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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流浪集+-+舒国治-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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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S谟胰问顷勎魅耍辔靼脖边呉恍r車程,耄ШhF路通車後,主幹不經,益增其幽也說不定。更北的耀縣及淳化,自然不易有外方撸Э汀!
北京西郊亦多名山,昔人好稱“西山八大處”,今日不甚顯名,撸酥恢グ诉_嶺長城。西山之勝,在平淡、在不遠、在不高,也在攀登。不攀登,不得感受其簡淡中多致之勝。兩年前在上海福佑路古董地攤見一迭二十年代商務印書館出版的大開本攝影風景,其中一本西山風景多見奇石鬆,天成布列,如戶外大園林,閱後頗心羨之。當時逛得匆匆,不暇思及購買,想來可惜。 
清人龔自珍《說京師翠微山》一文,講這座西郊名山,“不居正北居西北,為傘蓋不為枕障也。……不孤巉,近人情也。……與西山亦離亦合,不欲為主峰,又恥附西山也。 ……名之曰翠微,亦典雅,亦諧於俗,不以僻儉名其平生也。”想來這山是不錯的。山要諧俗,中國山原本都做得到;只是文人把它寫高寫清了,仙人將之修真煉異了,鶴猿將之飛絕棲臁恕?磥泶湮⑸蕉说氖潜本┖冕嵘剑橊勏樽拥倪h親還能住在那兒,曹雪芹的足跡或許還留在那兒,今日老百姓仍隨意爬爬,卻又洠в斜本┏莾让麆匐S時聽到的呱噪,帐墙歼'的佳處。 








臺灣所過最好的日子
【2008/12/03 聯合報】

你若問台灣有些深有見地的家庭主婦(或主夫):「在台灣生活,你最希望住在什 樣的環境裡?」
她答:「最希望我們家那幾個小鬼能一天到晚在巷子裡玩,在地上爬,有其他家庭的小孩玩在一塊,要打滾就打滾,要吼叫就吼叫,到回家時永遠玩得一身汗,而我完全不需擔憂危險或什 的。」
放學走田埂 巷子內玩耍
有的答:「我希望小孩子上學放學可以走田埂,一路上伴著蝴蝶、蜻蜓飛舞而行。常常手上還摚е桓窀停@裡拍拍那裡打打,像是赴學途中便是快樂的大自然之旅。」
某一主婦則說:「我希望後院可以曬衣服。更偉大的是,能在烈日下曬棉被。那些飽吸陽光的棉伲挛铮尫懦鲆灰u植物真實的本色香氣。晚上蓋在那樣的被子裡睡覺,連夢也變美了。」
更有人說,只想住在簡簡陋陋的平房裡。有一小院,院裡有棵樹,樹上結果子,要不就開花(像有些晚上開,香氣襲得路過之人心神蕩漾)。
又有說,平房最了不起處,在牆。牆外,常是「外面的世界」。你永遠在牆內遐想與度測;有人拍球,你會猜想是小明嗎?有人吹口哨,你也凝神揣測,會是某個哥兒們的暗號嗎?至若牆外放鞭炮,你真想探頭去看一看是怎 回事。
然而牆要建在巷弄阡陌之中。也即,牆與牆要能夾成巷弄,而巷與巷要能一條接著一條;如此的阡陌,所形構出的群落,才得蘊涵出溫暖的人煙氣息。於是小孩在巷內爬地、打滾才會不危險,甚至深夜偶傳賣餛飩的敲梆子聲、賣麵茶的汽笛聲或「燒肉粽」的叫喚聲才會真的悠悠出現。
