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功雕魂-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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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伯康一面穿衣一面问:“上哪儿呀!”
南廛道:“去东堡找田万胜,昨晚他不是说他有办法在石门寨附近弄个落脚点吗?这捉伍灵芝、胡睦,打听小牛儿的事,你去不去?”
樊伯康喜道:“那还用问?”
南廛在明霞堡也算得上半个主人了,带着樊伯康径直到东堡找到了田万胜。
田万胜道:“落脚点不难找,包在我身上,不过南大哥先要答应我一件事,不然我可不管!”
南廛道:“甚么事?难道你还想破我南老大一笔小财吗!”
田万胜笑道:“便是吃了狮子心、豹子胆,兄弟我也不敢敲到你南大哥名下。这事容易得很,只要南大哥一句话便行了!”
南庄笑面“你不要拐弯抹角了,究竟要我答应甚么事?”
田万胜道:“就是明天晚上我要和你们一起去。不瞒你说,我早就对陶博公起了疑心。我有块祖传的田产正在石门寨外约两里的地方,并不当道,田也并不肥沃。五年前陶博公便派人来传话,愿出一笔好价钱买,要我让给他。我因是祖业,便没有答应。以后又来了两次,价钱越出越高,因来人说话一次比一次不客气,我也火了。你石门寨有势力,难道我明霞堡便是好欺负的,便偏不卖给他。说来也怪,那以后倭寇两次围石门寨,便两次都烧了我那田产上的房子……
“一次我那佃户饶老七的娘不肯出屋来躲,竟被活活烧死在里面。路边上的石门寨的佃户们的房子却一间也没被烧。当然,我也不能因此就说他陶博公同倭寇有勾结,但这事也很可疑。再说,我那佃户饶老七谈,有一次倭寇来时,他躲到树丛中,亲眼看见倭寇只是一遍遍地围着寨子喊叫,把大海螺吹得震天价响,却没有当真攻寨,连箭也没射一枝上去,守案的庄丁也是光叫不打。这情形如在我们明霞堡那并不算奇怪,这叫声东击西,怕的是我们出堡去援助别人嘛。但这么多年谁不知道石门寨的兵是从不出寨的,那倭寇既不攻寨,却留在那里吼叫,为的是什么?难道是为了让缴了银子躲在寨中的财主知道他们来攻过寨子吗?所以老早我便想进石门寨去探探,却怕师傅知道。现在南大哥要去,兄弟定要跟你前去。师傅面前你可要帮我顶住,就说是你约我去的好了。”
南廛问道:“此事,事关重大,该请教你师傅让他拿个主意。”田万胜道:“谈过一次,你知道。他老人家对人是顶宽厚的,只叫我不要瞎猜疑。说陶博公是个大财主,他勾结倭寇有甚么好处?我便不敢再说了。”
南区知道田万胜内外功都极好,人也聪明能干,从小便很调皮,对几个师哥都不怕,吕阳把他管得很严,他也很怕吕阳。便笑了笑又道:“你要和我们去的事,告不告诉你吕师哥?你走了堡里有事谁能作主?”
