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啊孩子-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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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坐下后说:“我叫冯瑞,在这个湖景支行已经三年了,几次想认识你,都没有见着。我的朋友现在有200万存款,要存一年,你能给我多少利率?”
夏天笑着说:“存款方有什么想法?”
冯瑞说:“月息两分二。”
夏天说:“市民银行成立后,这方面控制严了,市场利率也下降了不少。我们行现在只有一点补利差资金。”
冯瑞担心办不成事,问道:“你说多少呢?”
夏天说:“一年期存款,利率为年息20%。这是上限。”
冯瑞拿出电子计算机点了一下,说:“月息才16。667‰,会不会低了一点?”
夏天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是行家,没有钱,你说怎么买?”
“我看算了!20%就20%,明天早上我打过钱来。就这样定了?”冯瑞终于下了决心。
夏天说:“行,一言为定。”
冯瑞走后,夏天在心里想:“行里好不容易搞到800万利差资金,一天时间,我就用它组织了1700万存款,剩下的让其他同志去发挥吧,让他们完成存款任务。”
其实,夏天现在的存款业绩每月仍保有一亿二千万平均余额的水平。他切出其中的2000万元给刘爱华,1000万元给汪洋,500万元给韩小妞,好让她们完成任务后,有一定的效益工资。
第二天,陈作业就操作起补利差的业务来。夏天把每一个存款户都带给陈作业认识,由他看过存单,然后计算利差,到财务室莫成秀那里开出支票。
当然,陈作业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一件事,在这笔利差中划出100万元到球馆(球馆老板也是一个雁过拨毛的种儿,要了七万元作为自己的酬劳,自个儿花去了。),作为对财税局的业务攻关的前期费用。
正是因为有了这笔钱作为启动资金,湖贝支行从此风生水起,轰轰烈烈地开展了翻身运动。不到两年,成了市民银行的先进支行。王显耀先生也由一个不懂银行业务的国家公务员,一跃而成为比挂着经济、金融博士头衔,和喝过洋墨水等科班出身的支行行长更有人气的好手。
有诗为证:
小子留洋读过书,瞧我不顺嫌老粗;
我在落力舍命干,你靠嚼舌嘴功夫。
第一部 17、神龙又现邵华应诉,是非初起押方撤单
1995年12月31日,是年末的最后一天,应总行的要求,全行员工都应加班。
夏天作为信贷计划的业务主管,不像营业部的同事那么忙碌,有具体的帐务要扎,他呆在办公室里,统计了他接管计划信贷工作四个月的“两清”数据:累计收回逾期贷款1726万元,累计收回欠息1518万元,合计3244万元。统计完后,在办公室等待着营业部年终结算的结果。
过了一会儿,他拿出日记本,写道:
一九九五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星期天,
总行要求,全行同志上班。
总结1995年的情况,大致可以说本年是不平静的、多事的一年。
首先,……。
其次,……。
第三,从服务社过渡到市民银行,有一个了解、沟通、考察的过程。到目前为止,虽然稳住了脚跟,但与支行领导的关系,还不是十分融洽和密切的,工作也较难做。因此,六月份以后,还是举步维艰的。加上市民银行总行的办事风格有点像官方银行,花架子太多、不实在,做起事来相当费劲。
九六年要怎么干呢?
总的来说,顺应变化,求稳莫乱。拍胸脯做事的方法不能用了,贷款能做的做,不能做的就不要勉强了。工作少点冲劲,多些成熟。对贷款户的礼貌要尽到,尤其是依法清贷的工作中,注意态度。同时,注意平衡与同事的关系,尽量过渡到一个共同负责的机制中。与钱贩子打交道要慎之又慎,不宜与他们过多交往。宁可减少存款,也不能做说不清楚的事。
人之四十,不惑如歌;
贵在存智,守静方高。
若愚无价,谦虚博学;
清心恬静,寡欲祥和。
说了夏天,倒过来说说卜一定的事。
话说卜一定被王显耀调动到办公室管理安全保卫工作,起先抵触情绪很大,认为这是变相的碾他走,后来看到夏天、徐东海他们并不像服务社时那样呼风唤雨、吃香喝辣,整天为了保开门而东借西还,疲于奔命,反倒有点得意起来。他在心里说:“我每天来就是看看保安,说说话,泡泡茶,然后,若是自己高兴,就找几个妞儿打打电话,也是挺潇洒的。”慢慢地,他竟有点喜欢上目前的工作环境了。
自从深圳宝安专用商品销售公司被服务社列为第一批依法清贷企业后,王显耀没头没脑地找过他一回,卜一定的心里开始不安起来。王行长好像知道什么,话中有话地问存款配套问题,让人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看来,留与走的两手准备还是要有的。
这天,他刚与深圳市蛇口海陆运输贸易公司的施云里通完电话,约他抽个时间见见面,商量共同投资办公司的事。他的手机响了,卜一定打开手机,电话那边说:“卜经理吗?我是老吴哇!”
卜一定问:“哪个老吴?”
对方说:“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宝安专用商品销售公司的吴部长啊。”
“噢,你好,你好!”卜一定想起来了,继续说道:“吴部长有什么关照?”
