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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法国香粉之谜-第28章

小说: 法国香粉之谜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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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还可以再下注。」
  埃勒里看上去心事重重。「我一直在犹豫……我的天!」他双眼一亮,突然有了主意。「我可真傻!」他立刻欣喜地喊道。「我藏着一张好牌,但却把它忘得一干二净?恐吓?我们将给那狡猾的朋友来个措手不及的打击!」
  他抓起电话话筒,犹豫了一下,递给了警官。老先生看着儿子,虽然面带愁容,但目光中却饱含着慈爱。
  「这是一张重要人物的名单。」他一边说,一边在纸上潦草地写着姓名,「老爸,你负责牵头怎么样?我得把这些烦人的笔记背下来。」
  「时间定在……」警官顺从地问道。
  「明天早上9点30。 」埃勒里答道。「你可以给地方检察官打个电话,让他把我们的老朋友斯普林吉抓起来。」
  「斯普林吉!」警官失声喊道。
  「斯普林吉。」埃勒里答道。屋里随后便静了下来,只有警官打电话的声音时不时地打破这片静谧。
  插入语兼挑战书
  我本人在阅读凶杀小说的时候,每每看到案情即将水落石出之际,总
  喜欢稍停片刻,试着运用自己的逻辑判断,来分析一下凶手到底是谁。我
  觉得这么做非常刺激……我相信,许多喜爱侦探小说这道佳肴的美食家们
  的兴趣并不仅仅在于阅读,同时也在于推理。正因为如此,我完全本着竞
  技精神,向读者您提出一个善意的挑战……读者,请先别看终结部分,猜
  猜是谁杀害了弗兰奇夫人?……侦探小说迷们往往喜欢凭着盲目的直觉,
  「猜测」凶手是谁。我承认,适当的猜测是不可或缺的,但关键还是要运
  用逻辑和常识,只有它们才能为你带来更大的乐趣……因此,我直言不讳
  地告诉诸位,《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这部小说中与查找凶手相关的一切
  资料都已提供给了读者;如果认真推敲发生过的一切,您一定能准确推断
  出即将发生的一切。
  A rivederci!
  埃勒里·奎因
  终曲
  在警察局干了40年后,一个人可能变得爱冒险,从而失去玩追捕游戏的热情。感谢上帝,事实并非如此!至少这事没发生在我身上。我敢夸口,对我而言,每个案子都让人觉得其乐无穷……那位令人肃然起敬的亨利·坦科魁维尔就是在我面前自杀身亡的,当时我们把他堵在芒特马特尔的老巢里,他走投无路,只得抹脖子自尽……还有帕提特·夏洛特,他在束手就擒前开枪打死了我的两名忠实伙计,还把莫桑警官的鼻子咬掉了一块……啊,算了吧!追忆往昔令我伤感不已……我还是要特别强调一下,即便是在今天,尽管已经年老体衰,我也绝不会放弃最后围剿带来的那份刺激。在这追捕的最后阶段,猎物精疲力竭,但仍孤注一掷地负隅顽抗着——不,我绝不会放弃。即便是以享受土耳其天堂永生的欢乐为交换条件,我也不会同意的。
  ——摘自奥古斯特·布里隆:《警长回忆录》
  第一章  准备就绪!
