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啊孩子-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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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不一定上面说的就是对的。就说今日之家公司吧,300万股东的股权质押贷款闹得是非满城,到现在,三、四千万存款在帐上,在看银行对它公司曾经的贡献,在分配这笔存款的存放银行。”
这时,陈作业也来到行长办公室,王显耀对陈作业、夏天说:“刚从总行回来,上午老夏打电话给我,说要到信贷处协调一下,罗湖隆商公司的贷款,信贷处说:‘不清楚。’我跟易木子说了半个小时,他谈了对我行不满的几件事。第一件是深圳金凯歌公司的贷款,他说:‘你们抓紧出帐不就没事了吗?’第二件是上次那个40万的关系贷款,信贷处不同意,最后请示行长后,又同意了。说我们好像是从上往下压似的。”
陈作业说:“要做点事还真的不容易。像这样的机制怎么往下搞?”
王显耀说:“还是要协调,要理顺。”
夏天说:“我到总行开会时,罗英国跟我暗示过隆商公司的事,后来我在调查的时候,问过这个公司的财务部长,她说与罗英国是同乡。”
王显耀说:“问题是:以罗英国的地位不方便明说。”
陈作业问道:“信贷处老是拿金凯歌公司说事,是不是还有什么企图?”
王显耀说:“周凯歌又提供了一个新的担保单位,叫什么钟田投资有限公司。他想换一下担保单位,把贷款整出去。”
陈作业说:“市民银行老是以这样的长官意志搞下去,能比服务社时期的贷款质量高到哪里去?”
王显耀说:“老夏,到时候总行罗英国下来的时候,你陪同他走一遭吧!”
夏天说:“好的。”
……
夏天从行长办公室回到自己办公室,马上逐个找近两个月与信贷处打过交道的部下问话,问题只有一个:“在与信贷处的接触中,有谁问过今日之家公司的事?”
被问的部下不知就里,没有的说没有,有的说有。一轮问下来,汪洋说:“我在送资料的时候谈论过。”
了解到是汪洋后,夏天没有说什么。在汪洋走后,他拿出日记本,写道:
1、部下多了,心态不易把握。以后要注意,话不要多讲、乱讲。
2、易木子已经两次提出:好像我比较难打交道。他这是有点知识分子整人的味道。要是行长换了别的人当,不是王显耀,单凭他这句话,我也不能当这个科长。要采取相应措施。
3、应该注意“螳螂捕蝉”的问题,避免落入“兔死狗烹”的境地。有的时候,事业心强更令人难堪。这是我们社会的一个怪现象啊!
夏天写完后,自言自语道:“汪洋,图什么?”
这时,任尔为从中级人民法院回来,满头大汗地对夏天说:“夏经理,我回来了。”
夏天说:“辛苦了。情况怎么样?”
任尔为说:“两个企业分别讲。我先到经济庭审理龙岗区平湖家乐大酒店的法官那里,法官说,家乐大酒店的老板区大郎到法院说,他们根本就没有向湖贝金融服务社贷款,他的印章是被人偷了,私章是假的,名也不是他签的。”
夏天问:“他说了印章被谁偷了吗?”
