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曲线杀人案-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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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地把那位经理带到审讯室的玻璃窗前,看见一个年轻人正在受审。
“是那个小子!抢我钱的正是他,快把钱还给我。”经理使劲儿叫着。
“您急什么。”
“我的钱,能不急么?”
“你再看看坐在墙角的另一个人,看清楚了再发火。”
“坐在墙角的?”经理的视线马上一转,他果然没出工藤和宫地所科,大惑不解地
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您不是看见了嘛。”工藤无可奈何地说。
“别拐弯抹角好不好,我问他俩是怎么回事。”
“他俩是一卵性双生子。”
“双生子?”经理惊呆了。但是,他马上眼珠子朝上一翻,“那么,请立即把他俩
都逮捕,肯定有一个是强盗。”
“我们何曾不想这样。”工藤和宫地相互注视了一下,淡漠而生硬地对经理说。这
并不是对这位经理有什么不满,而是对小柴兄弟所引起的满腹不快,总要发泄一下吧。
“那么,为什么不逮捕?”经理焦急地追问。
工藤瞥了一眼审讯室:“您能准确地指出哪个是强盗吗?”
“这个——”经理的脸涨得通红,“长的那么象,我区分不出来,不过,肯定是一
个进我的店里作案,另一个在门口放风。所以他俩是同案犯。”
“您能证明这一点吗?”
“证明?我怎么证明这个事呢?我当时被一个人拿手枪逼着取钱,另一个人在哪儿,
我怎么知道。”经理把嘴噘得老高,简直能拴住一头毛驴。
负责审讯的刑警这时从审讯室出来了。工藤问他:“怎么样?”
那位刑警耸了耸肩膀:“他俩沉着冷静,对答如流,都一口咬定说没抢过人家一分
一文东西。那种态度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他们提出了什么有力的证据吗?”
“他们说在浅草分手后,一直在新宿散步。”
“散步?”工藤有些恼羞成怒了,脸色变得象猪肝一样,“混账话。”
“不,这种回答好高明。”宫地在一旁说,“对于他们两个,回答得愈模糊愈有利。
他们敢藐视法律,就因为旁人暂时不能分辩谁是哥哥,谁是弟弟,无法判断谁是罪犯这
一点。”
“有道理。万一其中一个人说漏了什么,我们将作为根据查明一个;事情就好办了。
这也是他俩的致命之处埃这两个奸诈的东西。”
“我的六十万元怎么办?”那位经理忧心忡忡地问。
“我想您早晚会领回去的。就目前的情况看,他们还没有花掉抢来的钱。”
“真的吗?”
“担保没错。因为他们从做案到被带来侦查总部,这期间没有用钱的时间。估计他
们是把钱藏在哪儿了。等他们去取钱的时候,将是飞蛾投火了。那一天我们再跟这两个
家伙算账。”
“这么说,今天把那两小子释放?”那位经理的脸转向审讯室,望着那一对孪生子,
“他俩是罪犯呀。”
“我并不想否认。不过,拿手枪威逼您抢走钱的不是两人,而是其中一个。如果您
认准是哪个,我们立即逮捕。认不出来的话,不得不将他俩都释放,法律的原则是‘法
不责嫌疑者’埃”“可是,其中一个肯定是强盗。明知是坏蛋,还要释放?”经理责怪
地盯着工藤。
工藤把视线移开了,其实自己比受害者更憋得难受。“我刚才说过了,您如果不能
准确无误地指出哪一个是强盗,我们就无法逮捕。”
工藤的愤懑之情溢于言表。失去了六十万元的地球游艺厅经理,只好把破财的恼怒
发泄到警察身上。他嘟嘟囔囔地数落了一通警察无能的话,然后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面对这种情形,工藤和宫地也只能是大眼瞪着小眼,无可奈何地撇撇嘴。这时候,
一位年轻的刑警走来向他们汇报情况:“小柴兄弟要求尽快释放他们。”
“放吧。”工藤凶狠地说,“马上让他俩回去。但悬,从现在起对他们实行二十四
小时跟踪,他们早晚要去取钱的,还有手枪。到那时我们决一雌雄吧。”
起床时,窗外正下着雪,京子躺在床上,扭着头眺望那纷纷扬扬,舞姿婆娑的飞雪。
渴望奇妙的雪景,渴望滑雪旅行,才来到“观雪庄”。
可是昨晚扎在餐桌上的登山刀,把她美好的憧憬击得扮碎。昨晚,大家都认为是一
场恶作剧。究竟是谁把刀插在餐桌上的呢?仅仅是一场扰乱大家的恶作剧吗?还是其中
隐藏着更可怕的用心?
