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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黑品官-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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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不应该有很大的意义。”拉特诺夫说道。 
  “你学得很好。得到一本护照比将鳟鱼拖到岸上来还容易。他作为严项被存入了计算机。如果他办了某种蠢事或企图办某种蠢事,那他直接将姓名一倒就叫项严。那么世界上的计算机中就找不到他了——就那么简单。你作为德国人总不会不知道兔子与刺猬的童话吧?警察的行动完全一样。我们始终在它之前!那么,现在你们去吧。”闵驹起立。“愿你们取得成功。如果饭馆还有客人,你们就等到严项关门。” 
  “他结过婚了?”宁林用冷漠的声音问道。 
  “结过了。” 
  “一个中国女人?” 
  “不,一个瑞士女人。” 
  “这使我担心。”宁林下嘴唇朝前一伸。“她会听不懂我们的话。” 
  “所以我派你去,你要使她信服!” 
  宁林点头,随后他说道:“我不能单独去找严项吗?白鬈发或许只会干扰我。” 
  现在他说汉语,好让拉特诺夫听不懂他们的话。 
  “你必须让他去熟悉他的任务将是什么,宁林。他必须习惯于我们的一些方法。” 
  “这些他永远也不会,大佬。可是就让我们看看,他以后怎么表现。” 
  “当他想到丽云时,他就会忍受一切。那么现在——你们去吧!” 
  宁林和拉特诺夫离开饭店,在院子里上了爱新的小汽车。 
  在去哈尔拉亨的路上宁林没有说话,拉特诺夫甚至都没料到会这样。可是后来宁林将车停在荷花饭馆的大门前时,他打破了沉默。这是装有青铜灯具的豪华大门。 
  “非常考究……”他说着,好像是只说给自己听一样。“一个有钱人!可如此愚蠢……” 
  “怎么?他不交钱吗?”拉特诺夫问道。他心里产生了恐怖的猜想。只是这种事别干,此念头突然在他脑中闪现。这简直可怕!我不能让自己成为同谋!收钱,那好吧,这我还可以忍受,可是我根本不想与其他一些事沾边。他又想到那些照片。突然他感到他的两腿好似瘫了,他简直连车都下不来。 
  他向宁林转过身,拉着他的一个膀子。 
  “他不交钱?”他又问道。 
  “让我们看看。” 
  “你要惩罚他?” 
  “你等着瞧。” 
  “不!我不跟你进饭馆!” 
  “你进去……” 
  “我拒绝!” 
  “拒绝这两个字在我们这里不存在!” 
  “没有人能强迫我……” 
  “那么闵驹一定会惩罚丽云。” 
  拉特诺夫捏紧两个拳头。他感到内心极想将宁林击倒,使他一段长时间内无能为力。是呀,他在这一刻明白了,有人可以将一个人杀死,却没有丝毫顾虑和懊悔。可是这会带来什么后果呢?宁林不可能被杀死,不可能被他杀死,因为宁林更敏捷,而且是有武功的人。如果自己没有武器,仅有一双手,那么有什么办法能将宁林杀死呢?拉特诺夫还在想着。宁林下车时,他仍然坐着未动。 
  “一起去!”他用粗暴的声音命令道,同时以手示意。 
  拉特诺夫摇着头。“不去!” 
  “你考虑考虑丽云,白鬈发!” 
  “你们大家都错了!我根本不爱她,她对我完全无关紧要!”拉特诺夫冲着车外叫道。 
  宁林摇头,像是说:你别拿我们当白痴,然后他两臂向前一闪,他的手紧紧抓住了拉特诺夫的上衣,用力将他从车内拽了出来。宁林具有这样大的力量是谁都难以相信的。拉特诺夫猛击他的两个小臂,使自己从他的手爪中解脱出来,随之踉踉跄跄地撞到了车身上。 
  “不能这样对兄弟讲话!”宁林单调地说,“你必须学习的东西比闵驹所认为的还要多。”宁林飞快地朝拉特诺夫的胫骨踢了一脚。剧痛一直升到了他的脑子里,同时他想:宁林把我的腿踢断了。就这一脚,把我的胫骨踢碎了。仅仅是这唯一的一脚,我给弄成残废了! 