田万胜道:“你也把我们东堡的弟兄们看得太没用了,我如一两天也离不开,那还了得!这不要紧。吕师哥暂时不要告诉他,他如不赞成,倒下好办了。我就怕师傅骂,师傅那里你替我招架住便成了。”
南廛想了想道:“好!我让你跟我们去。老实说,我倒认为你疑心大有道理。”
于是三人议定,明天一早动身前往田万胜佃户饶老七家。夜里再进寨去。
南廛回去对吕庆便只说要到东堡住几天。
平常南廛同孙大防、田万胜都象师兄弟一般,以往他来明霞堡虽常住在吕阳家,但偶尔也在西堡或东堡住上三两天。所以吕庆也不在意。
第三天三人申时才过已到了饶老七家。
这饶老七人甚明白可靠,本就恨寨中人见死不救,以致老娘被倭寇烧死,加上亲眼看见倭寇对石门寨围而不攻的怪事,甚觉可疑。
田万胜并无隐讳,对他说了是来探看石门寨是否干通敌勾当,叫饶老七对外不要声张。
饶老七立刻腾出了最好的房间供三人居住,杀鸡烧饭忙了起来。
吃罢饭后,南廛叫田万胜、樊伯康都在家好好休息,由他出去辟道。樊田两人都想同去,南廛道:“不要你们去自有道理。田兄弟到过这里多次,是明霞堡东堡的领堡,被人认出,定会起疑。樊贤侄如撞着了用棍将军胡睦更会打草惊蛇,就是我去也要改头换面,防人认出。”
两人这次没有再争。果然南廛把脸弄成泥褐色,粘上了些胡须,换上饶老七找出来的破旧衣服,提上粪筐,拿起竹夹,扮成个拾肥的乡下老头,形象大变。
田樊两人都说“妙极!不仔细看真认不出。”
南廛照饶老七所说路迳,绕着石门寨寨墙细细察看,只见这寨墙筑得甚为坚实,备有望楼,墙体约有三丈高,与明霞堡差不多,但却没有壕堑,暗忖这样进出更容易了。走到寨子正门看时,是三间大门,门前有石坝、石狮和两根带斗的旗杆。中门紧闭,两边的门却大开着,门口立着带刀、执枪的庄丁。
南扈暗忖这里的气派、排场,比明霞堡似乎大得多,但怎么总觉得有些小家子气呢?仔细一想,是了,明霞堡平常让人随便进出,白天总是熙熙攘攘的。这里却象座衙门,不让外人进出,官气太重。
这时忽听到一片鸾铃和马蹄声,南廛心中一动,立刻隐身树后扭头看去。只见有十余骑从东而来,第三匹马上坐着崔承佑,紧随其后的赫然是满头珠翠的伍灵芝,再隔两骑又认出了胡睦,但这些人中却不见万欣。心中真是又惊又喜,暗道这批孽障果然在此!眼见这列人马驮有獐兔之类,一直进入寨门去了。
南廛也不再逗留,循原路回到饶老七家中,把所见向樊田两人谈了,两人愈加兴奋,只等着天黑。
那天晚上,南廛在天黑尽以后约摸又等了两顿饭的时辰,才带着田万胜、樊伯康直奔他已选定的石门寨的南墙,因那一带墙外树木高大茂密,便于隐蔽行踪。
饶老六家距石门寨南墙不到两里,三人展开轻功夜行身法,疾如奔马,不多一会儿便已到达。
南廛叮嘱两人紧跟自己身后,分别探升到靠墙大树的树帽上隐住身形,往外探看。
“伏虎罗汉”樊伯康见墙上无人巡逻,望楼那面虽有孔明灯的灯光扫射过来,但隔得太远,光线微弱根本无济于事。墙内在淡月疏星之下,可以看出有大片朦朦胧胧的房屋,仅仅映出灯光的地方远远近近也不下十几处。暗想进去倒一点不难,可进去之后向哪儿去呢?难道还能把有灯光的地方都找遍吗?
忽听南廛低声道:“走!”竟从树帽上象一缕轻烟直向墙内扑下。
樊田两人赶紧纵身上墙,再往下跃。三人在墙内僻静处聚在一起,田万胜问道:“南大哥,我们往哪里去?”
南廛道:“你们看那边有几处最高大的楼房有灯光射出,多半是庄主的住宅,我们便先到那里去打探。你们紧跟着我便是了。”
樊伯康不禁佩服南廛的主意真是高明。那南廛一马当先向前飞驰,田樊两人也一路低窜高跃紧随其后。
不久便来到那座高楼之下。这座高楼是在大花园中,园内有假山鱼池,扶疏的花木,占地甚广,灯光是从三楼的窗内映出的,楼下也听得出上面传下的笑闹声。
南廛低身振臂,竟从地上一跃便象鹰隼地越过了两重屋檐,翩然地落到第三层的琉璃瓦上。
田樊两人轻功欠佳,他们先跃上第二层的房上,再抓住上层的檐牙翻上了第三层,却已不见南廛的踪影。两人互打了个手势,都弓身往窗前凑去,用手指沾了点唾沫挖破窗纸往内偷窃,都没察觉南廛正在他们右侧不过两丈处。全身象根木条似地绷在房顶之下,窗户之上,从窗根空格中往下看。只见屋子正中放了张八仙桌,有七八个人正在哄闹饮酒,南面而坐的一位青年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南京中军都督万表的侄儿、江西总兵官俞大猷的女婿万欣,他的左右各坐着个妖治的年轻妇人,正倒在他怀里撒娇,要他饮酒,背后还坐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也都媚笑着劝他。
南廛见万欣乜着眼,一副下流样儿,暗骂:这个该死的小畜牲!真想立刻下去给他几个脆生生的耳光、但见席间还有四个身体壮实,显然都有武功的人,只得暂且忍住。
万欣就着倒在他怀里的那个妇人手上把酒喝了,桌上众人大声喊:“好”。坐在他身后的一个妇人立刻又给他斟上一杯。
一人道:“既然喝了秋金妹子的,那么夏绿、春红、冬玉妹子的酒也该喝,一定要连干四杯!”
