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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双曲线杀人案-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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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回顾一下这次的案件吧。”工藤点着香烟,慢慢地喷出一口烟云之后,对两
个人说。“我认为本次案件中,有几处互相矛盾的地方,这些矛盾架起了一座迷宫。如
果能把这些矛盾解释清楚,迷官也就被拆除了。所以,咱们把互相矛盾的地方摆一摆,
讨论一下吧。”
    宫地首先发言道:“这家旅馆里发生连续杀人事件的同时,在东京发生小柴兄弟连
续抢劫事件。凶手为了对小柴兄弟复仇,巧妙地将他俩引入歧途,最后让警察逮捕了他
们。为什么要采取那种磨蹭时间的办法,而不是引诱到这儿来,和其他人一起杀掉呢?
这一点不好解释。”
    工藤边听边点头,“能否这样理解,因为罪犯因故无法叫小柴兄弟到这儿来呢?”
    “不会是旅馆接待能力问题,因为二楼有八个房间。”
    “可能是仇恨的程度不同吧。凶手认为户部京子等人该杀,甚至有的该砍烂面孔,
而对于小柴兄弟,凶手设法让他俩进了监狱,也就满足了。”工藤说完之后,又轻轻地
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话,“不象是这么回事,也许有更大的隐秘。”
    “难道是来这儿的六个人不认识凶手,而小柴兄弟认识凶手吗?”
    工藤反问道。“你是说,小柴兄弟知道被谁和什么理由而怀恨在心吗?”
    宫地说:“是的。”但是,回答中缺乏信心。关于这一点,只有回东京问小柴兄弟
才能知道。
    “电话的事也是互相矛盾的。”泽木抱着胳膊说,“凶手切断电话线,把观雪庄与
外界隔绝,为什么中途又接通一次,使这里的情况报告给警察呢?不象是强盗做案过程
中,亲手按响警报器报警一样吗?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是不是凶手有意让我们来呢?”
    “为什么凶手叫我们来呀?”
    “大概是为了向我们炫耀连续杀人的结果吧。或者是叫我们来破那奇妙符号之谜。
就是说,这不是单纯的杀人,而是凶手在告诉我们这一切是正义的复仇。”
    “为什么复仇呢?这一点弄清楚了就好啦。”
    “恐怕复仇的理由就藏在那个奇妙的符号之中。”工藤虽然这么说,但他还一时猜
不出符号的含义。
    “另一个不可思议的问题是指纹。”泽木同时望着工藤和宫地说,“为什么凶手把
全部指纹都擦掉了呢?如果太地亚矢子是凶手,她后来畏罪自杀了,根本没有必要消除
指纹嘛。”
    “能否这样理解,她最初打算逃跑,所以为了擦去自己的指纹,就把整个旅馆可能
留下指纹的地方都擦了一遍。可是,她后来感到罪责滔天,法网难逃,于是选择了自杀
的道路。”
    “即便是这样,她也没有必要擦去指纹。她是以真名真姓来观雪庄的,而且家里人
也部知道。假设她擦去了指纹,又逃之天天,我们还不是照样知道凶手是她吗?所以,
如果太地亚矢子是凶手,我认为她不会擦去指纹。”
    “言之有理。“工藤点着头说。谈到指纹,他联想到另一件事情。
    似乎宫地也想到这个问题。“我想到了东京的连续抢劫案。”他瞟了工藤一眼。因
为在那个事件中,小柴兄弟最注意的是现场不留指纹。只要不留下指纹,就安全无恙。
可是,那种类似的情况,在这里出现,究竟意味着什么呢?难道说这个连续杀人案,也
与孪生子有关么?然而,到目前还没有发现这方面的蛛丝马迹。
    “其他还有什么?”工藤又问。
    泽木思索了片刻说:“根据户部京子的遗书,有几个互相矛盾的地方。如果按照她
那份遗书的顺序来说,最初被杀的矢郎一郎,说是密室杀人。可是,那个房间,一旦从
屋里锁住,外人不打破窗和门是绝对进不去的。我不相信是他杀。”
    “这一点,问一下矢部一郎的亲属就行了。如果他有自杀的理由,就不是密室杀人,
可能是自杀。”
    “但是,凶手为什么又把声称对他进行了复仇的卡片钉在他房间里呢?”
