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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海水正蓝by舞枫秋恋(受植物人 攻照顾受十年he)-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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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飞扭过头去;压不下涌上的心酸。



  曾经;他也有也个幸福温暖的家庭。严肃却很疼爱他的父亲;温柔的母亲;可爱的妹妹。



  那一切;都已经变成曾经。。。。



  车子平稳的停在警察局门口;司机先生转过身道'你呀;报了警后赶快回家吧;别让家里人担心了!'



  韩飞一阵感动;却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对不起。。。。我身上没钱。'



  司机笑了起来'看你这打扮也知道没钱;就当我做回好事;给孩子积点德吧。'



  韩飞下了车;那人对他挥挥手;一溜烟开走了。



  



  猛打磕睡的值班警员被突然出现的韩飞吓了一跳。



  '我是来报案的。'



  警员上下看了看眼前帅气的男孩'报什么案。'



  韩飞疲惫的坐到椅子上'我曾亲眼目睹一场杀人案。'



  警员跳了起来;瞪着眼睛望着他'你你你。。。。你先在进里面待着不要走;我去找警官。'



  韩飞按他的指示进到了里面;只还有一两个人在值班着;都惊讶的看着他。不一会那个警员跟另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近来'这位是重案组的周莫年督察。'



  周莫年指了指椅子'坐吧。讲讲你所说的杀人案。'



  另外两人也坐了过来;开始记笔录'叫什么名字;年龄;家住哪里。'



  '韩飞;23岁;住在九龙。'



  '你是在什么时间;在哪里目睹的凶杀案?'



  '4月17日。。。。在我家里。'韩飞说'他叫廉风;有黑社会背景。'



  '为什么时隔两个月后才来报案?'



  '我找不到机会。'



  '他为什么杀人;你知道吗?'



  '因为。。。。那两个人。。。。。强暴了我妹妹。'



  几人互望一眼。



  韩飞深吸口气;缓缓道出了始末。。。。。。



  '你只说你看到了;我想那天在场的其他人是不会出庭做证的。'周莫年看着眼前渐露疲态的男孩;以他多年的经验确定他没有说谎'你有更有力的证据吗?'



  韩飞揉了揉发疼的头;声音不住的轻抖'我家大厅墙壁那面壁画里藏有针孔摄影机;只有韩家人知道。'



  他把脸埋到双手中'他杀人。。。。和强暴我的镜头;一定都录在里面。'



  周莫年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吩咐道'立即向法院申请搜查令!'



  



  而廉风早在韩飞逃出医院后;跟着一起失踪了。所以当重案组搜索到录影带并得到逮捕令后;廉风就像人间蒸发般消失了。



  警方验证了带子的内容;证实廉风杀人的事实;不久后对全港发出了通缉令。



  韩飞做为案件的唯一目击证人;24小时受保护着。重案组陆续抓获了几个当日在场;全部具有黑社会背景的男子;几日后;警方在大屿山挖出了两名死者已经腐烂见骨的尸体。



  廉风仍然下落不明。



  周莫年说;连日的搜索一无所获;不排除他已经潜逃内地的可能。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所有人的警觉醒都慢慢的被消磨掉了。



  韩飞搬回了家里;那里已经人去楼空;就如他的人生;也都面目全非。



  爸爸的摇椅;厚实的黑色眼镜;妈妈的麻将牌和云亭最爱的那张白纱窗帘。他呆看着那些动颤不得;所有的感伤全都一股脑的涌上心头;而最可悲的莫过于人在伤心到极度时;眼泪已流不出来。



  两名负责贴身保护他的警员正哈哈大笑的看着电视;韩飞上了楼;打开那个房间。



  铁栏仍旧挡着窗户;被他打碎的镜子的碎片没有人收拾;上面干固的血已变成黑红色。他缓缓走回卧室;在床上合衣躺下。廉风英挺的五官清晰的浮现在眼前;挥不去;抹不掉。



  忽然间;枕头下传来了阵阵电话铃声;他翻开枕头发现下面压着一部小巧的手机;正是以前廉风配给他的。



  韩飞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起来'喂?'