  拉特诺夫摇摇晃晃,他的眼前一切都在飘浮,他撑着发动机罩把腰弯着。他的左腿火烧火燎一样的疼。 
  “去!”他听到宁林令人憎恶的声音。 
  “现在我根本不能动!”拉特诺夫呻吟道。 
  “控制住,战胜疼痛。” 
  宁林将拉特诺夫从发动机罩上拉开,然后松开他。拉特诺夫像醉汉一样摇摇晃晃。千万别倒下!他命令自己。千万别倒下!不要让他高兴!站着不要动! 
  “去!”宁林又说道。 
  拉特诺夫试着迈第一步。脚就像踏在烧得火红的煤上,他眼里含着泪水。可是后来发生了奇怪的事:宁林搀住他,撑住他,就这样慢慢地走向荷花饭馆的大门。当他们推开双扇门时,一尊高过真人的肥胖的弥勒佛朝着他们咧嘴在笑。饭馆的后面放着一个大玻璃缸。一大群鱼在里面游来游去。宁林微笑,但这是不怀好意的微笑。 
  他们走进宽大的餐厅,向四周环顾。只剩下两个客人坐在一个安放在壁龛内的桌上喝啤酒。两个德国人对进来的人几乎没有在意,而是继续聊得很起劲。宁林走向玻璃缸附近的一张桌子,拉特诺夫蹒跚地尾随着他,左腿跟着向前拖。 
  他们正想坐下来时,身着黑裤和红色餐服的服务员露面了。 
  “很遗憾,我的先生们,”他用还算凑合的德语说,“后厨已停止营业。” 
  “我们什么也不要吃!”宁林用汉语回答道。 
  服务员摇摇头。“我们已经打烊!”此刻他也说汉语。 
  “那么后面的两个人呢?”宁林的声音变了调——它变得更响亮、更冷酷。 
  “他们马上就走。他们是常客。” 
  “我们也会成为常客。”宁林恶意地微笑说。“肯定会……” 
  “德国打烊的时间对常客也一样适用。”服务员变得很恼火。如果宁林身边不是有一个庄重的德国人,他一定会用另外的办法来对待宁林。可是尽管这个问题激怒了他,他还是得保持礼貌。 
  “但愿我们不要争吵。” 
  “你马上离开饭馆!”服务员严厉地说道。 
  拉特诺夫惊奇地朝宁林看了一眼。他从这声音中听出,这里有点不对头。 
  “他想把我们赶出去!”宁林摇摇头。“他不知道好多人因为他们的愚蠢而遭到毁灭吗?我们必须教训他,白鬈发。他蔑视规矩。”接着他用汉语对这个服务员说:“叫严项。” 
  “他不在!”服务员急忙回答。 
  “怎么能这样说谎?而且还在我面前?” 
  已经付过帐的两个常客离开饭馆,他们向服务员招手示意。服务员回身点点头,随后他向宁林逼近一步。现在仅剩下他们三个人了,连厨师也都走了。 
  “我的先生,”服务员对拉特诺夫说道,“我恳求您——我们现在打烊了。长长的一天后,我们也理应得到休息。” 
  “这你应该得到!”宁林的身子一挺,在拉特诺夫明白他的面前会发生什么之前,宁林的一只手一闪,对着服务员的脖子狠命一击。服务员就像被雷电击中一样倒了下去,砰的一声撞在地上,又向桌子那边滚去。拉特诺夫恐惧地看到,血从这个人的鼻中和口中滴出。 
  “这有必要吗?”他叫道,同时被吓得后退了三步。 
  “他死于他的愚蠢。” 
  “他……他真的死了?” 
  “这是致命的一击!”宁林漫不经心地说道。“如果能用这只手劈砖头,那么颈子只像是一块豆腐。我们走!” 
  “到哪儿去?” 