    “除这一条外,还有什么问题?”
    ”假田岛半夜三更在干燥室曾责问过谁,指责对方破坏了滑雪板,这个和假田岛讲
话的人是谁?另外,户部京子的遗书中只字未提死者面部被破坏的事,是她忘记写了吗?
我认为她不知道,所以才没有写。”
    “我的想法跟你相同。最初,尸体是原封未动埋入雪里,凶手后来又特意把尸体挖
出来,砍烂死者面部的。”
    “凶手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也许是凶手心中的怒火童新燃烧起来,不砍烂死者的面部,不足以发泄心中之恨
吧。或者是有意让人无法分辨死尸;以便拖延时间。”
    “但是,除了假田岛和旅馆的主人早川外,家属最终都认出了死尸是本人呀。”
    “说不定家属撒谎哩。”
    “啊!?”
    “会有这种可能吗?”工藤哈哈大笑起来,“家属们来观雪庄是为了认领自己的儿
子和弟弟的尸体,理道却趁着死者面目不清之机、把别人的棺材抬回自己家里去哭吗?
太不可能了。”
    “您这么说也对——”泽木低声说,自己没想到这一点。试想一下,工藤的话有道
理。这儿的七具尸体,目前只有家属才能证实死者的身份。而且,还有两具尸体并没有
家属证实嘛。
    走雪车开来了,三个人钻进车箱里。这时天空中又飘起了鹅毛大雪。
    走雪车开走了。白雪复盖的观雪庄旅馆,不大工夫便消失在混混沌沌的大雪之中了。
    下起雪来了。
    仍不见有村落的光亮。四肢已经麻木,喘一口气都觉得十分艰难。
    死。死神真的来到身边了吗?
    他并不害怕死神。因为心里有一种一切都顺利地结束了的满足感。也曾听说人被冻
死,心情是舒畅的。
    左面,深深的峡谷张开巨口。
    他使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在深雪中朝峡谷爬去。如果落到谷底,雪会掩埋住身体,
积雪不化,很可能尸体会被埋藏几年哩。斜坡陡峭起来了,已经没有必要再爬行前进了。
身体朝着谷底“哧溜”、“哧溜”地滑去,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深深的峡谷,深深的白雪,吞没了他的身体。他的嘴边忽然漾起了微笑。他认为自
己是死得其所了。本来,人生中的生与死是紧密相连的嘛。
    
 第十四阶段
    宫地一个人先回东京去了。工藤与泽木暂时留在K镇。
    旅馆主人早川的亲属还没有到来。由于假田岛是杀害宾田岛的凶手,他的家属不愿
露面是情理之中的事。而早川的情况却令人难以捉摸。工藤向K镇的警察了解有关早川
的情况。
    中年警察小声地回答道。“我自己不怎么认识早川先生。”
    “他不是出生在K镇吗?”
    “不是。听说他的原籍是仙台。他三年前来到K镇,在那里建造了一幢旅馆。这一
次他也被牵连进去了,真是不幸埃”“牵连?”
    “难道不是么?”
    “嗯,也许是牵连吧。”工藤心想,也可能是因为凶手选中了他的旅馆作为杀人的
场所,因此,店主早川跟着倒了霉。这么认为的话,就正如户部京子的遗书中所写的,
旅客们和早川都是初次见面。显得吻合了。
    工藤又把新闻记者们召集在一起。“有件事想问问诸位。”他的眼睛环视着记者们
的表情,“有没有哪位先生从观雪庄的游艺室擅自拿走一支靶棒?”
    记者们一听,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丢失了一支靶棒吗?”《中央报》社那个留八字胡的西崎问道。
    “是的。本来应该有三支,却剩下两支了。”
    “为什么怀疑是我们偷了呢?”