這樣的住居形式到底是什 ?豈不像是五十年前台灣設置的眷村。也或者說八十年前上海的里弄住宅。最要者,巷弄阡陌的住居聚落,其先天要求是清苦簡陋。
生活簡單些 浪漫多一些
倘不能實邸@「清苦簡陋」,則前說的許多浪漫、許多嚮往則無法久存。
且舉一例,如果今日將「中興新村」這一類的群落完全清空,租給一、兩百個家庭度暑假或寒假,一租便需租兩個月。父母親白天出外或什 ,小孩便在巷中或村外田野嬉玩。中午吃飯了,叫孩子回家;晚上吃飯了,再叫孩子回家。其間爸媽要買菜、做飯,偶要洗衣、晾在陽光下。說到洗衣,搞不好要去公共洗衣台,用洗衣板手搓的來洗。更好的,是在河邊洗,尤其是洗大張的被單,還拿木棒來搥。說到燒飯,或許用的是在來米(用越光米或池上米便洠Хǜ惺苣欠N生活了),吃進肚子,不久便又餓了。更好的是,洗澡必須以大壺燒開水,燒開後,拎著傾在澡盆裡邊擦邊抹的把身體總算洗淨。這樣用諸多手續才將一事做成的所謂「費工夫」,才令生活透出真切的一面。而巷口的麵攤、租書店才會因此教人無限憧憬。而村中廣場偶爾夜晚拉布幕放電影或白天偶有外地來的賣藝者(如跑旱船等),才顯得多 令人珍惜享受。
更重要的,是家中洠аb潢。只有幾把藤椅、數張板凳。也不宜有電視機、撸驒C。於是全家人更將心思放在最基本重要的家庭生活上。吃飯便吃飯,吃完飯,小孩作功課用的仍是那張飯桌。等一會兒下棋,還是那張桌。星期天打麻將,仍是同一張桌子。
即使有這樣的屋子、這樣的村落,放眼望去,有人過這樣的日子嗎?有一成語,家徒四壁;今日若有人能過得這般日子,必定是神仙拢t之流了。(本文作者為作家)























又說睡覺
20061015
    熟睡如同行氣,故最不顧被打斷,乃氣猶未行至完盡過癮之境也。並且此時之心思活動亦不願被打斷,乃此所謂夢者正堆砌劇情至愈高愈奇之佳境,正求峰迴路轉,又攀一險,再至豁然光朗,高潮迭起,不可預料。
    凡是睡醒的時候,我皆希望身處人群;我一生愛好熱簦В瑓s落得常一人獨自徘徊、一人獨自吃飯。此種睡醒時刻,於我最顯無聊,從來無心做事,然又不能再睡;此一時也,待家中真不啻如坐囚牢,也正因此,甚少閒坐家中,總是往室外晃蕩。而此種晃蕩,倘在車行之中,由於拘格於座位,不能自由動這摸那,卻又不是靜止狀態,最易教人又進入睡鄉,且百試不爽,兼睡得甜深之極。及於此,可知遠距離的移動、長途車的座上,常是我最愛的家鄉。 
    嗟呼,此何也?此動盪不息流浪血液所驅使之本我耶?
    倘若睡得著、睡得暢適舒意神撸摗⒂制鋵崯o啥人生屁事,我真樂意一輩子說睡就睡。就像有些少年十八、九歲迷彈吉他,竟是全天候的彈,無止無休,亦是無法無天,蹲馬桶時也抱著它彈。吃飯也忘了,真被叫上飯桌,吃了兩口,放下筷子,取起吉他又繼續撥弄。最後弄到大人已被煩至不堪,幾說出「再彈,我把吉他砸爛!」
    倘今日睡至下午才起,弄到夜裏十二點,人還不睏,卻不免為了社會時間之規律而思是否該上床休息,這於我,是登天難。主要洠в斜椧猓q想再消受良夜,此時要他硬躺在床上,並使他一下子就睡成,人能如此者,莫非鐵石心腸?
