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功雕魂-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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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缺少盘钱,俺金厚陆看在道上同源份上,也可求敝东家相帮一二。朋友,你可听清了!”
王牛儿听说那矮胖子便是黄剥皮,眼中便似要冒出火来,狠狠地盯住他。
那黄义见王牛儿铁打的金刚级站在对面,眼光象冰冷的利剑刺向自已,杀气凌人,顿时打了两寒颤,立刻有种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恐怖之感,不禁退到钻山夜叉金厚陆的身后。
王牛儿听到金厚陆在问他,鼻孔“哼哼”冷笑,说道:“你这狗才充什么总教师,老子看你是‘总教死’!今天老子就要你们这帮畜生的命!”
那钻山夜叉金厚陆见王牛化软硬不吃,历声喝道:“兄弟们上,把这混蛋和那小娘们儿都砍了!”堵在台阶上的那群打手豪奴立刻抡棍挺枪鼓噪着冲了过来。
王牛儿使开了“擒龙纵鹤”功,双手连抓连掷,一眨眼间便有六七人被他象抛肉球似的摔了开去,有的横飞数丈,有的直上半空,跌得筋断骨折,头破肢残,惊呼惨叫之声不绝于耳。钻山夜叉金厚陆赶紧从台阶飞扑下来,从侧背一刀猛劈王牛儿后脑。王牛儿侧身一指弹出,“当”地一声。金厚陆的厚背薄刃钢刀竟被弹为两截,只觉虎口生疼,右臂酸麻,连剩下的半截也捏不住,“叭”地落到地上。吓得倒跃想逃,却已不及,被王牛儿顺手一抓肩膀,提起一旋,随手掼出,只见他头前脚后笔直地向楼檐射的去,“啪”地一声巨响,竟把板壁碰断了两块,一颗碰得稀烂的脑袋连尸体都插进了壁中,钻山夜叉连叫也来不及叫一声就变成“钻板壁”的夜叉了。黄义早吓得魂飞魄散,跌跌撞撞地跑进屋内,剩下的几个打手豪奴也跟着前屋里蹿。
王牛儿正想飞身追去,突听冯青荷尖声叫喊:“王二哥!”王牛儿扭头看去,只见从后面赶来了两群庄丁,一群有七八个,另一群有二十多人,都拿着刀枪棍斧之类,跑得最快的四人已到了身后几丈远处,正同冯青荷交手。
冯青荷从地上拾到了根钢叉,使得飞快,倒也十分勇敢。但她以一敌四,又无生死相搏的经验,眼见遮拦不住,所以发出惊叫。
王牛儿怒气腾腾,一劈空拳打去,有两人恰在下面,陡觉千钧重力压体而至,倒地便已气绝;另一人被掌风扫着一点,也歪歪斜斜地冲出了几步,摔倒在地,半响爬不起来;第四个被冯青荷一叉戳进右肋,痛得在地上滚。后面才赶到的三十多个庄丁不知厉害,眼见王牛儿、冯青荷只是两人,仗着人多,仍然喊着围了上来。
王牛儿虎吼一声,火杂杂地抢入人丛中拳击掌劈,肘撞脚挑,真个如巨鸟扑啄飞蛾般,一会儿地上便横七竖八地躺倒了一大片,撞到的便是死,碰着点便是残。剩下的才知今天遇到了杀星瘟神,吓得没命地飞跑。
王牛儿猛省,如不留下活口,却向谁去问黄剥皮逃到哪里去了?当下纵身一跃,把个已逃到四丈开外的庄了的后颈抓住,象拎支小鸡似的把他拎着从半空落到冯青荷身旁,一松手那庄丁便坐到地上,吓得脸色煞白,两腿发软,连站似乎也站不起来了。王牛儿盯住的问“黄剥皮躲到哪里去了?说!”那庄了身子筛糠似地抖个不停,嘴张了几次也发不出声,竟象吓哑了。
王牛儿见他怕成了这个样子,再看看周围倒在地上的二十六七个庄丁、打手,大多龇牙裂嘴地死得硬梆梆的,没死的几个也都动弹不得,只是发出微弱的呻吟,也觉得有些懊悔。这些人虽是黄剥皮的帮凶,但我打死打伤这么多,是不是太凶恨了呢?于是把脸色放缓和了点,对那庄丁道:“你别怕,只要说实话。我不打你。”
冯青荷也道:“只要你说出黄剥皮逃到哪里去了。我们就放你,还不快说!”