  '你想我吗?'



  '想。'他镇定自若的说;早已料到电话是谁打来的。



  '要不要出来见个面?'廉风轻松的语气;像两人之间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好啊。'



  '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就你一个人。'他笑道'不见不散;飞飞。'



  挂断电话;韩飞拉开衣柜找出了自己下飞机那天所穿的衣服;在镜子前仔细理了理头发;才下了楼。



  '你要去哪里?'



  '维多利亚码头。'他边说边走出大门'你们准备抓人吧。'



  两个警员还没搞清楚他话中的意思;他已经拦了计乘车扬长而去。



  



  仲夏夜;站在海边仍会被吹的发抖。



  韩飞已经到了10分钟;却到处都不见廉风的影子。码头上有不少的人;相依相隈的欣赏着美丽的夜色。



  突然有人从背后轻拍了他一下;韩飞猛的转过身;廉风一脸笑容的看着他。



  他们不约而同的;都穿了第一次见面时的衣服。他一身洁白;半长的发随着海风轻轻飞舞;柔和的眼波中没有一丝杂沉。仿佛一切如昔;仍是那个文质彬彬的廉风。



  他用手比了比码头的方向;带着韩飞走了过去。已经放下铁栏的登船口下停着一辆小型的私人快艇;尾巴的引机还没有熄灭。



  '准备去哪?'



  '逃出了香港;哪没有容身之地?'他翻身一跳落在快艇上;对韩飞伸出了手;眼睛直直盯着他'跟我走。'



  韩飞摇了摇头;风声呼啸从耳边吹过'廉风;我爸爸在哪里?'



  '你跟我走;我自然会告诉你。'



  '不。'他轻柔的笑了起来;温柔的看着他;像要把他牢牢刻在心里'过了今夜;这场游戏就结束了。不管是童话还是梦魇;都将画下休止符。'



  远处急促的警车声接连不断的响起;廉风抬头望了望;伸向韩飞的手不容置疑'飞飞;过来!跟我走!'



  韩飞退后了一步;坚定的摇了摇头。



  廉风愤怒的想上来抓他;却惊见大批警察正向这边跑来;最后定定看了韩飞一眼;嗡的一声拉动了快艇的引机;飞快的蹿了出去。紧追过来的周莫年举起了枪;往黑暗中的火光处连开了几枪。



  快艇在海中剧烈摇晃起来;不受控制的直直撞向另一艘渔船。轰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让所有人都吓呆了;尖叫声四起。燃烧升天的大火照的整个海面通红;浓烈的灰烟被风吹的不断向码头上的人扑来。



  被惊吓的人群四处大叫逃窜;韩飞被人狠狠撞倒在地。他看着那片熊熊燃烧的烈火;整个人呆住了。



  周莫年架起他的胳膊想把他拉起来;却被他用力的推开。



  韩飞紧紧抓住栏杆;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嘶吼着'廉风;你快去投胎!下辈子韩飞还会爱你;你听到没有?你听到了没有?!'



  轰隆震天的爆炸声;淹没了韩飞凄凉的痛哭。



  



  12



  夜风吹的海面波涛汹涌;室内却是一阵沉静。



  韩飞似乎仍停留在他过往的思绪中没有回过神来;他就那样靠在沙发中;面向窗外一片墨色;久久不再言语。



  洪义僵坐在床缘;微微的喘着气;沉着脸开了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沉默;环绕在彼此之间。



  半晌;韩飞缓慢的回过头来;对他虚弱的笑了笑。起身爬上床'很晚了;睡吧。'



  洪义脱下浴袍在他身边躺下;顺手熄灭了床头的灯。



  韩飞很自然的依进他怀里;声音有些沙哑'抱紧我;今晚真很冷。'他被紧紧搂在怀里;男人有力的心跳清晰的在他耳边鼓动着。一如过往的每一个夜里;这强劲的心跳声都陪着他沉沉睡去。



