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陌上花 全集-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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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思胄继续说道,“在大理国有种叫做柳雪桂的花木,它的花蜜若是被人误食,不消半个时辰就能让人浑身麻痹不能动弹,服食的人也会在一日之内丧命。”他说完,忽然想到钱正在解释思慕公主之死,不禁冷哼了一声,道:“王爷该不会是怀疑我家王妹是被我大理自己人害死的吧?”
按道理,越国与大理相距十万八千里,断然没有用柳雪桂害死思慕公主的道理。
钱连忙朝段思胄摆摆手,“段皇爷请听本王把话说完。皇爷说得不错,思慕公主确实服食了柳雪桂的花蜜。至于是谁狠下心肠暗自给思慕公主下毒,咱们问问思慕公主的贴身婢女,便会多几分了解。”
钱有条不紊地分析着。命人将关押在刑部的小婢女给提了上来。
小婢女一到堂上,就战战兢兢地跪下,但还是按照我事先地吩咐。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奴婢随同公主殿下进了皇宫,公主殿下一向有食用花蜜的习惯。可是那日不知是胃口不好,还是什么原因,便说蜂蜜味道不正,奴婢不懂规矩,便想出宫去为公主买些蜂蜜。哪知道走到宫门口,守门的御林军不让奴婢出宫。奴婢正不知怎么办地时候,一位宫女姐姐好心过来,说要送给奴婢一些蜂蜜,奴婢便随同那位宫女姐姐去取了蜂蜜回来给公主服用,谁知公主才喝不久,就马上瘫在一旁,奴婢心知公主不对劲,连忙出去寻御医。才出了偏殿,就不知是谁从后面把奴婢给打晕了,奴婢醒来……醒来的时候。。。公主,公主已经……”她说着呜咽起来。
这一段话。想必小婢女练习了很久。说得倒也不磕巴。旁边地段思胄听见这话不禁潸然泪下。眼里顿时放出仇恨的眼光,是谁?到底是谁下的毒?
“你倒是说说看。那个给你蜂蜜的宫女叫什么名字?你又记不记得你取蜂蜜的地方在哪?”钱诱问道。
当小婢女把路径大致说出来地时候,季淑妃的脸色渐渐变了,当她听到小婢女口中说出“红芍”这个名字的时候,脸色立马绿了,发起狂来:“胡说!你这是污蔑,纯粹是污蔑!”红芍虽然不是季淑妃贴身婢女,但也是她宫里头的人。如今季淑妃此时颇有几分泼妇骂街的悍样,在她心里,从来只有她陷害别人,而没有别人陷害她的时候吧。
钱佐的脸上现过一丝不忍,他手里的拳头捏得有些紧,牙关紧锁,居然把一股恨意又投向我来。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对于季淑妃多少有感情的吧,只不过季直良地权力却是他更想收回的。他闭紧双目,再睁开的时候,拳头已经松开。他地心里终究有了取舍,他波澜不惊地把眼光投向季淑妃,淡淡地说道:“季淑妃,清者自清,若与你无关,这堂上多少双眼睛,又怎分不出是非黑白?”
季淑妃一脸怨毒地望向钱佐,似乎眼睛里有些不相信,她不相信自己所信赖依赖的皇上,会在这个时候把自己往外推吧。
我冷笑,季宛盈,即便今天钱佐有心保你,也不见得保得了!
与钱佐不同,钱对季淑妃可没有半点怜悯,“是不是信口胡诌,多找些证人来就知道了。”不一时,看守宫门地御林军士兵,当事人红芍,所有地目击证人都被钱一一寻来。
在这样森然的场所,没人敢说谎,更何况红芍确实给了小婢女蜂蜜,而守门地御林军也确实看到红芍领着小婢女离开,铁一般的证据,铁一般的事实。
“笑话!”稍稍恢复了理智的季淑妃开始为自己辩解,“我又干嘛动心思去害思慕公主?再说了,要是我有心害她,又怎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红芍把蜂蜜给她?”