万欣摇着头道:“今晚实在不行了!明晚再补喝吧。”
那人道:“明晚怎么成!后天便要去做那件大事了,明晚还能象这样吗吗?今晚定要干,别推了!”
另一人道:“别闹了,听我说!万公子一封信便把吕阳两口子骗出了明霞堡,立下大功,我们陶庄主把他心爱的春红、夏绿、秋金、冬玉四个妹子全都送给了你。这等艳福不知是几世修到的!如果后天那件大事做成了,陶庄主一高兴,说不定会把最得宠、最标致的紫桃妹子也给你,那万公子便艳福齐天了!哈哈,来!我们共贺万公子一杯!”
哪知坐在万欣左侧一个白晰丰腴的女人把嘴一哂,筷子一摔,尖声道:“紫桃,紫桃!她是九天仙女。月殿嫦娥!她既要来,还要我们这些丑八怪作甚么?我们走!”站起身便要走。
万欣忙把她拉住,笑咪咪地说道:“邬二哥不过说笑罢了,你吃哪门子的醋?大家都说那紫桃是庄主的活宝贝,怎肯给我?我有了你冬玉妹子,有了你们四姐妹,便什么也不想要了!”
那“邬二哥”也顺势说道:“对,对!都怪我这张臭嘴,紫桃是我们陶庄主的活宝贝,冬玉又是万公子的活宝贝!我们这些人便只有咽唾沫的份儿了。”众人一阵狂笑。
南廛听到那信果是万欣所写,陶庄主竟是这个阴谋的主脑人物,还有后天还要办什么大事,不禁大吃一惊。暗想等这些人散了,便将万欣捉回明霞堡去。但这帮家伙却不肯散,一味笑闹不休,活越说越下流。后来竟至动手动脚,打情骂俏起来。气得南廛一松手飘身落下,来到樊田两人身后轻轻拉了拉他们的衣服。便跃下楼来,溜进树荫中。
这两人紧跟过来,问道:“那个万公子可是万欣?”原来他们都不认识。
南国道:“正是那个不孝的畜牲!”
田万胜道:“我们进去把他抓住!”
“不行,他们如喊叫起来就不方便了。那边还有座楼,我们且去看看。”
南廛说罢,弓身向十几丈外另一座楼中射出灯光的底层蹿去。这次樊田两人也学南廛的样,脚蹬檐底,手抓窗楣,将身子绷悬起来,向下张望。
但见是座宽敞的书层,书案上燃着一盏形式华美的大铜灯,斜对着他们坐着一个四十来岁,双眸炯炯的中年人,肩后佩着刀,书案后也坐着一人,偏巧背对他们,看不清是何模祥,身上却没带兵刃。那佩刀的一个正倾身向书案后的人在说些甚么,脸上的神色很恭谨,可见书案后的人必是很有权势的。一会儿书案后的人好象在说话,因见佩刀的人一副注意倾听的样子有时还连连点头。
田万胜总看不到书案后的人的面孔,不耐烦了,便想转到对面去,因南廛没动,正犹豫着。忽见书案后的人突地站起,向书房的一侧走了几步,转过头来又向房中心走了几步。
田万胜便已看清原来是位身材高大,虬髯绕颊,头发花白的老者,目闪异光,神态威猛。
这老者朗声对佩刀的人道:“柴管事,你大概还不知道老夫会玩戏法吧?”
那柴管事有些诧异道:“庄主会玩戏法?”
老者道:“是呀,我这就玩给你看!”
