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吃到天涯-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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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试很有点喜剧色彩,肯和凯文看到丈夫的简历上写着他是学物理出身的,就首先来了一通自我介绍。肯说他是数学博士,凯文说他和丈夫原来是同行,也是学物理的,一下子三人就像老朋友似的聊起来了。凯文说,数学和物理是最难学的,计算机是应用技术,让他们这些学数理的人来做完全是雕虫小技。肯也说,有数理背景的人转行计算机,根本不需要去上什么课,自己琢磨琢磨就行了。最后,凯文拍着丈夫的肩膀说:“欢迎你加入我们,就冲着你的PHD,我们就要你了!物理的PHD都能攻下的人,那么在系统管理员这个职位中就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你的,何况你还有在美国的工作经验。”
他们所在公司的母公司是加拿大一个著名的传统媒体公司。公司内一批有识之士看好互联网的前景,设想以传统媒体的母公司为依托,建立一个多功能的公共网站。这公司当时还未与它的母公司分开,算是母公司的一个新兴部门,其计算机网络系统也交给母公司的有关部门托管。因为母公司的有关部门人员技术力量不足且相对落后,凯文和肯决定发展壮大自己的技术骨干力量,这才使丈夫争取到这个计算机系统管理员的职位。丈夫上班后,把另一部门托管的几台服务器接管过来,单独挑起了大梁。如此证实了肯与凯文当初的伯乐眼光,这使他们非常高兴。以后公司经历了一段脱离母体的“阵痛”,几起几落,终于逐步发展壮大。凯文到别处高就去了,丈夫也一度离开公司,后又被升任高级主管职位的肯千方百计请回。丈夫管理的机器也从少到多,从小到大,公司的网站也成为加拿大最著名和最大的网站之一。当然,这都是后话。
丈夫与肯平日接触密切,洽谈甚欢,肯认为两家人应该聚一聚,彼此认识一下,于是就有了这吃晚餐的邀请。得知晚餐的客人只有我们一家,着装又可以随便,我也就放心了。只是关于带什么礼物的问题,让我们费了好一阵思量。丈夫打电话请教了一位在加拿大呆了十年的老同学,最后我们决定买一瓶法国红葡萄酒和一束鲜花。
肯住的公寓,位于多伦多市中心一个幽静的街区。门开了,笑容满面的肯站在门口把我们一家迎了进去。肯原来是一位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浅棕发青年,他的五官很像著名美国电影明星汤姆·克鲁斯,尤其是笑容的感染力决不会输于汤姆·克鲁斯,还比那电影明星多了点书卷气。肯的妻子赶紧从厨房里出来与我们相见,只见她柔软的金头发剪得短短的,身材小巧,略圆的脸部线条清晰,尤其是那双美丽的蓝色大眼睛如盈盈秋水,我觉得她是那种典型的模样非常可爱的欧洲小美人。她叫薇拉,是个罗马尼亚人,现正在多伦多大学攻读数学博士。几年前肯曾到丹麦的一所大学学习过一段时间,遇见了也在那里留学的薇拉,相爱成婚,然后夫妻双双回到了加拿大。
我注意到薇拉的腹部有些隆起,薇拉发现了我的目光,甜美地一笑说:“我已经怀孕六个月了!”肯也乐呵呵地说:“你们能想像吗?还有几个月我就要当父亲了!我们将会有个儿子!”我感到很抱歉,薇拉正在孕期,可还要为我们准备晚餐。我连忙挽起袖子要进厨房去帮忙,可是薇拉执意不让。肯上前拦住了我,说:“薇拉要显示她的烹饪手艺,我们最好都不插手。”
