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传说之凤临九州-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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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即便她真的是陛下的敌人，在陛下眼里你杀的还是他的爱人，你可明白？为臣之道，最忌讳的就是逾越二字。’
‘伴君如伴虎么？’南宫锦成道，在南宫景明略感惊讶的眼光中，南宫锦成苦笑道：‘当初她告诉我的……’低着头，南宫锦成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一生，他也算是杀人无数了，却从来没有一次杀人像这次这么痛苦－－‘南宫大人只要记得你欠我两条命就行了。’
‘两条？’
‘我杀了黑熊救了你，我杀了黑熊没杀你。’那个人的声音和笑容仿佛还在眼前，然而，无论如何他也无法欺骗自己，正是他这一双手亲手杀了她的。南宫景明拍拍他的肩，慈爱的道：‘既然已经如此了，就不要再想了。’南宫锦成苦涩的道：‘我忘不掉。’忘不掉她落崖前浑身是血的样子，忘不掉她那双眼里永远没有他的清冷眼眸，只能无奈的叹息，‘罢了，小心一些，这事不要让出云那样皇长子知道了，你莫忘了他和萧尘的关系，还有……不要误了正事。’三天前突然出现在军营的出云皇长子玉连城也是南宫景明忧虑的对象，陛下的心意他明白，如今与北晋对战迟迟无法取得成果，龙腾国又擅自撤兵，必定导致邺城这边的压力更大，但是陛下却迟迟不肯撤兵，只怕是想要打出云的主意了。可是，那位天下第一公子也不是好就会的，向着那位仙人样貌的连城公子清明的仿若洞彻世事的眼眸，南宫景明不由得觉得自己老了，后生可畏啊。
辞别了父亲，南宫锦成烦闷的往外走去，自从从北晋王城回来，他没有一日能够安寝，一天能睡上一个时辰就算不错了，索性是他内力精湛，若是换了别人，只怕早就垮了，‘南宫大人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文雅的声音从他背后传出，南宫锦成看着他，看到玉连城一身白衣如雪，站在那里看着他，眼神悲伤而怜悯，南宫锦成看着他，‘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玉连城问。
‘是我杀了她。’萧尘之死已经传遍天下，一看到玉连城的眼神，他就知道，他已经知道了真相，怎么会妄想瞒过天下第一公子呢？南宫锦成自嘲，‘你想为她报仇？’玉连城摇摇头，抬起手，手里正是一把闪着寒光的飞刀，他轻轻地抛了出云，丢在一边的草丛里，‘我刚才的确想要杀了你，不过……凭武功我是杀不了你的，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别人称一声第一公子不代表他真的就天下第一，至少就武功来说他和南宫锦成实在是不是一个等级的，南宫锦成道：‘你不用武功也能杀了我。’世间真正杀人不见血的从来就不是武功，玉连城点头，遥望着夜空，‘不错，但是先师教我的从来就不是杀人。’骆璃真正的心愿是兼济天下，虽然他自己因为种种原因从来没有实现过，但是他却把他的所有心愿灌注在了他的大弟子－－玉连城身上，玉连城略带嘲讽的一笑，‘而且……我知道，你现在想死是不是。’
南宫锦成闭起眼，不肯说话，玉连城摇头道：‘可怜的人，君臣之情，兄妹之情，亲情友情爱情你永远也无法兼顾，因为你实际上太多情，所以你无论哪一样也做不好，你会痛苦一辈子的。’玉连城的话仿佛是来自地狱的诅咒，南宫锦成一惊，不知在想些什么，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抬头道：‘杀了我！’玉连城悲悯的摇头，‘你爱上她了。’
‘我没有！’南宫锦成怒吼。
