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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危险啊孩子-第14章

小说: 危险啊孩子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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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打断刘先生的话:“在企业法人营业执照上,邵华是正而八经的法人代表,你们也没有到工商局去备案邵华是承包的,甚至到现在没有注明是承包的;做贷款的时候,你们贵州方面派人来,也没有说他是承包人啊!”

刘先生说:“是啊,那位来过这里的王小姐,因为这事,已经被关起来了。”

“就因为这贷款的事?”夏天问。

“是的。还有是因为老总离任审计,发现公司承包问题。”刘先生说:“在贷款上,她和老总是被邵华骗了。说什么借了经营轴承钢的贷款,卖钢材是包赚的,钱都还了。”

夏天说:“没有还。他前几天来过一回,说贵州方面承担400万本金,100万元利息。是这样吗?”

刘先生说:“具体的金额我不太清楚。只是贵州方面要求展期,先缓一步再说,待他们把事情处理好再还。至于要补存款什么的,我们这边都同意。”

夏天说:“你的意见,我可以向行长汇报,但是,要展期也要办手续,要来人。”

“我也会向他们转达你的意见。晚上我就打个电话给他们。”刘先生说。

第二天上午,夏天带着汪洋到了赛格科技工业园,作为贷后调查,向深圳凝风实业发展有限公司的钟凝风了解他的项目效益问题。

夏天一到公司,那位唱歌唱得不坏的王丽声很热情的接待了两人。而汪洋也好唱歌这一口,于是,她们两个女人就很热衷地谈起唱歌的心得来。

夏天与钟凝风在交谈贷款效益。

钟凝风诉苦说:“被邵敏那蛊惑仔害死了!开走我一部车不算,剩下的房租我买单,还弄走我一笔费用。啊,对了,我这里有两盘他的录音带。这次我请法院苏庭长到湖南追他的债,是苏庭长拿回来的。他拿回来后,问是不是我公司的,就给了我。”

夏天说:“听听吧。”

于是,夏天跟着钟凝风离开办公室经过阳台来到里屋,钟凝风把带子插进录放机。只听得在嘈杂的声音中,邵敏与营业部副主任谭飞燕在讨价还价地商谈引进500万元存款的利差。同时,因为万分之七的业务费没有了,要加给相应的好处费。他们两人断断续续的谈,带子也是断断续续的录,好像录了三天的时间段。

其中一段讲的事情是:谭飞燕正在服务社部门经理以上的周会上参加会议,忽然,装在裤袋里的科机振动得大腿痒痒的。她马上用右手将科机从裤子里拿出来,看是谁科的。

只见科机留言写着:“谭主任:我是老乡邵敏。请您马上到南方大酒店喝茶议事,不见不散。”

谭飞燕看了科机,心神不定。

也是艺高人胆大,过了一会儿,她腼腆而小声地对庄宇说:“庄总,营业部有急事科我,我先下去一下?”

庄宇说:“好。”

于是,谭飞燕下得楼来,到了营业部放下笔记本,便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若漏网之鱼,急忙向南方大酒店二楼跑去。上到二楼,她扶住楼梯扶手,喘着粗气,一阵阵香汗沁出。她见到邵敏后,撒娇地说:“累死我了!老乡。”

邵敏是护花高手,看到这般景象,马上伸出他的“咸猪手”,搂着谭飞燕的细腰一拐一撑地走到自己的桌旁坐下。邵敏叫来茶点,请谭飞燕喝早茶。

这段录音就从这里开始,邵敏说:“中国古代讲的四大喜事中说,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还有一个是什么?”

谭飞燕笑着说:“这种考状元的题目,不要问我。老乡面前不怕说,我是一个饱食终日,无所用思的人。”

邵敏说:“我实在是太兴奋了,在深圳认识你,不就是他乡遇故知吗!我们两个要是操作得好,想不发财都很难。”

谭飞燕说:“愿意听邵总指教。”

这时,邵敏说道:“有机会的话,我们联手做资金生意,你提供线索也可以,真的存款进来了找信贷部也可以,你不要出面,一切由我协调,你就得你应得的那一份。”

谭飞燕说:“我那天与你说的500万存款的利差,我是要七个点,也就是说一年42万的利差,存款到帐后,你能拿得出来吗?”

