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啊孩子-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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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火炬站起来,哀求他说:“许总,你也要给小弟面子!这样吧,我喝三杯,你喝一杯,总可以吧?”
许光说:“你喝吧!”
这王火炬也算是酒中君子,人间丈夫,虽然没有在许光面前讨得什么便宜,但事到如今还是要喝下去的。只见他端起酒杯,往口中一倒,旁人只听得几声“咕噜、咕噜”的响声从他嘴里响起,三杯酒又下了肚。人们看此时的王火炬,在本来不是十分高大的身材上,那挺着的肚子活像一个变异的大西瓜挂在他身上。一条皮带,硬生生的挂在大腿上方股骨与大腿的接合处,与西瓜般的肚子毫无关系。他这皮带就像戏里那九品、七品芝麻官官服上的腰带般,已经完全不起作用,而外裤的拉链也已经拉到了最开处。
许光看了一眼又干下三杯酒的王火炬,并从上往下浏览了他的尊容,没有再喝自己那杯酒,反而在脸上和眼神里表现出有点鄙夷的样子,表明他对王火炬这样喝酒的反感。而王火炬坐下后,又用两手松了他身上的皮带,再放松了两格,才感到稍为舒服一点。
夏天与王火炬已经认识了两年,他坐在王火炬旁边那张桌,自然对王火炬的活动看得清楚。当他看到王火炬因为拼酒骤然增大的啤酒肚和许光那不屑一顾、而且多少带点鄙夷的神色时,夏天在心里说:“王火炬图什么,做人要做成这样?”
纵观王火炬与市民银行人事教育部总经理许光喝酒的情景,真是:
酒啊!酒啊!酒!我要升官靠汝;
醉啊!醉啊!醉!官字两口事无!
肚啊!肚啊!肚!拉链放至尽处,
啤酒!啤酒!啤酒!是你害得我肚子圆溜。
两个月后,王火炬终于离开了他做了不少贷款,目前也处于呆帐过程中的宝安路支行,从此脱离了日日魂牵梦挂而又提心吊胆的清收工作,当上了另一个支行的行长助理。虽然还是搞清收旧贷款本息,但那是别人做的贷款,收得回来与收不回来,尽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很庆幸自己从此开始了新生活。
写到这里,小的想:在困难的环境中,官场上有权势会钻营的人依然可以吃得脑满肠肥,而老实人就得挨饿受冻。这就如同南朝-梁时期的《雀劳利歌辞》唱的那样:
雨雪霏霏雀劳利,长嘴饱满短嘴饥。
在贯彻总行经营工作会议的全科会议上,夏天并没有过多讲业务工作,而是与部下谈起了陆游的教子经、爱情故事和词作《钗头凤》,这让他的同事们万般不解而又听得津津有味。
夏天讲道:
陆游,号放翁,是我国历史上著名的爱国主义诗人。他生于1125年,在1210年85岁时去世。他是现在的浙江省绍兴市人。他不单单是一个伟大的诗词大家,一个坚定的爱国主义者,还是一个多情多义的伟丈夫,一个爱子情深的好父亲。
讲到他的爱国,他在临死前写下的绝笔诗《示儿》,仍念念不忘国家的统一,着实让国人肃然起敬。梁启超说:“集中十九从军乐,亘古男儿一放翁”。他在《示儿》一诗中说:“死去是没有什么牵挂的事情了,只是在有生之年没有看到国家的统一。这是我最大的遗憾!儿子啊,我跟你约好:待到国家的统一那天,你在祭祀我的时候,别忘了把好消息告诉我啊!”
