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寻欢作乐-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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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舒服？看你的脸色白的。”办公室主人扶扶她的用了十年的镀金眼镜，关切的问我，顺便把一叠的账本放到我面前。

我痛苦的呻吟：“阿姨，老妈，奶奶，我求你了，别压榨我这个童工了，我都要请病假了。”

办公室主任不以为意的笑笑说：“都老七八十的老女人了，还童工。超龄不知道多少岁了。就算你再不情愿，都得给我做。做不好这个月的工资就没有了，你总不想在最后几天拿不到工资吧。”

我赌气的说：“干吗柳夏能够回去我就要在这里被你剥削压榨？你看那么多那么多那么多……要我死了算了。”我把脸贴在暖水瓶上，干脆闭上眼睛，不想看那张让我有破例打人而且是老人女人双重身份的老女人。

“你怀孕了我也让你回去。”主任笑着说，

“怀孕？柳夏？”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你才知道！她今天打来电话，说去医院检查了，没准过几天，我们办公室就可以分喜糖了。你也快点把自己嫁出去，免得成了老姑婆没有人要。”主任拍拍我的头，转身走了。

我突然觉得恶寒，昨天还和她一起到地下室的运动场里一起打篮球的。那时候我觉得她没有一点像是肚子里还有一个的样子。

脑子里突然要是昨天一个不小心碰到她了怎么办？撞到她了甚至……开始想到血，想到那夜娃娃身下流不尽的粘稠的血，隐约可以闻到的自己身上的血腥味，觉得喉咙里有一种酸酸的味道。

我捂着嘴巴，突然很想吐，不敢去想孩子，包括怀孕这个词，甚至是柳夏我都不敢去想。

那阴影对我来说将是一辈子的，娃娃给我的是一个深刻在记忆里的对孩子这种东西的恐惧和对怀孕的害怕。太脆弱了，只要一点点的接触就可以全部的毁灭。

我不敢再去想，拿过账本就看了起来。在一个个的精确到小数点后面两位数的数字中，忘记反复出现在脑力里的东西。

到了中午，汲月瞳打来电话问我是不是一起吃饭，收到美女的短信，心里突然咯噔的跳了一下，心中暗喜，不只不觉中，已经开始走的那么近了，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开始相互叫着一起去吃饭，一起买衣服，有些心事也可以分享。

其实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两个女人的友谊就是这个模式，小时候甚至一起手拉手上厕所。在这样的平常的事情中，却觉得开心，因为这说明她在慢慢的熟悉我和依靠我，而我也觉得这样对我来说是一种鼓励，心想，不是有希望么？你看，她不排斥我，学着去需要我，借助我的帮助，慢慢的走进她的生活中，我觉得她不会说在一天突然脑子被雷批到了发现她是喜欢我的，只是想要这样的一个目的，她一天突然转身，发现我不在，觉得心里缺少了什么，开始寻找我的身影，发现那是谁都替代不了的。

也许那时候还不是爱情，但是我相信，也已经离爱情不遥远了。

我想要让她依靠我，这是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得到她的爱情的方法。这个计谋有点傻，有点笨，而且似乎存在着很大的危险，可是，这也是我唯一能够想的。默默耕耘，坚持不懈，冰山都可以融化了，跟别说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

把厚厚的一本账本放在一边，手上拿了黑色外套，就走了。

到了电梯，远远的看见她站在公司招牌前放的一盆巨大的铁树旁边，穿着灰色西装裙，里面是蓝色的衬衫，漂亮是漂亮，夏天的时候基本都是那么穿的，除去了厚重的布料，就像是拨开了坚硬的竹笋，露出里面的嫩尖一样，勾勒的身材特别好，而且有一种制服诱惑的味道，看着叫人心痒痒的。肉色的丝袜包裹着裸足，修长而且圆润，黑色高跟鞋，显得气质极佳。

