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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相思断 by 寒雨澈 (虐心文+让人心酸的文+悲剧~)-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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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声音中带著无法掩饰的颤抖,唇上似乎还存在那微微的冰凉触感,他喘著气,
难以置信地看著被自己推跌在枕上的人。

    寒落不著痕迹地轻轻抚了抚撞痛了的肩膀,笑厣如花。他的声音很轻很轻,
就像那天在江家院落中东篱暄听到的一般:“带我走,好吗?”

    “你……”东篱暄气已经顺了,可他还是大口大口地呼吸著,仿佛这样才能
压下心中的紧张。

    寒落笑著靠上去,依在东篱暄怀里,头枕在他肩上,在他耳边低低地道:
“我要跟你,带我走,我什麽都答应你。”

    东篱暄几乎不能思考,手僵在两旁,却无法再推开身上的人,只是勉强挤出
一句话:“你是宛雁惜的表弟……”

    “才不是呢!”寒落的笑声在东篱暄耳边低低地响著,“她是我的主人,可
是现在她不要我了。带我走,好不好?”

    声音如此地近,近得,东篱暄似乎听到了哀求。

    “为、为什麽?”

    “你知道吗?我是羽飞哦!很多人想要我……宛雁惜花了很多钱将我买了回
去,可是她现在又不要我了……”寒落的头埋在东篱暄的颈窝里,声音更小了,
“我不要死,你很有钱,所以,我跟你。”

    羽飞?谁?很熟悉……东篱暄思索著,眉头习惯地皱起,嘴上只是问:“因
为我有钱?”

    “还有,你喜欢我。不是吗?”寒落的话很轻,话语间吐出的气息吹进耳中,
东篱暄不禁心中一荡。

    他否认不了。他竟然无法否认。

    寒落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我在雪天里等你那麽久了,等到我都以为我要死
了……可是你又把我救回来了。这不是上天注定麽?”

    “你不是寒落……”东篱暄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不是寒落,他认识
的寒落,是个很干净很柔顺的人,不是眼前这个一言一举都带著诱惑的人……不
是,虽然一样美得让人移不开眼,但是,不一样。

    寒落展颜一笑:“我是。”话音未落,又一次覆上东篱暄的唇。

    又是那一阵淡淡的菊花香,清冽,却是致命地醉人。

    寒落的眼中是满满的笑意,东篱暄惊讶地瞪著眼,看过去,寒落似乎就是目
不转睛地看著自己,只是,少了一分神气。

    惊讶慢慢褪去,东篱暄缓缓合上眼,他能够听到自己和寒落的呼吸逐渐急促
起来。

    寒落在玩火。可是他知道自己无法推开他。一向自豪的自制力在这一刻竟然
毫无用武之地。

    舌与舌的纠缠,唇与唇的离合,房间中只有呼吸声越来越重。

    寒落的手慢慢滑落,轻轻扫过东篱暄的後颈,然後满意地听到东篱暄一声低
哼。再下去,轻轻贴著衣领慢慢探进去。

    东篱暄全身一缠,下意识地猛一抓住寒落的手。

    “东篱暄……”寒落呢喃著吐出三个字,伴著急促的呼气声,竟是分外诱人。

    东篱暄紧紧抓著他的手,渐渐用力:“不可以……”

    手上传来的疼痛让寒落皱了皱眉,硬是挣开了,却更向前靠,柔声道:“可
以的。”他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东篱暄的脖子,感觉到他缩了缩,笑了。

