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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伊利亚特-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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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罢这番话,灰眼睛女神雅典娜说道: 
  “父亲,雷电和乌云的主宰,你到底说了些什么?! 
  你打算把他救出悲惨的死亡,一个凡人, 
  一个命里早就注定要死的凡人? 
  做去吧,父亲,但我等众神绝不会一致赞同。” 
    听罢这番话,汇聚乌云的宙斯答道: 
  “不要灰心丧气,特里托格内娅,我心爱的女儿。我的话 
  并不表示严肃的意图;对于你,我总是心怀善意。 
  去吧,爱做什么,随你的心愿,不必再克制拖延。” 
    宙斯的话语催励着早已急不可待的雅典娜, 
  她急速出发,从俄林波斯的峰巅直冲而下。 
    地面上,迅捷的阿基琉斯继续追赶赫克托耳, 
  毫不松懈,像一条猎狗,在山里追捕一只跳离 
  窝巢的小鹿,紧追不舍,穿越山脊和峡谷, 
  尽管小鹿藏身在树丛下,蜷缩着身姿, 
  猎狗冲跑过来,嗅出他的踪迹,奋起进击—— 
  就像这样,赫克托耳怎么也摆脱不了裴琉斯捷足的儿子。 
  他一次又一次地冲向达耳达尼亚城门, 
  试图迅速接近筑造坚固的城墙,希望城上的 
  伙伴投下雨点般的枪械,把他救出绝境, 
  但阿基琉斯一次又一次地拦住他的路头,把他 
  逼回平原,自己则总是飞跑在靠近城堡的一边。 
  就像梦里的场景:两个人,一追一跑,总难捕获, 
  后者拉不开距离,前者亦缩短不了追程;所以, 
  尽管追者跑得很快,却总是赶不上巡者,而逃者也总难躲开追 
   者的逼迫。 
  赫克托耳如何能跑脱死之精灵的追赶?他何以 
  能够——要不是阿波罗最后一次,是的,最后一次站在他的 
  身边,给他注入力量,使他的膝腿敏捷舒快? 
  卓越的阿基琼斯一个劲地对着己方的军士摇头, 
  不让他们投掷犀利的枪矛,对着赫克托耳, 
  惟恐别人夺走光荣,使他屈居第二。 
  但是,当他们第四次跑到两条溪泉的边沿, 
  父亲拿起金质的天平,放上两个表示 
  命运的砝码,压得凡人抬不起头来的死亡, 
  一个为阿基琉斯,另一个为赫克托耳,驯马的好手, 
  然后提起秤杆的中端,赫克托耳的末日压垂了秤盘,朝着 
  哀地斯的冥府倾斜——其时,福伊波斯·阿波罗离他而去。 
  地面上,灰眼睛女神雅典娜找到裴琉斯之子, 
  站在他的身边,开口说道,用长了翅膀的话语: 
  “宙斯钟爱的战勇,卓著的阿基琉斯,我们的希望终于到了 
  可以实现的时候。我们将杀掉赫克托耳,哪怕他嗜战如狂, 
  带着巨大的光荣,回返阿开亚人的海船。 
  现在,他已绝难逃离我们的追捕, 
  哪怕远射手阿波罗愿意承担风险, 
  跌滚在我们的父亲、带埃吉斯的宙斯面前。 
  不要追了,停下来喘口气;我这就去, 
  赶上那个人,诱说他面对面地和你拼斗。” 
    雅典娜言罢,阿基琉斯心里高兴,谨遵不违, 
  收住脚步,倚着(木岑)木杆的枪矛,杆上顶着带铜尖的枪头。 
  雅典娜离他而去,赶上卓越的赫克托耳, 
  以德伊福波斯的形象,摹仿他那不知疲倦的声音, 
  站在赫克托耳身边,用长了翅膀的话语,对他说道: 
  “亲爱的兄弟,你受苦了,被这残忍的阿基琉斯逼迫 
  追赶,仗着他的快腿,沿着普里阿摩斯的城垣。 
  来吧,让我们顶住他的冲击,打退他的进攻!” 
    听罢这番话,高大的赫克托耳,顶着闪亮的头盔,答道: 
  “德伊福波斯,在此之前,你一直是我最钟爱的兄弟, 
  是的,在普里阿摩斯和赫卡贝生养的所有的儿子中! 
