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关狗屁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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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承认我是小心眼的，而建国花市是属于韦家辉和他的旧爱的地方。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也就算了，既然我知情，那还是尽量避免的好，何况我一点儿也不想跟他出游。
　　回到台北后，有一天在楼梯间遇到　ToTo　和韦家辉。ToTo　还是臭臭，我避得远远。远得如同我和韦家辉的距离！
　　爱情关我屁事第24章　爱一个人爱得太深人会醉心会碎（1）
　　我会眨左眼，我会摆动耳朵，我会跳踢跶舞，我还会让她爱上你，但是我不会帮你谈恋爱。
　　基本上，身为一只宠物，我从来不对老板喜欢的女生发表任何意见。绝不品头论足，从不说长道短。只要这个女生愿意带我出去走走，通常都可以让我掏心挖肺地爱她一万年。
　　说实在话，除了以前的老板娘，老板喜欢的女生我也只见过　Kate　而已。这代表什么，这代表老板其实根本很少谈恋爱。或者这样说吧，他根本就是“寓恋爱于工作”。而他现在的工作之一，居然是写爱情偶像剧！
　　当他写的偶像剧在台视播出后，我有时趴在客厅地毯上看着，有时被关在走廊上看不到，我就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剧中人的“恋人絮语”。我好奇我这位深情但是不多谈恋爱的老板，要如何在荧光幕上“开示”所有的观众与恋人？结果二十集演下来，我发现我起码掉了十次眼泪。仔细算一算，应该有一百六十七滴泪珠。
　　一百六十七滴泪珠，对一只整天要讨好主人而不能去外面谈恋爱的宠物狗来说，这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情。而且，我的眼泪是非常有品味的，绝不会为了《台湾霹雳火》那样的八点档轻易落下。所以，以我的眼泪做为标准来看，老板写的偶像剧还算不错。
　　除了一百六十七滴的泪水，我每每还在内心感动与口鼻抽搐的当口，强记下非常多的“恋人絮语”与爱情话语，好做为我日后实践爱情时的教条与准则，成为我未来在追逐母狗的发情气味时的参考依据。我把老板的“爱情开示”一字一句地背诵下来，又再深自体会，务求融会贯通。不过在脱离戏剧情境和人物性格后，这些“开示”会不会像“许我一个未来”那样，从《人间四月天》里的深情许诺一变成为可笑的浪漫？
　　1。　对恋人们来说，不论彼此是深情还是缘浅，他们的一见钟情都只有一次。（对啊，不然怎么叫做“一”见钟情呢？可是又好像不太对，因为我每次见到　Kate　的时候，都还是有一种一见钟情的感觉。也许这就是狗眼和人眼最大的不同。大家不觉得吗，狗一向都很爱看着它的主人，以及主人的爱人。）
　　2。　没有行动力的人，不会有爱情！（老板这是在说他自己！）
　　3。　我最喜欢相亲了！两个完全陌生的人，第一次见面，就要用爱情做赌注！（这句话说得有些一针见血。）
　　爱情关我屁事第24章　爱一个人爱得太深人会醉心会碎（2）
　　4。　人们往往在爱情旁边徘徊，却不知道爱情就在身边。（我只会在电线杆或是某种特殊气味旁边徘徊。唉，我想我的鼻子再灵，也嗅不到爱情的味道。）
　　5。　把爱情好好收着，就不必患得患失！（吃不完的骨头，一定要收好。）
　　6。　新的爱情是旧的爱情的红药水，愈早用愈有效。（说穿了，这叫“以毒攻毒”。失恋的人赶快去谈一个新的恋爱，就可以把旧爱忘掉。）