那把锋利无比的尖刀,是谁的呢?来客中没有人承认是自己的,早川先生也说“观
雪庄”里没见过那样的刀。后来那把刀暂时由早川先生收藏起来了。可是,京子不知为
什么,总感到心惊肉跳。
“砰!砰!砰!”忽然有人敲门,京子心里“卟咚“一下子。进来的是森口。
“新年好!”因为两个人已经订了婚,所以森口很随便地坐在京子的床边。
京子揉了揉眼,抬头望着森回的脸嫣然一笑:“现在几点钟?”
“七点半。再过三十分钟就吃早饭了。”
“自从昨晚看见那把刀,心境不好,不怎么想吃东西。”
“咳,不过是一场恶作剧嘛。不过,的确有些过份了。”
“谁搞的呢?”
“不知道,昨晚睡觉的时候,我曾想过。你在二楼呼叫时,坐在餐桌周围的人一齐
跑上了二楼,刀子肯定是最后走出餐厅的人插上去的。”
“是谁?”“我一直在回忆当时的情景,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了。那时候,就是一个
人留在餐厅的洁,也不会有人注意埃因为注意力全被你的叫声吸引了。”
“有人留在餐厅吗?”
“没有。统统跑上二楼了。我是说那种情况下,谁也不会留意谁先谁后走出餐厅
的。”
“除了罪犯以外吧。”京子这么一说,森口象鹦鹉学舌似地重复了一句。
“罪犯?”然后“噗嗤”一声笑起来。“称罪犯有些言过其实了吧,这只不过是恶
作剧而已。”
“我总觉得这不单是恶作剧。”
“啊!”
“说不定罪犯下一次用那把刀把谁捅死哩。”
“你到底怎么啦?”森口掉了耸肩,“你作恶梦了吧?快起床吧,吃完饭还要去玩
雪哩,据天气预报,这场雪马上就要停啦。”
“知道了。”京子点了点头,心想,也许森口说得对。自己的疑心可能太重了吧。
“您先去餐厅吧,我随后就到。”
森口出门之后,京子立即起床,开始精心地梳洗打扮。她对着镜子中自己的脸,左
右观察着,不由得笑了起来。来这儿是为了寻求欢乐,不应该疑神疑鬼。况且今天是元
旦呀。应该快快活活地度过新年。
京子来到餐厅,大家已经在餐厅桌前坐好了。浴室女郎太地亚矢子依然故我,兴高
彩烈地和别人谈笑着。出租汽车司机田岛,与昨天一样,脸上带着一副诡秘的笑容,那
笑容后面仿佛隐藏着什么。犯罪学的研究生五十岚,正低声地对森口论述着犯罪动机。
昨天喝了安眠药而把京子吓了一大跳的矢部,今天仍然和大家不合群,孤伶伶地呆坐在
那里。
“正等您来了。”早川朝京子微微一笑,“今天是元旦,早上请诸位吃本地的煮年
糕。”
“迟到了,对不起!”京子的头象蜻蜓点水一般,朝大家低了一下,便挨着森口坐
了下来。
人到齐了,早川举起酒杯致词,“恭贺新禧!”
大家把屠苏酒一饮而荆
京子不会饮酒,脸色马上变得绯红,身体开始发热,心情也随之豁然开朗了。昨晚
至今一直压在心头的阴影,一股脑儿消失了。
煮年糕真香。大家津津有味地吞嚼着。最后竟然展开了竞赛,边吃边数着块数。唯
独矢部没有参加这场挑战,他很快地搁下筷子,离开了这热火朝天的战常“这个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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赡苁俏也麓砹恕!?
