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罗刹-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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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绝不容忍。
笑笑发火了，就在那一刹那，笑笑浑身的瘴气消失得无影无踪，而站在原地的就是一个发起甜甜笑容的女孩。
只见笑笑双臂扬起，人慢慢地飘忽于空中，袖中的纱带飞出了袖口，在空中随风舞动，伴随着那纷飞的雪花，就像冬天的季节仙子降临尘世，只不过这次来的不是仙女，而是一个索命的罗刹。
只见纱带突然变成了一根坚硬的棍子，如箭般扫向众人，没有给他们太多的反应机会，纱带已经穿胸而过，一个个就像串在一起的蚂蚱，睁大了眼睛，却再也合不上了。
杀戒一开，再也停不下了，笑笑手中的纱带成了勾魂索，不一会，几十号人就全成了带下鬼魂。
在场的人胆寒了，怯懦了，可是却无人敢跑，因为他们不想死，想活。
而从黑暗中幽幽醒来的东方柏云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漂浮于半空的笑笑，手中的纱带已经血迹斑斑，横尸遍野。
想开口，却发觉胸口疼痛难耐，呼吸都让他感受了刺骨的痛，而体内那陌生的深厚内力，更让他震惊，难道是？
而此刻的笑笑已经杀红了眼，瞳孔中全是血色，白色中的红，一再地刺激着她的灵魂。
“笑笑”慈祥而柔和的叹息声飘忽地传来，停在空中的笑笑突然清醒过来，师父来了，师父竟然下山来了，那浑身的煞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有的只是对师父的期待和仰慕。
而就在这个时候，冷傲尘却突然发难，手中的剑闪电般袭来，笑笑本可以躲过的，但是她在等师父，让她忘记了她正在面临大敌，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只能呆呆地看着冷傲尘疯狂的脸和在她身前慢慢下滑的身躯，是东方柏云，当他看到笑笑面临危险的时候，用尽了所有的气力，挡到了笑笑的面前，只为不让笑笑受到伤害，而他却连再度睁眼的机会都没有了。
而笑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东方柏云的身躯慢慢地滑下，躺在雪地上，胸口上插着那柄被折断了的剑，鲜血慢慢地染红了地上的雪白。
“还是来晚了”匆匆赶来的雪老看着眼前的一幕，无奈地叹息，一切都是宿命。
“老爷子，这一切都是命，云儿生是我佛门中人，死也应葬于佛门”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只是叹息地看着地上的东方柏云，和雪老说道。
老和尚走到东方柏云面前，迅速地点了东方柏云身上的穴道，伸手在东方柏云的鼻尖探试，摇了摇头，一切都完了。
“尘儿，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了吗？”雪老看着一脸木然的冷傲尘，无奈叹息，不想多管闲事的他，却因惦念这几个徒儿，这才违背天命，叫来了空灵子大师，可是没想到还是来晚了。
“师父，求你救救她，师父，求你”冷傲尘突然从混沌中醒来，跑到万芳菲的面前，抱起了万芳菲跪倒在了雪老的面前，恳求道。
“原来如此”当雪老看到冷傲尘怀中的人儿时，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只是怜爱地看向那从东方柏云倒下那一刻就没有动过的笑笑。
那神情好像当年他们在雪地中捡到她时的样子，那么的悲伤，又那么的冷静。
而空灵子大师已经抱起了自己的徒儿打算离开，一切皆有因果报应，他不会询问。
“等等”一直没有开口的笑笑突然说话了，缓步走到了东方柏云面前，伸出手轻柔地抚摸上东方柏云那死灰一片的脸庞，笑容扬起，轻轻地在东方柏云的唇上印下一吻，轻如鸿毛般，可却缠绵温存，久久没有离开，只想留住他的最后一点气息和余味。