  众人一个接一个地走了进来——有的鬼鬼祟祟,有的满心好奇,有的无动于衷,有的百无聊赖,有的勉勉强强,有的神色紧张。他们安静地进了屋。森严的警卫、空气中颤动着的紧张。一双双紧盯着他们的鹰眼,所有这些都令他们忐忑不安——最让人胆战心惊的,则是那即将落下的恐怖灾难。它将降临在谁的头上?带来什么样的可怕后果?他们不知道,只能猜测一番。
  星期四是个意义重大的日子。 早上9点30,众人拖着沉重的脚步迈进了弗兰奇寓所的大门。他们穿过空旷、富丽堂皇的前厅,走进了死气沉沉的书房。面对着落地窗的方向不可思议地摆放着一排排行军椅,让人觉得像是进了军营。众人在椅子上坐下。
  屋子里挤得满满的。满头白发,颤颤巍巍的老塞洛斯·弗兰奇坐在最前排。玛丽安就坐在他身边,父女俩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威弗坐在玛丽安边上,因为缺少睡眠,他那张表情痛苦的脸显得憔悴不堪。坐在弗兰奇左边的是他的私人医生斯图亚特大夫。医生此刻正以一种职业性的警觉观察着自己的病人,小鸟般的约翰·格雷坐在斯图亚特边上。他收拾得干净利落,时不时地倾身越过医生的大肚子,凑到病人耳边低语几句。
  管家霍坦丝·安德希尔和女佣多丽丝·基顿坐在后一排。两人挺得笔直,惊恐地四处看着,低声说着话。
  后面几排椅子上,密密麻麻地坐了一堆人……马奇本克思呼啸呼呼地喘着粗气;大腹便便的佐恩摆弄着他的表链;毛皮裹身、香气四溢的佐恩夫人正向保罗·拉瓦利媚笑着,而法国人则严肃地抚弄着他的小胡子;特拉斯克的外衣翻领上别了一朵花,但他脸色惨白,眼圈发黑;古董商文森特·卡莫迪即便坐着,也比众人高出一头。他阴沉沉地坐在那儿,一脸的忧郁,显得与众人格格不入;在座的还有和蔼可亲的商店经理阿诺德·麦克肯兹;发现弗兰奇夫人尸体的女黑人黛安娜·约翰逊;四个夜班员——奥弗莱赫提、布鲁姆、拉尔斯卡和鲍尔斯……
  人们小声谈着。每次前厅的门一开,众人便都转过头,伸长脖子张望着,随后又匆忙地将目光收回到落地窗上,心虚地互相偷瞥着。
  会议桌被推到了墙边上,桌前的一排椅子上坐了几个人。警官托马斯·维利正和商店保安主任威廉·克劳舍低声交谈着;缉毒队队长萨尔瓦多·费尔拉利正眨着一双明亮的黑眼睛想心事,黝黑皮肤上的那块疤痕轻轻地跳着;在座的还有纽约警局指纹鉴定部的秃头小个子「吉米」。巡警布什站在前厅门边,他肩负着看门的重任。一大群侦探靠在正对会议桌的那堵墙上,其中就有奎因警官的几名得意手下——哈格斯托姆、福林特、瑞特、约翰逊和皮格特。四名穿制服的警官手托着帽子,一声不吭地站在屋子的四个角落里。
  奎因警官和埃勒里均未露面。众人一边低声谈论着这事,一边偷瞥着前厅的门。布什背对着门,守在那儿。渐渐地,屋中再次静了下来。低语声颤动起来。慢慢地,声音小了,消失了。目光更加诡秘,头也转得更勤了。一阵剧烈的咳嗽令弗兰奇痛苦地弯下了腰,斯图亚特大夫眼中隐隐闪过一丝焦虑。老人的咳嗽平息后,威弗探过身来询问;玛丽安似乎吓了一跳;两人的头很快便靠在了一起……
  克劳舍擦着脸上的汗水。「见鬼,还等什么呢,警官t!」
  维利阴郁地摇摇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
  克劳舍耸耸肩。
  屋内更静了。众人都呆坐着……这种死寂越来越令人尴尬——它像是有了生命,在呼吸着、壮大着……
  这时,维利警官子了件奇怪的事。他那形似抹刀的食指明白无误地在膝上敲了三下,而且还带着节奏。连坐在他边上的克劳舍都没能注意到这个暗号。但一警卫立刻行动了起来,他注意维利的手已有好一会儿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人们以一种近乎可怜的迫切之情紧盯着这一代表着生命的迹象,它预示着风雨将至……警卫走到办公桌边,桌上罩着一块浅色油布。他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揭开了遮盖物。他将油布叠好,反身退回到角落里……