“那么,您承认我说对了吧?”早川咪咪眯地笑着说。
京子听着他俩的对话,眼前浮现出他们打赌的情景。太地亚矢子曾肯定矢部是因为
失恋而忧郁,早川说矢部是因为其它事情。并且打了赌,如果亚矢子赢了就得到一万元
——“是我输了吧。”亚矢子说,“昨晚,大约十二点钟左右,我忽然想喝酒,下楼来
到酒巴间,看见他一个人正自斟自饮喝闷酒。我和他东拉西址地聊了好一会儿,从他的
话语来看,他不象是为女人而苦恼。”
“矢部先生没说他为什么而苦恼吗?”早川关切地问道。这也许是出自旅馆主人对
客人的好意吧。
“不知道。可能他在东京干了什么坏事,逃到这儿来的。这儿很安全嘛。”
“那种人一天到头哭丧着脸,就象谁欠他的钱似的。哼,他爱怎样就怎样,多余管
他。”田岛皱着眉头说。
京子听了田岛那种不近人情的话,心想这个人准是大家常说的那种尽作缺德事的出
租汽车司机。在餐桌上插登山刀的,说不定就是他。京子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了一下插
上刀的地方,那里淆晰地留有一个楔形的坑。
吃罢早饭,大家休息了片刻。屋外已雪止风停,灰蒙蒙的天空透出了微弱的阳光。
早川说。“滑雪的先生请报名,我准备滑雪板和靴子等。”
京子立即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滑雪运动衣。她下楼时,其它人已都换好衣服集合
了。田岛穿着不合体的运动衣,他说是忘记带来了,只得借用旅馆的。
“哼,忘记带了?准是自己没有,没脸说罢了。”京子凑到森口的耳边嘀咕道。
“看来你很讨厌他。”森口笑呵呵地问京子。
“他那副德行,能讨人喜欢?”京子说这话的时候,把嗓门儿稍微提高一些。只有
矢部仍然闷在自己的屋子里,没有参加滑雪的行列。
“心里不痛快的时候,滑一滑雪本来就会好一些嘛。”早川不无遗憾地说。
太地亚矢子也许为了卖弄,她自告奋勇地说。“我去把他叫来。”说罢扭着腰肢和
肥大的屁股,一摇一摆地跑上了楼。
然而,她很快扫兴地回来了,故意娇揉做作地叹了一口长气。“唉——瞎子点灯白
费蜡。门从里面反锁着,怎么按铃也不回答。”
“真他娘的古怪!”田岛大刺刺地骂了一句,“让他一个人呆着去吧。”
“他会不会又服了安眠药?”京子担心地问森口。
身旁的五十岚慢条斯理地说:“即使服了也不必担忧,常服安眠药的人,知道危险
的极限。”
京子心想他也许说得对。
京子等人在早川的带领下,开始朝后面的山坡攀登。由于没有上山的电缆车,所以
很吃力。所幸这里不象有名的滑雪场那样人山人海。广阔的雪原任其驰聘。
京子今天是有生以来第二次滑雪,动不动就栽筋斗,在软乎乎的雪地上砸个大坑,
尽管如此,她滑雪的兴致未减分毫。
最初,大家集聚在一起滑,由于滑雪水平参差不齐,渐渐就各奔东西,大显神通了。
善滑者顺着陡峭的斜坡飞驰,京子和森口、太地亚矢子这类初学者只好在平坡上跟着早
川练习直线滑行的基本功。
天气晴朗,没有一丝儿风。大家滑着滑着都开始出汗了。
快到中午了,早川先行一步回旅馆顶备午饭。亚矢子摔筋斗时扭了腰,也先回旅馆
了。
旅馆后面的平坡上只剩下京子和森口。
“歇一会儿吧!”森口说。
两个人扑咚一下坐在雪地上。京子摘下手套,用手捧起一把雪,吃了一大口。浑身
已经很热,吃一口冰凉的雪,真是滑爽甘美。
“没有白来呀。”京子巡视着茫茫无涯的雪海,“这里景致宜人,环境幽静无比。”
“之所以这么静,因为雪能够消音埃”森口得意地说完,突然吻了一下京子。大概
是滑雪使他感到振奋,因而产生了某种欲望吧。
京子“噗嗤”一笑,刚想倒进森口的怀抱里,她突然看见了什么,“哎呀!”大叫
了一声,伸手指着旅馆的方向,指尖在微微颤抖着。“快看,快!”
