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 上by星炀(攻有心脏病be)-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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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钝如我都看得出,这两个人,彼此对对方都有著强烈的存在感,无论好坏。
夹在他们之间的我,已如同路边的石子,完全无法参插其中。当然这是他们的故事,无需我的置喙。
车停在我家楼下,我赶紧跳下去。
“小非,我不上去了,帮我向逡语问声好。有空多联系。”杜廷语对我的笑还在,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丝忧郁。
“嗯。”我点头,也对江咏萱示意告别了一下,赶紧转身上楼。
屋里的灯亮著。
无论多晚,逡语都会开著灯给我。我喜欢这种有人等候的感觉──过去从来没人这样为我做过。
他缩在床的一角睡著了,那个姿势居然与我离开时没什麽区别。
这个笨蛋在这种天气居然连被子都不盖!他想怎样啊?
我有点生气地走过去轻轻摇他──他是个浅眠的人,只要一点风吹草动就会醒过来,使得我平时的动作都格外小心。但他现在压在被子上面,我不得不吵醒他。
“逡语,逡语,醒醒……来,盖上被子,否则著凉了我可不管啊……”
“嗯……”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我,“非……你回来了……”
我硬把被子从他身子底下拉出来,给他盖上。他趁势抱住我的脖子,把我往下拉。
“怎麽了?”他不像是平时的玩闹,只是紧紧地搂著我的脖子,就这样,然後一动也不动。
“怎麽了嘛?”事情不太寻常,我被拉得伏在他身上,只得用臂撑著自己的重量,耐著性子又问了一遍。
“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他的声音有著刚睡醒的沙哑和浓浓的鼻音,不是在撒娇,隐隐地混著不安。
“说的什麽胡话?我不回来会去哪儿?”我拉开他的手,撑起身来看他,这才发现白净的脸上竟似有泪痕。
我轻轻地抚著那些痕迹,已经干了,但依然看得出来。他是哭著睡著的?
“不知道……你就那样走了,连头也不回一下……”他一眨不眨地看著我的眼睛说,“我想,非生气了,他不会回来了……”说著,不觉间眼角又滑下一颗泪,跌落我的手上,滚烫。
“傻瓜!”
我走的时候他正为不让他跟去怄气,躺在床上理也不理我。我也有点生气,於是也赌气不理他,就这麽出了门。
从认识以来,我们从没发生过这样的情况,这是第一次。没想到他的反应这麽大。他不是还打了电话给杜廷语的吗?我以为早就没事了的……
我吻去他的泪,吻在他还在不断冒出水气的眼睛上:“不要乱想些有的没的。在没找到一个厨艺强过你的之前,我哪里都不去。”
本来只是想说个玩笑话,可显然我对这门艺术的运用实在不够纯熟──他又哭了:“孟朝晖的厨艺也很棒。”
“啊?”我有点错愕,“你怎麽知道的?”
他抿著嘴又不说话了。“你调查他?”天!他、他也太用心了吧?!我简直哭笑不得。
“杜逡语,听著!”我用极认真的态度正视他,他凭什麽对我这麽没信心?“我曹非,只对一个人说过那三个字,而且,也没有对第二个人说的打算。所以,除非他自己不要我了,否则我就在这里。”
他呆呆地看著我,像是在确定什麽,好一会儿,才主动过来吻我:“对不起,非!不要生我的气……”像极了知错想要讨好主人的猫。
“当然要气!”我严厉地说,果然又把他吓到了,“以後绝对绝对不能不盖被子地睡著!万一生病了,会连累到我。”
这回他总算没听岔,乖乖地点头,甜甜地笑了……然後,小声嘟囔了句:“如果真的生病就好了。”
“你说──什麽?!”别以为这麽近的距离我会没听到!