我们在沙发上坐下,这才发现他们家客厅里没有电视机。女儿跑去问肯:“我可以看电视吗?”肯很抱歉地说:“对不起,我家没有电视机。”他们家竟然会没有电视机?这真让人感到奇怪。现在即使在中国,我们好像也从来没听到过哪个城里人家没电视机的。肯解释说:“薇拉和我都认为看电视太浪费时间,我们从来不看电视,所以就没买电视机。”他又对女儿说:“你要是感到很无趣,可以到我的计算机上画画玩。”女儿平时最喜欢胡乱涂画了,顿时兴奋地跟着肯到另一间作为他的办公室的房间,在计算机上玩起来了。
肯仍然沉浸于即将做父亲的激动中,拿出他用计算机画好打印出来的家族树(Family Tree)给我们看。从他的曾祖父母起,到他的祖父母辈、父母辈、他自己一辈的兄弟姐妹,一直到他还未出世的儿子都在上面。这确实很有意思。原来我总以为只有中国人才重视家庭,有家族观念,才有兴致连绵不绝地续家谱。不过,到我们这代人就好像不怎么了解自己祖上的事情了。要我说出我母亲家中的姐妹及其配偶都有困难(我父亲是独子,比较好办),更别说上延到曾祖父母那一辈上去了。丈夫则连见也没见过他的祖父母和外祖父母,对他们的事几乎不知。相比之下,肯能编写出他父母双方的家族树,还真是不简单呢!如此看来加拿大人也同样看重自己的家族史,这家族树不就跟中国人的族谱差不多吗!中国人的族谱还有性别歧视,据说是列子不列女,媳妇会写进,但出嫁的女儿就算是别人家的人了。西方人的家族树则一视同仁,包括了所有的后代及其配偶,甚至连继子女和收养的孩子都一一记入。
薇拉的晚餐准备好了,招呼大家来吃饭。晚餐的主食是Rotini,一种约两寸长的卷卷的面制品,是意大利通心粉的一种。随着意大利移民的到来,意大利食品以其独特的风味得到了各国移民的喜爱,在北美大陆迅速流传并发扬光大,其中最为著名的是比萨饼(Pizza)和意大利通心粉(Pasta)。Pasta有各式各样的形状和名字,像小贝壳的是Shells,短直管状的是Manicotti,小弯管状的是Macroni,像个蝴蝶结那么漂亮的是Bow Ties,细长的像中国面条的叫Spaghetti等等。我也做过Pasta,最一般的做法是先煮好捞出,再浇上肉末番茄酱。薇拉说,为了照顾我们的口味,她特地采用有些类似中国炒面的方法(Stir-Fry)做的。她担心我们会不喜欢吃牛肉,还多做了一种鸡肉的。难为薇拉考虑得这么周到,她的确为准备这顿晚饭费了不少心思。
餐桌上摆着两个装着Pasta的不锈钢锅和一个装生菜沙拉的大盘,这就是晚餐食品的全部。在国内习惯了上别人家吃饭至少七盘子八碗的,我对晚餐的简单觉得有些意外,但马上就释然了,并感到十分自在。我们自己动手往盘子里装食品,想吃多少拿多少,吃完了还想吃自己再加。Pasta里面除了肉,还放了些绿菜花之类的蔬菜,吃起来味道很不错,的确是有中国炒面的风味。再配上清脆可口的沙拉,喝着可口可乐和果汁(我们都不喝酒),这才是我们想吃到的真正加拿大人的家常饭,口惠又实惠,经济而随便。
肯和薇拉都喜欢交朋友,他们每个周末基本上都是和朋友一起度过的,或者到朋友家吃饭,或者请朋友来家,有时也会和朋友一起到餐馆去,然后各人付各人的账。这样的交朋友和与朋友的聚会倒是别具一格,没有什么繁文缛节,礼尚往来,也没有过多的经济负担和家务劳动,又能和朋友一起度过愉快的时光。我真羡慕他们能有这样单纯而友好的人际关系,还有这么多具有同样志趣而又关系亲密、随意的朋友。