  但众人已忘了他的存在。像是有一束探照灯的光线射到了桌上似的,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桌面上的物品,目光中饱含着深深的好奇。
  桌上林林总总的物件令人眼花涂乱。它们被罗列成行,整齐地摆在玻璃桌面上,每件东西上都贴着张小卡片。 它们是:刻有W.M.F.的镂金口红,这是埃勒里在卧室梳妆台上找到的; 刻有字母C的镂银口红,这是从死者的手包里找到的,六把镶金片的小钥匙——
  这是开启寓所大门的钥匙,其中的五把上分别刻着下述几人姓名的开头字母,他们是:塞洛斯·弗兰奇,温妮弗雷德·马奇本克思·弗兰奇,玛丽安·弗兰奇,伯尼斯·卡莫迪,韦斯特利·威弗。第六把钥匙上刻着『值班室」字样;两块刻着有图案的书档,书挡之间搁着一小罐白色粉末和一把驼毛刷;埃勒里在弗兰奇办公桌上发现的五本奇怪的书;在洗脸间壁橱里发现的装剃须刀的盒子;两只装着烟蒂的烟灰缸——一只缸里的烟蒂比另一只里的要短得多; 从死者脖子上取下的绣着M.F.字母的围巾; 一块木板上钉着从牌室中取来的牌,摆成了警察初见它们时的模样;一张蓝色的备忘录纸,文件末尾用打字机打着塞洛斯·弗兰奇的大名;从卧室壁橱里找出的一顶蓝色帽子和一双便鞋,经霍廷丝·安德希尔和多丽丝·基顿辨认,这些都是伯尼斯·卡莫迪失踪当天的穿戴物品;一把黑色的点三八「克尔特」式手枪,枪口边放着两块带血污的小铁块,这就是那两枚致命的子弹。
  在一个颇为显眼的位置上,单独摆放着一付灰沉沉的钢制手铐——它预兆着即将来临的一切……
  这些在调查中收集到的线索静静地躺在桌上,就这么毫无遮挡地暴露在客人们惴惴不安的目光之下。众人瞪大了眼,轻声交谈着。
  但这次,他们等的时间并不长。楼道里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书房里听得清清楚楚。维利警官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门进,示意布什让到一边。他出了门,门自动关上了。
  此刻,门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他们既生气又迷惑地盯着它——门后传来一阵低语声,像是有几个人正急急地念着篇祈祷文……仿佛是被人一刀切断了似的,声音突然消失了。片刻沉寂之后,门钮格格地响了起来。门开了,八位男士走进了书房。
  第二章  尘埃落定
  埃勒里·奎因手握着门钮,推开了门。这位年青人身上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他神情严肃,目光锐利。扫了屋内一眼后,他又退回了前厅。
  「请进,警督。」他低声说着,为警督推开了门。斯科特·韦尔斯警督含糊地道了谢,拖着肥胖的身躯进了屋。两名身着便服的保镖神色庄重,一左一右地护着他向办公桌走去。
  理查德·奎因警官紧跟着进了屋。他脸色苍白,身子挺得笔直,看上去显得有些怪。他默默地跟在警督后面。
  紧随其后的是地方检察官享利·桑普森及他的助手,红发的提莫西·克罗宁。两人对一屋子的人视而不见,正小声交谈着。
  维利走在最后。他仔细地关上前厅的门,示意布什回到岗位上,这才又坐回到克劳舍身边。保安主任抬起头来,询问般地看着维利;维利一言不发,坐正了身子。两人将注意力转向了进屋的那几个人。
  埃勒里一行人站在屋前方的办公桌边,屋内泛起了一阵低语声,人们在小声议论着。奎因警官指了指桌子右边稍靠后的一张皮椅,请警督入座。韦尔斯似乎深沉了些,也明智了些——他无言地在椅子上坐下,双眼紧盯着埃勒里沉默的背影。
  三名警卫退到墙边,加入了其他侦探的行列。
  奎因警官在桌子左边的一张大椅子上坐下,克罗宁坐在他边上。地方检察官紧挨着警督坐了来。桌子捆在中间,桌面上的物件引人瞩目;桌子的两边各坐着两名官员,它成了全场的焦点……
  一切已准备就绪。