头缓缓抬起，松手，腿步让开，东方柏云一生祥和，他死了也应该在那个祥和的地方，那样他才会安息。
“老头子，老衲先走了”空灵子抱着东方柏云风一般地离开了，而笑笑却微笑着目送他们的离去，久久没有收回视线，仿佛一个送夫出门的妻子一样，恬静而又充满了挂念。
“笑笑，想哭就哭吧”雪老出人意料地走到了笑笑的面前，拥她入怀，慈爱地说道，可怜的孩子，幸福总是离她那么远。
“师父，我想一个人静静”笑笑推开了雪老的怀抱，慢慢地走向了那一个几乎被雪花淹没的雨婷的尸体，袖口一拂，雪花散去，露出了那清秀的脸庞，笑笑缓缓坐下，就那么看着雨婷，不言不语，嘴角却诡异地挂着那熟悉的笑容。
笑笑的一声师父，让在场的残留的人们震惊了，这幽萝谷的谷主和江湖第一公子居然是同门师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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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笑笑就这么坐着，任由漫天飞舞的雪花洒落在她的身上，虽然是看着雨婷，但是眼神却迷离了，仿佛看着的是那个言语不多，却大爱在胸的人。
“雪老，你看这？”宇文老爷子捧着受到内力创伤的胸口靠近雪老，没有想到传闻中的天山雪老竟然出现在了这里，更没有想到他的弟子竟然短兵相接，江湖第一公子，幽萝谷谷主，两个南辕北辙的人竟然是师兄妹，这太多的真相让人应接不暇，可也让雪老黯然神伤。
“老夫不管江湖是非，老夫此次前来只是想制止此次浩劫，可是却来晚了，老夫也无能为力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雪老看着这遍地的尸体，确实是惨绝人寰，可是在看着那在雪花中静坐的笑笑，他的心在阵阵地抽痛，他可怜的徒儿，多么乖巧的徒儿，为何总要承受这些呢？
“师父”冷傲尘抱着怀中的女人，继续祈求着。
“尘儿，不是师父不救，而是根本就救不了了，你好自为之吧”雪老看着执迷不悟的冷傲尘，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笑笑，黯然地走了。
而宇文老爷子却只能指挥着幸存者，收拾打理战场，那个静坐的人儿，他们是不敢触碰了。
而笑笑的头上已经落满了雪花，就连鼻唇呼吸的地方都有了积雪，就像一个没有了呼吸和体温的人一样，静静地坐着。
当大家把战场都清理干净以后，那一坐一躺的两个人已经完全被雪覆盖了，入眼之处，都是雪白，没有一丝杂色，要不是有人一直在监视着笑笑的举动，会有人以为她早走了，剩下的只不过是堆没有生命的积雪而已。
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吹得燃烧的火把一阵劈裂，而笑笑身上的雪花也被吹散了，可是依旧没有看见那乌黑的长发，那会随着笑笑情绪浮动的长发，看到的还是一片雪白。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风势越来越强劲，这覆盖在地上的雪花被吹得洋洋洒洒，最终笑笑的身上算是没有一点残留的雪花，可是依旧没有一点其他颜色，胆大的人儿定睛一看，那还有什么杂色啊，那一头黑发早就成了一头雪白的华发了，从发根到发梢，全白了。
“雨婷，我们回家吧”就在大家都不知道要怎么应付的时候，笑笑突然说话了，也抱起了那早就僵硬的尸体，笑颜如初地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寒风地吹拂，掀起了那银白的发丝，在寂寥而带着淡淡血腥味的夜色中显得诡异而协调。
“天啊，她的头发全白了”
“她会不会来找我们报仇啊？”
“她会不会疯了？”
“她会不会找她师父去？”
“她刚才说回家，她应该是回幽萝谷去吧”
不绝于耳，众说纷纭的窃窃私语声传进了冷傲尘的耳朵里，当他抬起头来时，已经没有笑笑的踪影了，而怀中的人儿也气若游丝，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就连当时的罪魁祸首肖雨也无人知道他去哪儿了？死了还是活着。