吴部长说:“要你关照才对呀!你把我们公司送上法院,是什么意思?”
卜一定说:“吴部长,是这样的,我已经不是搞信贷了,把你们送上法院的不是我,我现在是闲人一个……”
吴部长说:“那你也要跟他们协调,你不要忘了,我们是有办法制约你的!”
“吴部长……”卜一定还想说什么,对方已经放下电话。
1996年1月4日,按照计划,这天的上、下午夏天都在人民法院开庭:上午参加国信代元有限公司和天使股份有限公司贷款纠纷案的调解,下午参加贵州招商(深圳)发展有限公司贷款纠纷案的开庭调解工作。
夏天赶到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的时候,湖贝支行的外聘法律顾问郝文婷,国信代元公司的法人代表委托人蓝天、天使公司法人代表郭憧憬的委托人叶伟士已经在场。
夏天走进法官办公室权作的临时调解室,蓝天和叶伟士都站起来让坐,场面十分客气,不像打官司的样子。
法官和书记员看了夏天一眼,也说:“请坐。”
其实,在法院打官司,古时候叫对簿公堂,也叫“见官”,是个很严肃的事情,原告坐一边,被告坐一边,本来不可以乱坐,也就没有让坐一说。而当时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仍在红岭中路的一栋不高的多层建筑里,地方确实太小,很多民事官司就在法官的办公室,临时搬来两张活页凳,让原、被告坐在法官对面,就开始了调解或庭审工作。根本没有条件按部就班地在形式上做得多完善。
夏天坐下后,在场人寒暄起来。不一会儿,信贷科汪洋打来电话说:“夏经理,总行信贷检查组的万人处长发脾气了,说要去安延公司实地调查,支行没有车。而两个行长都不在支行。”
夏天说:“我们行的车去了哪里?”
汪洋说:“徐经理要去借钱,一部车到蛇口去了。”
夏天说:“你马上跟万处长解释,我在法院开庭,车马上就回来,我再打一个电话给徐经理,叫他快速往回赶。”
“好的。”
夏天立即打了一个电话给徐东海尽快回支行救急。
接下来,中院的调解便开始了。
下午,夏天和法律顾问郝文婷来到中院的另一间办公室,原拟参加贵州招商(深圳)发展有限公司贷款纠纷案的开庭调解。到了法庭,法官拿出了一张邵华写的说明给夏天看,该说明表示:“在承包合同期满后,公司的法人公章已由贵州总公司收回,我来法院调解已经没有实际意义了。”云云。而作为实质的抵押方和部分贷款的用款方的贵州总公司也不愿意到法院来解释有关问题。夏天说:“这是非常不负责任的行为。双方没有办法调解,就只能判决了。”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郝文婷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对法官如是说。
夏天回到支行后,向两个行长做了简要汇报,他们表示同意。王显耀要求:第二批起诉的企业名单也要抓紧落实上报。
后来,王显耀说:“我们三人一起去一趟总行计划处,还是要请求他们资金上的支持。”
于是,王、夏两人坐上陈作业开的车,往总行开去。
王显耀是个务实的人,人们看不到他在嘴上如何海阔天空地夸夸其谈,但在他的日程表上,正在有条不紊地推进各项工作:在人事任用上,既然总行的人不肯下来,那就俗话讲的“没牛耕地就用马”了,在原员工中选择,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清收旧贷款,由信贷科与法律顾问去干,我只是点拨点拨;在存款这块,要抓住重要关系人,资源倾斜,重点投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但是,还有一个关键是“阔地扫有尘”,网点建设还是要考虑。
“这几项工作做下来,我看就顺了。”王显耀在心里说。
这几天,夏天忙着处理几笔旧贷款户配补存款的工作:
深圳兆实达有限公司配补200万元一年期存款,存款方是侯通知的私营企业存款,年息19。5%,算是比较低的了。但是,利差联系了几天也没有落实下来。这天,夏天来到兆实达在翠竹路的办公室,总经理吴英伟、财务部长王长男热情接待着夏天。吴英伟很不好意思地跟夏天说:“明天一定落实好。这事不处理好,我们也不好睡觉。”
深圳威利实业有限公司拟与深圳纺织公司签一个引进500万元半年期的存款协议,双方约定一个月内付清利差。后来威利公司的法人代表陈锻炼说:“年息20%的利率有点高,我们回去再商量一下。”看得出来,纺织公司的黄新经理很失望。而夏天一方面担心中间隔了一个春节,若节后没有办法付清利差的话,影响自己的名誉;另一方面,也觉得没有办妥而稍感遗憾。
夏天对黄新说:“我再协调一下,也可以给别的贷款户配套。你不要急。”
黄新说:“那就麻烦夏经理给我张罗了。”
这时,总行冯老刀副行长直接打来电话,问夏天:“你们行贷款给深圳宝安福利床业有限公司320万元,是不是福永镇满升公司的白石工业厂房?”
夏天说:“不是。”
冯老刀又问:“你那边贷款的抵押物是谁的?”
夏天说:“是宝安工业村提供的,也是工业厂房。”
冯老刀接着问:“办妥了抵押手续没有?”