    “寒落,我和你都是男子!”强迫著自己清醒,东篱暄的声音微微变了。

    寒落笑得惑人:“那又如何,你是喜欢我,不是吗?”他一边说著,一边伸
手慢慢解开东篱暄的衣服,指尖若即若离地扫过他的胸口。

    “你会後悔的。”东篱暄又一次捉住他的手。

    “不会。”寒落没有再挣扎,只是突地往後一倒。

    东篱暄一个不防便被他带了过去,正正压在他的身上。然後他听到了自己的
心跳声。还有下体的异样。

    微微闭眼,他的声音沙哑:“你後悔也没用了。”略一扬手,一旁桌上烧了
不久的蜡烛轻响一声便熄灭了,房中一片黑暗,只留下一道光影一闪而过。

    手竟然带著颤抖,东篱暄缓缓解开寒落的衣带,然後衣服。月光从窗外照了
进来,朦胧中,他似乎看到了寒落在对著他笑。很美,带著他不懂的情绪。

    呼吸加重,东篱暄压著寒落,俯下身,在他额上轻柔地印上一个吻,然後是
鼻子,到唇。纠缠了片刻,又缓缓下滑。

    寒落的呼吸短促而有节奏,声音断断续续,却是说不尽的旖旎:“东……篱
……暄……”

    “叫我的名字。”

    “暄……暄……”低低地,不断地。“啊……”

    在异物进入体内的刹那,寒落终於无法遏止地发出一声呻吟。

    “痛吗……”东篱暄的声音中透著一丝慌然。

    只是轻轻地一笑,寒落没有回答,细碎的呻吟声从唇边逸出,竟让东篱暄心
头闪过一抹快感。

    光滑的肌肤在指尖游离,美丽的声音,摆动的身体,让东篱暄不觉地沈迷下
去。

    他看不到。

    雪还在落著,月色黯淡。他看不到,寒落脸上的笑容,带著如何的绝望。

    清晨的风带著泥土的香气吹过,轻轻撩动著窗边的纱帘,晨光缓缓地沿著地
面的纹路移动,从门口,到桌椅,然後逗留在落下的布帷上。

    东篱暄醒来的第一个反应便是不自禁地一吸气,正要翻身起来,目光却正触
及寒落的脸。

    脸色很苍白,仿佛透明一般,只有那过分红润的唇透露著昨夜的激情。长长
的睫毛微微地颤抖著,似乎在揭示著主人在梦中并不安稳。眼角处带著一丝异样,
凝视了很久,东篱暄才突然惊觉,那是泪痕。

    很美,不是初见的柔顺干净,不是昨夜的豔魅诱人,而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美
丽,宛如琉璃,只轻轻一碰,便会破碎得找不回来。

    他哭了吗?东篱暄习惯地皱著眉。可是昨夜,主动的人是他。不是吗?

    看著那张脸,眉、眼、鼻子、唇,轻微的呼气吸气,东篱暄似乎又闻到了昨
夜那淡若无物,却又浓烈无比的菊花香,让人沈溺的菊花香。

    不知多久,仿佛被捶了一下般,东篱暄猛地回过神来,有点慌忙地别过头,
耳边却突然响起了一阵低柔而略带慵懒的声音。

    “不看了吗?”似笑非笑的语调,淡然,却诱人。

    东篱暄下意识地一坐起来:“你……”

    被褥下寒落一丝不挂,他却似乎感觉不到初冬的寒意,唇边勾起一抹笑意:
“你这样看著我,我还能不醒麽。”

    “昨晚……”东篱暄说不下去,说什麽呢,即使主动是他,自己也沈溺了不
是吗。

    寒落笑了,伸出手,慢慢抚上东篱暄的脸,轻轻印下一吻,东篱暄触电般地
一震,便听到他在耳边的低语:“你会带我走的,是吗?”

    声音很轻很轻,轻得东篱暄似乎在一瞬间听到了颤抖,却又被无限柔媚掩去。

    东篱暄微微仰头,看著近在面前的人,那张脸上,尽是笑意。

    只有笑,然後,什麽都没有了。

    东篱暄心中顿时一空,虽然知道他看不到,却还是别开了眼,声音略沈:
“你究竟想怎麽样?”

    寒落侧著脸,似乎在倾听著什麽,好久,突然笑了:“我不是告诉你了麽,
我是宛雁惜花了很多钱才买下来的。”

    前一夜的话语慢慢在脑海重现,东篱暄忽然领悟到了些什麽,脸上的表情渐
渐褪去,眼神冷了,之前还残留著的那丝因为忐忑而不稳的气息,也逐渐变得平
稳。然後他也笑了:“江子寻想干些什麽吗?”沈稳,却冷漠。

    寒落的手搂上东篱暄的脖子:“这才是你吧?东篱家的大公子。怎麽会是在
扬州城里像个傻子一般随处乱逛的笨蛋呢!”