你们看看,他的爱国情怀与我们任凭风吹浪打、不管是非缠身,一如继往地忠诚于市民银行的事业,是同样的类型,同样的可敬。我们受党和人民教育多年,有这个觉悟不奇怪,而700多年前陆游就已经觉悟到这个水平,真的显得难能可贵!只是我们多了现代意识,头脑比陆游更灵活一点罢了。
他这首绝笔诗让人读到情深处,真的催人泪下。你听: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诗中的“悲”字,是对腐败的南宋最高统治者对外屈辱求和,偏安江左,表示的无限悲愤,是对恢复国土统一表达的坚定不移的信念。
讲到他的爱子情怀,在陆游留下的诗作当中,有不少是教育儿子的,有的教他们怎样写文章、做学问,有的教他们怎样做人。公元1199年底,他写给他最小的儿子的《冬夜读书示子聿八首》诗,其中一首诗中这样说:
古人学问无遗力,少壮功夫老始成。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陆老先生好像在说:“我的美满仔!你总是让我这个老父亲放心不下!我再教你一个做人的道理:一个人要求得知识,要从两个方面努力:一是要向古人学习,而且要花大力气学。你要知道,古人做学问是很用功的。但是,完全从书本上得来的东西也是不牢靠的,这就有了我对你的第二个要求:你要事事躬亲,从年青时就要努力,不要虚度光阴啊!”
在写这首诗的时间往前推31年,也就是1168年的五月十三日,他写成了被后人定名为《放翁家训》的遗嘱,在这篇“家训”里,他很豁达地对中伤他的人,要求自己的儿孙等后人不要计较,自己避开他们就可以了。他说:“吾平生未尝害人,人之害我者,或出忌嫉,或偶不相知,或以为利,其情多可谅,不必以为怨,谨避之,可也。若中吾过者,尤当置之。”后一句的大意是说:“若有中伤我、诋毁我的人,尤其不要理他,不要跟他较真。”大家看,他是多博大的胸怀呀!那么,后代要怎么样才能安生自保呢?他接着说:“汝辈但能寡过,勿露所长,勿与贵达亲厚,则人之害己者自少。”
夏天讲到这里,笑着说:“女士们、先生们,朋友们、同志们,陆老先生教育他的儿子和后人,不要与达官贵人靠得太近,用现在的话说,达官包括领导,只有这样才能使加害自己的人减少。这是他在四十五岁时就写下的遗嘱。”
同事们听着,而夏天接着讲他的故事:
讲到陆游的爱情故事,也就是他的伟丈夫的一面,那更是千古可当传颂、万人为之动容的悲壮史诗。陆游在封建礼教与爱情之间的折腾,平添了后人对这位历史名人的几多感慨。从这个意义上看,我们今天做的清收工作,说不定十年、二十年之后,被人们搬上银幕,写成小说,就是一部曲折离奇的故事。所以我们要倍加珍惜我们一起共事的时光。
话说陆游成人之后,娶了一个自幼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表妹唐琬为妻。两个人结婚后的感情很好。奈何陆游的母亲不喜欢这个儿媳妇,最后被迫离婚。后来,唐琬改嫁,陆游也另娶他人做老婆。公元1155年春天,陆游到沈园去游玩,又和唐琬遇见了。她殷勤地招待陆游,彼此心头都很苦恼。只见陆游拿起笔,在沈园的墙上写道:
钗头凤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在这首词里,“红酥手,”有人解释是唐琬的纤纤玉手,有人说是江浙一带用来下酒的像油炸拐之类的东西。“鲛绡”是用薄绸做成的手帕。整首词的意思是说:
“我过往的意中人唐琬用她那纤纤玉手,深情地端上了黄縢酒让我喝。我看她那穿着衣裳的倩影就像围墙里的绿柳那般在春风的吹拂下摆动,让我十分喜欢。而我的母亲就像东风一样,到底是东风无情啊!棒打鸳鸯,把我俩美满的爱情和姻缘给吹散了。唐琬,不瞒你说,我和你离别的几年,满怀都是愁苦的情绪,过的都是孤独的生活。我俩离婚是多么错误的举动啊!唐琬您看,春天的景色还是像当初一样美丽,只是我俩白白地为了相思而消瘦了。你的泪水啊,从眼睛里流出来,沾着脸上的胭脂往下流,把手帕都湿透了!在园子里,盛开的桃花已经凋零,游人也少了,一个锦绣般的花园都已经冷落了。我们之间,昨日爱情的山盟海誓还犹在耳,奈何情书没有知心的人儿托交,你说交给谁好呢?哎呀,今生还是算了吧!但愿来生再做夫妻。”
朋友们:你们可以想象得出,陆游写到里的时候,也许拿出手帕,擦了一把鼻涕和眼泪。而站在一旁的唐琬早已嚎啕大哭,不能自制。朋友们,你们说说,爱情这玩艺多害人哪!