‘她已经死了。’玉连城的声音有些飘渺，南宫锦成突然冷静了下来，默默的望着地上发呆，天下第一聪明绝顶的连城公子对他的未来的断言？他爱上她了？而他知道的时候她已经被他亲手杀了，玉连城什么时候走的他不知道，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天边的月已经西沉。
‘南宫锦成……’
淡淡的女声传进他耳里，他一惊，抬头四望却见不到那个熟悉的人影，不禁摇头苦笑，他是不死就要疯了？居然会听到她的声音。
‘南宫锦成……’他怔住，迅速的转身望向门外不远处，一袭如雪的白衣静静地站在小丘上，潇洒的白衣，晶莹的玉箫还有那半侧着的清丽容颜，‘龙……萧……尘……’有些混乱中，他才发现，原来他竟然从来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龙腾公主？南燕贵妃？落花宫主还是血刹楼主，这些从来都不是他想要称呼的名字，因为，这些都代表着高不可攀可望而不可即的距离，雪白修长的身影回头，对他淡淡一笑，转身往小丘的高处走去，很快就越过小丘往另一边而去，身影消失在眼前，他一惊，来不及细想已经提气飞了出云，向着背景消失 的方向而去，追出一段后，终于又看到了那个身影，九月的天，空中竟飘着淡淡的雾气，让那身影在雾里若隐若现。不一会，竟然凭空从他眼前消失了，空中的雾气却越来越浓，‘南宫锦成……’
发现自己绕来绕去也绕不出这一片地方，南宫锦成有些焦急了，‘是你吗？你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你来找我报仇啊？’
萧尘的声音忽近忽远，‘我确实是来找你报仇的……南宫锦成，你欠我的两条命该还了吧。’
‘你真的……是她……’雾气渐渐散去，不远处，萧尘的身影清晰的出现在他眼里，在她身边，灰衣男子身长玉立，正是那日在王城和他交手的灰衣男子，男子手里握着一张弓，弓箭直直的指着他，‘你没死！’南宫锦成长啸一声，飞身向萧尘的方向扑去，同时，秦冽手里的长箭如闪电般射向他，长箭夹着秦冽的内力，直逼南宫锦成，南宫锦成如今的武功比起秦冽高也高不出多少，真要打起来也就是谁死了身上伤痕比较多的问题，但是此时南宫锦成精神不济，论起来比秦冽还有些不如，这一箭接是无论如何都接不下来的，被逼的身形一窒，险险的避开将箭打入了地上，但他并不死心，依旧向前扑来，迎接他的同样是一支箭，这支箭的箭头上却是燃着火的，南宫锦成一怔，也无暇细想，撑掌将箭打向地面，同时又是一只火箭射到，这次却不是射他而是直接射在地上－－‘碰！’一声巨响，几乎大地都为之颤了几颤，南宫锦成也觉得耳朵里一声巨响，嗡嗡直叫，身边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求生的本能反应，他飞身一纵，有什么在他眼前炸开，巨响声不断。
他清楚的知道，必定是地上埋了什么东西，而引发这些东西的正是火，他静静的站着，看到远处的萧尘，还有另外几个方向同样有人举着带火的长箭遥遥的指着他。而此时身无长物连把剑都没带的他单凭内力，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伤到那么远距离以外的人的，何况，那些人已不是庸手，他看着萧尘，艰难的道：‘你要杀我？’萧尘慢慢绽出一朵冷清清的笑容，‘我说过，你欠我的说是要还的，南宫锦成，我已经无法忍受你继续活下去了。’看了她许久，他道：‘如果我和他一样坚持一直站在你身边，你会不会也象对他一样对我？’萧尘皱眉，‘你不是他，也没有如果，南宫锦成，你不配。’