  那晚大爆炸后;警方在海里打捞了两天两夜;没有找到廉风的尸体。然而染满了大片海面的血迹却让所有人否定了有人生还的可能。韩飞在精神病院看过自己的母亲后;逃也似的搭上了前往美国的飞机。



  万丈晴空下的维多利亚;一片碧蓝平静无波;那触目惊心的一幕幕;仿佛都不曾发生过。



  



  他一直觉得;跟一个人的相遇是种缘分;两个完全陌生的人走在一起;相知相惜;是上天注定的事。



  认识洪义;是个美丽的注定。



  那个比他小了足足三岁的大男孩是个发光体;勇敢;开朗;有时候还任性的可爱。韩飞托朋友在康乃尔大学找了份金融系教授助教的职位;说难听点就是端茶倒水的;但对无心再在商场打滚的韩飞来说已很满意。



  洪义就是金融系的才子;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他的高大俊逸风趣幽默;都是所有人注目的焦点。两人能走在一起其实很简单;洪义对这个总是闷闷不乐的助教有浓厚的兴趣;而韩飞;在优秀的洪义身上;找到了自己曾经无忧的轻狂。



  韩飞留在教员室里帮教授整理资料时;洪义总是用各种借口留下来陪他;被落日残阳照的金黄的教室里;到处都有他们的身影。



  韩飞的话不多;而洪义的嘴却总像机关枪一样说个不停。久而久之;一个人自言自语的情景已经成为他们之间一种相处的模式。



  然而两人都不约而同的;谁都没有捅破那一张纸。



  直到洪义21岁生日那天;洪家人特地从新加坡飞来美国;包下了整个希尔顿宴会厅;宴请百桌宾客;不伐一些政治要客;商业大亨。



  从黄昏到深夜;唯独不见韩飞出现。



  洪义克制了整个晚上的怒气终于忍不住爆发'你去哪了?我等了一整个晚上你知不知道?!'



  韩飞在电话那头;答的有些犹豫'……对不起;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



  '为什么?'洪义整个人愣住;惊慌了起来'你怎么了?'



  '没怎么。'他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我们这样不好。你课业这么重;好好学习比较实际。我……我只想过的越平凡越好。有份稳定的工作;每天认真工作;下了班回家休息……这样就很满足了。'



  '跟我在一起就不能平凡吗?'他在这边急的直扯头发'不然…以后你工作时我不去打扰;你喜欢在家里看电视我就陪你看;你不喜欢听我讲话我就不出声。飞……我……。'



  韩飞沉默不语;过了半晌才轻轻的说'我们真的不适合。'



  嘟……



  洪义瞪着手里的电话;简直不敢相信韩飞所说的话。



  



  一连几天;都在不分日夜的下着雨。韩飞住的二楼前有一个好大的水沟;里面已经积满了脏水。凉意不断从窗户缝中挤近来;厚重的窗帘一点也不起作用。



  韩飞裹着被子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一滴一滴的水瞬间滑落;不偏不倚的掉入盛接的盆中。滴嗒滴嗒的;听久了好不心烦。



  恍惚中;电话响了。



  '下这么大的雨;你那又漏水了吧。'洪义有些飘忽的声音还伴着雨声'房东还是没给你修吗?'



  韩飞捧着电话;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来帮你修吧。'他话峰一转'让我上去好吗?'



  韩飞一惊;猛的从床上蹦了起来;唰的一声拉开了窗帘。



  橙黄的路灯隐约照着雨中那人;撑着一把伞;被风吹的有些摇摇欲坠。



  洪义握紧手机;坚定的说'让我上去。'



  韩飞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干涩'你走吧;我不会让你上来的。'



  '飞!'他几乎恳求。



  电话中洪义迫切的喘息声;像武器一样穿刺他的耳朵;韩飞像被烫到一般;决然的挂上了电话;关掉电源。



  黑暗中;他看不清洪义的表情;但他知道自己在他的目光下无所遁行。



  洪义忽然扔掉手里的伞;站在雨中仰高了头直直的看着他;丝毫不肯妥协。狂妄的暴雨毫不留情的打刷在他身上;眼睛被雨模糊了;他抬手抹开;头发被雨冲下来挡住视线;他潇洒的一把全拨到脑后。



  嚎嚎大雨中;他忽然张口大声喊道'韩飞;我喜欢你!我不会放弃的!'



