》。1958年出版了长篇小说《斯大林格勒的医生》,这部小说通过德国军医弗里茨·伯勒尔尼在苏联一个战俘营里的生活,揭露了战争的罪恶,赞颂了医德和人性,出版后在德国引起轰动。这是他创作生涯中的一大突破,奠定了他在德国文坛的地位。
孔萨利克是一位多产作家,至今已发表一百多部长篇小说,其中十几部被搬上了银幕。他早期的作品多以战争为题材,引导读者认清战争的罪恶性。许多小说的主人公是医生,这也许可以说是他对放弃学医的至诚忏悔和对医生这个职业的怀念。60年代末至70年代初,他创作的题材开始转向现实生活中的重要事件,出版了一系列的作品,如《敲诈》、《女船王》等。这些作品赢得了广大读者的喜爱。他自己宣称“我是个民间作家”。他的小说广为流传,已被译成二十多种外文,销售量在当今德语作家中首屈一指。
孔萨利克对中国怀有美好的感情。1981年和1986年他曾先后两次来中国旅行。他说:“早在10岁的时候,我就梦见了马可波罗曾游历过的那个神奇的国家,这是一个充满神秘的魔力和具有几乎不现实的美的国度……以后,一个为西方世界知之甚少的民族所具有的数千年历史的高度文明,越来越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吸引着我。”1994年,他推出了长篇新作《黑品官》。在卷首,他写道:“我得感谢柯,她使我爱中国。——不仅仅爱中国。”书中生动地描写了中国南方少数民族地区的人文景观和风土人情,涉及到大量的中国文化知识,这些充分表明孔萨利克对中国文化和历史的喜爱和了解。
《黑品官》以德国著名的民族学家拉特诺夫和中国女翻译丽云的恋情为线索,揭露了黑社会的内幕和罪恶。本书的作者旨在以文学描写的手法,通过拉特诺夫的人生遭遇,再现当今黑社会势力的泛滥和猖獗,呼唤人道和正义,探究人性的善与恶。因此,《黑品官》有着深远的社会意蕴。
《黑品官》的小说名称有双层涵义。其一是指德国慕尼黑一家由三合会14K操纵的饭店,它是当地黑社会势力的老巢。其二是指穿梭于各大华人饭店之间,身着黑色西服秘密收取保护费的三合会的使者。整部作品的情节和内容就是以拉特诺夫同14K的纠葛为基石而得以扩展和延伸的。三合会14K的邪恶、拉特诺夫的忍辱和叛逆构成了小说的两道主要风景线。拉特诺夫为了研究中国南方少数民族的文化,亲自来到D市进行考证。在那里他认识了一名导游小姐王丽云。王的美丽和聪颖深深打动了他。正在这时,一张由黑社会编织的网却悄悄向他撒来。
国际黑社会组织三合会14K近来受到了德国警方和俄罗斯黑手党的两面夹击。金三角——香港——欧洲的贩毒通道遭到了警方的严密监控和查禁;前往饭店收取保护费的使者先后被捕;俄罗斯黑手党虎视眈眈,欲同三合会14K一比高低。面对这种情形,三合会将目标集中在拉特诺夫身上,想借他开辟一条新的发财之道:用瓶装假咖啡去走私毒品,用他去充当三合会的“黑品官”。三合会选择了拉特诺夫,是因为他知名学者的特殊身份。他以此容易躲避警方的视线。
《黑品官》中的拉特诺夫具有双重人格。一方面,他怯弱,忍让。面对闵驹和宁林的威逼胁迫,他一次又一次扮演黑衣使者去收取“保护费”。他去饭店用微型相机拍摄俄国黑手党成员的照片。他这样做是为了他和丽云之间的恋情不致受到破坏。三合会正是利用他感情上的弱点,逼使他成了黑社会的成员。另一方面,他的良知并未泯灭,他时时寻找机会进行抗争,最后终于站到正义的一边,勇敢地向慕尼黑警察局揭发了三合会14K和俄罗斯黑手党的罪行。《黑品官》正是通过拉特诺夫这个典型人物的塑适,告诉世人:必须用正义去消灭一切非正义的东西。人世间只要有正义之举,邪恶势力将不能长存。《黑品官》的社会批判性也就在于此。
《黑品官》作为一部扬善抑恶的佳作,它的成功之处不仅在于其具有较高的思想价值,而且还表现在作者娴熟的写作技巧上。在小说中,孔萨利克融批判现实主义和心理描写为一体,对于外部世界,他以报告的形式和似乎不加筛选的方法,详尽叙述了每一件惨案。他手中的笔淋漓尽致地刻画了不同性格的人物。香港高佬的神秘、闵驹的阴险、宁林的凶残、PP的坚韧,无不跃然纸上。这一切都增加了作品的真实性。对于拉特诺夫的精神世界,作者则采用了心理分析的方法。他时而直接剖开主人公的灵魂,时而采用心理独白,十分准确地捕捉其内心世界的变化。