    便是這應睡時還不睏、還不願睡,而應起床時永遠還起不來這一節,致我做不成規範的工作,也致我幾十年來之蹉跎便如平常一日之虛度。思來真可心驚,卻又真是如此。這幾乎都像夢了。
    昔人有一詩:
    無事常靜臥,臥起日當午;人活七十年,君才三十五。
    此詩或可解成:貪睡致使比別人少掉了一半人生。尤其解自善珍光陰者。
    但若我解,豈不是將常人那紛紛擾擾的辛苦三十五年,我一概在睡夢中將之避去?他們所多獲的三十五年歷練或成就,正是我冰封掉的、冬眠掉的、洠в虚L大的、三十五年。我即使童騃,又何失也。
    且看邯鄲「呂祖祠」楹聯:
    睡至二三更時 凡功名皆成幻境
    想到一百年後 無少長都是古人
    睡覺,使眾生終究平等。又睡覺,使眾生在那段時辰終究要平放。噫,這是何奇妙的一樁過程,才見他起高樓,才見他樓塌了,而這一刻,也皆得倒下睡覺。
    便因睡,洠颤N你高我低的;便因睡,洠颤N你貴我賤的;便因睡,洠颤N你優我劣你富我貧你好我不好等等諸多狗屁。
    能睡之人,教人何等羨慕!隨時能入天下至甜至香睡鄉之人,何等有福也。即此想起一則「善睡者」的笑話:
    一客登門,聞知主人正睡,便在廳坐等。坐著坐著,悠悠睡去。移時主人醒,至廳尋客,見客睡得香甜,不忍叫醒,便在廳側一榻也睡。俄而客醒,見主人甜睡,不忍叫醒,惟有回座再睡,以待主人醒。便如此,主醒見客睡,客醒見主睡,兩人始終不得醒著相見,終於日落西山,客見主仍未醒,乃返家,既已天黑,索性在自家床上放倒形體大睡。及主人醒,見客已去,左右無事,回房躺下,同樣亦入睡鄉矣。
    突想到曾在哪兒看到一副對聯:客來主不顧,應恐是癡人。杖弧
    這則笑話,中文英文兩種版本我皆讀過,可知此「善睡」故事,中西皆宜。此故事透出兩件情節:一者,主客二人俱散漫,生活悠然之至也。二者,他們所處的時代與地方,必是泰然適然到令人瞌睡連連,如中國的明、清,或美國的南方(如《亂世佳人》之莊園年月)。
    及後又偶讀陸放翁詩,「相對蒲團睡味長,主人與客兩相忘。須臾客去主人覺,一半西窗無夕陽」,噫,此詩所敘,其不就是笑話本事?竟然兩者所見略同。
    又這兩則枺鳎灾赋鲆患な拢闶窍挛缈偨倘嘶杌栌O挛纾纹婷畹囊欢喂怅幰病
    ●
    莫非人不能忍受太長時間都是清醒狀態,於是造物者發明了睡眠這件辦法?君不見兩個好友講話,甲對乙道:「你一定要永遠那麼清醒嗎?你就不能有喝醉的一刻嗎?哪怕是一次也好。」
    可見昏睡或是沉醉,正是彌補人清醒時之能量耗損。也可知宇宙事態之必具兩儀。
    據說,人在熟睡時,身體的裡裡外外、五臟六腑皆在一絲絲的修復。口內因火氣而生的?或潰瘍平復了,腰椎的痠痛也不痛了,肚子也不脹氣了。而那些白天的打太極拳吃生機飲食、腳底按摩等保養動作,其潛意識之逐漸累積,往往更在睡眠中把療病的效果流貫到更深之處,像是大小周天的行氣,一圈接著一圈,直將病灶打通。
    正因熟睡如同行氣,故最不顧被打斷,乃氣猶未行至完盡過癮之境也。並且此時之心思活動亦不願被打斷,乃此所謂夢者正堆砌劇情至愈高愈奇之佳境,正求峰迴路轉,又攀一險,再至豁然光朗,高潮迭起,不可預料。
    夢,使得睡覺一事不只是休息身體,而更增多了心臁穆贸獭K^神撸撌且病1阋驂簦『⒆涌拷叽玻偙唤逃侨ふ乙黄淇斓暮脡簦欢O獄裡的囚犯,身體雖不自由,晚上的夢卻是不被禁錮的。
    長年失眠的人──像有人二十年皆洠芩墒颤N覺。是的,真有這樣的人──你看他的臉,像是罩著一層霧。
    那些長時間、常年無法睡覺的人,有時真希望碰上武俠小說中會點穴的高手,幫自己點上一個睡穴,這一下睡下去,一睡睡個五天五夜什麼的。
    要不就是請催眠師把自己催眠催成睡著,並且好幾天別叫起來。
    失眠者在中夜靜靜幽幽的躺著,周遭或極其寂悄或微有聲響,而所有的人似皆進入混沌之鄉,而自己卻怎麼也無法入睡,這是何等痛苦,又是何等之孤獨。有不少方子,教導人漸漸睡成,如洗熱水腳,謂放鬆腳部、溫暖足心能使人想睡。又如喝溫牛奶,謂牛奶中含有被稱為左旋色氨酸(L…typetophan)的氨基酸,與可在大腦自然形成的血清素(serotonin)有關。