现在虽然说比以前热了点，三月开始，就已经有了暖意，江南的春天即使到来，对于这个一年四季花开不败，空调永远开在最舒适的温度的城市来说显得那么的淡，早些时候在老家的时候，可是看见道路边烧焦的黑色泥土中抽出来的绿色的嫩芽，生命的颜色那么的耀眼。而她穿的那么的单薄，总觉得会很冷。

我走上前去，说：“今天怎么穿起了夏天的衣服？”

她看见我来，迎着我露出笑容，稍微向前弯了身，招手向我打招呼。听到我在问她怎么穿那么冷。她拨拨头发说：“因为今天要去招待日本来的大客户，姐夫叫我穿的好看点。”

“日本色狼，不是送上门去让他们吃豆腐么？搞，当初小日本强奸中国多少妇女，现在不能多一个，他妈的，穿着棉袄去，宁可给中国人看的够，也不能让日本人看见一丝肉。”我义愤填膺的说，挂在手肘上的黑色外套扔给她，说，穿上，下去的时候会冷。

她刚说完：“你懂什么，那叫礼仪，那边来的秘书也是这样穿着的。”突然被飞向自己的黑色衣服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伸手接住，惊讶的看着手中的黑色外套迟迟没有穿，我看到她身上那件衣服的商标，又看看自己的，抽抽嘴角，自嘲的说：“虽然是地摊货，但是还是很保暖的，放心穿吧，我上次洗过了。”

“没，只是，那你怎么办？”她指指我穿着的棉布格子衬衫和外面的薄薄的羊毛衫，有点厚度，但是只适合在室内穿，到了外面也要看看是不是有太阳。

我说：“没事，这件羊毛衫保暖，比你的好多了。而且我穿了保暖内衣，你有没有穿？我抓着她的手臂，发现衣服薄的看不出里面有穿了内衣。”

她挣脱开手，脸有点红，这个时候电梯终于爬了上来，而这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在电梯里，她穿上我的衣服，过了很久才说：“因为我长肉了，这件衣服是夏天的时候买的，那时候穿的刚刚好，现在穿一件保暖内衣都会臃肿。行了么？”最后有点生气的白了我一眼。

我举起双手，说：“好，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打死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这是我俩的秘密，我会带到棺材里的。”

“贫嘴。”她转头说。看见她的嘴角还是含着笑意的。

“中午要吃什么？”到了楼下，往餐厅走的时候我问她。

“生菜沙拉。”

我转头异样的看着她，说：“这个，你不是已经到了人类最完美的身材比例么？怎么还要减肥，是不是想当个饿死鬼想疯了啊你，小心台风天气还我要来牵着你走。”

她说：“你以为我愿意，下午见客户的时候好意思挺这个肚子的。形象，我代表的是一个公司的形象！算了，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你说那么多，明明我不是多话的人，怎么跟你做了朋友就变的多话起来了。”

看她这样子，我就乐了，说：“汲小姐，这不是好事情么？”

“去。哪有人为这个高兴的。”她点了一份生菜沙拉，走到角落的位置上，看着白白的沙拉里面出现的绿色苍翠的几片生菜，说：“吃的饱么？”

“吃不饱。”汲月瞳搅拌着沙拉说。

“受罪。”我心疼的说：“那，大爷我赏你一快鸡脯肉，算是犒劳你为公司做的牺牲。”我把我的鸡肉中最精华和美味的鸡脯肉夹到她的碗里。

“谢大爷。”她故意嗲着声音说，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被自己的话逗笑了，手挡在嘴巴前，眼睛里满满的笑意。

我说：“新家还习惯么？”

“恩，那里不错，一个人住的日子自由多了，而且方便。在家里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我点头说：“恩，可以在自己的家里可以只穿一件内衣。”靠近她，轻轻的问她：“你在房间里是不是只穿着内衣？”

“没……我还穿睡衣。”她有点轻的回答。

“性感么？什么款式的。”

“你问那么多干吗？”她抬头，瞪圆了眼睛，有点警戒的看着我。

我耸肩轻松的说：“要是性感的话我也去买一件来，给我妈穿。”

