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春宫乱 作者:繁华歌尽(晋江vip2014-02-07完结)-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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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许忘了,这片雪松林,正是我初见你的地方,每当寂寞到无法忍受的时候,便都会来这里走一走,我时常会想,当日若没对你冷言讥讽,你心里可会对我有一丝的好感?”
宁文远连连摇头,“微臣从未敢有半点逾越。”
“我知道,对我便只有君臣之礼,对她却是刻骨的爱,”姚婕妤勾起嘴角,眼底千思万绪涌动,最终才道,“入宫以来,不论她如何得宠,我皆是不屑与厌恶,从未有过嫉妒,可就在今晚,我躲在林子后面,看到你们二人缠绵之景,我才体会到何为嫉妒…”
“小主请自重!”宁文远听她此般说,既是惊讶又是不安,而心底最隐秘的一处被揭开,恍惚难复,姚婕妤接着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说出去半个字,教你受累。”
宁文远听罢,竟有些不忍,“冷暖自知,人人皆有明知不可为却一往无前之事,微臣如是,小主亦如是,只是小主心意微臣愧受,只愿尽君臣之仪。”
“我恨你痴心,可我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可恨…”她凄然一笑,转身回走,似是下定决心,忽然问道,“若我不是后宫妃嫔,你可会待我有所不同?”
“夜凉伤身,微臣送小主回去。”宁文远收剑入鞘,姚婕妤叹息一声,没走几步便脚下一软,宁文远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已将她挽至臂弯,又连忙松开,四目相对间,无语凝噎。
待到树林外,就见青眉急忙搀着她道,“小主去了这样久,吓死奴婢了。”
姚婕妤轻轻回盼,望着虚无的黑暗,自嘲道,“我累了,回宫罢…”
冷宫走水之事,除却死了几名废婢,倒也无甚损失,姜太后协理此事,倒也并未牵涉苏嫣在内。
又过了些时日,御驾自云蜀行宫回驾,赵修仪并苏嫣等人到南定门接驾时,但见皇上御撵旁有一名女子陪伴。
“爱妃们平身罢,朕先行回宫歇息。”段昭凌掀开帘子,苏嫣这才看清,他身旁之人,正是春光满面的夏姬。
苏嫣冷笑,她当真是心急的紧,如此快便用上了。
段昭凌掠过众人,走到苏嫣身旁时,才停住脚步,“朕不在的时日,可有受苦?”
苏嫣抿唇摇头,一副娇柔的模样,“臣妾一切都好,只是冷宫出了事,委实教人心惊…”
“此事朕已知晓,定会彻查,有些日子不见,忙完政事,朕再派人去接你过来。”段昭凌握了握她的手,便见夏姬款款而至,嗔道,“陛下方才还说要臣妾伴驾…”
段昭凌淡淡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今晚朕准你好生休养。”
虽是有些不耐烦,可全然没了当初的冷漠,苏嫣暗道,想来已经宠幸了夏姬。那伽罗是何等烈性的媚药,不知不觉间蚀骨销魂,正常男人断是抵挡不住的。
“臣妾遵旨。”苏嫣恭顺地答,夏姬便凑过来道,“今夜便劳烦夫人蘀我服侍陛下了,多日不见,别生分了才是。”
苏嫣点点头,“有劳夏选侍提点,不知陛下可还有听曲的兴致,不然夏选侍你还要受累了的。”
夏姬杏目一睁,挑衅地道,“别得意的太早,从前是从前,现在可大不同了呢。”
“那是自然,夏选侍的本事愈发进益了,仔细身子吃不消。”苏嫣隐晦地笑道,夏姬扬脸而去,到底是得了恩宠,眼睛更是长在头顶上一般。
皇上走后,林清清才从撵上下来,两人通往瑶莲殿而去。
“林姐姐顽得可好?”苏嫣天真地问,林清清却愁眉微蹙,“我还好,也算见得陛下几面。”
“这是如何?”苏嫣惊讶道,林清清便答,“你还不知,陛下在行宫时,几乎半数日子,皆招幸夏姬侍寝,时常灯火彻夜不息。”
说道这里,她的厌恶更深了几分,刚接过锦粥,却忽而扶住胸口干呕了起来。
雨溪忙地过来,又是端茶又是添水,林清清呕了一阵子,自己便止住了,“不知怎地,这几日总是这般,食欲也不大好了,我瞧着又消瘦了几分,真不知如何是好…”
见她脸颊苍白,情状异常,苏嫣忽而心中一动,问道,“姐姐还有旁的症状?”