“已经办妥的了。”夏天回答后,问道:“行长是不是发现什么问题?”
“我只是问问,不是福永镇的就好,因为抵押方提出:他们当初已经表明不同意给福利床业做抵押的了。”冯老刀放下电话。
这天下午下班前,深圳泰山工贸公司的邵华突然出现在湖贝支行三楼办公室。
夏天与他握手后说:“邵总,你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前几天开庭不见你的踪影,今天不请自来?”
邵华说:“我自己办理的事不能让你们难做,泰山公司接法院送达通知,我一定会来。贵州招商(深圳)公司的事,我已经无能为力了,所以那天我去也没有用。”
夏天说:“我们一起去见行长。”
两人来到行长办公室,王显耀也感到很突然。邵华说:“王行长,我今天打扰您了!”
王显耀说:“没有,你就是要来,来了才能沟通,才知道你的想法,看我们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邵华说:“我今天来主要是前来签收法院的送达通知,不要给大家难做,说:‘连法院的传票都送不到。’其次,我是来表态的。深圳泰山工贸公司的贷款在罗湖法院办理,我要求调解结案。我会吩咐我的副总李明丽与夏经理多联系,看怎么个调解法。我不会在法院谈利差的事,不要给你们难做。第三,我解释一下:我与贵州总公司方面有扯皮,就是贷款和承包摊成本方面有一定是非。那天,我到了法院也没有用,已经代表不了他们了,印都收走了,所以没有去。你们就判决吧。”
王显耀觉得邵华讲的倒还像一回事,表示同意。
后来,在罗湖法院开庭的时候,他的副总李明丽真的像邵华讲的那样,心平气和地达成调解协议,避免了原服务社贷款给全民企业被判无效合同的问题。
正是:
盗亦有道是常理,谁说骗子没规矩?
忠肝义胆行行有,不只关羽与张飞。
第一部 18、游旧地宝塔寺烧香,初一日三段梦萦绕
1996年1月13日,按照在广州时与广州金融高等专科学校的约定,沈存瑞和夏天应该到广州参加同学会,庆祝毕业十六周年。
因为彭施临时有事不去了。这趟广州之行就只有沈存瑞和夏天两人。
早上九点多,夏天开车到了沈存瑞住处,接到沈存瑞,仍然从北环路入口上了高速公路。一路顺风,到达学校是十一点半。在学校的行政大楼门前,早有广州的同学等待着沈、夏的到来。夏天停好车,两人走出车门,大家边欢迎,边开着玩笑。这情景,让夏天回想起十六年前的一幕:当年全班同学去参观中国出口商品交易会,分乘两部公共汽车前往,夏天坐在后一部车里。当前一部到达后,下了车在商品交易会大厦门前排好队,等待后面的同学到来。当夏天他们下车走在前面与先到的同学会合时,排好队的同学很搞笑地鼓起掌来,而夏天也有模有样地向他们挥手致意。
后来,女同学们说:“你们好像是那么一回事。”
话说沈、夏两人来到四楼会议室,先到的同学站起来说:“欢迎深圳的同学到来。”{ txtsk }
沈存瑞说:“不好意思,我们迟到了,让大家久等了。”
夏天准备坐下,站在夏天对面的广州同学陈健生,朝夏天示意,夏天顺着她的眼神往右边看去,发现原来读书时最要好的周天年坐在那里抽烟,与热闹的气氛不合拍。夏天走过前去,拍了周天年的肩膀,周天年好像回过神来,站起身,与夏天握手问安。
话说这周天年,从广州金专毕业后,回到原来的地方,倒也踏实肯干,在毕业十周年的时候已经混了个分行副行长,也就是省副处级的官儿了。他出身官家,身上就有那么些当官的天份,最近,又在谋划着进军省分行的事,所以,在校友聚会时,也在沉思。这就是“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的苦恼。
不过,往高处走的好处也是让人羡慕不已的。就说这些来参加校庆的32个同学吧。回到小城镇的与分配到地、市级工作的就截然不同,尤其是在珠江三角州工作和生活的同学,如广州、佛山、深圳的,无论是言谈举止、思想方法还是精神面貌都是明显不同。看了这些同学,夏天觉得他们毕业16年的生活就写在了脸上,有人意气风发,有人饱经沧桑;有人升官发财,有人淡泊失意。这让夏天想起了时下著名小品演员的台词:“同样是两口子,怎么就相差那么大呢?”是啊,同一学校,同一届毕业的学生,就像古时候说的:“有人马下走,有人马上骑;有人项挂金镶玉,有人断顿饿肚皮。”这就是社会和人世间的五味瓶啊。
这时,“七七届”老班长、广州金融专科学校党委书记刘庄说:“我们这次庆祝‘七七届’毕业16周年活动,上午大家见个面寒暄、寒暄就差不多了。待会儿,我们到酒店吃午饭,下午,大家交流16年的工作情况和当前经济金融问题的看法。晚上,大家放松、放松,跳跳舞。我们知道,以前班里大家情窦初开的时候,没有条件,也不容许谈恋爱,没有保护好大家的感情,现在看来,不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