“什么?”森口疑惑地腼着京子的手望去。
“旅馆的二楼。”
“二楼?啊!谁站在邢儿,象是在偷看我们。”
“不是站着。象是从顶上吊着呀!”
“胡说。”森口笑起来,然而,笑容在中途僵住了,“的确不象站着朝这边望。是
吊着,而且还在晃悠哩。”
“那是矢部先生的房间。”这时京子已吓得脸色发白了。
两个人从雪地上爬起来,采取直线滑行朝旅馆大门口滑去。可是,滑雪板就象一匹
野马难以驾驭,中途他们栽倒了好几次,最后索性解下滑雪板,连滚带爬地跑到旅馆门
口。
“早川先生!”森口一进大厅就高声叫道。
正在伙房的早川,探出戴着厨师帽的头来:“怎么回事?摔伤了吗?”
“咱们赶快到矢部先生的房间去看看吧。”
“为什么?”
“我们从外面看见的,里面的情况异常。”京子的嘴唇抖动不停地说。
“矢部只怕是上吊了。”森口面色苍白地告诉早川。
“上吊?”早川闻听之后也表情骤变。
先回来的太地亚矢子听到了三个人的讲话声,也从酒巴间里走了出来。四个人一起
跑上楼梯。
早川握住房门的把手“咔嗒”“昨嗒”地连拧数下,门打不开:“门从里面反锁着
哩。”
京子按了门铃,也无人回答。
“使用旅馆的备用钥匙打得开吗?”森口大声问。
“很遗憾。从屋里反锁的话,备用钥匙也无济于事。”早川摇晃着头。
亚矢子蹲下身从锁孔朝里瞧,她说只能看到床。
“看来,只好破窗而入啦。”早川说。
京子他们从楼梯下来,恰巧五十岚和田岛也回到旅馆了。森口对他们讲了矢部的事,
这两个人也急忙随京子一伙来到窗下。架起梯子之后,田岛一马当先攀登了上去。
田岛往矢部的房里窥视了一会儿,大惊失色地俯视着集聚在下面的人们,干巴巴地
说:“死了。”他用手卡住自己的脖子,做出了上吊的样子。
田岛用戴着手套的手打破窗玻璃,伸进手去把窗户打开。使跳到屋里去了。京子他
们又跑回楼内,等田岛从里面打开门。
门一开,大家一齐拥进了矢部的房间。矢部用自己的皮带吊着脖子,京子一看吓得
连忙转过脸去。男人们把尸体卸下来放到地板上之后,京子才敢睁开眼睛。
室内并不很乱。床头柜上倒着昨天大家都已见过的安眠药瓶。
“他是自杀吧。”森口说。
“来这儿上吊,真他妈的会找地方。”田岛冷漠地说。
太地亚矢子象背台词一样,袭腔作势地说。“看来他满腹苦衷无处诉,一死解千愁
呀。”
突然,一阵压抑的沉默笼罩着整个房间。有人轻声叹息了一下。
这时候,五十岚打破了沉寂,“矢部不是自杀。”
大家的目光“唰!”地一下集中到了五十岚的脸上。
“不是自杀,那必定是他杀。”森口歪着脖子不解地问五十岚。
“是的。是他杀。”
“为什么?怎么看他都象是自杀呀。”
“请看看那个吧。”五十岚指着墙壁的一角,那里用图钉钉着一张明信片那么大的
卡片。刚才,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尸体所吸引了,所以没有看到这张卡片的存在。
至此,对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