任尔为说:“法官没有说。”
夏天坚定地说:“区大郎的这个理由站不住脚,我们不要理他。当初来办贷款的是他的弟弟区二郎,当时卜一定还跟他和黄忠惠开过玩笑,把他两兄弟比作武大郎、武二郎。他的酒店印章和区大郎的业务章,假如真的被他弟弟偷了的话,就让他坐牢去。”
夏天是个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人,后来,龙岗区平湖家乐大酒店因为这笔贷款,使尽红与黑的种种手段,也没有使他后退半步。相反,这家乐大酒店因为躲债,不得不破产停业,大、小二郎则消踪遁迹,离开了深圳。
任尔为继续说道:“关于三八公司的土地查封问题,法院原则同意,但是要有财产担保。”
夏天说:“我们请示总行法律处同意后,可以出张证明,凭银行信誉就可以了。”
任尔为又说:“法院介绍:南山五达有限公司到了法院说:办理抵押的的南山五达有限公司的公章是假的。法官也还提出一个问题:说800万元贷款办理展期时没有抵押方同意继续抵押的章。”
夏天说:“没有抵押人同意这个问题,当初是普遍存在的,也就是这样操作的。至于那个公章真假的问题,我们叫汪洋来,看一下贷款档案。”
任尔为走出办公室,叫来汪洋,夏天对她说:“你把三八公司的贷款档案拿过来。”
不一会,汪洋将贷款档案给夏天,夏天打开一看,说:“好像我们这里盖的公章就有两个。你看,办理贷款公证时的抵押声明公章与后来增加贷款时的抵押声明盖的章就不同。这是说明一真一假呢,还是说他们公司有两个以上的公章?或者说是有预谋的?”
夏天停顿了一下,感慨地说:“真是:一次不到场就出事!”
三人面面相觑,夏天说:“小任,我们拿着这贷款资料到行长室,汇报一下。”
夏天和任尔为到了行长室,向王显耀和陈作业作了汇报。两个行长的态度比较统一:“与总行法律处协调。由任尔为到法律处请示。”
法律处的答复意见是:1、对于土地还是要申请诉讼保全,万一保全错误,损失才三万元;2、关于抵押方未在办理展期时跟进盖章的问题,可以站得住脚,债权未灭失,抵押权还存在。3、至于公章问题,如果有假,就是另外的问题了。
这天晚上,夏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于入睡,夏天想了很多:
首先,想到三八公司是一个全民与内联的国有控股公司,当初由市的有关单位介绍到工商银行。工商银行对该公司要求基建贷款觉得不好办,因为工商银行与当时的湖贝服务社有网络借用关系,便介绍到服务社。
其次,想到陈善为前来协调贷款时,对利率水平要求很严格,这引起了夏天的好感,他听说是月息是二分五时,就不干了,以后科了他几次都不复机。后来服务社在人民银行即将前来查帐的情况下,考虑到结存了一亿多的可用资金,如果没有贷款出去的话,人民银行一进场停业整顿,服务社将面临亏损局面。于是,老总们要求大家在联系过的客户中寻找可以急办贷款的客户,抓紧贷款。
人民银行于6月18日进场,这笔贷款的合同是6月13日签订的,当时,签了1500万元的贷款合同,但陈善为强调一时不要那么多,说要分两期出帐,服务社还没有办公证手续,就于6月16日急忙贷款800万元。到了人民银行进场停业后,才于7月1日到罗湖公证处办理公证手续。
接着,夏天回想起办理公证时的情景:当时,服务社对夏天本人的依赖已经很深,不但要管理应对信贷、计划部门的事务,还要协助解决营业部方面的稽核工作,晚上还要帮老总协调人民银行、股东的关系,十足是一个多面手的角色,白天黑夜连轴转。
办公证那天下午,自己带着欧忠诚与陈善为一起,到了文锦路的罗湖公证处,看到公证员收妥了材料开始办笔录了,才先行离开。后来抵押登记的事务就交给欧忠诚去办了。欧忠诚还算认真,与陈善为到了深圳市国土局,第一次没有受理回来了。第二次说要到南山区国土局去办。后来听欧忠诚说,陈善为走后门把抵押办好了。当陈善为拿回抵押合同来到湖贝服务社的那天下午,还是因为喝了酒而满脸通红的。
接下来,陈善为也不急不躁,服务社要求组织存款他还是比较配合,一而再、再而三地为服务社和转制后的银行补充资金,也不太像骗子所为。
只是他带着自己和陈作业到龙华工地参观时,自己问他:“这块地办妥了手续吗?”