　　7。　每一个人都相信爱情，可是每一个人相信的爱情都不一样。（老板讲这句话，蕴含了他对符号学的理解。以一只小狗的智能来说，符号学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但是我可以试着用简单的方式加以说明。“爱情”这两个字，总共二十四划，念做“　ㄑㄧ　”。当人们一听到或是看到这个字眼时，都会明白这是指一种存在于人与人之间，会令人朝思暮想、失魂落魄的情感状态。但是在这种共同的理解与想象下，每个人又会对爱情有着不同的期待与表现。例如《重庆森林》中的王菲留下心爱的男人，自己跑去加州；《铁达尼号》中的李奥纳多则是甘愿把浮木让给胖胖的爱人，自己冻死在水里。这个爱人又在人老珠黄时把价值连城的“海洋之心”扔进深海。）
　　8。　对他，我只是在“谈”一场恋爱。他就像是我信箱里的电子邮件，看过了，就可以转寄出去。（奇怪，老板总喜欢塑造这种对爱情潇洒利落的女孩。然而在现实生活中，他对这样的女孩其实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9。　爱情可以等待，但是你不需要为了等待而等待。（老板又在说他自己了。）
　　10。　一旦一个女生把你当作好朋友，你就很难变成她的男朋友。而且，如果你做好朋友愈久，就愈难变成男朋友。（如果我记得没错，这句话应该是从美国的情境喜剧《Friends》中抄出来的。）
　　11。　追女朋友时做的事情，都是全天下最无聊，最没意义，但也是最好玩的事情。（这是我跟老板说的，没想到被他抄去。）
　　12。　你知道吗，当你无法靠近你喜欢的人的时候，你应该试试走网络？再远的距离，透过网络，一秒钟也到了。（电子情书？）
　　13。　我觉得男女之间本来就是一种赌注，没有人会知道王子和公主在一起之后会怎样。（我妈妈说王子与公主从此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
　　14。　我爱你，但是没有爱到要做你的爱人；我好喜欢他，喜欢到想做他的女朋友！（谁听得懂这句话？）
　　爱情关我屁事第24章　爱一个人爱得太深人会醉心会碎（3）
　　15。　爱情就是这样，来的时候没有通知，走的时候也不会告别。（老板娘离开的时候就没有跟我说再见！）
　　16。　女人最迷人的本能之一就是“不相信男人”，谈恋爱就是在征服这种本能…（举双手赞成！嗯……我上次“征服”了一只母狗，她就是这样。）
　　17。　爱情本来就是一种最浪漫的利益交换！（老板这种水瓶座，就是有一种让人讨厌的理性思维，可以把天底下最浪漫的事，用最实际、最理性的方式进行阐述。）
　　18。　爱情本来就很难懂，婚姻更是爱情的相对论，公式写起来容易，实际上却深奥的很。（这是老板的肺腑之言。）
　　19。　爱情与婚姻这种事，我只能说，婚姻能不能幸福，不是靠爱情来决定的。但是如果没有爱情，什么也决定不了！（通常有爱情才会有婚姻，但是讽刺的是，爱情会在婚姻中消磨殆尽。嗯……幸好小狗不用结婚。）
　　20。　他是我的便利商店，满足我生活上的所有需要，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不需要用爱情做投资，他可以自负盈亏。（我觉得我会爱上说出这句话的女生。因为她对爱情的态度实在太酷了，而且在这种超酷的表象下，又带着一种冷漠的深情、蕴含着一种孤单的性感。天啊，老板在荧光幕上创造出这样的人物，但是在现实中，我要去哪里寻找这样的女生呢？）
　　21。　如果甜言蜜语可以拿来做化妆品的话，你已经发财了。（老板是在说我吗？）
　　22。　你能把计算机里面的程序、档案和数据全部删除，存在你心里面的感情也可以这样吗？如果可以的话，告诉我，你身上的消除键在哪里？（唉，老板的身上也应该装一个“消除键”呢！）
　　23。　每一个人不管是快乐、孤单、寂寞，都应该贴一个标签在身上，让别人一看就知道。我孤单，所以我用一台单车当做是我的标签。（这句话是　Kate　跟老板说的。和编剧谈恋爱时一定要小心，因为他可能会把妳说过的话编排到剧本中，但是妳却分不到编剧费或版权费。）
　　24。　对啊，我一向都很花心，不过……我现在是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妳的身上……（老板有时候也会耍嘴皮子，说些甜言蜜语。这句就是　Kate　生气时老板求饶的一句话。）
　　爱情关我屁事第24章　爱一个人爱得太深人会醉心会碎（4）