“如果你要穿的话，我还可以送你一件。”她笑的有点调皮。

突然脑子里出现很香艳的镜头，脑子里只出现一件睡衣，薄纱的，花边下露出一条纤长的腿，镜头还没往上移就被我硬生生的卡擦掉，最近可能是春天来了，小区里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猫开始发情，一到晚上就在叫春，对于我这个已经很久没有交女友的二十五岁算是一个性欲旺盛的老女人人来说，是很大的伤害。

突然想，要是在春天就得到她多好，要不然，我怕我关不住自己的色心，先红杏出墙了，到时候怎么办？

只是现在我们的关系也才从萍水相逢进一步到了可以交换私房秘密的地步，到可以拥抱甚至说是暧昧这个境界都差得很远。

想找个机会靠近她。越快越好。

第五十六章

　有一天有人告诉我，你再强都是个女人，你会痛经，你要生孩子，你的力气比不过男人，别把自己当个男人来。做女人有什么不好，在男人身后寻求帮助不是很好。女人天生就是来被男人保护的。

说那句话的男人第二天被我偷偷使阴招绊倒的水泥地上，据说现在他镶着那颗大门牙，娶了一个肥死的富婆当老婆，在女人臃肿的身体上用青春换金钱去了。

这辈子，唯一依靠过的男人就是老爸，小时候怕狗，看见狼狗要就尖叫着躲到老爸的背后，抱着老爸结实的腰。老爸会替我把狗赶走。老爸是我心目中最英勇的战士。

当然知道自己比不过男人，无论在力气上，先天的因素上，但是不是说力气大就是强势的。也没想跟男人去拼什么，只要有能够保护自己的女人的能力就足够了。有时候也只是想说明自己也可以让某个人放心的依靠着自己并不宽厚的肩膀。

晚上加班加点，赶到了九点钟，只是为了一个不知道哪里出错了的小数点后面的字数，抓着头皮，终于完结，长叹一口气。这样的日子算是过去了，再继续几天我就死翘翘了，我也快要死了。

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却在门口听到熟悉的声音。

“姐姐，我会小心的。嗯，别担心。……”

我到拐角一看，汲月瞳拎着一个包包夹着手机，疲倦沙哑的声音依旧轻柔的和手机里的人打着电话。

我拍拍她的肩膀，刚想说好巧你也赶工。还没有来得及说，她就用一声尖叫吓的我魂飞魄散。

我掰着她的肩膀，叫她冷静下来。“好，现在看看我，我是谁？”我认真的说。

“你想吓死我是不是？”她拿手里的包打我的胸口，刚中我的胸部，我可怜的A罩杯因为重度撞击而发疼。

我摸着胸部委屈的说：“我只是叫你一下，谁知道你叫的那么大声。”

她白了我一眼，说：“现在深更半夜的而且公司都没有人，谁能放心。”

“ok，我错了，我投降。你走了么？”

“恩。”

“我跟你一起走。刚好完工睡觉去。”我搂着她的肩膀一起下去。

她有点意见了，说：“遥遥，你怎么都喜欢搂搂抱抱的。难看不难看啊！”

“因为你温暖，外面那么冷，我们彼此取暖不好吗饿？不难看，你长那么漂亮，我也长的算是个人模狗样，不难看。”

“拿你没有办法。她妥协了。一起走进电梯的时候说，你那么晚回去你妈妈不会说么？”

“不会，她不在家，外婆生病了，她去医院看她，最起码一个礼拜不能回家。”

“那你吃什么？”

“泡面。”

“防腐剂那么多，小心变木乃伊。”汲月瞳摇头说。

“科学家说，其实方便面一直是最委屈的，里面没有防腐剂。吃了不会变木乃伊的。”

“你自己不会下厨做点什么么？就算是蛋炒饭也好。”

“懒得去。你做给我么？”我痞痞的说。

“这样啊，下次你晚饭到我家来吃好了。省的你饿死。”

“那么好？！”