而宇文家一战也成了后来幸存者无颜提及的武林大事。
从那以后，江湖好像又恢复了平静，而人们也似乎是淡忘了这件事情。
这世间的事情就是那么的千变万化，又是那么的一成不变，人们照旧生活，春风来了，积雪融化了，太阳出来了，而那桃树枝头冒出了点点红蕊，人们都是健忘的，而也只有健忘的人们才能过得幸福。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宇文家一战也就成了江湖上闭口不提的传闻了，当年的少年已经变成了青年，当年的青年也已经成了武林中的顶梁柱，江湖上依旧风起云涌，人才一代又一代，新老交替是不变的规律，也是在所难免的，花无百日红，人无百岁长。
古老而又幽静的深山古刹中，一位儒衣弟子正在打坐修行，那俊逸消瘦的容颜，幽然睁开的双眼，顿时让整个人都充斥了一种叫祥和宁静的气质。
十年过去了，他也终于能断了那苦涩的药汁，健康地生活了，佛堂的早课声，伴随着他一天又一天地度过，当年那急迫而焦灼的心再次有了跳动，他终于可以出去了，他要去寻找他的妻子。
“云儿”伴随着一声浑厚而慈悲的呼唤，空灵子大师走进了他的禅房。
“师父”东方柏云起身恭迎师父，双手合十，他是空灵子唯一的弟子，也是唯一的俗家弟子。
“当年的事情，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不要太过纠缠于往事，至于你的妻子，为师的也打探过了，从那一晚以后，就再也没人见过她，听到过关于她的消息了，你可要做好思想准备”空灵子不知道要不要把传闻中的幽萝谷谷主一夜白头的事情告诉东方柏云，毕竟那是因为他。
“徒儿多谢师父，徒儿会亲自找她回来的，到时候，一定让她拜见师父，给师父请安，谢谢师父对徒儿的培育之恩以及救命之恩”东方柏云虽然对此感到棘手，但是他有信心，只要他用心地去寻找，那么他会找到的。
“还有一件事，或许对你有帮助，听说幽萝谷谷主那一夜，一夜白头，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你应该有目标找寻了”空灵子最后还是把这个传闻告诉了他，回想告别的那一幕，那女孩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就连那嘴角的笑容一直都挂在唇角，又是一个心伤不言明的人。
“是，谢谢师父”东方柏云没有为有笑笑的消息而高兴，反而为听到如此震惊的消息而痛心，一夜白头，曾经只有在传说中才会出现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了他们的身上，笑笑的心该多痛，她的伤有多深，他终究是负了她，虽然代替了她去死亡，却把所有的悲痛留给了笑笑，让她一人承担，他坚强而又脆弱的小妻子，他一定要找到她，再也不让她独自承受那无边的痛苦和悲伤了。
“哎，走吧，你也该回去看看了”空灵子看着一手调教的弟子，这个让他放心但又担忧的弟子，犹记得当初，化缘在外的他，遇到了如金童般的东方祥云，这个乖巧得让人不禁怜爱的孩子，却让他看到了那隐隐约约的杀戮和阴暗，所以从不收弟子的他，主动向东方老爷索要东方祥云，在东方老爷怀疑的眼神下，秉承了自己的身份，才带走了年方三岁的东方柏云，到了古刹的东方柏云，异常的乖巧，虽然有着对陌生环境的恐惧和不安，但是小小年纪的他却只是用沉默来掩饰自己的所有情绪。
东方柏云在古刹里一呆就是十五年，当他十八岁学成归家，他就因为侠骨仁心而闻名江湖，他的手上从未沾染过任何人的血腥，但是他却缓解了一次又一次的江湖纷争。
没有人知道他师从何处？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功如何？只知道这个一团和气的公子，是个翩翩君子，更像个普渡众生的大师。
由此等他回到东方家的时候，祥云公子的名号已经响遍了大江南北。
“师父保重，徒儿告辞，等徒儿找到娘子，一定要带她回来给师父请安”东方柏云扶空灵子坐到了椅子上，自己则恭恭敬敬地跪拜叩首。