那庄丁这才回过神来,但仍不敢看王牛儿,只望着冯青荷道:“是,是,小……小人说,姑奶奶……饶……饶命,黄大爷,不是黄大爷,是……是黄剥皮皮……刚刚才带着人,从从后门跑了……多半是逃到宜兴的庄子上去,下面有他的船。小小人该死!老爷、姑奶奶饶命!”一边说,一边直磕头。
王牛儿道:“真的吧?”
那人道:“小人不敢有半句谎话,老爷明鉴,那扇门还大开着哩!”用手指了指花园尽头处一扇开着的门道:“那就是后门,门外有条直通太湖边的路。黄太黄剥皮有几支船都靠在那里。”
冯青荷问王牛儿;“王二哥,我们怎么办?”
王牛儿想如果让黄剥皮逃脱了,休说对不住青樟兄弟,就连死得一地的这些打手护院们也都要喊冤枉了,那还有甚么公道可说!便斩钉截铁般地道:“追!黄剥皮逃到天边,我们也要抓住他!”两人再也不管那个还在叩头如捣蒜般的庄丁了,急忙追出门外。沿着那条路赶去。
如果只有王牛儿一人,那黄义等必然逃不到湖边便会被追上,但有冯青荷一路便不成了。尽管王牛儿还没有全力奔跑,只是略略加快了点步子,冯青荷一会儿就已落后了老远,王牛几只得停下来等她。
黄义的家离太湖边约有六七里远,黄义等既是先已离开,又是骑马狂驰逃命,所以当王牛儿带着冯青荷追到湖边时,见黄义等人早已上船,扬帆向湖心驶去了。幸好还有几条小船,虽然也奉了黄义之命纷纷驶离湖岸,却还划出不远,被王大儿飞扑过去抢了一只,但船夫们全都跳入水中泅了开去。只得由冯青荷掌舵,王牛儿划桨,遥遥紧跟黄义的帆船追去。追了约两个多时辰,眼看两船相距越来越近,王牛儿正自高兴时天色却渐渐阴沉下来,刮起了一阵阵的大风。
那太湖是东南巨浸,水天相接,风卷浪涌,怒涛喷雷,洪波似山。黄义船中的帆吃饱了风,在波谷浪尖上疾如奔马地驶去,不久就已变成了个隐约可见的黑点,万难追上了。
王牛儿冯青荷驾的却是支小船,被一排排的巨浪打得东倒西歪,颠簸不休,有几次都险些翻下湖去。好在冯青荷长年在江中打鱼,驾船的本领极为高明,急忙向岸边小心翼翼地驶去。好容易靠了岸,把船缆牢牢系在大石上泊住。两人衣服已全被湖水泼湿,当即在岸上拾了些干柴,生起火来,一面烤衣服,一面把船仓中找到的米和菜煮了起来,吃了个饱。眼见天已黑了,王牛儿叫青荷到船仓中去安顿,他自己却在船头上运息行功坐了一夜。
第二天,王牛儿因黄义的船已经追丢了,连这里是甚么地方也不知道,已是没了注意。反是冯青荷想出了办法,一早便对王牛儿道:“王二哥,我想黄剥皮是出了名的大财主、大恶霸,他在宜兴的庄子知道的人一定不少。我们就把船沿着湖边划去,遇到来往的船和岸上的人家便打听,想必是能够找到的,你说好不好?”