  韩飞低下头;咬紧了唇。



  那人还是不肯停口'韩飞;你这个胆小怕鬼;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风吹过玻璃发出呜鸣声;像暗夜里鬼魂的冤叫。



  韩飞把窗帘拉的密密实实的;连人带被卷入床角;把头紧紧埋入膝盖中。



  他不要再听;不要再看;而洪义坚定却带几丝悲伤的脸不断在脑海中盘旋不去;慢慢重叠的;是廉风挥之不去的脸。



  不要对我温柔;爱只不过是用来伤害人的借口



  



  13



  那一夜过的极为痛苦;韩飞在内心的挣扎中慢慢睡去;再醒来时;窗外已经大晴。被大雨冲刷过的路漂浮着清爽的气息;洪义昨晚撑的那把伞被风吹到了对街的墙角;人已不知所踪。



  后来接连两天; 洪义都没有再出现;就连在学校也见不到他的影子。



  说完全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任何人在那种雨里站那么久都会生病。



  韩飞非常的担心;还有一点内疚;所以当洪义的母亲站在自己面前请求他去看看那个不听话的儿子时;他几乎立刻就答应了。



  洪家夫妻是对很开通的人;见韩飞主动要求照顾发高烧的儿子;也就放心的退出房间;留他们两人单独相处。



  洪义病的挺严重;咳嗽不断;但头脑非常清醒。他见到韩飞的第一个反应是苦笑了下'你真狠心。'



  韩飞低着脑袋坐在床边;无话可说。



  '不是拒绝我吗?那干嘛还要来?'洪义显得有些激动。



  '等你好了;我自然会走的。'



  洪义一下子语塞;翻过身背对他生闷气。



  韩飞从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细声说'吃药好吗?不吃病怎么会好。'



  '不好。'



  韩飞叹了口气'你就算跟我生气;也犯不着虐待自己的身体呀。'



  '韩飞;你总是这样;做事毫不干脆;什么都要拖拖拉拉;纠缠不清没完没了。'他突然腾的坐了起来;生气的表情有些骇人'那晚你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彻彻底底把我甩的干干净净。怎么;现在开始舍不得了?'



  '……。如果你不想再见到我;你吃完了药;我会立刻从你面前消失。'韩飞有些恼火;却又不能发作。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对人这么低声下气。



  '看吧看吧!'洪义忽然鬼叫起来'你总是威胁我!'



  '我什么时候威胁你了?'他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快被磨完了;真该就这样把他丢下不闻不问;管他死活!



  '跟我多待一会儿就这么为难你了?!'



  韩飞站了起来;冷下一张脸'洪义;你这是在无理取闹。'



  洪义一把紧紧拉住他的手;耍赖般压在身下不让他走'我不管;你自己跑来了;我就当做是给我另一次机会!'



  掌心里传来滚烫的体温和强健的心跳;一瞬间;心底如暖泉流过;淌入体内四处。他忽然放软了声音;轻声哄着'那就听话;把药吃了。'



  洪义看了看他;点点头;接过水杯咕噜两声把药吃下'那天我喊的…。。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他有点脸红。



  '我说的是真的。'



  '我…。知道。'



  洪义拉起他的手;紧紧贴在自己鼓跳的心口'我喜欢你;真的喜欢。'



  韩飞默默不语;心底五味杂沉。他能再放心的去接受一个人吗?或是掉入另一场悲剧里?



  依稀记得;也曾有人在他耳边说过;飞飞;我好珍惜你……



  那一刻;以为可以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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