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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黑品官-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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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理发师在原处不动,只是张开手摸着拉特诺夫的银色头发,以为听错了,后来他说道: 
  “染发?” 
  “是的。” 
  “把这漂亮的白色染掉?” 
  “我的新女友不喜欢。她喜欢金黄色。” 
  “我可以给您提个建议吗?”理发师清清嗓子,“男人对男人坦率地说说。” 
  “请说!” 
  “保留您的银色头发,换一换您的女朋友。女朋友更容易调换。” 
  “您根本就不了解她!”拉特诺夫责备道。 
  理发师摇摇头。“我也不需要了解。不喜欢这种头发的女人,对男性美不具有鉴赏力。我想她很有吸引力。” 
  拉特诺夫突然对这个谈话很有兴致。他同意地点点头。“很有吸引力。火红的头发,鬈发一直披到两肩……” 
  “果然是这样。您要染发的原因就在这里。她爱打扮,因此就不能容忍男人也有同样漂亮的头发。他使她黯然失色,那是可怕的。您的头发必然到处引人注目。” 
  “您是心理学家还是理发师?”拉特诺夫问道。 
  “两者都是,我的先生。好的理发师必须同时是好的心理学家,否则他永远也找不到适合于顾客的发型。白发对您就像微笑对蒙娜·丽莎一样合适。您不应该改变它。” 
  “我不是蒙娜·丽莎,而是一个傻瓜!所以,师傅,请您染吧!染成鲜亮的不深不浅的金黄色。” 
  “如果您下命令,我就只好染。” 
  “我下命令:染!” 
  “顾客是国王,他的话是法令。”理发师给拉特诺夫围上围布。“我想对大卫国王说:我申明我是无辜的。” 
  “这是彼拉多①说过的话,参见马太福音27/24……” 
   
  ①罗马犹太巡抚(26—36),主持对耶稣的审判并下令将耶稣钉死。 

  “哦,您是牧师,我的先生?”理发师像个共谋者一样狡诈地微笑。“那么您有一个红发的情人吗?上帝喜欢罪人。” 
  “染!”拉特诺夫使劲喊叫,虽然他不得不忍住笑。 
  理发师生气地走进后房,继而拿着染发用具回来。 

  
  
08



  拉特诺夫一言不发地忍受着染发的道道程序。后来理发师明显不高兴地说道: 
  “请您照镜子,牧师先生。您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完全不一样了。在您登上圣坛时,您的教徒将再也认不出您了,想必会这样。这个样子令我震颤。您的漂亮的银发不见了。” 
  拉特诺夫凝视他镜中的影像。这是他,可又不是他。如此快,如此简单地就将一个人改变了,他心想。那个镜中人看上去像45岁左右,只有一点点像格林瓦尔德的拉特诺夫。如果现在他再戴上一副眼镜,那就根本不会有人认识他了。闵驹是对的:这里坐的是另一个人。没有人会说:是的,这就是23点前不久到荷花饭馆的那个人,他与一个外国人在一起。 
  “我很满意,”他说道,同时站起来。“漂亮的金黄头发。不太亮,也不太暗。您是真正的大师。” 
  “我为干出这种事感到羞耻,牧师先生。可是顾客……” 
  “……是国王。” 
  拉特诺夫付了一大笔染发费。从现在起他必须每隔四星期至六星期来这儿染发,为的是不被人看出长出的白发根。然后他开车去弗赖堡博士处。半路上他还买了一副太阳镜。照镜子时,他自己再也认不出自己了。 
  最后一个病人走进候诊室时,弗赖堡博士正打算关门。这个病人说,他叫路德维希·米特尔武策尔,广告商,私人病人①。弗赖堡看了这张新病历卡,然后请米特尔武策尔进诊断室来。 
   