    东篱暄举起手,没有一丝怜惜地扯下了寒落的双臂,盯著他茫然的双眼,心
中突然涌起一抹浮躁,却只是冷然道:“说下去。”

    “他想夺取扬州一带商业的主领导权,他不喜欢受控於人。”寒落也没在意,
只是柔声道。

    东篱暄冷笑一声:“凭他?”

    寒落嘴角一勾:“凭我。”

    东篱暄伸出两根修长的指头,捏著寒落的下巴,抬起:“想勾引我?找个女
人不是更好吗?何况,凭你……能干什麽吗?”

    “我能做的比你想的还多。何况你敢说,我比不上一个女子?”寒落笑得肆
意,“还有,别盯著我的眼睛看,我看不见不代表我感觉不到。”

    东篱暄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更没想到他猜得出自己的想法,下意
识地别开脸,便听到了寒落的轻笑。“既然那样,为什麽还要告诉我?”

    “因为我突然觉得,跟著你不是更好吗?何必去依靠那些什麽都还没得到的
人呢?跟著你,不用……不用怕吃什麽亏,更是吃香喝辣的,多好啊。”寒落的
话说的飞快,只是中间那短短的迟疑,却是分外明显。

    东篱暄当然不会察觉不到:“因为怕死?”

    寒落一挑眉:“不可以?人都怕死的吧?说不怕死的那些人,其实都是些最
怕死的笨蛋而已。”

    不能死……不会了……不会死的……我、活……我会活下去的……

    朦胧中似乎有什麽声音闪过耳边,那是前夜寒落睡梦中无意识的呢喃,那些,
不只是害怕那麽简单吧?

    只是自小的教育却没教会东篱暄轻易饶过敌人,更别说将危险留在身边。

    “你走吧,我不可能带你回去。”让他就这样走,已经是很仁慈了。

    不知是否错觉,东篱暄觉得有那麽一瞬间,寒落的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只鬼。
再看时却已经满是笑意,即使表情如此淡漠,他却是在笑。

    寒落只是很轻的叹了一声,只是像那种吃不到自己喜欢却明知很难得到的食
物时的无所谓的一叹,便坐前了一点,手开始在床上摸索:“这样呀……东篱暄,
帮我找一下衣服好吗?我看不见。”

    有些无奈的微笑,语气似乎就是在谈论著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一般,东篱
暄怔了征怔,目光顺著他漫无目的地摸索著的双手望去,床上除了一片凌乱,哪
有什麽衣物呢。伸手拨开帘帐,那侯在帘外的风便一股脑地冲了进来,让人全人
一颤。

    地上是相互交叠的衣物,还有搁在衣物上的……寒落的挽玉琴。

    正要探出身子去拿衣服,却见寒落已经掀开了被子,裸露著便走下床去,阳
光照在他身上,那些激情过後的印记便表露无遗。他的动作有点生硬,眉头微微
皱著,不著痕迹地轻轻咬著唇,却是什麽都没说。

    白皙的手慢慢抚过地上的衣物,虽然缓慢,却是准确地拾起自己的衣服,又
缓缓地一一穿上。然後又弯下身,手试探著伸向挽玉琴的方向,指尖触及琴时,
似乎微微颤了颤,然後小心翼翼地将琴抱起,深深地往怀里紧了紧。站起来便要
往门外走。

    东篱暄看著这一切,只是站在那,一动不动,这时才像想起来似的,道:
“回去告诉江子寻,扬州的事还是交给他们江家,山庄也不会过份干预,如果他
还不知足,最好想清楚自己能付出什麽代价。”

    寒落没回头,只是站在那笑吟吟地应道:“好。”

    那一声,却让东篱暄心中不由自主地一慌:“你……你会回去江家的吧?”

    “话一定会传到的。”寒落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保证。

    “你不打算回去了?那你要去哪?”

    “这跟暄少爷无关吧?”