“这样你就可以一直陪著我,照顾我……”他沈醉在自己的想象中,甜蜜地贴著我的颊。
“是啊,还可以直接把你踢出去!”我冷冷地接过话,“你如果是为这种目的病倒,我马上送你回杜家!而且再不让你进来。”当我是什麽?“连自己都不爱惜的人我也没有理由爱惜他。”
我被他孩子气的想法弄得特别火大──为什麽这麽轻贱自己?为这种理由让自己受苦,我无法接受。
“非……”他浑身僵硬,委屈地看著我,“我只是说说而已……”
“不准!”我捧著他的脸,诚心地恳求,“我会一直陪著你,照顾你,一直!所以,不准给我生病,听到没有!”
“嗯。”他终於乖乖地点头了,“我不会让你看到我生病!”这句话听起来像个承诺,我满意地吻吻他的额。
“很累了,睡吧。”
“不要。你快去洗澡,我等你……出来。”
我了然地轻笑一声,离开他去拿衣服洗澡。
可是等我出来时,他已经背信弃义地睡死过去了──希望不是胡思乱想的等待让他累坏的。我无奈地笑笑,只好收敛心神乖乖上床睡觉。
睡著了的他,单纯又可爱。长长的扇样的睫毛,细长挺直的鼻子,嫣红的菱形薄唇常常会说出让人火冒三丈的刻薄话,还有同龄男生中罕有的比女孩子更白晰细嫩的肌肤……我轻吻著他那微翘的鼻尖,诧异他为什麽总会充满了不安和会被抛弃的忧虑?
你难道体会不到我的爱不释手吗?
你难道不知道该担心的那个人应该是我吗?
虽然我从不相信;
但也许,从今天起,我们可以试试──
让永恒成为可能……
13
不知真的是孟朝晖的口才好还是手腕高强,媒体对把那晚的离场事件没有深究也就算了,居然还掰成了“广告新星倍受青睐,两大集团瞩目曹非”的超级话题。顿时我由一个寂寂之辈连跳八级成为娱乐版头号台柱,一时间风光无限!
然,看著张小姐越来越激赏的眼神,和纷至踏来的广告商,及埋伏在公司门口的记者,我真的觉得……头好痛!幸亏整件事只有孟朝晖为了圆事的一点点若有所指的影射和媒体捕风捉影没有真凭实据的臆测,杜廷语那边并没有做过多的响应来添乱,否则我绝对一个头两个大──光是要解释我和这两者的“渊源”就足以让我有理由逃到月球去避难。
出名本不在我的计划内,因此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受瞩目度颇为吃不消。不才我不过是想赚几个小钱,凑够数额好去过逍遥日子,现在一夜之间突然名声大震──初听到这个消息时,我真真连牙还没刷呢……还好没有什麽後续让他们发挥,热闹过两三天也就恢复太平了。
不过不可否认,待尘埃落定,整件事中,最大的受惠者,正是我──又多了不少大赚的机会。
虽然和昆信的广告约依然是首要任务,剩下的才是为其它广告商服务,但只要不影响昆信本身的宣传安排,当然也不能接同业的任何相关工作,其余的他们并不做太多干涉。於是在帮他们拍完几套广告样片和他们第二波的大宣传活动之间,我有足够的空闲去赚外快。
鉴於前车太多鉴,这次,逡语是绝对不能甩掉了,当然也根本甩不掉。只要我去参加拍摄,他必随行身侧。美其名曰“特别助理”,让经纪公司都吓了一跳。认为一向低调的我忽然今时不同往日,已学会摆谱拿乔,只是稍稍崭露头角,便开始培植亲兵侍卫,太过张扬了一点。
同行里更是冷眼旁观者众,暗地里指指点点,计算著如此态度不端正的一个新人几周几天内会被三振出局风光不再。当然他们也做足表面工夫,以为我现在必眼高於顶听不清看不到这些话语嘴脸,其实数个月前我也是小鱼小虾一个,听多看惯,会有什麽反应不必听也猜得出。就算今天得了便宜的不是我也一样逃不过被看好戏的下场。“曹非”不是让他们嗤之以鼻的重点,“有人红了”才是。这个圈子就是这麽现实,太过在意的话就是我的不对了。
横竖我都无所谓,远走高飞早就是个长久的计划,只是现在有了好得不得了的机会让我及早达到目标能提前跑路而已。
这个光怪陆离的圈子,我从未向往过,否则真要处心积虑苦心经营也决不会时至今日才红,因此当然也谈不上任何留恋。若非要生活吃饭,我会选择永远远离它。
也懒得管别人会拿什麽眼光来看我们。有逡语全天候在身边,我就是觉得快乐又甜蜜,你能把我怎麽样?