话说唐琬每每看到这首陆游题在沈园墙上的词就以泪洗面。据说,她也是一个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最近,有的学者说,当时唐琬也写了一首词牌同为《钗头凤》的词,放在家里。不久因为伤心过度,离开了人世。你看,她是一个多么痴情的女子!
当然,陆游也是一个情种,在他的脑海里一生都对唐琬的倩影挥之不去,总觉得欠着唐琬什么的。到了他75岁高龄的1199年,又一次来到沈园,他以《沈园》为题,写下两首悼亡诗;
其一: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其二:
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
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这两首诗,第一首是说:太阳斜照在城里的墙上,那墙上原来画得很好的用来鼓动人们从军的军中号角,现在已经斑残不堪,没有多少人想着报效国家要去打仗了。而沈园的景物也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样子了。最令人触目伤心的是:在园子里,当我看到桥下那碧绿的春水,猛然想起四十多年前,它曾经照过我的心上人唐琬那美丽的影子呀!
第二首是说:转眼间,屈指数来,唐琬已经死去四十年了,沈园的柳树也因为太老了,已经不会飘柳絮。我也是一个行将入土之人,自知在世间的日子不多了,本来也没有什么念想了,可是,当我一看到这些旧痕迹,心里的伤感竟让我这个七十五岁的老人老泪纵横,激动得有点不能控制自己。这眼泪啊,就是止不住……
夏天好不容易把故事讲完了。
他接着说道:“我们纵观陆游的爱国情、父子情、爱情,有那么多悲壮的故事。我的看法是:体现在他身上最可贵的东西是忠情、专情,始终如一的、不变的情怀。”
这话说完后,夏天逐一看了同事的表情,然后继续说道:“我们大家有缘在一起工作了几年,我讲述过在银行敏感岗位上工作的一般准则和岗位工作原则,讲述过信贷管理的基本方法,讲述过把握大局的基本要素。这些是我从事经济金融工作的大要,毫无保留地交给了大家。在这中间,我还讲过上山下乡到西双版纳的知识青年,讲过张之洞的故事和今天点评陆游。我想,你若把我在几年中所讲的用一根红线串起来,结合我对你的批评和对同事的批评,假如你又有足够的勇气正视问题,并解决自己的问题。那么,你就是一个称职于敏感岗位工作的工作人员。我再说一句多余的话,不管在座的对我所讲的那么多东西,持什么看法,日后一定能成为你们回忆人生往事的一部分。到那个时候,你们可以说:‘我曾经与夏天一起工作过。也曾经听过他的夸奖,也曾经被他批评,或者双方对骂过,但这就是生活,这就是工作,这就是大家有缘在一起共事的题中之议。’我想,不管你们对我的评价如何,但是,一起工作过的事实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我谢谢大家。”
这次科务会,在大家听得云里雾里的氛围中结束。
第二部 112合久必分又起炉灶,学习房贷水坑深造
早上一上班,陈作业把夏天叫到他的办公室,对他说:“你写一个你个人去年的工作总结给我,越快越好。”
夏天说:“好吧!”夏天估计,陈作业是要报人事考察文件而借用夏天提供的素材。另一方面,也是告诉夏天:组织上已经往上报材料了,你自己要努力。