    “并没有肯定说是您们。而且,也称不上是偷。我想恐伯是哪位先生写报导、拍照
片时要用,所以拿走了。是谁,请举一下手。怎么样?”
    记者们默默无言,左顾右盼,但没有人举手承认。没有人承认,这件事只好到此作
罢,因为又不能搜查他们的行李。可是,下面就该轮到记者们连珠炮似地向工藤发问了。
    “凶手是太地亚矢子吗?”
    “连续杀人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东京的连续抢劫案和观雪庄连续杀人案,真是一个罪犯干的吗?”
    “为什么凶手把尸体的脸部砍烂?刃
    “那个奇妙的符号是什么意思?”
    “请诸位不必焦急。”工藤只能以苦笑来抵挡潮水般涌来的发问。“坦率地告诉大
家,我们现在也是一无所知。当然,凶手做案的动机更不清楚。另外,从某些现象来看,
太地亚矢子似乎是凶手。但是,主观臆断是危险的。如果她是凶手,许多地方无法解释。
所以,我对诸位提个希望,且勿凭臆测去写报导,因为这是事关重大的连续杀人案件
呀。”
    “我们晓得。”记者们鸡啄米似地点着头。
    早晨八点四十六分,宫地到达了上野车站。
    还是东京暖和呀,他一走出剪票口心里这样想。对他来说,东京没有下雪也难能可
贵。他已经厌恶雪了。
    宫地在车站的报摊上,买了几种晨报。,他很想知道新闻记者们从K镇发回来一些
什么样的消息。
    《凶手尚未查明》
    《神秘的∶线索层出不穷,凶手连续杀人动机不明》《凶手生死未卜》每份报纸上
连篇累牍的都是这类文章。尽是些“不明”、“不可思议”之类的话。这些措词正表明
了本案的复杂性。但是,宫地展开最后一份报纸时,不由愕然了。因为上面直截了当地
写着:《警察当局断定,凶手是太地亚矢子》这是份《中央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
是自己在回东京的路途期间,工藤警部抓住了确凿的证据,已经断定太地亚矢子是凶手
了吗?如果是那样,其他各报也应该有类似的消息埃宫地一回到警视厅,立印给K镇挂
了电话。工藤听了宫地的汇报说:“简直让人大吃一惊。我昨天还特意叮嘱过记者们,
且勿凭臆测发布消息。为什么偏偏只有《中央报》登那种消息呢?”
    “是不是想急于发表独家新闻?因为县警察署的刑警曾认为太地亚矢子是凶手,所
以《中央报》想抢先报导吧。”
    “可是,说‘警察当局断定’就不合适了呀。而且太地亚矢子的亲属一定会发怒
的。”
    “我马上向《中央报》社提抗议。”
    “好。那就拜托你啦。我也提醒《中央报》的西崎记者。”
    宫地切断了电话,马上又给《中央报》社挂电话,《中央报》总编出面接的电话,
他开始时话语中充满了自信。当他听宫地把情况一说清楚,渐渐变得不安起来了。“可
是,西崎记者从K镇发来的稿子上说,工藤警部断定凶手是太地亚矢子呀。”
    “警部刚才在电话里讲了,恨本没有说过这种话,反而向记者们提出过希望,要求
记者们且勿凭自己臆测去发布消息。您们登载那则消息,一旦被太地亚矢子的亲属起诉,
怎么办?”
    “能被起诉吗?”
    “很可能。”
    “这下子麻烦啦。”
    “希望您们马上采职必要的措施,晚会影响。”
    “是!是!”
    宫地搁回电话,虽然不了解西崎记者的心情,不过这一次他太冒失了。一定是想急
于发表爆炸性新闻了吧。宫地边想边来到大厅上。
    从现在起,宫地的任务是找出在观雪庄被害者们的共同点。凶手既然称为复仇,肯
定是被害者们在什么地方得罪过凶手。必须把这一点查清楚。
    首先,宫地想去访问月薪职员森口克郎、矢部一郎所在的公司,听听所在单位对他
俩的评价。宫地徒步走到有乐町车站搭车。两个人的亲属都说,他们是普通而善良的月
薪职员。如果真是这样,究竟在什么地方伤害过他人呢?