“一般来说,要贷款出帐后才能付清。”邵敏说。

“我的意见是转成定期时付清,但是,你先付多少定金给我呢?”谭飞燕问。

“先付五万吧!”邵敏说。

“我看先付30%。大约十五万怎样?”谭飞燕问。

邵敏说:“你要考虑到老乡的困难,可不可以先给七万?”

“七万难听死了,一口定,就给十万定金。”谭飞燕尽显温柔的魅力,柔中带刚地说。

……

后来,谭飞燕果然弄来基地电子有限公司的500万存款,交由邵敏与三个信贷经理协调处理。当问到夏天时,夏天觉得利差处理得太复杂和神秘,不愿意找贷款户配套,最后由三部的卜一定找了个贷款户成就了“拉郎配”。

接下来的录音就是邵敏跟夏天商量,把谭飞燕的500万存款配套做深圳凝风实业发展有限公司的贷款。

在录音中,夏天说:“你这笔存款中间人太多,在服务社就有谭飞燕、袁爱平,又有你插了一杠子,说不定存款方还有人,非常复杂,搞不好要栽跟斗的。”

邵敏说:“夏大哥,你就给小弟一碗饭吃吧。”

夏天说:“对我来说,这是原则问题,不能要。”

……

这盘录音带听完后,钟凝风说:“这里还有一盘。”

夏天看了钟凝风一眼,说:“继续放。”

钟凝风的后一盘录音带讲的背景情况是:一天晚上,邵敏与夏天联系好,要一起去见存款户,邵敏在笋岗村接到夏天后,小车拐回笋岗东路往雅园立交方向开去。路上,邵敏说:“打一个电话骚扰一下周小姐。”随即摸了左上胸,然后,拨了一个号码并打通了电话。

录音带就从这里开始有声音了:

邵敏说:“我的小姐,怎么,想你大哥了吗?”

对方说:“不想。”

邵敏说:“不想我,也应该想想我的小弟弟呀!”

“你!……不跟你说了。”周天红好像生气了。

邵敏又说:“您知道我的功夫了得,你怕我,但我想你呀!”

对方说:“你现在在哪里?”

邵敏说:“我正开车出来,今天晚上办正事。好了,不打扰了,改天跟你联系。”

邵敏放下与周天红的电话。对夏天说:“跟深圳桑麻公司的黄总联系,看他的存款给不给我。”

然后,他又拨了一个电话号码,那边接了以后,邵敏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说:“黄总吗?我是你的小弟邵敏。我现在正在湖贝路上。我车上坐着那天我与你讲的银行的夏总。你的存款到他这里,是绝对安全的。你要不要与他说两句?”

电话那边说:“好。”

于是,录音带上放出夏天中气十足的声音:“黄总是吧?我们还没有见过面,我是湖贝金融服务社的信贷经理夏天,能与你打上交道很高兴。什么时候到我们服务社来指导、指导?”

电话那边说:“有机会我一定来拜访。”

夏天说:“那就改天见。”

“好的。”

夏天放下电话,邵敏又说:“我们去盛华大酒楼宵夜?”

夏天说:“好吧。”

后来,录音带在发出一段“沙沙”的声音后,传来另外一段声音,是邵敏和钟凝风来到服务社办公室,夏天问:“抵押手续办好了吗?”

邵敏说:“办好了。”

夏天又问:“什么时候能拿回来?”