“旁的也没有,只是呕完之后,总会想吃些酸梅子。”林清清还没说完,苏嫣便将她手臂攥住,喜道,“傻姐姐,你的月信可是晚了几日?”
林清清回过神来,喃喃道,“难不成是…”
喜色渐浓,苍白的脸霎时红光满面,苏嫣掩袖笑道,“都愣着作甚么,还不快传霍太医过来!”
61春宫乱
瑶莲殿上下一脉喜气;才送来了陛下赏的珠宝缎子,又有姜太后特赐的补血安胎之药,迎来送往,除却苏嫣、赵修仪等亲近姐妹,各宫主子娘娘皆有所表示。
林清清才诊出有了身孕;段昭凌闻讯便亲自来探;当即便手书谕旨;将她由贵人册封为婕妤;并赐了封号;单字一个菡;恰言她温柔贤淑,秉性纯善。
说来可巧,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如今两名婕妤皆身怀有孕,可菡婕妤因有封号,是以恩宠更胜。
苏嫣对林清清有喜,并无太多顾虑,只是偶然瞧见段昭凌那柔情的目光时,有些恍惚罢了,似是故人,已非旧梦。
说来还要感谢林清清,苏嫣恰能得了空闲将清敏留下的线索仔细整理一番,那份无人得见的密诏并未藏匿宫中,亦不在唐家旧居,图纹上所指,是于皇城南部一处废旧的道观里。
她身为后妃,行动颇受限制,若要出宫更是难上加难,可此乃父亲遗愿,况且她如今顶着苏嫣的身份活着,和唐家丝毫扯不上干系。
她亦并未告诉宁文远,毕竟事关重大,清敏能舍弃性命而守护了这么多年,教她怎能释怀。
如今宫中局势微妙,林清清怀胎一事,对夏姬的恩宠影响最大,她本就是以微贱之身侍主,这会子段昭凌根本无心顾她,渐渐地那心思便清减了。
她便愈发骄纵,身边侍候的婢子皆说她十分刻薄,一点小错便非打即骂,毫不留情,可一到了皇帝面前,又是娇滴滴的模样,几番下来,宫人们暗地里对她积怨颇深。
却说苏嫣的原则便是,不迎合,亦不冲突,不论谁得宠谁失宠,皆淡然处之,对夏姬自也不例外。
因着上次瞧见夏姬佩戴的事物,和从前眉珠的一模一样,她便多留了心思,暗地里派人查探。
这一查不打紧,线索便渐渐浮出水面,想来着实是她太过疏忽,阿碧死后,内务房便分了眉珠过来,虽不若清敏那般近身侍候,可她为人老实勤快,嘴巴又严,没过几年,便已在嫣华宫站稳了脚跟。
不曾料想,她入宫前,曾在一门小户人家做过丫头,后经贵人赎身才得以入宫,而替她赎身之人不是旁的,正是阮昭仪的母亲温氏。
苏嫣乍听之下,只觉得手心里头凉丝丝的,继而心下空荡荡的,真相揭开时,总是那般血淋淋的,连着皮肉骨头,一点一滴将她从前的人生尽数颠覆。
原来,这一切皆非偶然。
她趁着众人将注意力集中在林清清身上时,带了一枚从前的旧物到了阮昭仪的宫中。
那阮昭仪见苏嫣来了,很快便掩饰好了惊讶之情,神色平静,唤来婢子添茶,很是客气。
苏嫣说了会子闲话,句句听不出意欲何言,正当阮昭仪放松警惕之际,只见她却掏出一枚纹玉佩来,说是从宫外得来的稀罕事物,赠给阮姐姐做个留念。
那阮昭仪一瞧之下,登时脸色大变,她凝着那玉佩不语,苏嫣却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眼中的慌乱。
苏嫣见她推脱不要,便凑近了神秘兮兮地说,“我听宫里有些年头的姑姑说,这玉佩金贵的很,只有从前的蓉妃娘娘有过一只…”
阮昭仪强笑着道,“妹妹休要胡言,死者为大,莫要听信她言才是。”
苏嫣四下望了望,道,“姐姐应是见过蓉妃娘娘,可见她戴过这玉佩么?”