“哈哈,要不是段皇爷来到越国,又怎会有人知道柳雪桂的花蜜有毒?更何况,淑妃娘娘你诚心要嫁祸给戴皇后和流求女王,自然不用担心有人会查到你的头上。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段皇爷也偏偏知道柳雪桂。倒把你的奸计给识穿了!”
钱佐终于还是出声道:“段皇爷既然说这柳雪桂是大理国的花木,在我越国并无人识得,季淑妃又怎么知道这种植物?更是从哪里找到的?”
这一句话让季淑妃阴沉的脸稍稍有所缓和,但在我听来,却觉得钱佐这个设问句提得正是时候,钱恐怕正等着一个人发问,从而把季家父女通敌卖国的罪证给送上。
是的,我的计划,就是给季淑妃扣上一个通敌卖国的死罪!一条让她无法翻身的罪名!
杀死思慕公主的人,也就是那个小婢女的主人,也无非是想挑起越国与大理地争端,五代十国有那么多国家,随便给季家安插上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不是比季淑妃因为毒害我而杀死思慕公主更有说服力么?
以钱的狡诈,想要找些帽子给季直良扣上,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果然。钱眼睛一亮,声调高了几倍:“臣弟正要说。旁人也许不知道柳雪桂是什么,但是季淑妃不一定不知道。我想问段皇爷一个问题,思慕公主嫁给我越国皇帝,两邦交好,从此越国与大理约为兄弟。这样地事情,是谁最不愿见到的?”
“自然是羊。”段思胄不假思索就回答道。羊是大理旁边一个小国,国家虽小,但国人却彪悍。只因羊国人都善使毒,又是蛮夷,十分野蛮,不似大理国人安于耕织,他们成日里就干些打家劫舍地勾当。大理国对羊深恶痛绝,早有吞并其之心。但羊曾进献过美女给越国先帝。因着这层关系,大理国倒也有所顾忌,怕灭了羊。会得罪越国。加上羊国人实在彪悍,大理国心知吃掉羊是个棘手的活。如今越国先帝已逝。若是大理与越国交好。远在南边的越国自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少了越国的庇护。羊便没有了城墙。大理放手一搏,自然要多几分把握。
其实,在思慕公主嫁过来的时候,大理使臣就委婉地向钱佐表达了段思胄地这个意向。(当然,这一切,都是钱告诉我的。)也就是说,一旦和亲成功,羊国可能朝不保夕。
于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点了点头。场上的小婢女忽然眼神抖动,望向钱,极不自然。我忽然明白过来,这个小婢女的主人恐怕正是羊国的。她没想到牵扯来牵扯去,终究还是赖在了羊国头上。
钱似乎也猜到了七八分,赶紧不动声色的让大殿上这些证人退下。那小婢女还没来得及说任何话,就被拖了下去。
钱笑了笑,“倘若思慕公主死在越国,段皇爷非但没有心思把羊归入大理版图,还会和越国闹得不可开交。羊不仅可以苟延残喘,说不定还能瞅准机会对大理国下手。”
正说着,季直良的脸色刷地一变,好像被人抓住了小辫子一样,钱这时候敏锐的如同一只猎豹,轻而易举地就捕捉到了季直良地表情,钱话锋一转,“季大人怎么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什么?皇上,相信您也清楚,淑妃娘娘的母亲,乃是先帝当年赐给季大人的宫女,而这名宫女,臣弟查了记录,恰好就是羊国进献地秀女。”
一下子,群臣恍然。他们终于知道钱要说什么了,季直良父女根本就是羊国在越国的内奸。
我没想到季淑妃还真凑巧有这样一个把柄,看来真是天意。
季直良父女当然开始辩驳,仅凭季淑妃地生母是羊人就断定季直良里通外国,当然是不够地,钱非常客气地告诉季直良,就在此时,刑部的人已经去了季府搜集证据去了。
不一时,刑部地华大人已经从季府找到了几封与羊国君私通的秘信,提到了杀死思慕公主一事,又提到了如何答谢季家之类话语,信中甚至说道若是嫁祸给流求,越国若是出兵流求,季家又可以如何牟取暴利云
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想要嫁祸给季直良,区区几封秘信又是什么难事?