王牛儿一听有了办法,精神一振,说道:“好!青荷妹,我看你这个法子对,我们这就快划去。”
果然沿岸带有人家也不时有船来往,青荷一向黄义的庄子,人们差不多都知道,一路不断有人指点……
王牛儿划桨的本领也越来越熟,他内力浑厚悠长,无与伦比,双桨如飞,一个劲地划下去,毫无倦意,只觉精神倍长。所以将近午牌时分,两人竟已寻到黄义在宜兴的庄子。
那黄义昨晚方到,喘息初定,也怕王牛儿这个恶煞星追上门来,连夜安排了打手、庄丁在家里室外把守,今天清晨又派了个干练的管家带了黄白之物,返回无锡,接着打点江阴两地官府,想凭官差之力把冯青樟全家连王牛儿投进狱中,告他们白昼杀人行劫。
可他万没想到王牛儿冯青荷来得这么快,一听两人从前门打进,便知庄丁虽多,也不济事,三十六着,还是走为上着。一面许下重赏,叫庄丁拼命挡住,一面与四个最贴心的护院打手,悄悄骑马从庄后狂逃。
王牛儿记取因昨天打手豪奴们缠战,以致被黄剥皮乘机溜掉,今天哪肯再上这个当?便带着冯青荷,从围攻的庄丁中冲开了一条路,紧紧追了下去,终于把黄剥皮等五人赶上打死,夺回了龙皮,遇到鬼神愁南廛。
王牛儿同南廛、冯青荷在黄义逃空了的庄子内边吃边谈,把种种经过都说明白了。听说龚成现时正在明霞堡;那个把自己灌醉了酒推入江中的铜棍将军胡睦也到了石门寨,而且即将有仗打,王牛儿登时便坐不住了,求南廛道:“南大叔,我想立刻便赶到明霞堡去,也好与我家公子一起给吕爷爷、吕婆婆出点力。我这青荷妹子便由大叔送她回江阴家里,等我和公子回来时,再接她到成都绿云在去住。反正南大叔轻功天下第一,很快便可赶到南京的。”
南廛还没有说话,青荷便急着说道:“王二哥,这可不成!你到哪里,妹子便要跟你到哪里,我哥哥已不在了,妹妹哪还有甚么家?”说着,眼圈也红了。
南廛沉吟道:“姑娘说得是,江阴那家无论如何是不可回去了。黄剥皮虽然死了,他是个大财主,世居此地,难道没有族人代他告状,官府见死了人又岂能不追究?但姑娘要随王贤侄到明霞堡去,这个时候也不稳妥。王贤侄不是不愿同你一道去,皆因那里必有恶战,石门寨中武功高手甚多,倭寇更是残忍凶悍。他一时照顾不过来,姑娘便会吃亏,所以才托我送你回去,实是一片好心。我看这事也不难办,我今年五十二了,有两个儿子,都比姑娘年长,盼个女儿,却没有这个福份,姑娘如不嫌弃,我便认你做个干闺女。如今你便随我前去南京,暂住在我世弟万都督家中也好,或住在俞大猷将军府上,与慧珠姑娘作伴也好。慧珠姑娘也是小牛儿和龚贤侄的义妹,且不说小牛儿已经说了他从明霞堡回来就会来接你,就是他不来接,也包在我老头子身上,把他揪到你面前来好了。不知姑娘信不信得过我?”
冯青荷听南廛一说,已知王牛儿实是真心照顾自己,再看王牛儿十分尊敬他的这个南大叔,还有甚么信不过的?何况她现在孤苦伶仃,更觉南廛的话真诚体贴。立刻跪下,口称:“爹爹,女儿就在此与你老人家磕头了。”
南廛收了个闺女,心头十分喜悦,连声道:“女儿快起来!可借为父出门在外,身边连点见面礼也拿不出来,呵呵,呵呵!只能到南京后再补了!”接着南廛把去明霞堡的路迳,路上需要留神的事情,详细地给王牛儿说了一遍,又正色叮嘱道:“王贤侄,凭你的武功,去哪里我都放心,只是你人太老实,嫉恶如仇,也容易受人的骗。胡睦那个狗东西不就使你上过当吗?所以这次去明霞堡,务必径直前往,路上千万不要管闲事。要知道事情有大有小,不能因小事误了大事。一句话,早点赶到便好,不要多耽搁!”
王牛儿应道:“侄儿记下了。”
青荷道:“王二哥,这龙皮你就带去用吧。路上可要小心。”
王牛儿笑说道:“我本来就不怕刀剑,这龙皮要来也没用。青荷妹,还是你把它带到南京,给你自己裁一件上衣,再比着你爹爹的身量也做一件好了。”
南廛道:“小牛儿要送南老大父女的礼物,当得,当得,那好嘛,我们便收下了!但不知够不够?”