此外,小说含蓄的结尾也为这部小说增色不少。德国警察告诉拉特诺夫:他的瑞士住址已被人告发,他不得不面临另外一次搬迁和躲避。作者在此设置了一个悬念:主人公的命运如何,他将逃亡何处?这样的结尾十分耐人寻味。作者的目的就在于告诫世人,三合会虽然遭到严厉的打击,但是并未被彻底摧垮。正义与邪恶的斗争还将长久地持续下去。
序幕
他叫蒂莫西·伊文思,热爱生活,生性欢快,为人友好。他的熟人中没人会背地里对他说三道四,说他失礼或粗暴。他处理问题的方式独特且高雅,说话时他那女性般的嘴唇上挂着微笑:“看来似乎一切都杂乱无章,但要是我们朝事情的背后看看,反面往往比正面诱人……就像许多女人一样!”就这样,问题惊人地被解决了。对他的魅力视而不见简直是不可能的。
他身材微圆,给人一种舒适感,满头棕色鬈发中夹有一些白发,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对又大又蓝的眼睛。他的眼神给人一种信任感。他妻子名叫埃塞尔,她一再劝他把头发染了,他却回答:“该让人知道,我55岁了!每根白发都表明我又获得了知识。”
他每年两次离开伯明翰,告别机器制造厂的经理办公室,躲避英国的雨雾。“我是太阳的热中者,”他在谈及自己时说,“我生在英国,这也许是我一生中唯一的不幸,我梦寐以求的是周游世界,躺在美不可言的海滨,埋在暖烘烘的沙里,解开异国人的奥秘。这样,当我生命告终时,我可以说:我了解这个称之为地球的星球!但我父亲却给我留下了一个机器制造厂,并责成我将其扩建,30年来我就是这样干的。”
听上去他挺顺从的……伊文思毕竟还雇了3675人,付给他们的钱远高于工资表上的钱,他还为他们盖了一个住宅区,他们都亲切地叫他“蒂迈爸爸”,他为此而感到自豪。
他每年两次实现自己的愿望:在遥远的异国他乡作适度的冒险。就这样,一位身穿浅蓝色双排钮扣衫的绅士成了一个摆脱了尘世纷繁习俗的男子,不带妻子埃塞尔,只身一人过上六个星期。他睡在树干搭的巴布亚新几内亚人的茅舍里,他同印第安人一起吃欣古河畔的烤虫,有时同阿拉伯沙漠里的游牧人为伍,吃羊内脏。在偏僻、人烟稀少的澳大利亚内地,他同当地土著居民一同坐在红土地上画树皮。
那年5月伊文思去了中国。中国的经济在迅速发展,在北京他目睹了这一切。高楼大厦、超级市场、住宅区、高级旅馆、饭店和办公大楼竞相拔地而起,宽广的混凝土大道伸向远方。
中国之行是成功的。伊文思同一批温文尔雅的官员谈判了三天,对方所需的订货量远远地超出了他的预料,大大高于他公司迄今的生产能力。他可不是懦夫,在草约上签了字。
在北京的第四天,他向对方提出请求:“我想更多地了解中国,来华前我已读了几本有关你们美丽的国家的导游书,如K市的名胜古迹……”
“没问题,阁下,”谈判负责人说。“北京每天有班机飞往K市。我们将同旅行社联系安排您的旅行。我们很荣幸,您在华期间,我们能把您作为我们的贵宾。”
在中国的第五天,伊文思飞抵K市。
旅行社的一位译员接待了他,将他送往金龙饭店。这是一个华丽的旅游饭店,房间洁净,布置舒适,抽屉柜上放有一台彩电。伊文思淋过浴,穿上米色西服,下楼走进餐厅。他没察觉,在他到达K市后,有个身材矮小、外表不引人注目的男子,老是在他附近注视着他。此刻,这个男子坐在离伊文思两张桌子处吃鸡汤面。他每吃一口就发一声响,听上去像打嗝儿。瞧他那副舒服的样子。
伊文思朝这位食客望了几眼。这个瘦小的男人看来完全沉醉在他的那碗汤面里。其实,进餐时他还半闭着眼睑注视着伊文思。伊文思却没察觉,在餐厅帐单上签罢字,起身走进酒吧。这个中国人立即停止进餐。这些伊文思也没注意,喝了两杯苏格兰麦芽威士忌酒,心里想着明天将飞往的旅游地点。他对该地的自然景观颇有了解,想拍些照片,以后可给埃塞尔看看。此刻有三位“女士”先后到他桌前,这些姑娘确实长得漂亮,打扮得花枝招展。