邵敏答道:“明天下午一定送到。”

这盘带子到这里也就没有内容了。

夏天与汪洋问完项目的事,结束了对该公司的了解。走下楼来上了小车,夏天对汪洋说:“我刚才听了一盘有关本行同事的录音带。”

然后,边开车边想:“不仅仅是邵敏,包括钟凝风同样是蛊惑仔。银行职工谭飞燕要好处费的事有了,这存款做在贷款上的录音也有了,日后这贷款还要还吗?他与深圳桑麻公司的黄总打电话,更是他设的一个较长时间的局。后来,这个桑麻公司真的来了200万存款,理应给它28万利差。结果被邵敏拿到布吉农批换现金去了。好在自己当机立断,立即冻结了邵敏的帐户,使他不得不把钱吐了出来,存款方才没有报案。不然,他丢出这盘录音带,人走楼空,自己不就懵懵懂懂地成了同案人了?”

最后一段讲抵押登记的录音也是一个局:在信贷办公室问他们的业务问题,也录下来,说明他在办手续的时候就已经有准备与石岩贸易大厦扯皮,并把抵押不妥的责任往银行方面推。联想到银行方面知道石岩贸易大厦管理公司因为抵押房地产准备打官司的时候,夏天把他们两个约到帝豪大酒店二楼了解情况,钟凝风故意在邵敏上洗手间的时候问:“夏经理,我问个事:做贷款的时候,我给邵敏十万元转交给你,收到没有?”这不是以要胁的手段,玩空手套白狼的把戏吗?

所有这些,这个嘴唇皮薄薄的钟凝风能脱得了关系?

“鬼才相信他说的录音带是法院从湖南拿回来的鬼话!”夏天在心里说。

回到支行后,汪洋下了车,夏天看看也该回去吃午饭了,便开车回家。在路上,夏天进而想道:“这是多危险的事啊!也说明在敏感岗位上,深圳的环境是多么的险恶,稍有不慎就将万劫不复。好在我受党和人民教育多年,也在牵头组织查处经济案件的岗位上历练过十几个案件,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思想上有一份警觉。所以,他这两盘录音,对我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反过来说,假如曝光,会使我与谭飞燕形成一个反差,这谭飞燕要在市民银行混碗饭吃就不好说了。对我来说,这事的正面意义是:以后与人打交道要慎之又慎。”

夏天转而又想道:“这录音带的事要不要向王行长汇报呢?”

据夏天了解,王显耀不太喜欢邀功争宠的人。

有一回,在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王显耀正准备开车回家,支行人事干部王花以为王显耀与庄总一样,也好这一口,就在王显耀将要把车开出停车场的一瞬间打开车门钻了进来。

王显耀觉得奇怪,手握着方向盘,勾过头来问王花:“你上我车上干吗?”

王花自信地说:“搭行长的顺风车回家。”

王显耀不冷不热地说:“我不去你家那个方向,你下去!”

王花满脸通红地下了车,关了车门,嘟哝着说:“真是热脸贴在刚从水塘里上来的水牛的冷屁股上,不可理喻!”

从此,王花在内心深处就成了王显耀的对立面。直到两年后,王花利用搞人事工作的便利,苦心高攀,她那得体的身材和可人的脸蛋,终于贴在一个热屁股的官员身上,据此离开了湖贝支行,才解开了与王显耀不快的心结。

“王行长对我的任用也可以说明问题。”夏天继续思考道:“我一直在观察王行长怎样用三个经理,根本没有与他套过近乎。有一回要去看一个客户,两个行长三个经理分别坐我和卜一定的车到西丽湖方向开去。在三个信贷部归我管后,老卜当时还不死心,在行长面前极尽表演和逢迎之能事。回来的时候,王显耀有选择地坐我的车。最后,他也是突然宣布由我接管四个部,把卜一定弄去管保安。”

王显耀是个外柔内刚的人——夏天在心里说。

下午,夏天来到办公室,还没有放下公文包,电话铃就响了。夏天接过电话,说:“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三八股份有限公司副总经理杨武昌的声音:“夏天经理,我是杨武昌,我跟你说,陈总现在出差到珠海了。他交带我与你通一个电话,今天不是进了一个300万元吗?你给我提供一个帐号,深圳蛇口港航结算中心准备划来1000万元。”

夏天说:“陈总走的时候还说什么没有?”