  现在,我要告诉你,我比以前更加尊你爱你—— 
  见我有难,你敢冲出城堡,在 
  别人藏身城内之际,冒死相助。” 
    听罢这话,灰眼睛女神雅典娜答道: 
  “事情确是这样,我的兄弟,我们的父亲和高贵的母亲 
  曾轮番抱住我的膝盖,苦苦相求,还有我的伙伴们, 
  求我呆在城里——我们的人一个个全部吓傻了眼。 
  然而,为了你的境遇,我心痛欲裂。现在, 
  让我们直扑上去,奋力苦战,不要吝惜手中的 
  枪矛。我们倒要看看,结果到底怎样,是阿基琉斯 
  杀了我俩,带着血染的铠甲,回到 
  深旷的海船,还是他自己命归地府,例死在你的枪下!” 
    就这样,雅典娜的话语使他受骗上当。 
  其时,他俩迎面而行,咄咄逼近; 
  身材高大、头盔闪亮的赫克托耳首先开口嚷道: 
  “够了,裴琉斯之子,我不打算继续奔逃,像刚才那样, 
  一连三圈,围着普里阿摩斯宏伟的城堡,不敢 
  和你较量。现在,我的心灵驱我 
  面对面地和你战斗——眼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过来吧,我们先对神起誓,让这些至高 
  无上的旁证,监督我们的誓约。我发誓, 
  我不会操辱你的尸体,尽管你很残暴,倘若宙斯 
  让我把你拖垮,夺走你的生命。 
  我会剥掉你光荣的铠甲,阿基琉斯,但在此之后,我将 
  把你的遗体交还阿开亚人。发誓吧,你会以同样的方式待我。” 
    听罢这番话,捷足的阿基琉斯恶狠狠地盯着他,答道: 
  “不要对我谈论什么誓约,赫克托耳,你休想得到我的宽恕! 
  人和狮子之间不会有誓定的协约, 
  狼和羊羔之间也不会有共同的意愿, 
  它们永远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同样,你我之间没有什么爱慕可言,也不会有什么 
  誓证协约——在二者中的一人倒地,用热血 
  喂饱战神,从盾牌后砍杀的阿瑞斯的肠胃之前! 
  来吧,拿出你的每一分勇力,在这死难临头的时候, 
  证明你还是个枪手,一位家猛的战勇! 
  你已无处逃生;帕拉丝·雅典娜即刻便会 
  把你断送,用我的枪矛。现在,我要你彻底偿报我的 
  伙伴们的悲愁,所有被你杀死的壮勇,被你那狂暴的枪头!” 
    言罢,他持平落影森长的枪矛,奋臂投掷, 
  但光荣的赫克托耳双眼紧盯着他的举动,见他出手, 
  蹲身躲避;铜枪飞过他的肩头, 
  扎落在泥地上。帕拉丝·雅典娜拔出枪矛, 
  交还阿基琉斯;兵士的牧者赫克托耳对此一无所知。 
  其时,赫克托耳对着裴琉斯豪勇的儿子喊道: 
  “你打歪了,瞧!所以,神一样的阿基琉斯,你并不曾 
  从宙斯那里得知我的命运,你只是在凭空臆造! 
  你想凭着小聪明,用骗人的话语把我耍弄, 
  使我见怕于你,消泄我的勇力,根熄战斗的激情! 
  你不能把枪矛扎入我的肩背——我不会转身逃跑; 
  你可以把它捅入我的胸膛,倘若神祗给你这个机会, 
  在我向你冲扑的当口!现在,我要你躬避我的铜枪, 
  但愿它从头至尾,连失带杆,扎进你的躯身! 