同时,刑部的华大人还拖上来一具尸体,正是当日在大牢里行刺我的送饭婆子。季淑妃的脸色又是一变。这个婆子的身份已经查明,确实是季家花钱买来的刺客,当日季淑妃气急攻心,一心要置我于死地,却没想到自己这样急于杀我,在此时看来却更加让人觉得季家是为了嫁祸于我,又怕事情败露从而杀我灭口,制造我畏罪自杀的假象!
季家既然和羊密谋,自然有柳雪桂的渠道,而在众人眼里,季淑妃此举既能够帮羊解除大理这个大患,又能够让痛恨我的季家轻易地除掉我,还顺带让季家获得暴利,这一切,都是多么的合理,多么地逼真啊。
偏巧季淑妃的母亲是羊人,偏巧季淑妃要在众人面前丢下荷包嫁祸给我,偏巧季淑妃要买凶杀我,谁的嫌疑大,谁的嫌疑小,朝堂上的群臣,早已经在心里做出了判断。
第四十八章 冤魂
朝堂上的气氛已经冰冻,偌大的殿上站满了人,但鸦雀无声,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季淑妃和季直良都瞪着各自雪亮的眼睛环顾四周,与他们本相熟,或者根本就是季直良党系的成员都识时务的把头给低下。
钱佐打破这死一般的沉寂:“段皇爷以为如何?诸位爱卿认为此案真相可算大白?”他这话把自己的内心取向暴露无疑。
季淑妃绝望地望向高堂上的钱佐,他距离她太遥远,她从没看清过他!钱佐这不带丝毫感情的话,就是把她往死里推么?
季淑妃的眼里现过深深的怨恨,可是那股子冲天的怨气不是向着钱佐,而是向着我!她忽而发疯似的朝我张牙舞爪而来,我一个猝不及防,季淑妃的双手缠上了我的脖子,一阵缩紧,我差点喘不过气来。
钱和御林军迅速地把季淑妃给架开,但她那尖尖的指甲硬是在我的脖子上划了两道,割着我肉痛。
“戴悠梦!你这个贱女人!”季淑妃终于脱下她那件靓丽动人的外衣,此时的她哪里有往昔娇媚可人的影儿?暴露在满朝文武面前的,活脱脱一个疯癫的悍妇,“肯定是你陷害我!是你陷害我!”我的心如同一块顽石,好像活在梦中,就连脖子上火辣辣的痛都不能让我从这梦中醒来,“从来都只有淑妃你陷害我,我一个小宫女,无依无靠,又有什么能耐嫁祸给季淑妃你?”
季淑妃双手被人给反架着,像她这样的天之骄女。怎么受得了当众被人这样侮辱,她更加地发起颠来:“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冤枉的“铁证如山。淑妃娘娘你狡辩也没用。”钱刚才在群臣面前展露了口才。此时兴致还未消减。
然而,季淑妃却开始不顾形象地在朝堂之上放声哭泣。惹得一众人侧目。旁边的段思胄早已经认定季淑妃父女地行径,不禁站起身子,带着几分不满,朝钱佐拱手道:“越王,如今真相大白。。奇#書*網收集整理。虽然是你的妃子,你可莫要护短,污了你的贤明,哼!”他一甩袖子,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我摸着冰凉地脖子暗笑,既然钱佐你不好开口,那就让我来帮你再点把火吧!
“淑妃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冤枉的,可有胆量在思慕公主棺椁前发誓么?”我冷笑地看着季淑妃,她双目微红。渗着血丝,“思慕公主香魂有知,说不定就能指认出凶手是何人呢!”
季淑妃凄厉地一笑。“只怕你才不敢吧?”
