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行之美-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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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的宇宙中地球只不过是一星尘埃，宇宙中是没有上下之分的，地球的引力使我们不会飞离地球消失在宇宙深处，我们在地球上的任何地方都是头朝上与地面垂直的。但是，我们为什么会感到有一个“上”的存在？这个“上”是我们感觉它存在而它实际上不存在，还是它实际上存在而我们不能认识它？我想这个问题不是可笑的而是严肃的，它可能在人类实现了对自然认识的第三次飞跃时才能够获得解释。人类对自然的认识是不可能停止的，我们的“上”的答案必然存在在未来的科学之中。
下午驱车访自然保护区。澳大利亚是自然的宝库，不用“保护”已十分了得，再一“保护”，一切可以想象了。沿途都是桉树、棕榈或一些南半球的树木，白云蓝天，道路平坦。路入丛林，进一山深处，路窄小弯转，愈进而林愈密，路边房舍隐林间，如人间隐士世界。偶见庭院敞开处，有轿车停其侧，有桌椅放其庭，有人坐在那喝咖啡闲坐，样子闲如山中小神。所谓“山静如太古，日长似小年”者，于此颇为有境。
进考拉袋鼠保护区，下车，入大丛林中，树高叶密，阳光为其所蔽，股股林间凉气袭人。正行间，众忽齐聚一处指看某物，上前看，见是澳大利亚独有的动物考拉了，一个在树上，另一个也在树上，其他的均在树上，憨憨的，灰灰的，有的抱树，有的仰躺有的在那儿向人看，那种憨态，只要一入眼，人就要笑起来，顿生亲匿之感。这里专门有与考拉合影的地方，13澳元一摄。考拉是夜行动物，照相多了，要得精神分裂症的。此地或许为多赚银子，还有此项目。我上前抱了一只，胖乎乎的，一股小怪味儿。它趴在人身上时，如小孩怕跌了一样抱得紧紧的，推都推不开，它爪子把我抓得很疼。考拉是澳大利亚的熊猫！
之后看袋鼠。在我的印象中，澳大利亚不是一个“羊背上的国家”，而是一个“袋鼠背上的国家”，踊跃而行的澳大利亚的袋鼠，它太独特了，太与众不同了。如果澳洲大陆没有人类，我就想象它是太阳、月亮和袋鼠的居住地。澳洲大陆在上古时代与南美洲和非洲毗连，后孤身漂移，自行成为独立门户的大陆，它在离开美洲和非洲时也离开了那里的老虎狮子等猛兽，从而使袋鼠存活了下来并成为独特的景观。
我们在大树林中看它们跳跃前进，近依袋鼠前时，它们并不怕，它们小头儿高高，两前爪高高，两后腿站在地上，个儿有的是小不点，有的是很大很大的大家伙。伸手给它们，有的就过来嗅嗅，看有没有好吃的。有一种小小的，灰白色的袋鼠，其表情如同娴静的美丽少妇，它站在绿草上看看人，再向你走过来，样子像要开口说话一般。我选一只袋鼠，坐下来看它，它也坐下来看我，我不动，它也不动，对望着。老李白曾说“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咱在这是怎么来着？这叫：万里有清兴，袋鼠坐澳洲，相看两不走，此趣何时休！心中高兴，坐草地上，出纸笔，作《袋鼠铭》一则为戏，云：
澳洲袋鼠，天下仅存，天边奇兽，敢不德馨！大树芳草生存地，小牙细目如
美人。可以腹袋装幼子，可以双足站如人，真是神。跳远13米，比雪豹稍差点，
一兽之下万兽之上称亚军；跳高4米整，不及海豚曼塔鳐，全球百兽第三名。生
知此身为独有，犹如一个太阳不能不成大珍品。白天看森林，夜晚看星星，低头看