  这场战争将要轻松许多,对于我们, 
  如果你死了,你,特洛伊人最大的灾祸。” 
    言罢,他持平落影森长的枪矛,奋臂投掷, 
  击中裴琉斯之子的盾牌,打在正中,却不曾扎入。 
  被挡弹出老远。赫克托耳心中愤怒, 
  恼恨奋臂投出的快枪,落得一无所获的结果。 
  他木然而立,神情沮丧,手中再无(木岑)木杆的枪矛。 
  他放开喉咙,呼唤盾面苍白的德伊福波斯, 
  要取一杆粗长的枪矛,但后者已不在他的身旁。 
  其时,赫克托耳悟出了事情的真相,叹道: 
  “完了,全完了!神们终于把我召上了死的途程。 
  我以为壮士德伊福波斯近在身旁,其实 
  他却呆在城里——雅典娜的哄骗蒙住了我的眼睛。 
  现在,可恨的死亡已距我不远,实是近在眼前;逃生 
  已成绝望。看来,很久以前,今日的结局便是他们喜闻乐见的 
  趣事,宙斯和他发箭远方的儿子,虽然在此之前, 
  他们常常赶来帮忙。现在,我已必死无疑。 
  但是,我不能窝窝囊囊地死去,不做一番挣扎; 
  不,我要打出个壮伟的局面,使后人都能听诵我的英豪!” 
    言罢,他抽出跨边的利剑,宽厚、沉重,鼓起 
  全身的勇力,直奔扑击,像一只搏击长空的雄鹰, 
  穿出浓黑的乌云,对着平原俯冲, 
  逮住一只嫩小无助的羊羔或嗦嗦发抖的野兔—— 
  赫克托耳奋勇出击,挥舞着利剑,而阿基琉斯 
  亦迎面扑来,心中腾烧着粗野的狂烈, 
  胸前挡着一面盾牌,后面绚丽,铸工 
  精湛,摇动闪亮的盔盖,顶着四支 
  硬角,漂亮的冠饰,摇摇晃晃,纯金做就, 
  赫法伊斯托斯的手艺,嵌显在冠角的边旁。 
  怀着杀死卓越的赫克托耳的凶念,阿基琉斯 
  右手挥舞枪矛,枪尖射出熠熠的寒光, 
  像一颗明星,穿行在繁星点缀的夜空, 
  赫斯裴耳,黑夜之星,天空中最亮的星座。 
  他用眼扫瞄赫克托耳魁伟的身躯,寻找最好的 
  攻击部位,但见他全身铠甲包裹,那副璀璨的 
  铜甲,杀死强壮的帕特罗克洛斯后剥抢到手的战礼—— 
  尽管如此,他还是找到一个露点,琐骨分接脖子和肩膀的部 
  位,裸露的咽喉,人体中死之最捷达的通径。对着这个部位, 
  卓越的阿基琉斯捅出枪矛,在对手挟着狂烈,向他扑来之际, 
  枪尖穿透松软的脖子,然而,粗重的 
  (木岑)木杆枪矛,挑着铜尖,却不曾切断气管, 
  所以,他还能勉强张嘴应对。赫克托耳 
  瘫倒泥尘,卓越的阿基琉斯高声炫耀,对着他的躯体: 
  “毫无疑问,赫克托耳,你以为杀了帕特罗克洛斯之后,你仍可 
  平安无事,因为你不用怕我,我还远离你们战斗的地点。 
  你这个笨蛋!你忘了,有一个,一个远比他强健的 
  复仇者,等在后面,深旷的海船边——此人便是我,阿基琉斯, 
  我已毁散了你的勇力!狗和秃鹫会撕毁 
  你的皮肉,脏污你的躯体;和你相比,帕特罗克洛斯将收受 
   阿开亚人厚重的葬仪!” 
    听罢这番话,头盔闪亮的赫克托耳用虚弱的声音说道: 
  “求求你,求求你看在你的生命、你的膝盖和你双亲的份上, 
  不要让狗群撕食我的躯体,在这阿开亚人的海船边! 
  你可收取大量的青铜和黄金,从我们丰盈的库藏中, 
  大堆的赎礼,我父亲和高贵的母亲会塞送到你的手里。 
  把我的遗体交还我的家人吧——人已死了, 
  也好让特洛伊男人和他们的妻子为我举行火焚的礼仪。” 
    捷足的阿基琉斯恶狠狠地盯着他,答道: 
  “不要再哀求了,你这条恶狗一二说什么看在我的膝盖和双亲 
  的份上!我真想挟着激情和狂烈,就此 
  割下你的皮肉,生吞暴咽——你给我 
  带来了多少苦痛!谁也休想阻止狗群 
  扑食你的尸躯,哪怕给我送来十倍。 
  二十倍的赎礼,哪怕答应给我更多的东西, 
  哪怕达耳达诺斯之子普里阿摩斯愿意给我 
  和你等重的黄金。不!一切都已无济于事;生你养你的母亲, 
  那位高贵的夫人,不会有把你放上尸床,为你举哀的机会; 
  狗和兀鸟会把你连皮带肉,吃得干干净净!” 