  “去找严项。他当然在。”宁林走向大门,从里面将它锁上,再返回,又敲敲拉特诺夫的右臂。“来……” 

  
  
06



  拉特诺夫站着未动,他盯着死者蜷曲的身子。他很清楚,他已成为这次犯罪的证人,而且由于必须沉默,那就成了此案的同谋。 
  “这是凶杀!”他呼吸急促地说道。 
  “这是正当防卫。” 
  “他不曾进攻你。” 
  “他要把我扔出饭馆。我必须自卫,否则我会丢脸。谁也不能威胁三合会会员,说要把他扔出去。”宁林用手指指一个门,门上贴有“此间不对外”。“让我们向严项问好!” 
  他走在前面,拉特诺夫跟在他后面跛行。他的胫骨越来越像火一样在燃烧。每动一步都在受折磨。 
  宁林没有敲门就破门而入。这是一间办公室,里面的金属台子上放着一台计算机。从写字台后的真皮沙发椅中跳起一个中等身材、外貌很漂亮的男人。尽管夜晚很闷热,他仍穿着白衬衣和打着有花朵图案的领带。准确地说,没有哪一颗衬衣的纽扣是不扣的。他的两鬓的头发已开始变白。他上身肌肉发达,脸上没有皱纹,眼睛淡褐色,双手纤细。从这双手上显露出他从未干过重体力活。他属于脑力劳动者,第一眼看上去就一定会讨人喜欢。 
  当宁林如此轻易地进入室内时,严项谴责的话已经到了舌头上;然而当他看见宁林身后的拉特诺夫这个庄重的、白发的德国人时,他却竭力微笑。 
  “我能为你们做什么,我的先生们?”他用德语问道。 
  为了让拉特诺夫能参加谈话,宁林也不用汉语说。 
  “严项,”他说道,“你称我的一个兄弟是罪犯。而且你对他说:‘只要看见你们,我就翻胃,我的眼睛就直冒金星!’另外你叫人把我们的兄弟扔到大街上,就像他是条烂鱼。在瑞士你是这样与有礼貌的客人打交道的吗?” 
  “有礼貌?”严项现在猜到了是什么人进了他的办公室。 
  他让有手垂下,拉开一个抽屉——可是在他伸手进去抓起手枪时,宁林手中突然拿着一把刀。他将刀向严项用力一抛,长长的刀刃刺进了严项的小臂。严瞪着大眼踉跄地撞到墙上。鲜血给他的衬衣染上了几块大红印迹。 
  “他是个有礼貌的人。”宁林无动于衷地说道。 
  “一个敲诈勒索者!”严项将刀从他的臂上拔下。伤口血流如注。“他想勒索保护费!保护费干什么用?” 
  “为了不发生你现在发生的事。我们保护你的饭馆、你的肉体、你的生命和你家人的生命。费用不是你收入的很小一部分吗?”宁林向写字台一弯腰,又将刀抽了出来。他将刀放在手上掂了掂。“你伤害了我们,严项。你像个喝醉了的搬运工。你看见我们,你的眼前就直冒金星,你这样说过,而且这话你还对其他朋友说过。一个看得见的人怎么这样笨?据说绝顶聪明的人都是瞎子,因为他们向内看到他们的心灵。你将成为一个聪明人,严项。” 
  宁林慢慢绕过写字台,同时他冷冷地看了拉特诺夫一眼。这是令拉特诺夫呼吸停止的杀手的目光。这个目光中已不含有一点点人性。 
  宁林用左手抓着严项的咽喉,卡住它,举起刀戳向他的眼睛…… 
  “宁林!”拉特诺夫大叫,同时向前冲去。“不!放开他!你真残忍!”他想将他从严项那里拽回来,可是宁林又卡住严项的咽喉,同时向拉特诺夫的大腿踢了一脚。 
  拉特诺夫大声呻吟,他扶着台面,只得无可奈何地在旁边看着宁林舞动尖刀。 
  “你们究竟是些什么人?”拉特诺夫说道,同时他压住了他的恶心的感觉。“你们到底还是不是人?然而,是的,你们是人!称你们是野兽只怕还侮辱了野兽。” 
  “那么说,白鬈发,你是个胆小鬼,你够了!”宁林非常轻蔑地看着他。“我要报告闵驹,你想阻碍我进行我的工作!那么在他惩罚丽云时,你不要悲叹……” 
  拉特诺夫的头埋向他的胸部。丽云!他们将怎么对待丽云呢?我究竟还算什么?我是没有自己意志的空壳,一按电钮就必须服从的自动装置。我看到了凶杀事件,可是为了救丽云的性命我不得不保持沉默。 
  他一瘸一拐地走出办公室。严项仍旧躺在血污的墙边动弹不得。尽管剧烈疼痛,可是他不作声,甚至也不呻吟。他所能忍受的比人们认为的还多……宁林,我非常希望有一天别人也这样对待你,那时我们将看看你能忍受什么。拉特诺夫心里有一种坚定的想法:宁林,我将消灭你!你自己的一些兄弟将杀死你。我将向三合会会员们散布大量关于你的流言,直到他们都信以为真而惩治你! 