　　25。　妳放心，我的肩膀随时都在这里，24小时对妳开放，让妳可以依靠，懂吗？我们是患难与共的好朋友呀！（7…Eleven，您亲切方便的好邻居。）
　　26。　我曾经深爱着一个人！如今，我又面对着一份真挚的情感，这时我才发现，我的心依然装满着旧爱。（爱上这种男生的时候，不多说，给他两巴掌就好！）
　　27。　在我眼前的这个女生，活得洒脱、活得坚持，更活得光彩耀眼。似乎，阳光都只能追着她的脚步前进。（老板心目中的完美女性形象。）
　　28。　爱一个人的时候，就要把自己豁出去……但是……在把自己豁出去的时候，你确信对方会伸手把妳接住吗？（前一句话抄自港片《天下无双》，是老板对香港导演刘镇伟与王家卫的致意。至于后半句，我想是来自于他自己的伤心往事吧？前后两句话的结合，让《天下无双》的后现代爱情境界添加了几许台湾式的悲情。）
　　29。　我不知道天长地久是多久，也不知道山盟海誓有多坚固，但是如果妳愿意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让我陪着妳，我希望……我可以爱妳……一万年……（这句话来自于周星驰的《大话西游》的启发，是老板再一次透过他编写的偶像剧对港片致意。）
　　30。　结婚之前，妳是一个人，无忧无虑。但是离婚之后，从两个人变一个人，妳就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人，妳知道吗？离婚之后，妳再也作不回原来的那个自己了…妳总觉得自己少了一半，睡在床上，妳会觉得身边是一片空虚…整天失魂落魄的，想要找回自己失去的那一半…（这是老板整个二十集剧本中，最真诚、最动人的一段话了。）
　　我在写下这些“开示”时，还为了强化爱情的虚幻效果，又加注我的说明。我们也因此更了解到一件事，就是不论在电影、电视或是现实生活中，一句动人的言语不会造就爱情。爱情都必须倚靠着情节设计、人物性格与戏剧张力才能存在。
　　爱情关我屁事第24章　爱一个人爱得太深人会醉心会碎（5）
　　在没有前后情节的铺排下，当事件的发展无法与人物性格结合时，戏剧的张力将会大打折扣，爱情的魔力也会因此消失。如果观众在对人物与情节毫无所悉的情况下乍听到“许我一个未来”时，只会因为这句话的不合时宜而感到突兀好笑，丝毫不会陷入民国初年的氛围并因此受到感动。
　　然而，在现实生活中，人们实在没有那个时间与才华去“铺排情节”、“发展性格”。对一般人而言，在情人节买一束花、吃一顿浪漫晚餐已经是最具“偶像剧”情节的事情了，而这样的情节还是在商人的策动下才能完成。所以“一夜情”才会如此流行与泛滥，因为对大家来说，一场五分钟的邂逅已经是创意的极限。
　　所以日本人对爱情的计算其实是最清楚的了。日本偶像剧通常只有十二、三集，因为关于一对男女的爱情创意与浪漫只能支撑这样的长度。创意的发想与情节的设计是有限的，浪漫的时效更不可能无限期到永远。这时只能分手，或是采取“结婚”这个会让爱情进行“质变”与“量变”的方法。
　　当我默默地站在老板的书房外看着老板写完这二十集偶像剧的剧本时，我明白他对Kate　的爱情也经历了一次“质变”与“量变”的过程。透过偶像剧的编写，老板将现阶段他所能想到但未必能实行的爱情创意与浪漫想象做了一次实验与实践。他所有的“开示”呈现了他对爱情的自我检讨，而且在不需要麻烦　Kate　的情况下达到自我实践，在没有和Kate　进行任何互动的状态下完成自我成长。
　　我的脚趾敲在地板上，踢跶、踢跶。狗走路其实是很有声音的，在这踢跶踢跶的声音下，我走到水盆边用舌头碰触一下夜凉的水，然后踢跶、踢跶、踢踢跶地走进书房，在老板的脚边绕了两圈，听着他手指快速敲着键盘的声音，跶踢、跶踢、跶跶跶。
　　老板的老师说：“你只能成功，因为你不能失败！”
　　我想对老板说：“你只能恋爱，因为你不能失恋！”
　　Kate　下次来的时候，我帮你舔舔她的脚指头，跳个踢跶舞，再用我无辜的眼神看着她，眨一下右眼（我是一只会眨右眼的小狗。还有，我的左右两个耳朵可以交互前后摇动。）。相信我，Kate　一定会因为这样爱上你的，老板！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