‘我……’南宫锦成皱眉，我什么？我是为了妹妹，为了陛下才那样对你的？我是因为不知道我爱你才要杀你的？这样的理由他自己听了也会觉得可笑，罢了，有那样的开始怎么会妄想会有好的结局？他奋力向她的方向扑去。萧尘清冷的看着他，刚刚那几次爆炸，伤了他的腿，他的动作并不利落，‘杀了他。’火箭从各个方向向着南宫锦成的四周射去，有的被南宫锦成的掌风打偏了，有的落在了地上，而每当有火箭落地，那一块地方就会爆炸出剧烈的响动，淡淡的炸药味在空气中弥漫，萧尘深深吸了口气，看着在爆炸中闪躲的越来越慢的身影，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有多久没闻到这样的味道了？当南宫锦成跃到离萧尘七八步远的地方时，最后一次爆炸在他身后惊起，他身子一颤，倒在了地上，秦冽回身搂过萧尘将她护在怀里，落了自己一身的尘土，‘如何？’萧尘道。
‘很厉害，就是我也不一定躲得过。’看着倒在地上伤痕累累的人，秦冽道，他性情本冷，对地上几乎血肉模糊的人更没有半丝同情，敢杀他的主子，万死难恕其罪！
南宫锦成咳了几声，才终于吐出了一口血，不由得苦笑，虽然不知道萧尘是用什么对付他，但是这威力他已经见识过了，如此厉害的东西拿来对付他，看来她真的是恨极了他，抬起头，看着离自己不过几步远距离外的白衣身影，他有些自暴自弃的想着：还是这么的遥远啊……似乎永远都没有办法站在她身边啊！‘你……恨我吗？’萧尘看着他，慢慢的转开了眼，轻声道：‘我不恨你，只不过你活着已经让我无法再忍受了，如此而已。’南宫锦成艰难的点头，有鲜血从他身下慢慢的向四周蔓延，‘你没死……很好……’
站在萧尘身边的秦冽皱了下眉，低声在萧尘身边道：‘主子，南宫景明要来了。’萧尘点点头，最后看了血泊中的人一眼，淡淡道：‘走吧。’远处，南宫景明带着一队人快马而来，这边，东方齐豫带着几匹马过来，身边还跟着几个人，‘萧相，咱们回城吧。’萧尘翻身上马当先往邺城而去。待到南宫锦成感到只能远远地看到一行人和那个白色的影子，南宫景明几乎是丢下了马背的，踉跄着奔到南宫锦成身边，‘孩子。！’南宫锦成艰难的地转开眼睛，‘父亲……孩儿不孝……她回来了，你……当……心。’南宫景明老泪纵横，‘不要说话，爹找人来救你，连城公子……’后一步赶到的玉连城默默的望着远处出神，听到南宫景明的声音才回过神来，蹲下把了把脉，摇头道：‘经脉俱断，失血过多，救不了了。’
南宫锦成靠在父亲怀里，看着玉连城笑道：‘连城……公子，你说错了，我不会痛苦一辈子了。’
玉连城点头，‘是，我错了。’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既然这是她亲自为你决定的命运，那么，我就绝不会救你。玉连城望着邺城的方向，眼神温柔如水，尘，你回来了真好。
南宫锦成脸上的笑容不减，眼眸中的光芒却渐渐地散去，南宫景明无力的抱着儿子，原本就有些苍老的容颜仿佛瞬间老了二十岁，‘冤孽啊。！’
第一百四十四章
因为南宫锦成的死，南宫景明变得非常憔悴，这位戎马一生的将军任是如何坚强也受不了唯一的爱子英年早逝的痛苦。南宫锦成或许没有他期望的统帅才能，注定成不了继承南宫家将门之风的绝世名将，却也是他的亲生骨肉。黑发人送白发人的痛苦并不是任何一个旁观者可以体会的。
南宫锦成被埋在了邺城三十里外的一座小山腰上，而不是送回南燕如南宫家主坟。这是南宫锦成的意思，那个地方清净，从此再也牵涉不到任何的世事纠纷，而且可以遥遥的望着邺城的方向，那里是北晋南方的门户，是她所在的地方。
“南宫将军，死者已矣，请节哀吧。”玉连城看着蹲在墓边哀伤的老人，眼里尽是怜悯和愧疚。原本，他是可以救南宫锦成的。虽然不能恢复如初，但是至少可以保住他的命。但是，因为他的私心，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在自己面前咽下最后一口气，看着这个年过花甲的老人承受丧子之痛。但是，如果让他再选一次，他依旧不会救他。所以，他愧疚却不后悔。南宫景明慢慢的起身，背阴却再也不复从前的挺拔和坚强，就像一个普通的老人，微驼的背影让人看着有几分心酸。顿了一下，玉连城才道：“将军如今有何打算？”南宫景明道：“大皇子有何计划？老夫。。。如今有些力不从心，一切便听大皇子调度罢。”