阮昭仪每听到蓉妃二字,便不大自然,苏嫣静观其神,这玉佩正是她被打入冷宫前,赏给眉珠的事物儿,想来阮昭仪绝不会陌生。
“时间久了,自然记不得了…”
“哦…”苏嫣忽而又压低了声音,凑过去,“前些日子冷宫莫名走水,有人说,竟是听到夜半哭声,还有更甚者,说是瞧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呢…”
阮昭仪手上一抖,显些将瓷杯摔下,眼神飘忽道,“我当时不在宫里,想来是以讹传讹罢了。”
苏嫣便点头附和,“我也是这般想的,宫里死的人这样多,若是鬼神作怪,岂不天天不得安宁了!”
“枉死之人,怎会和常人相同了…”阮昭仪教苏嫣吓得有些慌神,竟是不自主地脱口而出。
苏嫣神色一动,果然露出了马脚,她便问,“不是说蓉妃自裁谢罪么,何来枉死之说呢?”
阮昭仪自知失言,便忙地搪塞道,“我一时口误,妹妹莫要挂心,蓉妃却是自裁而死,算不得冤屈。”
苏嫣心不在焉地吃茶,心中已然明了,段昭凌公告天下,蓉妃乃自缢而亡,她一个不受宠的妃子,如何得知内情?答案已然明了。
阮昭仪顾左右而言他,见苏嫣并未放在心上,才松了口气,苏嫣临走前,忽而随口问,“那日见姐姐赠夏姬的那支璎珞很是精巧,不知可还有的?”
“真个不巧,那对璎珞是北方游历而来的一名巧匠做的,如今怕是寻不到了。”
“那这世上可是只有阮姐姐这里才有的?”苏嫣失望地叹了,阮昭仪略带得意地应道,“自然是了。”
…
又逢端午,宫中设竹枝宴,流觞曲水,自有风雅情致。
此时,林清清正是皇上心尖上的人,恩宠不必提,只看座次便已明了。
“臣妾不能饮酒,便以茶代酒,替陛下助兴。”酥手藤酒,林清清穿花莲文菱纱裙,袖口的暗纹已和从前不同,宫中品阶地位变迁,服饰秀纹也有讲究。
苏嫣刻意坐的很远,凭栏而望,景致岸然。
高台上夏姬花枝招展,忙着谄媚邀宠,林清清则是挂着幸福的笑意,不论是接茶或是交谈,皆是掩不住的喜色,想来她必是幸福的,爱慕的男人在侧,腹中又有他的子嗣,当真是花好人圆满的。
只是为何看遍了这姹紫嫣红,碧瓦亭台,心头的落寞却愈深了几分,她的心中没有爱,除了复仇,生命可还有意义?
苏嫣想笑,扯了扯嘴角,却瞧见段昭凌投来的一瞥关切,她别过头去,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卸下所有伪装,不去迎合任何人。
可终归是假设罢了,在那些该死的人都死绝之前,她岂能就此罢手!
“陛下,夫人好大的架子,臣妾端了酒过去,她也不赏脸。”夏姬瞧着满场众人,却发现皇上的目光总是落在苏嫣身上,那女子便是坐在角落里,也同样教人无法忽视。
嫉妒像一条吐信的毒蛇,卷上夏姬的脖颈,她做了这么多,到头来还要靠偷学来的香料俘获陛下的心,她不甘!
行宫时,原本陛下并不常招她唱曲,可自那晚她焚了香,将亵衣外衫染了透,馥郁芬芳,也便是那晚,陛下瞧着自己的眼神渐渐有些迷离,藏着男欢女爱的意味。
她紧抓住时机,顺利爬上龙床,可是待晨起醒时,皇上的神情却很是冷漠,变了个人似的。
夏姬沉浸在回忆里,便见段昭凌眉头蹙了起,林清清微微冷下脸色,“夏选侍平白寻嫣儿的不是,可是存心教陛下不悦?姐妹们各自赏景,你献那殷勤做甚么”
夏姬脸上挂不住,便道,“菡婕妤这么说,真真是冤枉臣妾了…”
“少说几句,茶水也不能堵了你的口么?”段昭凌淡淡叱责,夏姬登时住了口,不再多言。
恰宜妃送来一盘松果桂圆糕,香甜润口,正好给菡婕妤品尝一番,林清清登时警惕起来,当即便推脱,只说孕期身子不适,并没有胃口。
宜妃见皇上抬眼,便堆出贤惠的笑意,“妹妹若是不放心,我先尝了便是。”
说罢,便用银勺捻了一块儿,送往嘴里,而后便拭了嘴角,望住她。
林清清虽是心里明白宜妃没安好心,可她既做足了样子,自家又怎好再驳?