    东篱暄看著寒落的背影,居然有种单薄的感觉,他忍不住道:“我让亦星送
你回去,就只说我救了你。”

    寒落侧过身,冬日那过分淡薄的阳光就照在他的侧脸上,似乎便要溶了进去
一般,他的嘴角微微勾了勾:“我的听力比你的要好得多,看得见的人能做的,
我也可以。”话音刚落,他没再停留,抱著琴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门一开,却撞到了一个人。是亦星。

    亦星诧异地看著他:“你……”

    话音未落,面前的人已经往她身上倒去了,亦星尖叫一声,下意识便伸手扶
他。哪知寒落猛地往门边一靠,一挥袖便拍开了她的手,只是低低地喘著气。

    “亦星,去叫大夫。”东篱暄的声音从床上传来,低得让人不知他的情绪。

    “是。”亦星没迟疑,只看了寒落一眼,便转身走了下楼。

    东篱暄听著她的脚步一离开,掀开帘帐便往寒落走来,身上只是披了件长外
衣。“不舒服还走,不要命了吗你?”

    寒落手臂抵在门框上,头微微仰起向著东篱暄的方向,灿然一笑:“暄少爷
会因为一句不舒服而心软麽?如果是的话,我只能说绘世山庄的教导也太失败了。”
声音明显底气不足,却没有一丝断断续续。“我只不过是赌一下罢了。倒在你面
前,你总会救我吧……倒在外头的话,死了也是活该,何况,我也不觉得我就一
定会死。”笑得愈发灿烂,“我的命可硬得很呢!”

    东篱暄看著他越渐苍白的脸,突然一伸手将他横抱起来往房间里走:“那我
告诉你,你赢了。”

    寒落微笑著不说话,只缓缓闭上眼,将头轻轻地靠在了东篱暄的臂上。感受
著那个抱著自己的人小心地将自己放在床上,那细碎的动作,就像昨天的事情丝
毫未曾发生一般。

    然後他唇边的笑意更浓了。

    我这样的人,怎麽还会说出真话呢?话出口的时候,已经很习惯地化成各种
各样的谎言。

    就像刚才,我真的想离开,因为我知道,他们找上我来勾引你的原因。

    还有……就像,只要你呼吸改变,我就已经感觉到你醒了。不是我没有睡,
只是,我不能察觉不到,哪怕再细微的举动,在於我,都是一次天翻地覆。

    那天中午,寒落就开始发烧,人昏昏沈沈地,却总是睡不安稳,一直紧著眉
呢喃著些什麽,直到夜半才渐渐平静了下去。

    亦星陪著东篱暄守在一旁,听著寒落那些零碎得无法拼凑的语句,看著东篱
暄的眉慢慢地深锁。

    第二天正午,寒落才刚醒来,东篱暄什麽话都没说,只让亦星去结了帐,将
寒落用衣服裹得严严实实地抱上了马车,便向著绘世山庄的方向走去。

    什麽话都没说。

    一路上十三天的路程,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东篱暄一直面无表情,寒落却是一直在笑。

    没有谁说得清绘世山庄是什麽时候出现的,因为当世人注意到的时候,绘世
山庄已经带著天下第一山庄的姿态立於京城之外。

    究竟有多厉害呢,却也无人说清。只知道,山庄只是一个管家,一招就将当
时恃著武艺霸占著武林盟主之位的的败类打得再也不敢踏足江湖;只知道,当今
皇後,皇上最爱的女人,是山庄庄主的妹妹;只知道,山庄在各地拥有的产业,
足以推翻皇朝。

    武林、朝廷、商道,无一不是王者之姿,试问天下又有谁能不对它俯首称臣
呢?

    这样的地方,在外人想来,必定是主仆身份分明,辈分等级分明,每个下人
都各司其职,不敢有一丝怠慢──事实也是如此,只是这一天却不一样。

    当东篱暄扶著寒落走进山庄的瞬间,他可以清晰地听到下人的吸气声,甚至,
还有尖叫声。

    这是因为寒落。

    东篱暄可以肯定。第一次在江家里,昕眼中的惊讶也许是他会错了意,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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