    森口克郎的公司位于神田,宫地无意中瞄了一眼售票处上方挂着的票价表和线路图。
他不由惊讶地叫出声来。“原来在这儿呀!”旁边一位妇女惊奇地望着失态的宫地。
    原来自己和工藤、泽木等人大伤脑筋的奇妙符号,就在眼前。
    如果经常买票乘电车的话,总会望见这块脾子。但是,使用月票者,只是偶尔瞧它
一眼。所以,大家都见过它,但不一定在脑海留有深刻的印象。
    宫地决定不去访问森口克郎的公司了。因为已经没有去的必要了。被害人的共同点,
就在这个线路中。凶手为了唤起被害人的记忆,把登山刀插在圆桌中心,把图钉钉在符
号的中心。正是暗示在这个地点发生过与复仇有关的事情。
    宫地仰望着线路图。如果按卡片所暗示的中心,就不是在环城线(山手线),而应
该是在斜线方向行驰的中央线某地。难道在市谷车站附近吗?恐怕是在那里发生过某件
与全体被害者有关联的事情。
    宫地进入附近一家茶馆,努力整理着自己头脑里的思绪。譬如,在某年某月某日,
被害者们偶然地集会到市谷车站。有这种可能性吗?宫地打开记事本,上面记载着在观
雪庄里遇害者的简历。
    森口克郎,神田贸易公司职员,家住中野的公寓。乘中央线上班;必然通过市谷。
    户部京子,不言而喻了。因为她和森口是在通勤的电车中相爱而定婚的。
    矢部一郎,是东京站附近某钢铁公司的职员。住在狭洼。他也是中央线的乘客。
    五十岚哲也,每天前往茶之水大学的研究室,也乘坐中央线上下班。
    宫地的思路到此碰到了障碍。太地亚矢子在池袋的土耳其浴室上班,并不乘坐中央
线。观雪庄的主人早川,出租汽车司机田岛信夫,还有小柴兄弟,也不属于这个范围。
    宫地从茶馆出来回警视厅了。他再一次给K镇的工藤警部打了电话,汇报在有乐町
站的发现和自己的想法。从电话里他听得出工藤非常兴奋。
    “完全正确。我们没有想到环城线和中央线这上面来埃”“可是,正如刚才向您汇
报的那样,又碰到了障碍。如果太地亚矢子到浴室工作之前,曾当过办事员的话,我的
推理有可能成立。”
    “她还真的当过办事员哩。我从她姐姐那里了解到一些情况。太地亚矢子曾在有乐
盯附近的食晶中心店工作过。”
    “什么时间?”
    “前年四月到十二月,共计九个月。后来,亚矢子嫌那儿的工资太低,于是去作浴
室女郎了。”
    “她从哪儿去有乐町上班?”
    “新宿。”
    “太好啦!”宫地乐得差点儿蹦起来。不仅明白了太地亚矢子也曾是中央线的乘客,
而且,掌握了可能发生事件的期限,即前年四月至十二月之间。
    “早川怎么样?”宫地接着问。
    工藤在电话里笑,“如果说早川也是中央线的乘客,未免太勉强了吧。观雪庄三年
前已经建成了。即便他曾一度在东京做过工,也不会与太地亚矢子的九个月重合呀。”
    “知道了。除了早川外,田岛信夫也不在这个圆圈之内。但是,既然凶手认为他与
事件有关,所以他应该在什么地方进入过这个囿子。否则,这一推理就得全部推翻了。”
    “关于《中央报》的事,我已经提醒西崎先生。”工藤那边开始说了。
    “后来怎么样?”
    “西崎这次来采访,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的。他说想发点爆炸性新闻,才盲目地发了
那篇新闻稿。他似乎也受到了报社的训斥,正在深刻地反省哩。”
    “太地亚矢子的姐姐有起诉的动向吗?”
    “目前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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