玉连城剑眉微扬，慢慢斟酌着言辞，“如今北京凌王重权在握，龙腾方面也单方面撤军。连城估计不日凌王就会驾临邺城，到时候，即便是咱们两国联军，只怕也。。。。。。”这一仗，眼看是绝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的，但是一旦到时候南燕撤出，受苦的还是出云的百姓。想起王城里那个任性的皇弟，玉连城眼中闪过一丝沉痛。最终。。。还是要让他难过的吧。身为皇族，受百姓奉养，总要为他们做些什么事情的吧？南宫景明一怔，“连城公子智绝天下，难道还对付不了北晋太子？”玉连城苦笑，“北晋太子。。。此人天生便是为王为霸之人，论起用兵，玉连城差之远矣。若是单单对付他，或许还可以一争高下，但是还有一个人。。。。。。”摇摇头，玉连城不语。还有一个人他下不了手去对付，也对付不了。那个人太习惯不按常理出牌了。如果真的与她为敌。。。只怕比对付南宫锦成更狠的手段她也会拿来对付他。她她无情了。但是他却不愿意从她眼里看到任何的敌意和厌恶。
两个人影出现在不远的山路上。奇异而突兀，仿佛突然从天而降般，有好像是他们一直就站在那里，只是他们一直没有发现。南宫景明震惊的看着站在灰衣男子身边一身如雪的白衣，显得潇洒不羁的女子。男装女态，这样的装扮他虽没见过却早有耳闻，这个女子，他虽然只见过一次，却万分的熟悉，“你。。。。。。”你竟然没有死！南宫景明蓦然睁大了眼，回望着南宫锦成显得有些孤寂的墓碑，惊骇欲绝，“我儿是你所杀！？”萧尘没有答话，漫步走了过来，秦洌跟在她一步远的距离，神色平淡。
“尘。。。。。。”玉连城轻叹一声，没想到她会来这里。萧尘点头，“许久不见。”玉连城有些苦涩的道：“的确是许久不见。你。。。变了很多。”
“变？”萧尘疑惑。玉连城点头道：“是变了很多，你自己没感觉到吗？若是以前。。。你是不会来这里的。”萧尘淡淡道：“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他。”玉连城微微一笑，并不和她辩论，反而转过头，打量起一边的秦洌来，“秦宫主？”秦洌淡然道：“连城公子。”玉连城笑容宛然，“恭喜秦宫主历劫归来。”秦洌并不再答话，玉连城明白他本来性格就是如此，除了萧尘极少愿意搭理外人，也不如何在意，“尘，你。。。。。。”
萧尘注视着眼前的两人，“立即退兵，负责别怪我不客气。”
南宫景明到底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这么一会时间已经恢复过来，瞪着萧尘，眼神犀利，“大言不惭。萧尘，你好狠毒的手段！”萧尘冷笑，“一样是杀人，有什么很不狠毒的？南宫锦成杀我不够狠毒？还是南宫锦瑟害我不够狠毒？南宫将军若是真的爱惜儿女就看好南宫锦瑟，最好一辈子不要让我再看到她。否则。。。我保证她死的比南宫锦成更难看！”
“你！”南宫景明冷哼一声，看着玉连城，“大皇子，你怎么看？”大皇子三个字咬的极重，玉连城明白他是在提醒自己，此时的他不是萧尘的朋友，也不是闻名天下的第一公子，而是出云国的皇长子。笑容有些苦，玉连城看着萧尘，“尘，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解决这里的事情。”
萧尘移开眼，看着别处道：“好。我给你五天时间，你若是还不能撤兵，那咱们就只有兵戎相见了。“说完，顿了顿，萧尘盯着他，”你若是真想帮他就不要让他再胡闹了。给南燕大军借道出云攻打北晋。哼哼，亏他想得出来。你我都清楚，无论此战北晋和南燕如何，出云都保不住了。还是。。。连城公子想要力挽狂澜？”无论北晋南燕谁胜谁负，这件事对出云都不会有丝毫的好处。南燕胜，从此请神容易送神难，想要南燕乖乖把几十万大军撤回国内，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北晋胜，难道还不会乘胜追击，隔着的南燕打不到，要打的自然就是出云了。南宫景明微微变色，冷厉的看向萧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