这个小个子男人没随伊文思进酒吧,他走到饭店大厅的电话机旁,对着话筒匆匆说了几句,并像个带有螺旋颈脖的木偶不停地点头,末了说:“您可以来看看,二爷……伊文思先生的表现跟您预料的完全一样。”
对方看来挺满意。“你可以回家了,沙振兴,你的任务已完成了。”
“多谢,多谢!二爷。”沙朝电话机鞠躬,像是俞海峰就在眼前。这下我挣了200元,他想,就这么盯梢一天就得到往常一个月的工资。可真够意思。
此时,俞海峰朝身旁坐在矮椅上的那个人转过身去,后者一边喝着泛绿的茶,一边疑惑地望着他。茶几旁放着盛有李子酒的小玻璃杯。俞正襟危坐,话音令人敬畏,就像先前跟沙打电话的声音。
“伊文思先生看来是个有个性的男子,要把他弄到手为我们干恐怕不容易。”
“正因为他有个性,所以他才不会拒绝我们友善的安排。”陈兆铭呷了一口香味浓郁的李子酒,又把薄茶杯举到嘴边,品了品茶,然后,饮了一口。“我想亲自同他谈谈,一小时后。我们要信任沈家福,他从没出过差错。”
俞海峰点头表示同意。一提起沈家福这个名字,他就会自动产生一种无条件服从的感觉,他会放弃提出任何批评或不同的看法。沈的话就是法律。替沈家福效劳是无比崇高的,但无人知晓沈和他的那一帮子人在攫取钱财。
陈兆铭喝尽杯里的茶和李子酒,望了望他的那块金表——从香港带回的小礼物,离座站起身来。俞海峰也随即跃起,微微鞠了个躬。
“祝您走运,陈先生。”他恭顺地说。
“您该祝伊文思先生走运。”
“他会接受您的安排的。”
“如果他是个聪明人的话……”
“我们就这么认为吧。”陈走出屋子。这是一幢按传统风格建造的楼,有一内院,一堵高墙把楼同大街隔开。
一辆黑色汽车在内院等待陈先生。
陈兆铭的这辆宽敞的黑色汽车当然由一名司机驾驶。司机是个年轻人,穿淡褐色裤子、白衬衫,头戴红色棒球帽,虽然他的手从未握过棒球拍。
陈只呼了声世杰,这是司机的名字,他随即跃起,朝车奔去,猛地打开车门恭候。
陈兆铭让司机把后座靠垫放下,戴上太阳墨镜。这是一个暖和的傍晚,5月已很闷热,K市在迎接一个炎热的夏天。
“去哪儿,陈先生?”世杰从后视镜中看了看陈,问道。
“去金龙饭店。”
司机点点头。车颠簸着朝大街驶去。自行车队回避着这辆大车。什么公共交通规则,对陈先生都无效。
世杰转弯上了金龙饭店的车道,在盖有玻璃顶的入口处刹车停下。这时,蒂莫西·伊文思刚好在咖啡厅里坐下,聆听一名披长发的妩媚的女钢琴手在黑色大钢琴上演奏一支古典乐曲。当一个衣着时髦的男人突然来到他的桌旁,用一口流利的英语问他时,他感到愕然,抬头望了望。
“先生,可以坐在您旁边的空位子上吗?”
伊文思正专心听着钢琴演奏,他压根儿没在意,再说,咖啡厅内有的是空座。他只说了句:
“请坐,这座位空着。”
“谢谢您,先生。”陈面对伊文思坐下。一个穿白色制服的服务员主动递上一大杯才压制的桔子汁。
“一个标致的女人,”陈指着女钢琴手说,“要是她的演奏同她的长相一样动人就好了。”
“我觉得弹得挺好的!”伊文思这时才仔细地打量坐在他旁边的人。他外表整洁,穿一身定制的西服,内穿白衬衫,系一条朴素得体的领带。傍晚既潮湿又闷热,但他没把领带松开。伊文思却敞开衬衫领。“不管怎么说她下了功夫……”
导游9点按约来到金龙饭店,接待、照料贵宾伊文思。他却没有在大厅里等待,也没有坐在咖啡厅的灯柱下或紧靠的早餐室里。
半小时后还不见伊文思的人影,旅行社的那位沈戈平先生就去服务台查询。
主任郭宏滨当然认识导游、每个领队和译员,他摆出一副令人不解的面孔。
他说:“伊文思先生有一次晤谈,我不便打扰。丁志同在他那儿……”
“丁志同?”沈戈平望着这位主任发呆。“伊文思先生同他有什么可谈的呢?”
“我怎么知道?丁让我把他从早餐室喊去的,现在他们正坐在空荡荡的酒吧间里。”
“谈些公事吗?”
“你问这些太出格了。”
沈像喝了醋似的脸都走了样,客客气气地道了声谢,又回到大厅,坐到一张沙发上。
丁志同想从一个还未来过中国、昨天才到K市的英国人那儿得到什么呢?沈认识丁已经很久……丁是公安局机要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