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亚-被风吹走的孩子-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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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门口,打算把那个不识相的人痛骂一顿。
门一打开,他愣了一下:“西华?”
“我来看看你,你今天早上在电话里说得很简单,我打了一天的电话都没人
接,我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宋西华有些防卫地解释,似乎深怕他会误解
什么似的。“你不请我进去”
“呃——”他犹豫地回头看看正在沙发上熟睡的女孩。
“你有客人。”她勉强一笑,眼角已瞥见躺在他沙发上的女孩。“那我先走
了,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明天来上班”
群智摇摇头,突然坦然起来,他面对的是纽约的宋西华而不是台湾的,
就算是,他也没必要为自己的行为多解释些什么。“公司有你和汤姆在
我很放心,我打算休几天假,有什么事你们打电话给我,或和总公司联络就行”
宋西华有几分的失望,但她的表情一如往常的冷静自制:“我知道”
“裙子?”
沙发上的宝儿不知何时已怔松着双眼来到他的身后,凌乱的睡衣和沙哑的声
音看在宋西华的眼里是一阵心痛。“为什么不请你的朋友进来?”
“她……”
“我马上要走”
“她是你公司的同事”宝儿突然睁大双眼:“你不是来告诉裙子他被开除了
吧?”
“当然不是!”方群智宠溺地将她搂在怀里:“你这个小呆瓜!要我说几次
你才会明白我不会被开除?”
宋西华强打起笑脸:“我要走了,公司的事我会处理的,你安心休假吧!”
宝儿不明究理的看着她迅速消失的身影:“她在伤心?为什么?”
他的心里五味杂陈,他刚刚的举动无疑是切断了自己与宋西华脆弱的关系。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卑鄙地利用了宝儿,而对像是根本不对他构成任何威
胁的宋西华,他是不是下意识想报复,而伤害了与她神似的西华?
“裙子?你怎么她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宝儿轻轻挣脱他的怀抱:“她很伤
心,你快告诉她,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你是这样想”
她愣了半晌,小脸上写满迷惘:“我——”
方群智苦笑一下,轻轻揉揉她的头发:“去睡吧!别管那么多”
宝儿不发一语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和刚刚甜美的感觉绝缘。
群智为什么那样问她她又为什么无法回答?
那个漂亮的女孩是谁?她和群智又是什么关系?
一连串的困惑驱走了她的睡意,她觉得混乱极了,不明白何以陷入这种难题
中。
她是不是有一点点爱群智?
更重要的是他是不是也有一点点爱她?
这对她来说是太难的问题了!
一片空白的无解注定了她一个无眠的夜晚。
第四章“你想到纽约去?”韩拓一翻身,支起身体瞪着。
她搔搔凌乱的秀发不太自在地唔了一声代表回答。
“我可不可以请问为什么?”
泰生的手指轻轻地在他的肩上划着圆圈:“群美来拜托我的,方伯伯很相信
群智,你也知道他的身体不太好,群美很担心他,所以……”
“所以让你去当说客?”
“可以这么说吧。”
韩拓抓住她蠢蠢欲动的手:“别想再跟我来这一套,我已经被你控制太多次,
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你别妄想!”
她带着哀怨的眸子瞅着他,抽回自己的手不再说话。
他叹口气,试图跟她讲理:“老婆,我是个男人,占有欲很强的男人,你不
能期望我送你上飞机去见我的老情敌!”
“那根本是你的妄想症!群智不是你的情敌,从来不是!”她抗议。
“那你是在自欺欺人!”
她翻过身不再理会他,僵硬的身躯充满了她的怒气。
韩拓将她转了过来,直视她反抗的眸子:“孩子怎么办?韩旭还不到一岁,
你忍心丢下他,一个人到纽约去?”
“我又不是不回来!顶多一个礼拜或二个礼拜我就回来了!”
“非去不可?”他的口气温和,但脸色已变得僵硬不悦。
泰生搂着他的肩膀,轻柔地抚平他纠结的肌肉:“我并没有说非去可,但我
很希望你会同意。群美说他变了很多,这是我欠他的,至少你要让我为他尽一
点心力。”
他僵硬的身躯稍稍软化,捧着她细致的脸:“那我跟你一起去。”
她愣了一下,随即用力摇摇头:“最好不要。”
“除非你让我跟你去,否则我不会同意的。”他固执地说道。
“拓!要是你也去他会认为你是去跟他示威的!”
“那我应该眼睁睁看着你投入他的怀抱而独自一个人在台湾受苦”他愤怒地
咆哮。
瞪着他,松开搂着他的手,几乎是不屑地:“我不知道你是个这么不
讲理的男人!”