倒是逡语非常懂得“特别助理”的道理。除了对我体贴入微照顾周全外,对其他的工作人员也态度亲切,极尽亲善之能事,再加上唇红齿白的讨喜面相,短短几天已获得赞誉无数,端的是做人比我成功多了。
孟朝晖在拍摄期间仍然按时到场,但也许是看到了逡语在旁,也许是上次被杜廷语那一闹已被弄得对我心灰意冷,也许是不想再招来一次八卦娱记的三堂会审,每次就只在角落里看。偶尔会过来跟我打声招呼,但态度已不似过去的殷情,有礼而客气,一副纯公务的样子。这样顺利的结果让我如愿以偿得错愕,心底下不免有点落寞──平凡的我,平凡的虚荣心啊。
终於拍完昆信的最後一个广告片段。
应剧情要求跑得一身的汗,结束时我坐在一边大喘气,逡语拿著湿毛巾细心地给我擦著。
“来,先喝口水。”我接过他递来的水一阵猛灌,“慢点。喝太急对身体不好。”他埋怨似的提醒著,“叫你平时多锻炼嘛,看,就跑几圈累成这样。”
“呼~~~~真是站著说话不腰疼!再说了,我们的锻炼还少吗?”难得偷得轻松,仗著四下无人,我嘴滑地调戏他。
他面不改色地白我一眼:“可是就今天的情况看,我们的锻炼强度果然不够。从明天起要更加努力多多练习才行!”
“说笑吧?!”我佯败地哀号一声。跟他斗嘴果然只有吃瘪的份。
他却没有任何占上风的表情,就这麽沈默下来,然後慢慢拿著湿毛巾坐到我身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幽幽地说:“非,我觉得──”
“什麽?”
“……你有点……变了……”
咦?“有吗?昨天可是还有人在大喊‘非,你越来越厉害了’哦!”我笑著揶揄他,心下忽然有点忐忑──他的表现不寻常。
“看,现在嘴巴变得越来越坏了!”他轻笑地指著我,却让我觉得他的笑有点勉强。
从上次逡语反常的表现起,什麽时候我们之间有了些变化?
我开始沈思反省──最近工作太多,我们已经很少有时间单独相处,也不再像过去那样平淡地过日子了。我知道这样会对我们的关系有影响,但实际上我们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一起,比那些因为工作而分离的恋人已经好了太多。本以为就算有影响也不会很大……可是显然我错了。
现在常常要早起晚睡,连累著逡语跟我一起跑。然後就是工作工作工作……无休止的,甚至有时忙到无暇顾及身边的人和事……仔细回想,我们已经有段日子没有在家吃饭,没有无忧无虑地东拉西扯,没有舒舒服服痛痛快快地做……没有看到逡语快乐地笑了。
“逡语,对不起。让你跟我一起累。”我迟钝地道著歉。
他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非。累不累的不重要,只是……有时虽然就在你的身边,却忽然觉得你变得离我好远……”他苦笑了一下,“算了,我知道现在的工作对你很重要……我只是在胡思乱想,当我什麽都没说好了。”
“不,是我的疏忽,对不起。”我把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拿过他的手把玩。“今天忙完了就可以好好休息两天。来,告诉我,有没有什麽度假计划?”
反正拍完之後每个人都在忙,反倒是主角最清闲。我们坐在休息室里,虽然门虚掩著,但又没其它人经过,所以可以放肆些。
“有啊……”他的眼睛开始闪光,终於稍稍恢复了几分平时的样子。
我熟知怎样做能让他轻松和开心起来,但希望不是已经到了亡羊补牢的时候。
“你可别说要来个床上两日游啊?”我故做怕怕的表情,让他终於咯咯地笑起来。
“虽然不是,但有何不……”
“曹非,你在这儿!”