  警督唐突地询问埃勒里是否满意。埃勒里面带嘲讽地审视了一遍屋子及屋中的众人,随后给了警督一个肯定的答复。他站到桌后,身后就是那扇落地窗。他低头看着玻璃桌面,伸手摸了摸书挡,摆弄了一下那罐白色粉末……他微笑着站直了身子,抬着摘下夹鼻眼镜,从容地看着一屋子默不作声的观众。他在等待着……直至屋中鸦雀无声时,他才开口说话。
  「女士们,先生们。」乏味的开场白!然而,空气中却隐约颤动着某种怪异的东西,这是众人同时嘘出的一口气。
  「女士们,先生们。60个小时之前,有人在这幢楼里开枪打死了温妮弗雷德·弗兰奇夫人。48小时前,她的尸体被人发现了。今天早上,我们聚集在这儿,召开一次非正式的审判大会,目的就是要揪出杀害她的凶手。」他的语气相当平静。说到这儿,他略微停了一下……。
  但自从同时嘘了那口气后,众人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的了。没有人大声说话,也没有人喃喃低语,人们只是泥雕木塑般地坐等着。
  埃勒里的声音听着有些刺耳。「很好!有必要先把一些事情解释清楚。韦尔斯警督——」他微侧着身子,看着韦尔斯,「我主持这场非正式的审讯,是得到您允许的,对吧?」
  韦尔斯点了一下头。
  「那么,请允许我解释一下。」埃勒里转向观众,继续说道。「这场审讯本应由奎因警官主持的,但他的喉咙有些不舒服,不能长时间说话,所以只好由我代行其职。是吧,先生?」他郑重其事地朝父亲的方向欠了欠身。警官脸色惨白,默默地点了点头。「另外,」埃勒里继续说道,「如果我在今早的审讯过程中用到『我』这个词,请诸位务必记住,这只是为了图方便——实际上,我是在替奎因警官介绍调查经过。」
  他突然停了下来,挑衅般地扫视了一遍屋内众人。除了睁得大大的眼睛和支得长长的耳朵,他没再发现任何别的迹象。他立刻转入了对弗兰奇谋杀案的分析。
  「女士们,先生们,我将向各位介绍一下整个案子的调查经过。」他的神情严肃而果断。「经过一层层推理,一次次观察分析,我将逐步引导诸位得出必然的结论。哈格斯托姆,都记下了吗?」
  众人都顺着埃勒里的目光向哈格斯托姆看去。他就坐在墙边的那群侦探中,一手握着铅笔,一手拿着速记簿。他点了点头。
  「今早这儿发生的一切,」埃勒里面带笑容,解释道,「都将记入本案的官方档案。题外话就说到这儿吧!」他清了清嗓子。
  「周二中午12点15分左右,有人发现了温妮弗雷德·马奇本克思·弗兰奇夫人的尸体——她是被枪杀的,中了两枪,一发子弹击中了心脏,另一发击中了心脏下面的心前区。奎因警官赶到现场后,注意到了几点情况,正是这些情况使他相信——」他停了一下——「底层的展示橱窗并不是真正的凶杀现场。」
  屋里一片死寂。好奇、恐惧、反感、悲痛——一张张专注、惨白的脸上展示着人类的各种感情。埃勒里迅速地接着往下说道:「调查的开始阶段由五个部分组成。它们都表明,橱窗并不是谋杀现场。」
  「我们首先了解到,周一晚上,弗兰奇夫人还拿着她自己的那把寓所钥匙,但周二早上,尸体被发现时,钥匙却不见了。夜班总管奥弗莱赫提证实,周一晚上11点50分,她离开夜班室,乘电梯上楼时,手里还拿着钥匙。但她死后,钥匙却不见了,我们搜遍了整座楼也没能找到。由此能得出什么结论?那就是:这把钥匙和这个案子有某种联系。什么样的联系?这把钥匙是寓所的大门钥匙。如果它不见了,难道这不意味着寓所也在这案子中占有一席之地?这把失踪的的钥匙如此可疑,所以我们至少有理由相信:寓所可能是凶杀现场。」
  埃勒里稍作停顿。听众中有人皱起了眉头,见此情景,他的嘴角掠过一丝笑意。
  「你们以为这是牵强附会的推理?我在你们的脸上看到了不信任。但请记住我刚才说过的话。钥匙不见了,这事本身没有任何意义——但当它和另外四个事实结合到一起时,它的重要意义则是不可低估的。」
  他又返回到主题上。
  「我们所掌握到的第二个情况不仅怪异,简直可以说是令人发笑——附带提一句,诸位将会发现,侦破案情所依赖的并非是那些重大、显著的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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