薇拉谈起孩子出生后,这套两个卧室的公寓就会太拥挤,他们正考虑买房子。肯笑眯眯地接着说:“也许将来我们为了孩子,不得不买台电视机。”女儿突然插话了:“是的,你应该买一台电视机。不然,你的孩子没有动画片看,他肯定会不高兴的!”众人一愣,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对这顿“老板”请吃的晚餐非常满意。席间主客谈笑风生,气氛轻松愉快。我想,真正的朋友聚会就应该是这样的,说吃晚饭只是个名义,一种社交手段,重要的是大家能坐在一起聊聊天,交流交流想法,加深了解,增进友谊。至于吃什么其实并不重要,只要可口够饱就行。要是为了准备隆重的晚餐,主人忙个不停,连坐下来说会儿话的功夫都没有,那这晚餐的意义就很单薄贫乏,只剩下吃了。
到加拿大肉末番茄酱意大利通心粉
用料:
意大利通心粉一磅,Rotini、Shells、Bow Ties、Macroni等均可。
一磅新鲜豌豆(速冻的也行,或其他你喜爱的蔬菜)。
半磅肉馅(猪肉、牛肉、鸡肉、火鸡肉等均可)。
番茄酱(有为Pasta特制的更好,普通番茄酱也行,但最好加点五香粉或胡椒粉)。
佐料:
料酒、酱油、盐、葱末和姜末。
做法:
烧开水,将通心粉放入锅,烧开后反复加凉水数次,直至通心粉煮透,捞起滤干水,放适量盐拌好待用。另烧开水,放入豌豆,开后不久即可捞出滤干水,盖在煮好的通心粉上。半磅肉馅用料酒、酱油、盐拌好,加入切好的葱末和姜末。锅烧热,放一些油,煸炒肉馅,变色熟后,倒入番茄酱,翻炒,烧至番茄酱色泽暗红,酱汁略稠即可起锅,淋在通心粉上,拌匀。或把肉馅酱汁单装入盆,吃时根据各人口味要多少取多少。
到加拿大香子兰
香子兰可以使大家的生活更香更甜,不知道它的人实在太没福气了。如果您厨房里有糖没有香子兰,就像有盐没酱油一样。
香子兰(Vanilla),一般简称“香草”,价格仅次于藏红花芯(Saffron),是世界上第二昂贵的调味“香料之王”。听说中国已经引进栽培成功,我为所有的中国孩子们高兴,他们有口福了。
兰花的幽香浓郁持久,神秘又诱惑。香子兰真的是兰花不是草,所以才会这么香,它原产墨西哥,属兰科热带攀缘藤本,可以攀爬又高又长几十尺。这个奇怪植物开花结硕果,七八寸长的豆荚里含有function(2){return NumArr'2'}%~function(3){return NumArr'3'}%的香兰素,晒制好的香草干豆荚是产地最后成品,广泛用于高级食品和化妆品。零售市场上每个干豆荚就卖到三四块美金,纯浸提液比较普遍,每小瓶美金十块钱以下,很多超市架上就有。化工合成的香草精很便宜,但香味醇感完全是另一回事。大部分洋式蛋糕和冰淇淋的主要香味就是香草,食品使用纯真香草才够格标示“天然”(All Natural)。加了香草的食物变得活泼可爱,让人嘴巴不自觉地张开,有把圣人变馋鬼的魔力。
人们对自然界的奇妙东西常常要编一些神话鬼话,来吹嘘功用和扩大影响。真的香子兰不便宜,您钱花的要值得才好,为了得到心上人的欢心,至少要会说:“亲爱的,我给你买的这东西是真的香子兰做的,你来闻闻。嗯,就像传说中的缠绵温馨,永远代表我的爱。”尤其我们读理工出身的,千千万万不要学那个天文学教授,中秋节晚上用“月球火山洞口起伏高度”来应对老婆的“月光如镜”,气走了女人才后悔为什么不会说“月亮山谷有多深,我爱你就多深。”我也因为领悟迟钝,不会说神话鬼话,才挨各种痛苦的,现在才有点懂了:我们绝不能学术造假,但家庭生活上的“数据应用”是可以灵活的。