澳洲，抬头看见刘以林。它自问：“这家伙黄黄的，难道是个外星人？”斯是袋鼠，
咱们称它好畜牲。
夜，乘船游布里斯班河，两岸灯火明丽。天有明月，月光如水，人心亦如水。
第三部分 大洋洲上的独特风光第20节 夜景城市悉尼
今天3月3日，唐朝杜甫兄有诗云：“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杜甫身在大唐，不知大唐日历，1200多年后会为基督教纪年法所替，他的3月3日，已非今日的3月3日。杜甫不知公元，不知大英帝国，不知中国之南的海上云天外尚有人烟，澳大利亚的黄金海岸，更不能来。若是杜老兄能挟大唐之气前来，必有诗云：黄金海岸三月三，银沙碧海人喧喧，美女裸体男儿醉，太平洋上忘长安！女辚辚，男萧萧，行人两眼各带刀……想想杜甫身上肉不多，瘦瘦的，“只为近来作诗苦”，兀自好笑了一番。
昨日因夜游之后，诸君豪兴未减，一起到一个意大利佬开的“小巴黎”去喝了点澳大利亚4个叉字的啤酒，味极佳。不知是谁吼叫了一声：弟兄们，去赌场！于是众人发一声喊，皆去了。赌场是人生的欲望诱发之地，百家乐，轮盘，老虎机，21点，想搞啥搞啥。都说中国人好赌，但看这里的人，可都是欧裔人。大家与这些白人黑人一起一顿乱搞，搞到后半夜2点多，回房间，曹滋春又关心政治和华侨生活，学习了近1小时的当地中文报纸。忽地，曹说：“我靠！”原来中文报纸上说，中国佛山市驻澳门的一位总经理魏怀，输了公款8785万元。“赌害人呀！”曹说。刚一入睡，黎明来了，是我作记的时间了。虽呵气连连，但习惯之钟在灵魂中敲响，咱还是一跃而起，只一跳，站到了地上。
早餐仍旧丰富，情形类同中国的五星级宾馆，有鸡蛋、烤肉、香肠、面包、炒饭、酥饼、牛奶、咖啡、茶、果汁、葡萄、李子、甜瓜、西瓜、菠萝等等。我看见我一如既往，从电梯上走下来，进餐厅拿了盘子，拿东西，找桌子，吃。我听见我自己说他娘的脚这里还行啊！之后回房间拿行李，交了钥匙牌，启程赴机场去悉尼。我看见我头上戴着帽子，脖子挂着照相机和笔，兜里塞着本子，拉着箱子，那箱子的小轮子在澳大利亚土地上发出有力的流动声。我就这样走出酒店大门走向旅行大客车。阳光明媚逼人。司机如同其他西方司机一样，身着制服，很敬业很守规矩地向车上装我们的行李。车出发了，我坐在车上，两眼看着白云，看着绿色，看着风动树冠，天空那么高远，我看到一种并不存在的忧伤型的美丽丢失在了布里斯班。我像一个追忆者，在后边看着我上飞机远去了。
1小时的飞行到悉尼，上车直驱市区。悉尼是Ｓydney的音译。车上的人，又说起它被译为“雪梨”的事儿。雪梨与悉尼，二者境界，有天壤之别，一为抽象，一为具象。我以为悉尼译得高雅飘逸，极合悉尼市的气质，有一种不染红尘俗的大气，比之于雪梨，强过不知多少倍。“雪梨”是啥呀？黄皮，白肉，有核儿，一种不规则的圆，一看就是智慧其皮、傻蛋其内的笨译。在对汉字的运用上，我以为中国大陆是轻灵而先进的，而台湾、香港、马来西亚等是滞重而笨拙的，汉字从繁到简，是脱去它的老壳。然而这个世界正处在磨合不确定中，非秩序感是非常突出的。不讲身在异国，就讲中国大陆使用的进口电脑和先进的波音飞机，上面的显示系统仍用的是繁体汉字，不规范或不统一的表达随处可见。这些都给人以“这个时代这么忙顾不了许多”的奇怪感觉。