  ①指未在法定医疗机构保险,而由自己付帐或由私人医疗机构保险的病人。 

  拉特诺夫非常紧张地走进去。弗赖堡认出他了吗?没有。他只短促地看了这个新病人一眼,指指椅子,问道: 
  “我能为您做什么,米特尔武策尔先生?请允许我先提个问题:您与上世纪著名演员米特尔·武策尔有血缘关系吗?” 
  “没有。我的祖先是奥地利米特尔村人。他们是香草采摘者,所以叫米特尔武策尔①。” 
   
  ①Mitterwurzer,Mitter(米特尔)为村名,Wurzer(武策尔)意为采摘者。 

  弗赖堡目不转睛地盯着拉特诺夫。他对这个新病人并不感到很可疑。除此之外,说话声音使他想起他的朋友汉斯。 
  “您有什么病来找我?”他问道。 
  “我得了一种极其罕见的怪病。”拉特诺夫狂笑。他没有认出我。我的伪装没有一点破绽。 
  “您已经找过其他医生?” 
  “是的,可是他没法帮助我。在那里他建议我来找您。说您是治疗诸多绝症的专家。” 
  “这言过其实了。这个同行的诊断是什么?” 
  我心里对自己说,你这个沾沾自喜的猴子。瞧,弗赖堡没有认出你。 
  “我害塞米巴拉金斯克……” 
  弗赖堡博士愣住了。“害什么?”他没有把握地问道。 
  “塞米巴拉金斯克……” 
  “您是不是也听错了?塞米巴拉金斯克是一个城市,在哈萨克斯坦。” 
  “或许这种病首先出现在那里,所以就以它命名。您了解这种病吗,医生先生?” 
  弗赖堡不暴露自己的弱点。他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他在查阅四卷本《内科学》,然后着手进行诊断。老天,一个人的确不可能知道一切! 
  “这种病有什么表现?”他问道。 
  拉特诺夫咧嘴大笑。“很不舒服。不断地急着放屁。放屁时是a小调。有时是f大调——可是后来又总是很急。” 
  弗赖堡博士点点头。他伸出下嘴唇看着这个新病人,然后说道: 
  “你摘下眼镜,你这个讨厌的东西。” 
  拉特诺夫将眼镜摘下来。 
  “把假发也取下。” 
  “这不是假发,这是我的真发。” 
  “终场哨声响了,这场球结束了!汉斯,我差点上了你的当!塞米巴拉金斯克——这真绝妙!有一刻真使我出了轨。伙计,取下你讨厌的假发。” 
  “这是真发,我让人把头发染了。你是第一个看到这种头发的人。” 
  弗赖堡博士不回答——他去抓电话。拉特诺夫抬起一只手。 
  “你要向哪里打电话?” 
  “向哈尔。你应该进疯人院!” 
  “你不喜欢这头发?” 
  “你问得这么傻!你的脑子都没有了!” 
  “我无非想变个样子,年轻一些。你没有认出我——所以我的试验成功了。这个试验是有用的。” 
  “那么从现在起,你真的就这样到处乱跑吗?” 
  “我打算这样做。” 
  “所有的人都会认为你有精神病。网球俱乐部、高尔夫球俱乐部以及保龄球俱乐部的成员都会这样认为。” 
  “他们可能全都认不出我……” 
  “你为什么做这种事,汉斯?丽云想这样?” 
  “我希望这样做。” 
  “一个姑娘和日耳曼金发英雄!你是个笨蛋!你一点也不配做英雄。伙计,你的做法叫人感到可笑!把染的颜色去掉吧。你的漂亮的银发……” 
  “我想让染发保留一段时问。我到你这里是为了让你预先告诉几个俱乐部的朋友,叫他们不要上我的当。” 
  “那我应该对他们说什么?你们听着:汉斯在他的脑子里发现了一只山雀。现在他让它吱吱叫一会儿。你们要容忍他,别刺激他,要认为这很美——他现在到了一个男人变得古里古怪的年龄。” 
  “随你怎么说。”拉特诺夫站起身。“我现在感到更安全——可是这点你不明白。” 
  “那么我为米特尔武策尔先生看病的帐单该往何处送呢?你总不能叫我白白地为你看病吧?” 