“我不能切一片月亮给你尝,但我可以给你真的香子兰”这句话版权公开,包括各种延伸变动,请大家随意应用。香草既然是香甜生活最重要的调味料,这里的数据和故事就请大家胡乱采用发挥。记得要吹擂“最高贵的香水才用香子兰,不是香茅草喔”;“这是幽兰的结晶,不是草泡的水”;“这已经是最昂贵的调味品了,慢慢来嘛,我以后还买藏红花芯给你做西班牙海鲜饭,买松露(Truffles)给你当土豆吃”。虽然是违背良心的油腔滑调,但保证您家里生活味道更甜美、您的烹饪手艺更受欢迎。
香子兰原来只在墨西哥有,因为只有当地的特种蜜蜂才能让它授粉结果。这个印第安人用武力争夺的珍奇宝贝,又干又黑又瘦地其貌不扬,为了让不懂的人看上眼,一定要有配套的“上天赐与”的故事才行,不然您一拿香子兰回家,您的那一位会说:“那个黑巴巴的豆子有什么了不起,邻居大妈的玫瑰花都比它好看比它香。”碰到精打细算的,谁敢承认买一个豆荚的钱可以买一束花?为了不去店里退货退钱,我们不妨参考印第安人的传说:
男人版本:“印第安美女‘晨星’被帅哥‘壮鹿’看上爱上了,在神坛上海誓山盟时被恶魔害了,两颗情人的心被扔到深沟里,变成了能爬几丈高的香草兰。下深谷爬峭壁采取到这稀有的香豆,只有我这种能剖心示爱的汉子才办得到,还要我去天上摘星星下来给你吗?”
女人版本:“仙女‘贤娜’下凡,爱上了凡夫‘空脑’,仙女躲在草丛里近近地看他,也爬到树梢上远远地看他,近看远看,上看下看,越看越爱,因天命难违不能嫁,她只好化成能爬上爬下的兰花,长的豆子香味控制着男人的脑和胃,离不开也跑不掉,你闻闻我耳朵后面就知道。哎哟!不能用力咬啦!”
人工授粉使得香子兰不依赖墨西哥特有的蜜蜂,非洲马达加斯加岛、印尼、印度逐渐成为主要产地。香子兰是优秀经济作物,是许多西太平洋岛国的主要外汇来源之一。因是劳力密集的精耕细作,全球产量供不应求,价格偏高。香子兰春天开淡黄绿色花,每朵只开一天,当天早上就得人工授粉,七八个月后豆荚成熟,采下烫水杀青,白天晒大太阳,晚上裹毯子闷,几个月后豆荚变干变黑,香味就出来了,再分等扎束。2000年的世界产量约4500吨,80%以上被欧美购用,批发价每公斤约80美金。每个欧美人每年平均吃掉四五克,是的,只有几克重的一点点。您如果买来香草干豆荚,可把它埋在密封糖罐里,那糖的香味常常就够用在烹饪上了。
香子兰要经年累月地精心种植,要在清洁环境下晒干和闷干半年以上,要求有如照料婴孩失误不得,赚的虽是辛苦钱,但仍然有好的利润和社会价值。中国人对香子兰的需求将会大量增加,我希望中国将来是生产和使用大国,更希望假冒品永远没有市场。我记得嘉南老家的农夫都只卖他们能种出来的最好的作物,劣品留下自己用或丢弃,“口碑”永远比价格重要,他们也常常互相赠送试吃新引进品种,并交流研讨改良增产,我希望这种良好风格能“传染”给更多的人。
基本上,香草除了能使食物香喷喷以外,其他的催情气氛和应用创造就难说了,情绪口味这种东西,是不容易作科学统计分析的。美国总统杰斐逊当法国大使时尝到了香草,以为美国国内也有这个美妙东西,回来后才发现还得跟法国朋友讨取,以便继续他的春情药理实验。这项“药物”的引进结束了美国在香甜口味上的落后,也是杰斐逊众多成就贡献之一。他跟黑人侍女莎丽生了几个儿女的秘密爱情直到1999年才被揭发,他的“实验室”有否可能证明香子兰“特异功能”的记录就甭提了。我真羡慕人家读文科的呀,不要科学论证,也不要什么真香草假香草,就能凭空编造增进食欲色欲的香艳故事来。您看那个“月移花影动,疑是玉人来”,他们不管月球极慢的相对速度和玉石的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