“记得给钱。”

“我们谁跟谁啊，瞳瞳，你不能那么狠心。”我撒娇的说。

“受不了你了。”她笑着说。

出了公司的门，外面的风大，晚上的空气比白天低了很多。街上的车辆还是那么多，车子闪着灯光看过我们前面，光很耀眼，我看见她微微的眯起眼睛。我们的上车的车站不是在一个地方，所以要在门口分开，她转身走的时候我突然拉住她。我说：“那么晚你回家不会有危险么？”

汲月瞳想了一下说：“其实现在这个时候还是很热闹的，不会发生什么的，再说了，这样差的运气也不会轮到我身上啊。我有幸运符。”

“还是以防万一的好，我陪你回家算了。至少有人和你一起去没有什么危险。”

她笑笑说：“算了，你回家的车子都到最后一班了，要是错过了怎么办？我不是小孩子了，别把我当个小女孩。”

“把手机给我。”我说。

她疑惑的看着我，掏出三星的那款白色超薄手机。我接过，把自己的号码设置快捷键，再给她。我摸摸自己的鼻子，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假公济私，手插在口袋里，说（奇。书。网…整。理。提。供）：“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可以最快找到我。”

“别乌鸦嘴。明天见。”她转身走了。

我看着她穿着格子裙和米色风衣的背影消失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中，觉得这个夜真的凉了。裹紧了衣服，在微冷的风中等待我的最后一班车子。

等车的时候，我不时掏出手机，点亮屏幕，总在期待着失望中反复，我想她打给我电话，无论是为了什么，也许只是觉得到那里的路太长，想跟我聊聊天也好，我这个时候想如果她能够需要我，至少证明自己还是可以有用的。但是，很缺德不是。

等到载满了人的车子在我面前停下，手机还是没有响起。

至少，她是平安的。心理安慰着。

车子上只给我一个空位让我站住我的双脚，后面的男人充满酒气和满口的菜味的气息喷在我的脖子上，让我的身体不住的往前倾斜。几乎要成为半个圆弧。

车门在我面前缓慢的关上，我看见被玻璃隔离开的车站，那里空荡荡的没有人，想到要回到那个没有人为了点着灯为我等门的家，就有些不想去了。

当激烈的重金属的音乐响起的时候，我还在想是谁的铃声和我一模一样。我转头发现大家的眼神都放在我身上，我才意识到那是我自己的手机的铃声。

我掏出手机，一看是汲月瞳的名字，接通后笑着说：“怎么了，那么快就想我了。”

“快点过来，救我，有个男人，一直跟着我。快点。我好怕。”汲月瞳的声音变了调，慌张不安而且颤抖着，听见手机里传来的哒哒的高跟鞋快节奏的踩着地面的声音，我知道她在快速的跑步。

我对她说：“别怕，现在你不要着急，快点到人多的地方去，快，进什么超市都好。我马上就去。”

我转头对司机大声的喊：“师傅，停车！”

我用力的拍着车门，说：“停车啊，停车啊，我叫你停车你听到没有。”

车子上的人都在看我这个疯子发疯，有人不爽的大声抱怨起来：“找死啊，司机别听她的，快开，又不是死人的事情。”

“你他妈的知道什么东西，师傅，停车啊。要闹人命的你知不知道！”我的手指插进车门的缝隙里，想要用蛮力把它打开。

汲月瞳还在等我，过了一秒钟，也许就会发生什么，我想到这样的画面就觉得心痛。

车子终于还是停了下来，紧急刹车的刺耳的声音在耳畔尖叫着。我在车子还没有停稳的时候就冲了下去。朝汲月瞳所在的车站的方向跑去。

跑到了车站却发现那里一个人都没有，我看着四周不知道往哪里去，我打电话给她，焦急的问她到了哪里。

电话立刻就接通了，她在那端已经开始哭泣，说：“遥遥，快点，他越来越近了，旁边是理发店，一家理发店，快。啊！……”

那边在一声尖叫后就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