  “请你送到乡巴佬乡米特尔村。” 
  “你究竟是怎么想到米特尔武策尔这个名字的?” 
  “你忘了我也学过文学。可是你知道米特尔武策尔,这使我吃惊。再见,开药方的人。” 
  拉特诺夫开车进城到黑品官饭店吃晚饭。他穿了一套花梨木色的夏季西服,戴上太阳镜,迈着年轻人的步伐走进饭店。服务员急忙向他迎过来。拉特诺夫屏住呼吸。服务员给他指了一个壁龛里的双座桌。 
  “这个桌位您喜欢吗,我的先生?” 
  “很喜欢。可以环视饭店,背靠墙壁坐。这很好。一条老的黑手党的规定称:坐在饭店里决不可随便,而且总要背靠墙。这样你就可以防止意外。”他朝茫然不知所措的服务员微笑。 
  服务员拿来菜目丰富的菜单,然后他从一个侧门溜进厨房。邹树孔厨师长这时正好在拌一种蘑菇调料。 
  “你给闵驹打电话,”服务员急忙说道,“店里坐着一个怪人,他胡说什么黑手党。” 
  “这有好瞧的。一个黑手党徒来做客——或者他在想某些其他的事。这会闹出麻烦。而宁林又不在!我马上给他打电话。”他俯身从递菜窗口观察这个可疑的客人。“他好大胆。” 
  “肯定来了不止他一个人。谁知道其他客人中谁是黑手党?”服务员将手伸进抽屉拿出一把手枪,将它插进裤腰里。 
  他又返回餐厅,偷眼向那个客人看过去。他仍然戴着太阳镜,尽管只有微弱的灯光照到他的桌上。这是典型的黑手党,他心想——就像在一些影片中所看到的那样。 
  又过了五分钟,闵驹才出现在餐厅中。他从远处打量这个可疑的人,然后来到他的桌旁,微微地欠了一下身。 
  “我向您表示欢迎,”他说道,“我是黑品官饭店的店主。我希望您在我们这里会感到愉快。” 
  拉特诺夫咧嘴大笑。连你也认不出我了。仅仅是头发就能这样改变一个人。这真令人难以置信。 
  “大佬不应该是盲人!”他说道。然后他将手伸出做了一个特派员的手势。闵驹倒在一张空椅子上,像青蛙一样向他瞪着眼。 
  “白鬈发……”他终于说道,“你这条该死的龙!没有人再能认出你……” 
  “这可是照你的命令做的。” 
  “你冒充黑手党徒给我们造成了极大的恐怖。宁林和五个狙击手正在赶来。”他突然笑起来,敲着拉特诺夫的胳臂,向那个服务员打招呼。“这是白鬈发!”服务员向他弯下腰时,他轻轻地说道,“现在你还说什么?没人能把你认出来!目前警察可能在寻找一个还有些跛的白发人!他再也不存在了!白鬈发,我放弃对你的惩罚——你对我们很好。” 
  饭后闵驹向后一靠,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李子酒。 
  “下星期你有一个重大的节日,”他对拉特诺夫说道,“请你为此作好准备。” 
  “您再说清楚一点,闵驹!” 
  “你将被吸收到三合会的兄弟会里来。要举行一个隆重的仪式,在这以后你才是一名真正的三合会会员。” 
  “我对此并不重视。” 
  “不要目空一切,白鬈发!你将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秘密势力的一个成员。这是用世界上所有的黄金都买不到的。这是一个人只能经历一次的光荣。你是第一个得到这种称号的白人。你知道这对你意味着什么?” 
  “我将成为你们犯罪的奴隶。” 
  “你将是我们的兄弟。” 
  “为什么偏偏是我?我不能说这是一种光荣。如果我执行你们的命令,那只是因为遭到强迫。你们将我捏在手上,对你们来讲我是一个工具。可是,即使一些最好的工具也会用坏!” 
  “是这样的。于是我们就将它们扔掉。你是一个重大试验的开路先锋,在你后面来的所有的人都只是你的影子。因此——香港的高佬这样说——你永远属于我们。你通过我们获得了新的生命,好像你已经再生一样。”他将他的手搁在拉特诺夫的胳臂上。“你要娶丽云吗?” 