    血清素較豐盈,人一鬆懈,便可入睡鄉。而時間夠長的深睡、甜睡、或甚至只是昏睡,也實是在睡醒時導致大腦血清素豐滿的主要原因。而大腦血清素愈豐滿之人,則人的情緒愈傾向快樂、正面與高昂。而人愈易快樂高昂,往往夜晚愈易深睡。
    當然前說的洗腳法、熱牛奶法,與西方人古時的「數羊法」等,對真正的長期失眠患者,只有偶而一兩次之效。
    不知道是否有一種療法,便是「不治療」。我在想,根本令那個人拋掉憂鬱、焦懀А⒕趩实茸盅郏蛔詈檬前阉麃G到一塊完全洠в羞@些字眼的土地上,如貴州之類地方。必須教他同不懂這些字眼的人群生活在一起,這才有用。
    ●
    失眠者最大的癥結,在於他一直繫於「現場」。要不失眠,最有用之方法便是:離開現場。人常在憂懀У默F場,常在戮力賺錢的現場,常在等待陞遷等待加薪等待結束婚姻等待贍養費等待遺產……等等的現場,此類種種愈發不堪的現場,以致使人不快樂;你必須離開它,便一切病痛皆洠Я恕J咦钍侨绱恕@缛巳ギ敱闾焯焖脴O好,乃徹底離開了原先世俗社會的那個現場。
    人之不快樂或人之不健康,便常在於對先前狀況之無法改變。而改變它,何難也,不如就離開。
    譬似失眠,有人便吃安眠藥,這是一種「改變」之方,但僅有一時小用,終會更糟。
    但離開,說來容易,又幾人能做到?事實上,最容易之事,最是少人做到。
    佛門說的捨俗,便是如此。所謂,……一般言之,你愈在好的境地,愈能睡成好覺。此種好的境地,如你人在幼年。此種好的境地,如你居於比較用勞力而不 是用嘴巴發一兩聲使喚便能獲得溫飽的地方。此種好的境地,如活在──比較不便利、崎嶇、頻於跋涉、無現代化之凡事需身體力行方能完成的粗簡年代。
    最要者,乃你必須極想睡覺。要像嬰兒被一點聲音驚動,卻玄然又極度強烈的再轉身返回熟睡的深鄉。何也?他像在海上緊抓浮木般求生似的亟亟欲睡也。
    而今文明之人的無法入睡或睡後無法深熟,或不能久睡,便是已然少了「亟亟想睡」之根源。亦即其身心之不健康在於登往健康這就好像人之不想吃飯或人之食不知味的那種雖不甚明顯卻早已是深病的狀態一般。
    然則這「極想睡覺」何等不易!須知你問他,他會說:「我當然想啊。我怎麼會不想睡覺呢?」只是這乃他嘴上說的想,他的行為卻並不構成這樁「極想」。
    他的行為是既想讀書、又想看電視、又想接電話、更想明後天約某兩三人見面商量事情、也同時想下個月應該到哪個地方出差或度假,並且,還想睡覺。於是,由此看來,他實在不算「極想睡覺」,只算:在兼做各事之餘也希望順便獲得一睡而已。
    ●
    通常,睡不到好覺的人,往往是一心多用之人。或是自詡能貪多又嚼得爛之人。然而年積月累,人的思懀ЫK至太過雜纏,此時頓然想教自己簡之、少之,以求好睡,卻已然做不到矣。
    人一生中有幾萬日,有時想:可否好好睡他個三天?但用在好睡眠的三天,究在何時呢?
    要令每一季說什麼也要空出這樣的三天,只是為了睡覺。
    放下所有的要事,不去憂懀Ч善保还芾祥浕騿T工,不接任何電話,只是準備好好睡覺。白天的走路、吃飯、散步、邉印⒖磿⒖措娪啊珵榱送砩系乃X。
    要全然不用心,只是一直耗用體力,為了換取夜裡最深最沉的睡眠。
    捨的是名貴手錶、提包,捨的是金銀財寶,捨的是頭銜、名氣,此類枺饔巧伲愀嗍苋颂旃B,更多霑自然佳氣。像禪家說的「春聽鶯啼鳥語,妙樂天機;夏聞禪噪高林,豈知炎熱;秋睹清風明月,星燦光耀;冬觀雪嶺山川,蒲團暖坐。」
    假如家裡不好睡(如隔壁在裝修房子、在大施工程),便換個地方去睡。假如近日家中人太多太吵,或雜物太擠,或一成不變的生活已太久太久令人都心神不寧、睡不成眠了,便旅行到異地去睡。
    例如到京都去睡。我根本就講過這樣的話:「我去京都為了睡覺!」我也會說:「我去黃山為了睡覺。」確實如此,只是我去黃山、京都,並不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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