实际上,夏天的任职有两方面的阻力:一是总行新领导班子的考虑是主要因素,王显耀这个班子,是上一任班子任命的,新领导急于听到自己人的声音,当务之急是掺沙子,安排自己的人进入到湖贝支行班子里,而不是王显耀在长达两年多都不提拔,一听到有风声要来人了,任凭他急于想提谁就提谁。这样,夏天便走到了他在人生关键之点的第二个似曾经历的怪圈:就像他在农村当大队干部时在群众中很有威信、准备入党的时候一样,当镇党委一再要求大队支部办理夏天的入党手续时,下面消极的拖延着。但当他很快要离开大队时,大队里任谁都对夏天的入党显得非常积极,一致要求镇党委从快办理。而结果也是可想而知的,很难达到目的。二是当许爱群知道行长准备提拔夏天时,心理上的不平衡又在起作用了,她不但在横向有目的地放风,而且大着胆子、耐着性子向总行领导游说。她的意思是说,她本人的资历、经验与夏天相比毫不逊色,如果夏天可以提拔的话,她也可以提拔。她打定主意,要么两个人都不提拔,要么她也要分到一杯羹。
看官,你可以想想,像这样一折腾,有关提拔夏天的动议会有什么结果。而且,对夏天来说,更为糟糕的事还在后头。当这糟糕事像急风暴雨般袭来的时候,就连主张提升夏天的王显耀都懵了,不知道在夏天身上要发生什么事。当他回过神来后,急忙筑起防火墙来,生怕自己在夏天身上栽了跟斗,提拔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究竟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让王显耀都感到担心,请听小的慢慢道来。
在王显耀办公室,坐着夏天、徐东海、陈作业和王显耀本人。因为徐东海准备回到支行当产品开发部主任的事已经对他明确,几个人在商量着参加总行大水坑信贷培训班的人员名单。陈作业征求夏天的意见说:“徐东海、汪洋是一定要去的了。老夏,你去不去?”
夏天说:“还是去吧,多学一点总归是好的。”
王显耀说:“那么这就有三个了,我看再捎上李国兰,由任尔为开一部车去,五个人可以了。到了大水坑由老夏负责,注意大家的安全。”
夏天说:“好的。”
王显耀问道:“那个原来在深圳建华公司的吴维维新搞的公司想做抵押贷款的事怎么样了?”
夏天说:“这事老徐也跟我说过,吴维维的为人是不错的,我也有心促成,叫申平调查过。我的一个看法是,他那个公司只有买房的内部合同,要用这个合同办理房地产抵押,目前还是有点难度。现在老徐过来了,可以继续调查协调,看有什么办法没有。”
王显耀说:“我看吴维维也是一个人物,他一走,建华公司每个月要给我们行的钱就断了顿了。能做就给他做了。”
夏天说:“好的,大水坑学习回来后我和老徐再详细推敲一下。”
陈作业说:“老夏,上次你写的关于28家企业降息的请示,总行批下来了,你和谭飞燕抓落实。”
夏天说:“好的。不过,我觉得我们这边的主要任务是要向借款企业反馈这个事,争取做活存款的文章。”
王显耀接话说:“老夏这个思路很好,要做到位,让老贷款户帮我们揽点存款。”
这时,陈作业将复印好的总行批复给了夏天一份,上面写道:
关于对湖贝支行《关于请求调整28家企业贷款利率的请示》的批复
湖贝支行:
你行深市银湖字(1998)第009号文《关于请求调整28家企业贷款利率的请示》收悉。经总行“三清”工作小组研究,并报行领导批示,同意你行报告中提出的关于调整28家企业贷款计息的利率问题,并在收此批复之月起执行。
特此批复。
深圳市民银行资产防损部(印)
一九九八年三月二十一日
夏天与行长商量完工作,回到办公室,总行信贷处郝见光打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