只见他身形微蹲,右手齐眉慢慢往下按,左手从股部缓缓往上提,到了胸腹间如抱圆球,身躯向左一侧,目现威棱地望着田万胜等停处,猛然双掌齐推,喝声“下来!”只听“呼”的一声。
接着是“劈哩啪啦”一阵脆响,那窗橱窗框竟被掌风击得寸寸皆断,斜斜地激射了七八尺远。
窗外同时发出了“哎呀!啊哟!”之声。
正是:
蛇烟心肠,掠地偷城终画说
英雄肝胆,流星谈月夜深庄。
旧雨楼独家连载 minghui扫 大眼睛校
第十五章 落水奇男
南、樊、田三人中,如以临敌经验的老到与应变的机警而论,自以鬼神愁南廛为最,他一听那老人说会玩戏法的话,便巳戒备。但天生好奇,想看看这位陶庄主究竟玩甚么“戏法”,有何惊人绝技,虽已暗中戒备,却丝毫未动。等看到那陶博公左手阳,右手阴,双手如抱婴儿移到胸腹之间时,便知他定会侧身发出劈空掌力,南廛刻弓身向下落,接着双足斜蹬,以“青蛇出洞”的身法,平平地向外蹿出,只觉一阵疾风“呼”地从背上冲过。
南廛再次腾身已掠到四丈以外的假山旁,毫发无伤,赶紧把双匕拔到手中。
“伏虎罗汉”樊伯康和田万胜虽然武功不比南廛弱,但应变却不及南廛快。他们见陶博公侧身面对自己,脚下已变作子午桩之形,才知不妙,赶忙落地向外撤退。
此刻如海涛般汹涌的掌力却已压体而来,被掌力震断的窗格木条也激射而出。
田万胜右肩挨了一下,左腿挨了两个,樊伯康左耳根也被木块擦破了一层皮,两人都失声惊叫:“哎唷!啊哟!”
这时从窗口先后飞出两条人影,田万胜跃起的身躯被掌风一震,加上左腿又被疾射的碎木撞得甚是疼痛,落下时竟没有站稳,一下扑倒,急忙两个“懒驴打滚”滚了开去。
樊伯康双脚落地时也是踉踉跄跄地冲出了两三步才拿桩站稳,扭头一看那老人已逼到身后,一招单撞掌向自己左肩击来,拔刀、闪让都已不及。
樊伯康心知厉害,咬紧牙关,左脚前踏,扭转身躯,运起全身动力,用双撞掌去硬接。“嘭”地一声,樊伯康竟被那陶博公的掌力震得腾身而起,倒飞到六尺外,背部憧着一棵小树,软软地坐了下去。
田万胜这时已经跃起,见状大惊,一抖手便解下缠在腰间的软鞭,一招“蛰龙翻身”便向那老者肩井砸去。陶博公斜身一跃,已经让开,脚下一垫,意扑到了田万胜身前五步以内。田万胜左手抓鞭腰,右手推鞭把,手腕一抖,“双龙逐珠”,鞭头鞭梢又闪电般地击向陶博公的左右太阳穴。陶博公“鲤跃龙门”,倒跃三尺闪过。田万胜身形一转,鞭交右手,腾身高跃,一招“天龙垂首”凌空击向陶博公百会穴。待陶博公向右急闪时,又反手一鞭,“盘龙环山”,横扫他右胁。
田万胜刹那之间连进四鞭,力猛劲足,夭矫灵动,连陶博公也不禁脱口赞道:“明霞堡的好鞭法!小兄弟,你就把你们的看家本事都使出来吧,老朽倒要见识见识!”他一面闪避,一面说话,好象根本设把田万胜放在眼里。这田万胜是明霞老人吕阳最得意的弟子,在鞭法上已尽得吕阳夫妇的武功真谛,差的仅仅是内力火候。
吕阳夫妇的金丝独龙软鞭三十多年来被称为武林一绝,不独鞭中的招式妙到毫颠,集中了各家鞭法之所长,而且也融进了走线银锤、双流星,链子枪等诸般软兵器中的奇招妙着,手肘、颈、腰、脚都可发力出鞭,正手、反手、左手、右手都能运用自如。普通的软鞭大多几截,明霞老人所传的软鞭却是十三截。普通的软始利于远攻,不利于近战,如被对手抢到身前三四尺处,便攻守两难。明霞堡的鞭法却有十分诡异的变通、收发由心,近战时双手各握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