青荷:“不止够,还剩得多,再做一件也成。”
王牛儿想了想。说道:“对,这张龙皮大得很,青荷妹,你也替俞家小妹做一件吧,她虽然学了点内功,却不懂武艺,穿上也好防身。”
青荷也答应了。
南廛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这便分手赶路吧。来!我领你们去把黄剥皮的不义之财拿点做盘缠。”
于是领了两人去到黄义的内室,翻箱倒柜地一找,拿了个五十两的大锭和一些散碎银子给王牛儿,说道:“你收好,路费绰绰有余,多拿无益。”自己却找了张被单,把金条、金叶、珍珠宝石的首饰都拿过来,打成个包裹,道:“不是我南老大贪心,我南老大是个穷光蛋,以后打发我这个闺女拿什么做嫁妆?只好靠黄剥皮这些金银细软!”回头笑嘻嘻地望着王牛儿道:“我这是给我青荷女儿备办陪嫁,傻小子,这些东西以后有大半也就是你的了!”
冯青荷的脸倏地涨得通红,心里甜滋滋的。
王牛儿虽然耿直,这意思却也听懂了,不禁讪汕地发笑。幸而立刻便分手上路,各奔东西。
南廛带着青荷不免走得慢些,第三天上午才到南京,直往中军都督万表家中去。万夫人亲自出来相见,说吕阳夫妇、彭大先生和万表都在几天前往江阴,率领水军出海剿办倭寇去了。
南廛吃了一惊,忙问详情。万夫人却说不清楚,只知吕阳夫妇、彭大先生到后,便知那封信是假的,同万表一起推究了一阵,也只能猜测是有人想骗出吕阳夫妇,去偷袭明霞堡。因倭情紧急,他们计议了一天,又同去俞府。回来后,万表对慧珠小姐赞不绝口,说俞小姐天才英殊,智慧超群,所提出海剿倭之见,胜过须眉男儿,又隔了两天,便急匆匆地一道赶往江阴,说是要从那里率水平出海剿倭……
南廛听后知是俞大功、俞慧珠的主意,吃过了午饭便带上冯青荷往前俞府拜会俞大功,也请出俞慧珠,替她们姐妹两引见了。鬼神愁南廛知俞大功父女对龚成、王牛儿十分关切,便先把两人的情形仔细告诉了他们,也把自己亲眼所见万欣自甘下流,为虎作张的事说了。
慧珠对俞大功道:“爹爹,南大叔的话,果然证实了女儿所料。我原说造假信的人既知龚三哥、王二哥同我们一起到了南京,又知吕大侠、孙女侠同我们相熟,还能摹仿万世叔的笔迹,除了万欣大哥外。更无别人。现在真的如此,这可苦了我洁珠大姐了!”
俞大功叹口气道:“唉!这也是家门不幸。在洁珠面前你可要小心些,不要说漏了嘴。只可慢慢告诉他,不要说得太直,等你叔叔回来后再谈为好。”
慧珠说道:“女儿知道。爹爹,最好婶娘面前也不忙说!”
俞大功点头道:“正当这样。”
南廛问起吕阳夫妇、彭大先生同万表出海的事,俞大功说;“万都督本有此意,我这丫头又从旁便充诸葛亮,竟连吕大侠、孙女侠、彭大先生也被她打动,一起出海剿倭去了。”因把经过详情谈出。
那日明霞堡主吕阳和夫人孙兰芳因受万欣假信所编,同彭大先生赶来南京,与万表见面后,才知上当。四人推来此事究系何人所为,有什么阴谋在内,一致认为必是有人要对明霞堡下手,才来了这么个调虎离山之计。但这人究意是谁,怎能把万表的笔迹仿得如此逼真,又对两家的事,连同龚成王牛儿的情形都了解得这般透彻,想来想去委实难以判断。
万表也把近来使自己十分烦恼的事,一一向他素来尊敬的师傅、师母谈了;一是倭寇此次大举犯境,浙江、福建、江苏、江西都接连告警,长江口也发现了他们的快船,似是倾巢出动,四处流窜,加上人蛟汪直一伙海盗时时登岸骚扰,局势的紧急是这几年都少见的。
朝廷已严谕俞大猷挥军入闽,戚继光规复浙江陷落的城邑,自己绥靖沿江,策应俞、戚两军,并钦命胡宗宪视师,兼督江浙闽广。但诸将会商时意见往往不一,朝廷贵臣又常有掣肘之议,弄得胡宗宪优柔寡断,自己便很难为力了;二是侄儿万欣莫名其妙地失了踪,听南廛走时留的话,说是往石门寨去了。可是万家同石门寨的人从无交往,怎么会去,又为什么连家里的人也不告诉一声,实在费解得很。
吕阳听说后想了想说道:“欣儿的事既有南老大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