  “如果她愿意……” 
  “她愿意。” 
  “您从哪里知道的?” 
  “从她的两个眼睛里。这你看不出,可是我们能在目光中看透心灵。眼睛是人的心灵的镜子——人的外表能骗人,而眼睛绝不能!你将会很幸福,可以与王丽云一起生活,并做我们的兄弟。可是到那个时候你还要走一段漫长而艰辛的道路,还要通过你的顺从和恭顺来实现。你会走过这段路的,因为丽云的爱给了你力量。幸福不会从天而降,必须自己去争取。” 
  “您诗一般的话是一种极巧妙的威胁,这我完全明白。” 
  “不要忘记,你曾经是汉斯·拉特诺夫博士。现在他再也不存在了!他开始了永久的旅行,不再回来了……” 
  闵驹抬起手,用手稍稍摸了一下拉特诺夫染的金黄色的头发。当他发觉他的触摸使拉特诺夫一惊时,他就将手收了回来。“你从此成了另一个人,”他说道,“再也没有人能把你认出来了。你成了一个新人,而且你永远是这个新人。请你为这个重大节日作好准备。你要穿上一套黑西服,打上银色领带,穿上白衬衣,就像你去赴婚礼和洗礼一样,而且事前什么东西也不要吃!我们大家将同坐在一个大圆桌上享用‘家宴’。还有你将改名,这个称呼是在我们之间用。你入了兄弟会,你就属于‘匕首帮’家族,而且采用家族称呼:‘洪门’。随之你将宣三十六血誓,这些由我向你宣读。你将通过宣这些誓来承认三合会的一切帮规。150多年来,三十六血誓是我们帮会,即我们家族的基础。在慕尼黑这里,我们家族的大佬就是我。在你成为洪门后,家族对你的期待是:无条件服从和手足情谊。” 
  “宁林还能继续用脚踢来伤害我……” 
  “不!如果他这样做,那你就向我报告。他将会受惩罚。从下星期开始你就是他的兄弟,他绝对不准打你。遇有争执由大佬,也就是由我来调停!”闵驹要了一壶茉莉花茶,他点燃了一支小雪茄。“几个世纪以来入洪门家族的仪式在神殿里进行。从有我们14K起,我们的新兄弟都在香港王太岁神殿‘受洗礼’,可是我们不能因为这种仪式飞去香港。现在我们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秘密神殿,我们在慕尼黑也有。我为此而感到骄傲。有那么一天你也会因自己成为三合会会员而感到骄傲。天——地——人将成为你幸福生活的新世界。除了想我是‘洪门之子’,即洪帮成员外,其他你什么也不要去想。另外你还要为14K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和最可,怕的三合会而感到骄傲!” 
  “我知道……”拉特诺夫怨恨地说,“你们无所不在。” 
  “另外没有我们不插手的买卖。从药材贸易到饭店康采恩,从房地产到一系列的买卖,从工业生产到零售——我们用假名和假地址,以热心的经纪人和博取人们好感的经理的身份到处参加社交聚会。14K是一种世界势力,只是人们对此不知不觉——包括不顺从和必须惩治的那些人在内。白鬈发——从下星期起你就属于出类拔萃的人。你甚至成了一个真正的兄弟,因为你与一个姑娘共有你的生命。” 
  “这还不保险,”拉特诺夫压抑地说道,“这可能发生许多事。” 
  “不,如果你是我们的兄弟,你会受到我们的全面保护,就像我已对你宣布的那样。” 
  “这就是说:我永远处在控制之下。保护,这好像是你们最爱用的词。我也必须交保护费吗?” 
  “作为兄弟不要交。” 
  “我靠我的研究和我的书挣钱。对德国财政局来讲,我算挣大钱的人。”拉特诺夫的声音中包含着讽刺。“对三合会来讲,的确也可以从我身上勒索保护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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