  同时他心想:啊,上帝,我将变成什么?我现在寻思着杀人,而我在心灵中却没有一点点后悔!好像我已成了两个人:这里是汉斯·拉待诺夫博士,那里是三合会会员白鬈发。总有一天,这个我将杀掉那个我。只是,哪个我会是胜利者? 
  宁林和拉特诺夫从后门离开了这个饭馆。他们摸黑跑上车,不亮车灯开了一段路,在开上主干道时才开了车前灯。 
  “开到哪儿去?”拉特诺夫问道。他的胫骨和大腿疼得越来越厉害。 
  “开到你的车那里。” 
  “我不知道我是否还能开车。” 
  “那么你就躺在马路上睡。”宁林冷淡、生硬地大笑。“你们欧洲人是我所知道的骨头最软的东西。” 
  等着瞧,拉特诺夫心想。爱新·宁林,等着瞧。你们要把我培养成三合会会员——总有一天我会像三合会会员一样采取行动:对付你们! 
  这是誓言,宁林。这是一个神圣的誓言——但是首先是丽云必须安全…… 
  第二天早晨7时左右,荷花饭馆门前停着四辆警车和一辆灵柩车。通道已被封闭。封闭地带前等着一些新闻记者和一个电视摄制组。他们是通过偷听警察电台而被惊动的,所以立刻开车来了。可是有一个警察站在封闭处,不放人进去。 
  “首先得保护现场,”他说道。“朋友们,这点你们是知道的!你们要是把一切踩烂了,那就意味着警察得不到有关线索了。你们总还能够摄像和拍照的。此外,你们认识PP,他反正认为你们是食腐尸的秃鹫!” 
  对彼得·普罗布斯特来讲,情况是清楚的。还不清楚的是,为什么到早晨才向他报警。6点半左右,严太太才给警察局打电话,就是给凶杀侦缉处打电话。值夜班的警察接着就将他的头儿——刑事专员卢茨·贝尼克从床上叫起来,贝尼克一听到一个人被杀时就用电话铃声唤醒了高级专员彼得·普罗布斯特。 
  “三合会又行动了!”他在电话中说道,“地点是荷花饭馆,在哈尔拉亨。回头见。” 
  此刻凶杀侦缉处在保护现场,警察摄影师在给服务员的尸体和被糟蹋的严项急速拍照。 
  店主坐在起居室的深沙发椅中。哈尔拉亨医院的一个医生已将他臂上的伤口和眼睛包扎好。 
  他坐在他的沙发椅中不动,抓住他妻子的右手轻轻抚摩,好像她比他更需要安慰。 
  毫无疑问,凶杀侦缉处的几个刑事警官在餐厅和办公室都找不到线索;唯一能说出某些具体事的是警医。 
  “或许——可是我们必须首先在法医研究所将它仔细弄清楚——这个服务员是被独特的砍劈致死的,这是空手道砍劈或武术砍劈。” 
  “这属于你侦缉的范围,PP,”贝尼克对普罗布斯特说道,“我管的杀人犯用射击武器、刀或绳索,而武术——这归你去查!” 
  高级专员普罗布斯特在死者旁边停留的时间不长,他上楼到住宅。严项听到他来,将脸转向门。 
  PP走近他,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 
  “我是刑事高级专员彼得·普罗布斯特,”他声音有些沙哑地说。“您好,严项先生?” 
  严项抬起头。“您有事要问吗?” 
  “有许多。您觉得能回答吗?” 
  “不能回答……” 
  PP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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