手握了握,欲要伸出,却见苏嫣袅袅上前,顺手将盘子端了起来,“有这样好的糕点,便让臣妾尝尝罢。”
宜妃还没来得及回话,苏嫣已将那桂圆糕送入口中,宜妃与夏姬面面相觑,段昭凌遂示意宫人取来软垫,“过来陪朕坐坐,一个人做那角落里岂不闷得慌?”
苏嫣福了礼,便道,“林姐姐如今身怀有孕,该坐的宽敞些,臣妾那处景致很好,乐得自在,陛下还是多陪陪姐姐才是,而且,娠妇不宜随意饮食,熏香也该谨慎些,”说着便瞧了夏姬一眼,道,“一些婢子下人们身上的气味太浓,恐冲撞了姐姐。”
段昭凌便摆摆手,“既然如此,那朕便陪清儿往别处走走。”
林清清裙摆迤逦,将苏嫣的小手握了握,便依偎着男人而去。
夏姬见皇上走了,又有宜妃在侧,底气遂足了许多,嗤笑着道,“瞧陛下对菡婕妤的关切,比之夫人似是更胜一筹呢。”
“我自替姐姐高兴。”苏嫣拂袖而去,故意惹得夏姬动怒,那夏姬便横着拦道,“夫人方才吃了糕点,需要用些竹叶茶润口才是。”
苏嫣这会子腹中隐隐作痛,想来那桂圆糕里内有乾坤,夏姬缠得紧,苏嫣就是不接,不知谁推搡了一下,那茶水登时泼到苏嫣身上。
夏姬没想闹得太过火,可苏嫣徐徐抬起头来,那目光让她往后一缩。
“夏选侍,这是你第二次泼我茶水,事不过三,想来你再没机会了。”苏嫣冷冷撂下一句话,携了兰若等人提前回宫。
夏姬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处,宜妃便不屑道,“嘴皮子功夫可见长进,还不是不成器的狐媚子…”
华灯初上,流光溢彩,段昭凌徐步穿过游廊,便见那醉仙石上一袭水蓝色身影半倚半坐,在月色下更添妩媚婀娜。
他拨开柳林,轻脚踱到那女子身后,伸臂将她捉住,“嫣儿,可是在等朕?”
苏嫣低笑,娇柔婉转,却推拒着道,“段郎恁地自作多情,我是在等那月宫嫦娥仙子,瞧瞧可会有吴刚种的桂花飘下来呢。”
段昭凌牵起她,抬头同望,只觉得皓月朗朗,神清气爽,苏嫣却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寒噤,段昭凌见她细肩颤动,便怜爱道,“夜凉了,到云宫的观月台去,景致更美。”
这些日子,苏嫣总是若即若离,难得如此顺从,段昭凌念了她许久,自是大悦。
观月台的确名不虚传,可苏嫣身子很不争气,没看多久,就直道腹中不适,头晕目眩。
段昭凌忙地传胡太医,苏嫣却道霍太医最了解她身子。
卧于冰蚕丝铺就的水榻上,苏嫣蹙眉问道,“段郎身上甚么味道,嫣儿不习惯…”
段昭凌疑道,“许是沾了脂粉气味的缘故,这香味和你身上的很是相同。”
苏嫣却连连摇头,将袖口凑过去嗔道,“你再闻闻,我的香素来是自家调配的,并不浓烈。”
段昭凌一闻之下,脸色隐隐有些异常,恰霍玉赶来,他便沉声道,“替夫人诊脉。”
霍玉心领神会,刻意站得离皇上近些,原本是例行诊脉,可不一会儿就不大对头。
段昭凌敏感地发觉,霍玉气息渐渐急促,脸色泛着潮红,就连答话亦是吞吞吐吐,那停在苏嫣皓腕上的手指,迟迟不离开。
“霍太医,她究竟是何病症?”段昭凌拦下他的手臂,霍玉这才火烫了似是缩了回去,见天子含怒,大惊,忙地跪下,“微臣该死…小主,小主并无大碍,只因饮食不调所致…”
段昭凌将他身子一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