他说了一句话:“我们做的项目,在完工前都没有转手续的。一旦完工,一过户,就要上市销售。”
他们这种合作项目的做法,就会害苦通过依法清贷的银行。因为银行靠正而八经的手段,根本与在建资产沾不到边,第三人可以以种种借口避债。
……
夏天转了个身,继续回忆着:
对了,陈善为的言行有什么异常的吗?三年搬了三回公司办公室:金通、八角楼、轻工大厦,这是因为风水关系吗?说话方面,跟部下说:怕见我,对不起我,是不是对我借给他的周转款从一开始就不想还?最后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总行到他公司调查的事,后来就没有再见到他了。他在电话里说的是真的呢,还是暗示他将要离开了?
他们公司的财产,讲到工业设备是向别人租赁而来的,不可以因为别的贷款而查封的。那么项目情况方面,银行去过的,有沙尾的一个工地,南山窝的一个工地,龙华的一个工地,还有外省漯河市也应该有一个项目。但是,如果这些项目都是只投钱,没有其他见得着的手续,就是神仙也难哪!
现在不仅找他们的财产难,就是想见他一面也不容易。这说明,无论是什么人,在经济上、金钱上,事情过了头,没有拿捏住他的手段和把握,日后只有后悔了。
“这个教训太深刻了!像我这种科班出身的人,一生谨慎,总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看项目,在内地搞了近十年支持工业项目的工作,都能做到可圈可点。怎么到了三八公司的身上,一次抵押登记没有去,就出了问题。真像成语说的‘老猫烧须’、‘老道失算’,在阴沟里翻船?像我这样自尊心很强的人,有什么脸面见王行长?”夏天在痛心地说。
夏天在床上又转了个身,继续思忖道:“反观王行长也有点意思,当自己满怀信心,对这笔抵押贷款深信不疑的时候,他不断用依法清贷的话给我施压。现在,眼看依法清贷可能出现问题的时候,他反而宽容起来,轻描淡写地说:‘请示法律处。’好像没有什么关系一样。其实,这更让自己难受。因为自己留在市民银行,是看上了王行长的为人,而不忍心离开。在其位,是想帮助王行长解决原来湖贝服务社的老贷款的。而现在,自己还添上乱子了。”
夏天想着想着,“唉”了一声。
这时,夏天的爱人樊婷问道:“怎么,你还没有睡呀?”
夏天说:“睡不着。这个三八公司的贷款公证后的抵押登记,我当时没有时间去,叫欧忠诚去办,欧忠诚叫企业自己去办,弄了一个假抵押回来,搞到我没有脸面见人。”
樊婷说:“不怕,你没有得他们公司的好处,反而还欠着我们的钱,不怕的!睡吧。”
夏天说:“他们公司所欠的我们私人的钱,看来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现在,要见陈善为一面也很难。”
樊婷说:“就算退财折灾,想开点。没事就好,平安就好。睡吧!”
夏天还是在床上辗转反侧,合不上眼睛。
有诗为证:
狂飙袭来风满楼,乱石穿空天地愁;
惊涛拍岸暗流涌,辗转难眠觅计谋。
第一部 39、汽车城付现八百万,捣旧贷三次到中山
上回讲到王显耀以豁达的态度看待深圳三八股份有限公司贷款的抵押登记可能不实的问题。其实,他心中是有盘算的:
一是政策底线。市民银行的原则是:服务社时期的旧贷款,形成的原因很复杂,只要没有发现中饱私囊的违纪违法行为,一般都作为历史问题处理。
二是三八股份有限公司是一个全民架构,其主要股东还是很有名的,关系很硬、人脉很广,也就应了冯老刀说的:“贷款给全民企业2000万收不回来,与贷给个体户五万元收不回来,不是一回事。”也就是说,钱丢得放心。
三是因为与三八股份有限公司与湖贝支行签过一份中长期贷款合同,陈善为确实老实巴交的拉来近4000万元一年期存款,而贷款则没有下文。这与安延公司、建华集团、皇龙大酒店相比,他还算是吃亏吃得比较大的。
四是系统内各支行不断发现旧贷款的新问题,已经见怪不怪。而抵押不足值是普遍现象,就说湖贝支行,像安延汽车城有限公司一亿多元贷款,只有几十套农民房抵押,拿来拍卖的话,连清收利息的零头都不够,在乎多了没有抵押的1000万元全民企业贷款吗?