“好了，走吧，一切小心”空灵子由着他叩了三个响头，才慈祥地吩咐道，他这一去，不知相见时会是何年何月？
“师父保重”东方柏云再次向空灵子告别，这才步出了禅房，接过小沙弥递上的包裹，毅然地上路了。
跨出古刹的东方柏云却收敛了所有的柔和气息，眼中有的是那深不可见的阴暗和狠烈，他的妻子，在他的面前受尽了欺凌，如果他能找到笑笑，知道她过得很好的话，那么他不会追究的，如果，一旦，如果笑笑有个意外或者别的，他绝对不会放过当年参与的任何一个人，绝不。
而当他用轻功掠下深山，又成了那个祥和宁静的祥云公子，只不过现在江湖上也无多少人认识他了。
就在东方柏云重出江湖的时候，幽萝谷的崖底，正有两个调皮可爱的小精灵正在藤条间玩耍，你追我赶，武器则是那随手可摘的果实，这在别人看来是死亡之地的深谷却成了他们嬉戏游玩，无忧无虑的生活场所。
就在两个小人儿竞赛的过程中，一个白色的圆球冲向了其中一个小人儿，只见小人儿为了接住那突如其来的物体，双手一松，抱着小东西往湖中坠落，而就在落入水面的过程中，那小东西挣扎着要离开小人儿的紧紧拥抱，可是小人儿怎么会让它如愿呢，只见一人一不清楚是什么东西的动物闭着双眼狠狠地扎进了冰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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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可怜的小狸猫只能闭紧双眼，屏住呼吸，感受那冰凉的湖水，任由抱着自己的小人儿嬉戏个够，就在它终于浮出水面的时候，还来不及睁开眼睛，另一个小身影也噗通地扎进了湖水里，水花溅得它一头一身，想睁开眼睛的欲望给极力地压制下来了。
小狸猫赶紧深呼吸，它刚吸气，抱着自己的小人儿又扎进了水里，两个小人儿就像那水中的鱼儿一样在水中自由地畅游，就连游泳，他们也要争出个胜负来。
就在小狸猫想自己快没命，要受不了了的时候，小人儿已经飞出了水面，责怪地敲了一下它的小脑袋，好像是因为她的关系，才让她输了的。
小狸猫感受到了空气的味道，这才使劲地抖动身上的毛发，把浑身的水分去了一大半，这才懒洋洋地很无辜地睁开眼睛看着抱着它的小人儿。
“怎么？不承认吗？”那如观音莲座前的金童玉女般的小人儿娇嗔道，小脸一拉，双手一送，小狸猫赶紧做出知错的神情，小人儿才满意一笑，收回了手。
“小小，你怎么还不上来啊？”还没有变音的嗓音听不出是男孩还是女孩，而另一个叫小小的小人儿有着和站在藤条上正在甩着身上的水的小人儿一模一样，此刻听到呼唤声只是把头从湖面上探出，又往下去了。
“小白，我们先回去吧，要不娘又忘了做饭了”已经甩干了身上的水分的小人儿，足见一点踏着湖面往那整洁而巨大的石门掠去。
“大大，等等我”就在小人儿抵达门口的时候，另一个小人儿也从水中一冲而出，边甩水，边叫道，很显然，抱着小狸猫的小人就叫大大。
两个小人儿和一只乖巧地缩在大大臂弯的小狸猫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进了石室，石室和十年前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多了一点人气。
一进入那宽敞的石室里，只看见两张狭小的小床，是用箱子凑成的，上面随便铺了一层薄薄的用破烂衣服拼凑成的垫子，虽然有点丑，但是很干净。
而角落的一只箱子上却盘腿坐着一个鹤发童颜的女子。
“妈咪，我饿了”大大撒娇地叫道，人也向那女子靠去。
“妈咪，我也饿了”小小瘪嘴说道，听起来好委屈啊。
打坐的女子终于睁开了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犹如那初生的婴儿般纯净，先是愣然，然后仿佛是明白了什么，展颜一笑，抚摸了两个小孩的头，人就飘走了，是的，飘走了，就像幽灵般，一溜风地没了，而两个小孩却满怀期待地坐到了石室里唯一的石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