“我当然不讲理!我当然比不上方群智来得讲理!你如果要一个讲理的丈夫,
当初为什么不嫁给他算”
气得说不出话来,立刻转身背对他,不愿与他争吵。
韩拓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下子他便自知理亏,望着妻子背转过去的身
子,他有几分的歉疚。
“泰生。”他轻轻拉她。
她不动也不开口,盖在身上的棉被拉得死紧。
他轻叹口气,将她拉进怀里:“别这样,是我不好,我是被嫉妒冲昏了头才
会对你大吼大叫的,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见她依然没有动静,他温柔地抱起她,和她面对面相视,意外地发现她委屈
的泪水,他轻轻地吻去泪痕:“对不起。”
她哽咽着投入他的怀里:“不可以冤枉我!”
“我知道。”他轻哄着抱着她躺下:“是我太凶了,我以后不会的。”
“我爱你,我从来没爱过群智或是其他的男人,你不可以冤枉我!”
韩拓叹口气,轻抚她的秀发:“我们不要再谈这件事了好不好?你累了我也
累了,这件事以后再谈。”
泰生无言地点头,知道自己的丈夫会为自己嫉妒固然是一件很开心的事,但
知道他对以前的往事仍耿耿于怀却令人担心。
是他们的爱不够坚贞还是他们的基础不够稳固?
她不知道。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坦白和无私,但有些问题是双方都没有答案
的。
美国纽约清晨“我不要——别勉
强我——汉克别勉强我——很可怕——失败——”
“宝儿?宝儿!”群智着急地摇晃着满头大汗、不断在梦魇间挣扎的宝儿:
“醒醒!
没事了!你只是做了一个噩梦!宝儿!“她突然睁大双眼,视而不见的看着
他:”我不要!别强迫我!“
“我不会的!”他轻轻抱起她:“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的!”
她瞪着他,眼神渐渐清醒,打颤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裙子?”她恐惧
地低唤。
“我在这里。别怕,我在这里。”
她突然用力拥抱他,不可遏抑地哭了起来:“好可怕!他们一直强迫我、取
笑我!
我好害怕,你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一直叫你,一直叫你——“”我现在不
是在这里你只是被一个恶魔吓坏了而已。“他温柔地拍抚她抽搐的身体:”梦
见什么要不要告诉我?“
“灯。”
“灯?”
“嗯!好多好多的灯,还有好多人——”她恐惧地喃喃着:“他们一直叫我
的名字,强迫我去面对那些灯,可是我很害怕不敢上去,他们就取笑我,一直
笑一直笑。”
“汉克是谁?”
她茫然地看着他:“汉克?”
“你刚刚叫了他的名字,他是你的男朋友”他尽量温和的问,但仍无法掩饰
口吻中的一丝嫉妒和不安。
“我不知道,想不起来”
群智将棉被拉到她的下巴,自己靠在床头上:“宝儿,你的记忆好像渐渐回
来了,你最近常常做梦,而且总是哭着醒来。我想你以前的生活很不快乐。、
她靠在她的怀里,安心地叹口气,小手倚在他的胸前:”我不知道,一切变得
好混乱,有时候我在梦里,那种感觉很真实,我很明白自己是谁,害怕些什么,
可是一醒过来,我就只在害怕,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这应该是你恢复记忆
的前兆——你会忘了我“他苦涩地问道。
这段日子以来,他习惯了有宝儿在身边的生活,习惯了她的笑脸,她的天真,
甚至是她常常一发不可收拾的泪水。
宝儿终会离他而去的事实令他痛苦!
他有时会暗暗祈祷宝儿的记忆永远不要恢复,他不知道如何去忍受她已有情
人或有丈夫的可怕事实!
“我不会忘了你的!”她自信而且固执地嚷道:“我永远都不可能把你忘掉!”
群智用力拥抱她:“我希望这样,你对我来说已经非常重要”
“那,那个女孩怎么办?”
“哪个女孩?”
“那天晚上来的那个漂亮小姐她是你的女朋友对不对?”
“她是我的朋友,但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已经有女朋友啦!”
宝儿一僵,黯然地推开他:“你上次说你没有的。”
“上次我是还没有,但现在有”
她失望得几乎要哭出来了,双手不停地扭绞着棉被,唇瓣抿得紧紧地,深怕
自己一开口便会痛哭失声。
他轻笑,握住她的双手:“我的女朋友很可爱,是个不会说中文的中国从,
连我的名字都叫不好,她很调皮,像个小恶魔,她的酒量好得吓人!”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脸:“她叫什么名字?”她细声细气地问。
“嗯!我想一想——”他含笑看着她:“对了!好像是叫宝儿——”
“你这个大坏蛋!”她害羞地捶打他的胸膛,群智顺势将她拉进怀里,深情
地望着她。
宝儿羞得不敢看他,他的大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下巴,深情地吻了她。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初吻,只知道他很有经验地引导她,在她的唇上辗转
缠绵,她不由自主地双手环上他的脖子。
群智吻着她的唇,她很生涩、很害羞,却也绝对的甜美,令他陶醉。
直到二人都气喘嘘嘘不得不分开,她立刻将脸藏进了他的胸膛,呢哝地不敢
抬起头来。
他抱着她,努力平息自己炽热的冲动,却无法克制自己,他温柔地将她放回
床上:“乖乖睡”
她的眼底盛满娇羞的失望,使他差点无法走出房间,但他的良心告诉他,现
在引诱了她,将来一定会后悔!