看悉尼，心有所动。悉尼是澳大利亚最古老的国际性大都市，人口400余万，点全国总人口的1／4，也是南太平洋地区第一大城市。此处气候温和，很有点地中海气候的味道。它阳光充沛，有天然的良港和迷人的海滩。“悉尼”是18世纪末殖民时代英国内务大臣的名字。人在悉尼，随处可以感到宗主国的气氛，大街、公园、建筑、海湾、全是英国的人名地名。了解伦敦人来到悉尼，免不了要以为悉尼是伦敦的翻版，但事实上更多的人以为悉尼是太平洋上的纽约，它有一股非常现代非常主流文化的味道。从上往下俯看，悉尼是以中心密集的大楼向外辐射的，外围建筑多与林木的绿色融在一起。开车进市区，看见它直入云间的高楼紧紧地挤在一起，弄得楼高月小，充满了紧张感。有人说，悉尼的修饰之美就是澳大利亚的城市之美，想来此言不谬。驱车在市区里转，见这里车多而人不多，城市的任何一角都精美无比，令人怦然心动。市区之中道路弯转起伏，很不规则，有的坡度极大，很似中国的重庆、大连和青岛。
往访邦迪海滩，此是澳洲最著名的海滩，这样的海滩在澳洲有20余处，此处所以出名，是因为好莱坞的明星们与它的密切关系，那些人常在这里厮混。这里有阳光、细沙、海浪与不能言说的辽阔。但除了天公造化，还有澳大利亚与悉尼的开放自由之美。这里的开放与自由使人性处在宽松的状态，在这里，人世间凡与人性有关的东西都快乐生长，并且笼罩着被尊重的祥云。不为别的，只为澳大利亚最先出自英国的文化，后来又与美国混成了哥们，一英一美，把这儿的文化给弄得“先锋”了。比如同性恋吧，这里的同性恋有社区，有节日，有每年3月的同性恋狂欢，可以结婚领养孩子，等等。然而同性恋的这一切，不过是悉尼博大自由感的一个小小的侧面。
今天的邦迪海滩风大浪高，远海无际，游人众多。这里的沙子之细，如同粉末，而阳光则亮得人睁不开眼。我没有戴墨镜，在沙上走，几乎要闭着眼睛才能适应。在这里，风吹得急，吹得久了，感到自己的魂也吹到天上去了。抓一把沙子向空中扬，看它们飞去，一飘就在青天和阳光里消失了。大家结队坐在沙上，很不想起来，不少人的样子，几乎是快活得要死去。曹滋春说：“我要死，让我死一次吧！”他旁边的一个哥们也说：“我也要死！”一位老大姐说：“我也要死！”这里是快活夺走了现实，它变得永恒和不朽了。
往访悉尼的出入海口，海水蓝色地伸入到内陆之中，这种蓝色的力量推动白浪，把山劈了，现出高崖：海水、陆地和城市都的这里，全在眼底下。人站在崖上，向下看，向远看，向天看，向海看，向吹向悉尼的风看，心里一股激情和力量涌涌的，人就想叫。我大叫了一声：“呔！”大家就跟着叫。有一个家伙呐喊道：“啊，悉尼，我的宝贝！我的亲儿！”众人盘盘桓桓，直到夕阳西下。坐在高崖上看夕阳，看那红球西沉，那红色的西山马，那宇宙的灯奔向了大地另一边的黑夜，它关上了白昼的大门，走了。眼望夕阳，我的心里红成一片。
晚，看悉尼夜景。悉尼与中国香港和美国的纽约合称为世界三大夜景城市，夜中举目一看，果然有些儿辉煌。沿街走，见街上没几个人，白天工作的人全撤到周围的卫星城去了，然而一幢幢大楼里的灯全亮着。我等东看西看，到了一处大厦，既壮丽，又欧化，一问，乃知是维多利亚女皇大厦。服装大师皮尔·卡丹曾说这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大厦，皮尔·卡丹不是人间的傻帽儿，他能这么说，应说此厦有点名堂。我们进去看了看，果然不错，厦不高，3层，长形圆柱拱顶，建筑精美，店面环排四周，其最上层，正展示维多利亚女皇雕像。此像借自于英国的大英博物馆，像为金衣坐像，其冠上有世界上最大的530克拉的钻石，这钻石是英国掠自印度的，英国人自己说是“印度人献给英国女王”的。看这个也不咋样的英国女人，心里就想：英国的“日不落”、英国的旗儿插到澳大利亚，都是在她手上完成的？你看她这个熊样儿，还真不含糊！
夜渐深时，攀悉尼塔俯瞰，悉尼灯光万点，一如穹窿群星放弃天空而群涌此城，真有瞬间光华爆发之感。悉尼好，不错，是个城市海洋中的光芒大岛！