杨武昌说:“他说:‘其他事情等他回来之后面谈。’”

夏天说:“这样的话,你记一下帐号。开户行:市民银行湖贝支行,户名:谁的钱就写谁的,帐号:127。这个意思是先把钱转进来再处理。”

“好的。”

这时,陈作业来到办公室,说:“谁的电话那么长,老是打不进?”

夏天说:“三八股份有限公司要进存款,叫我报帐号。”

陈作业说:“王行长叫我们到他办公室。”

夏天说:“好,好。”立即随陈作业来到王显耀办公室。

王显耀看到两人到来,说:“坐下。”

在王显耀办公桌对面的两张椅子上,夏天在左,陈作业在右坐下后,王显耀说:“今天上午,中级人民法院的同志来到我们支行,老夏你出去了。我和陈行长接待,情况主要是市民银行福田支行起诉深圳金凯歌发展有限公司,把我们列为第二被告。我们这里好像贷款档案上也没有这一出,当时的情况你知道吗?”

夏天听了王行长的话,有点哭笑不得地说:“如果我说不知道,两个行长肯定不相信;如果我说知道,确实有点冤枉我。这话怎么说好呢?”

“你详细说吧,我们不怕时间不够。”王显耀带点笑意地说。

夏天说:“深圳金凯歌发展有限公司公司的法人代表是北方人,从声音上来判断,大概是王行长的老乡吧,名叫周凯歌。人长得很高、很瘦,其貌不扬:一个长长的麻子脸上挂着一对小小的眼睛。看人讲话时,两个小眼睛就会放电似的忽闪忽闪的,让人心里没底。”

陈作业听到这里,笑着说:“老夏,你看得很细的。”

夏天看看王显耀愿意听下去,便继续说道:“你俩知道,当时,我所在的二部一般承担关系户的贷款。这老周是庄总的老关系,至于怎么个老法,我不是很清楚,我是从我经办的几笔转存款业务中看出来的。服务社要开张的时候,庄总叫我转存500万元到广东发展银行给老周配套贷款,存期一年,月利率16‰。当时为了办这个事,老周与发展银行没有协调好,存款利息少算了两万多元,害得我跟他们的营业部主任吵了一架,才补给我们;而服务社里,大家都不急于收他的转存款的利差,周凯歌更是不想给。离这第一笔转存款三个多月后,他又向服务社要500万存款,这回是划到中信银行做贷款。当时,秦总有点不同看法,跟我说:‘利差一定要收回来啊?对谁都不能做亏本买卖。’我借着他这句话,把他两次的利差都收回来了,周凯歌在付利差的时候大发牢骚,表示不满。其实,当时服务社正在对他做着亏本买卖。由于这两次的经历,我对周凯歌的为人不怎么看好。”

王显耀笑着说:“听得出来。”

“到了去年的七、八月份,服务社因为安延汽车城有限公司的贷款停业整顿,”夏天继续说:“本来没有多少事了,就在那里耗时间的时候,有一天下午,庄总带着三个经理到了金凯歌公司,到了那里才知道要找他担保5900万元岸尾村,实际也就是安延公司的贷款。周凯歌当时吹的牛皮,你们可以问老徐,简直就是学雷锋一样,说了一大堆‘为朋友两肋插刀’什么的,让徐东海他们听后激动不已。只有我跟他打过交道,估计到日后可能坏事。并提醒老徐不要上当。”

夏天停顿了一下,说:“事情真的是这样,当担保手续办下来后,因为人民银行还没有放开贷款业务,他还没有什么。到了去年十月份,周凯歌就像债主一样上门来了,要求服务社给他贷款3000万元,或者反担保5000万元。其中的一次,我参加了,坦率地说,在性格上我跟王行长很相似,不同特点是:王行长外柔内刚,而我的缺点是外刚内也刚,我是绝不容许被人讹诈成这个样子的。可想而知,当时甚至连董事长杨或然要讹贷款,我也顶住的。所以,我的态度是宁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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