但是,夏天可不是这样想。一上班,他在思考着是否向王行长提出调查三八股份有限公司在龙华的投资,后来,他写了一个请营业部协查三八股份有限公司资金去向的便函,然后到了行长室,跟王显耀说明原委:“准备调查该公司实际投资去向时用。”
王显耀像往常一样,很支持,在便函上批示同意,要求营业部配合。
王显耀写完后,对夏天说:“安延公司的事,你要抓紧操作。这个朱赤儿,也是一个人物,我们如果一拖,他瘪下去,或者放挺了,我们就没戏了。”
夏天说:“可以,几件事我这边交错着办。问题是信贷处同意了吗?”
王显耀说:“说是同意,但可能有变数的,我们不管。现在是:我们要进入实质操作。一旦进入操作阶段,朱赤儿与我们有一个约定:他在我们行的1400万元存款,原来不是抵押着1000万贷款的吗?就可以动,还一部分贷款,拿出一部分帮我们搞存款。我看贷款先还600万元,剩下的400万贷款由新贷款下来后还掉,这样剩下800万抵押存款由老朱的公司转出,变成了我们组织存款的资金,不就活了吗?”
夏天高兴地笑着说:“王行长原来不是搞银行的,脑子那么好使!这个路子不是谁都能想得出来。”
王显耀平静地说:“你也是动脑筋的人。”
夏天点点头说:“我比行长差得远。”
王显耀摸着头说:“还有一个什么事呢?啊,对了,郝律师说,黄忠惠在法院提出,要弄个3000万存款,贴现2500万元还贷款的事。你看,什么时候请示信贷处,看行不行。”
夏天说:“我会请示。不过黄忠惠就是方案多,从来没有兑现过。他在上法院前跟我打过电话,问行不行,我说:‘你在法院调解的时候,什么都可以谈。’现在,我先去营业部把这办了。”
夏天说完,离开行长室。
话说许爱群自从被正式行文任命为支行办公室主任的职务后,心里又满意又不满意。
满意的是,她这一职务已经得到市民银行总行的肯定,已经是不可逆转的深圳的正科级干部了。从这个意义上看可以说,到了深圳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不满意的是:这官虽然和她在内地的相等,或者说比内地稍大。但深圳是大城市,你要是上一回洗手间,迎面碰上的就有好几个科长在里面,若不是科长的都有可能是董事长。
许爱群想:像我这样七老八十三的老太婆,当个科长好像小了一点,而且,我说假不假,说不假则假假的——还是一个高级政工师呢!高级政工师是什么职级?年轻人不懂,我还不懂吗?我告诉你吧:古代讲的七品芝麻官,也就是县令,现在叫县长,他的级别是正处级,对应我这个系列的职称,是政工师。地区的专员、市长叫厅级。我这个职称,就在县、处长以上,地、厅级之间。如果到了大学,就是副教授。怎么到了深圳这样的一个副省级城市,就弄个副省级里的科长给我当呢?你说我不懂银行业务,不给主持工作的行长让我当当情有可原,但弄个副行长,抓抓行政后勤,管管工会、青年、妇女总可以吧?真是埋没人才!
“过去,没有任职,我不方便提出来,是因为怕银行不要我。现在任了职务了,再不提出来,就是我傻!对,应该向王显耀提出来。”许爱群对自己说。
许爱群调入深圳前,在湖北某市的一个边远小镇当妇女主任。这个小镇和中国农村的大多数乡镇一样,家家户户要把农产品拿到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