第三部分 大洋洲上的独特风光第21节 人类的典范新城堪培拉
马尔罗说：“我后来发现；一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这个发现在几十年前感动过哲学家萨特，现在又感动了我，它还会感动每一个主动走向时间的人。这表明世界是永恒的，而生命是一次性飞向远方的鸟。
晨起，驱车300公里直奔澳大利亚的首都堪培拉。离悉尼时，正是好阳光。出中心区，出卫星城，上高速路，在车上看，悉尼市区布得又大又阔，几十公里之内都是市民居住点，除了市中心区高楼凌云外，四边全是一层建筑，二层的也不多，绿树芳草，和平宁静。出城后初见大云横空，桉树布满旷野；继而阴云低垂，细雨霏霏。沿途道路平坦，了无人烟，是很纯粹的澳洲旷野。由于连日奔走，疲劳侵体，车上人多数昏昏睡去。好几位打呼噜者；我之侧，有一位脱发光顶的广东仁兄，其呼最劲，如小虎之啸。我全无睡意，心气勃勃然，四下看，见车愈行而野愈静，有小丘陵，山上桉树多有枯倒者，有时枯树多极，若是弄辆卡车来，一会就能弄一车干柴。但此处无人弄，只任它们倒着，干着，朽着；而它们的旁边，密而旺盛的森林正长着，一股原始世界的味道。还是人少啊，大地上闲下的资源人也不取，若是人多，恨不能把石头也取来烧了，哪能放过这些枯树？
到达堪培拉时，我们每个人都以为没有到达堪培拉，因为眼前是一片绿林，样子是个鸟飞兽行的所在。但导游指点，说是到了，这就是堪培拉。我等目光发亮，用力看，看见树木草坪而已，一点儿房子偶现林间，哪像什么城市！然而，确实是到了澳国的首都堪培拉了。下车四处走，所见者仍是森林，树多建筑少，房子只是树木的配角，心中不由得称奇。
此地，堪培拉，原非首都，它的选址，有点像美国华盛顿的选址。澳大利亚的现实，是悉尼为第一大城市，墨尔本为第二大城市，原首都在墨尔本。悉尼以为国家首都应为老大所有，不能放在老二那。墨尔本不允，两下里掐起来，老大和老二之间，弄得不可开交，谁也不让谁，眼都红了，血也热了，眼见得枪炮要搞。这事儿弄得联邦体有点急，看看事关重大，联邦政府为了不伤自家兄弟和气，就决定迁一个新都，综合两边的想法，最后选中了堪培拉。
堪培拉的意思是“神仙聚会的地方”，当初这儿除了一点神仙气，完全是一片无人的原野。这里的地名，土语是“大地之母”，因为这里的地形，有双山似双乳，有平地似腰，有长山脉像人腿，很像一位仰天高卧的母性，很有点儿灵气。当时建城时，澳大利亚着意要选一个世间的高人来建，那意思，是要用尽天下最好的才思。其办法也很明确，就是不拘一格，在全球招标，谁能深思高举，谁就是这儿的中标者。最后是一个37岁的美国人格里芬中标。这家伙技高胆壮，夸下海口，称自己设计的城市，50年不用改动，不像有的国家三两年就要把一条路或一座桥拆了重修，那种劳命伤财对不住纳税人的事儿是不会有的；即便是人口翻了50倍，100倍，仍不用改动。事实上，设计者高远的眼光证明了他的自信，堪培拉几十年的时间和几十倍的人口增长，整个城市没有增加改动的伤痕。当时迁来的人是2．5万人，现在已有35万了，可是这儿仍如同原生的自然一样。堪培拉的成功，实在的意味深长的。
设计者格里芬，他的理念十分清晰，在60年前，他就提出了“城市乡村化”和“乡村城市化”的理念。为了实现这些理念，他以十分主动的手段来建造堪培拉，而不只是被动地对环境“依势而建”。他增加了树木和水，用了30万棵活树，又引山上的水形成一个人工湖，这些都是精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