他不能在不确定他们有没有将来的情况下侵犯她!
但在冲冷水时,他却诅咒一千万次自己的理智!
“爱咪看过她。”
在一群骑士聚集的吧台前,一个瘦小的金发男子推推他的首领:“在购物区,
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爱咪来了没有?”他问。
“来了,和杰克在一起。”
“叫她过来。”
男孩领命而去,不多时,一个红发高颧,满面雀斑的女孩走了过来:“你找
我?”
“小奇说你见过宝儿?”
爱咪点点头:“星期天在购物区见到的,我还和她说话呢!”
“她看起来怎么有没有——”
“她受伤”
“什么?”他自椅子上跳了起来,满面惊惶:“伤了哪里?要不要紧?”
“应该是没事,她的头上扎了绷带,我那时有事,所以也没有仔细问清楚,
不过她看起来很好”
“她和谁在一起?”
“不认识,是个中国人或东方人,他们看起来很熟,宝儿一直靠在那男人的
身边。”
他想了一想,宝儿认识的男人不多,东方人也不多,能跟她很熟的实在少之
又少。
“那男人长什么样子?”
爱咪微微一笑:“很好看,大概二十多岁到三十岁之间,他看宝儿的神情很
令人羡慕——”她暧昧一笑:“要是在我看来,我认为他们可能是情人。”
他冷冷地瞄她一眼:“我没问你这个。”
她吐吐舌头扮个鬼脸,但乖乖地不再开口。
“叫阿奇过来,我有话交待。”
那个叫爱咪的女孩耸耸肩,转身没入舞池执行他的命令。
他带着几分阴沉的凝视着舞池中不断耸动狂欢的人影,宝儿已失踪将近一个
星期到目前为止除了爱咪确定曾见过她之外毫无消息。
这不是宝儿的作风,她不可能完全不联络,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和陌生
的男人亲密。
爱咪说她受了伤,他不愿去想其中包含的太多可能性!
如果她是受到胁迫——“老大!有宝儿的消息了!”
他蓦然站起,一举手,酒吧内的音乐乍然停止,一些不明究理的人呆呆地站
着。
阿奇带着一名刚从外面回来的骑士冲到他的面前:“乔看见她”
“在哪里?”
“在六十八街那里,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为什么不带她回来?”
那个名叫乔的男孩耙耙他的头发:“人太多了,我叫她,可是她没听见,我
已经叫米伦跟下去了,我先回来告诉你。”
他毫不犹豫地抄起桌上的安全帽:“带我去。”
“我们真的要去”宝儿凝视在打
领带的群智,穿上正式西装的他就像个事业有成的年轻才俊,英挺得令人着迷。
群智自镜中看着她一脸愁容:“这次发表会是我们公司协办的,我不到场是
一件很不礼貌的事。”他转过身来吻吻她的唇:“这次的发表会是用舞蹈的方
式办的,非常特别,你不喜欢?”
她摇摇头,一听到舞蹈二个字她觉得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在她的心头漫延:
“我不知道!可是我真的不想去,我乖乖待在家里等你好”
“不好,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他轻轻拉起她:“如果你不喜欢,那我
们只去一下就好了好不好?一下下,只要你想走,我们立刻离开。”
她勉为其难的点点头,不想太为难他。他为了她已经好久都没到公司去了,
她不能为了一点莫名的情绪问题而要求他什么事都放下。
“快去换衣服。”
她走进更衣室,群智凝望她的背影,心里有种不安的阴影渐渐扩散。
如果可以,他也宁愿不到发表会去,和宝儿单独待在家里比去和那些商场上
的人打交道要来得幸福太多。
但他没有选择,这次的发表会是他到美国之后第一次协办的大型发表会,如
果他不到场一定会引起议论。“方氏”在美国初奠定的基础也会受到影响。
可是看到宝儿脸上那种表情,他真想抛下一切,管他什么发表会!只有宝儿
的感觉才是最重要的!
他苦笑二声,她是完全攻占他的心防了!现在对他来说宝儿是他最先考虑到
的一切。
尽管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自己宝儿是个危险地带,他仍忍不住一头栽了进
去,被她天真无邪的魅力完全掳获!
爱情这种东西原来就没有规则和定律可言,谁会相信他竟被一个连年龄都无
法确定的女孩所迷惑?
他一向最引以为豪的理智消失得无影无踪,尽管过去的伤痛仍会不时窜入他
的心中,但宝儿的笑靥却足以击退一切!
“裙子?”
他自沉思中醒来,一转身正好面对宝儿那含羞带怯的笑容——他刹时睁大双
眼!
宝儿穿着他买给她的小礼服,雪白的蕾丝和雪纺纱将她衬得仿佛刚从云端走
下来的仙子,短短的蓬裙露出她雪白修长的双腿,纤细得不盈一握的腰肢和匀
称美好的身材令他一下子看傻了眼。
“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