一声大叫冲进来,我一惊,猛地抬起头来,手不由一松,逡语的手一下滑出了掌握,他的身体立时一僵,我觉察时已经来不及。
只好把怨气投向来人──如此不识趣的人除了我经纪的小跟班不做第二人想。锺益华突然闯进来,看到我们相依偎的情形也小小楞了一下,不过随即便露出了自以为了解了的恶心笑容。
“不好意思,我马上就走,只是来说一声而已。”
做这行的什麽人都有,老油条的他早已练就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过人胆识。只是有点吃惊我居然也是其中一员吧?
“什麽事?”我口气不好地提醒他进来的目的。不得不承认我的确因为他的态度有点恼羞成怒,好象我们在欲盖弥彰些什麽似的。天晓得其实我们什麽都还没做。
“哦,张小姐要我通知你待会儿‘紫创’的人要过来跟你商量。他们在赶工,明天就要著手准备拍托加力的那个广告了。”
“什麽?!”我生气地叫起来,懒得理会他被我突然的大声吓到的样子,“明明说好我明天休息的!”
“这个我也知道,但是没办法啊!他们也被催得很急。你知道就快过年了……”
“我不管!”这是什麽世道?要休假还要过五关斩六将?!
“非。”逡语在一旁偷偷扯我的衣服,“算了,工作重要。”他小声地提醒。
我也知道自己的气生得很没有道理,工作最大,每个人都在围著它转,我不该例外。但是,我真的很累了,需要休息,也需要有足够的时间来弥补与逡语拉开的距离──两个多月的连续工作,已经让我们的关系变得有点生疏。一条缝隙开始出现,虽然很小,但很危险。过去不管我多忙逡语都不曾有半句怨言,现在能让他说出口,可见已经不是小事。
“对嘛。”锺益华马上顺水推舟,“等帮他们拍完,再一起休是一样的嘛。而且还可能可以多休几天哦。”
我不理他,他见我不再出声反对,知道逡语的说话见效了。“你先休息一会儿,他们还要有一会才过得来,可以先睡一下。”
我闷闷地点头,他这才放心地走了。
“真是的,好好的休假泡汤了。”我不满地咕哝。
“好了啦,你不是想要多赚点钱吗?”居然还要逡语来哄我,“而且以後还可以多休几天呢,一样的啦。”
“是可能!”大家都别抱太大希望,万一又有个突发状况,失望岂不更大?
而且跟你在一起比赚钱重要!我打个哈欠,靠回他的肩上,含含糊糊地说著一些连自己都没搞清的话。说起来还真是困了,先睡一下再说吧。
“非,到那边沙发睡舒服一些。”他推推我。
“不要……我就要这样。”我再拖过他的手,与我的五指紧紧相扣,才安心地闭上眼睛。迷迷糊糊中感到他吻著我的头顶,在轻轻地微笑。
你适合笑,逡语,喜欢常常看见你笑。这是我睡著前的最後一个念头。
不知睡了多久,昏昏沈沈醒来,发现逡语也靠著我的头睡著了。
脖子好酸!他是对的,还是睡沙发舒服些。
我揉揉眼睛抬起头来,他马上也被我弄醒了。
“嗯?几点了?”他依然睡意浓浓。
我刚睡醒的眼前一片朦胧,只好把表凑得很近地看──
“五点了。”
“啊,好晚了,他们还来不来啊──咦?”他顺口地接过话,才发现至今还没把时间看清楚的我仍在跟腕上的表较劲,费劲地分辨分针和时针的区别。
那个声音也吓了我一跳──这个人什麽时候进来的?怎麽不叫醒我们?
被我们惊疑未定地盯视的男人还好比较善解人意,自觉自动地开口了:“我刚来没多久。见你们睡得正香,不忍心打扰,所以才在旁边等等看。当然如果你们再不醒,我就真的要叫了。”
“你是……?”我没有理会他自以为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