    赫克托耳,吐着微弱的气息,在闪亮的头盔下说道: 
  “我了解你的为人,知道命运将如何把我处置。我知道 
  说服不了你,因为你长着一颗铁一般冷酷的心。 
  但是,你也得小心,当心我的诅咒给你招来神的 
  愤恨,在将来的某一天,帕里斯和福伊波斯·阿波罗 
  会不顾你的骠勇,把你杀死在斯卡亚门前!” 
    话音刚落,死的终极已蒙罩起他的躯体, 
  心魂飘离他的四肢,坠入死神的府居, 
  悲悼着他的命运,抛却青春的年华,刚勇的人生。 
  其时,虽然他已死去,卓越的阿基琉斯仍然对他嚷道: 
  “死了,你死了!至于我,我将接受我的死亡,在宙斯 
  和列位神祗愿意把它付诸实现的任何时光!” 
    言罢,他从躯体里拔出铜枪,放在 
  一边,剥下血迹斑斑的铠甲,从死者 
  肩上。阿开亚人的儿子们跑来围在他的身边, 
  凝视着赫克托耳的身躯,刚劲、健美的 
  体魄,人人都用手中的利器,给尸体添裂一道新的痕伤, 
  人们望着身边的伙伴,开口说道: 
  “瞧,现在的赫克托耳可比以前,比他周熊熊 
  燃烧的火把放火烧船的时候松软得多!” 
    就这样,他们站在尸体边沿,出手捅刺,议论纷纷。 
  其时,捷足的战勇、卓越的阿基琉斯已剥光死者身上的一切。 
  站在阿开亚人中间,喊出长了翅膀的话语: 
  “朋友们,阿耳吉维人的首领和统治者们! 
  现在,既然神明已让我杀了他,这个使我们 
  深受其害的人——此人创下的祸孽,甚于其他所有的战勇 
  加在一起的作为——来吧,让我们逼近城墙,全副武装, 
  弄清特洛伊人下一步的打算,是 
  准备放弃高耸的城堡,眼见此人已躺倒在地, 
  还是想继续呆守;虽然赫克托耳已经死亡? 
  然而,为何同我争辩,我的心魂? 
  海船边还躺着一个死人,无人哭祭,不曾埋葬, 
  帕特罗克洛斯,我绝不会把他忘怀,绝对不会, 
  只要我还活在人间,只要我的双膝还能伸屈弯转! 
  如果说在死神的府居,亡魂会忘记死去的故人,但我 
  却不会,即便在那个地方,我还会记着亲爱的帕特罗克洛斯。 
  来吧,阿开亚人的儿子们,让我们高唱凯歌, 
  回兵深旷的海船,抬着这具尸体! 
  我们已争得辉煌的荣誉;我们已杀死赫克托耳, 
  一个被特洛伊人,在他们的城里,尊为神一样的凡人!” 
    他如此一番颂耀,心中谋划着如何羞辱光荣的赫克托耳。 
  他捅穿死者的筋腱,在脚背后面,从脚跟到 
  踝骨的部位,穿进牛皮切出的绳带,把双足连在一起, 
  绑上战车,让死者贴着地面,倒悬着头颅。然后, 
  他登上战车,把光荣的铠甲提进车身, 
  扬鞭催马,后者撒开蹄腿,飞驰而去,不带半点勉强。 
  骏马扬蹄迅跑,赫克托耳身边卷起腾飞的尘末, 
  纷乱飘散,整个头脸,曾是那样英俊潇洒的脸面, 
  跌跌撞撞地磕碰在泥尘里——宙斯已把他交给 
  敌人,在故乡的土地上,由他们亵渎脏损。 
    就这样,他的头颅席地拖行,沾满泥尘。城楼上,他的母亲 
  绞拔出自己的头发,把闪亮的头巾扔出老远, 
  望着亲生的儿子,竭声嚎啕。他所尊爱的父亲, 
  喊出悲戚的长号,身边的人们无不 
  痛哭流涕,哀悼之声响彻在全城的每一个角落。 
  此番呼嚎,此番悲烈,似乎高耸的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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