我这个提议很快就得到了段思胄地赞成,大理国笃信佛教。对这种轮回鬼神是深信不疑的。钱佐不明白我这举是什么意思。但段思胄既然赞成,钱佐也断然没有反驳的道理。这就命令太监摆驾千秋殿。如今思慕公主只是停柩于千秋殿,倒也没有犯着破土的禁忌,不怕惊扰到公主的香魂。
段思胄一脸哀凄,他双手合什,嘴唇微启,像是念着什么佛经,兴许他也相信佛祖能庇佑他,能让妹妹地魂魄指证出真正的凶手。
思慕公主的棺椁静静地停放在那,段思胄看到那棺木,不禁潸然泪下。棺木前的香炉冒着几缕青烟,来自四面八方的微风让那青烟飘摇晃荡,似是诉说着什么。
我在那棺木前盈盈下拜,“公主你含冤不白,若是你泉下有知,也定然希望早日将那真凶缉拿归案。也还我一个清白。”我说完,站起身来,以手扶在思慕公主的棺椁之上,朝季淑妃说道:“淑妃你要是问心无愧,可敢像我这般扶着思慕公主的灵柩?”
季淑妃轻蔑一笑,她心里定然想着,难道我还能在这里做什么文章?使什么把戏?现在艳阳高照,所有人都觉得即便有冤魂显灵这样的传说,却也从来不曾见过,更何况这种大白天?鬼魂几时在白天出现过?要靠思慕公主的棺木指认凶手,这无异于痴人说梦吧?
就在众人暗自摇头地时候,我收住了手,季淑妃毫不在乎地把手搁在了我刚才的位置,向我宣战似的狂笑:“我放在这里又怎样?看啊,又怎样?!”
然而,所有人地眼睛都瞪成了铜铃,甚至嘴巴张成了O型,“天……天那,公主,公主显……灵”这句话不知从谁口里说出来的时候,在这白天竟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森气。
季淑妃笑意还没有消褪,就看到了令人难以置信地一幕,她地指缝间竟然有一种红色的如同鲜血般地液体流淌而出,她猛地把手抬起,棺椁外层的黑色油漆竟然一块一块地剥落,而那油漆之间也是鲜红的血液滴落下来,把整个棺椁染成了殷红……
“怎么……怎么会这样?”季淑妃看着自己鲜红的手掌,一时接受不了。她怔怔地望着全场,但除了钱佐与钱没有说什么,其他所有人都是一副被撼动的模样,冤魂显灵诉冤,想必这以后会是个让越国人津津乐道的奇谈轶事。
我没敢去看钱的表情,他心里一定对我佩服得很吧。在前一天晚上,我让钱在思慕公主的棺木上抹上了一层黄白木霉菌,如同白蚁喜欢吃木头一样,这种霉菌也喜欢“吃”木头。经过一夜的消化,霉菌早已经穿过表面那层黑漆,进入到棺木之中。
只是这种霉菌最怕硫磺,只要一碰到硫磺,它们的细胞就会产生一种死亡因子,促使它们自己的细胞凋亡,而它们凋亡的时候,细胞壁破碎,整个菌株变成红色的液体。
而我的手上就沾有硫磺,当我的手挪开的时候,那些细菌就已经开始大片死亡,早已经四分五裂的油漆因为这液体的冲击而纷纷剥落。
可是这一幕,哪怕在21世纪的人看来,都会认为这比六月飞雪还要有说服力吧。更何况如今是一千多年前?这种神神叨叨的事情,恐怕比任何的推理都更能让人信服。
季淑妃一碰思慕公主的灵柩,整个棺木就七窍流血,这还用说什么吗?
一片哗然之中,段思胄扑通一声歪倒在灵柩前,他抚着棺椁嚎啕大哭:“妹妹啊,你果然是在天有灵,我这个当哥哥的让你受委屈了……”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就连季淑妃,在看到如此血腥恐怖的场景,都被这诡异的灵异现象给震慑住了。她居然忘记了咆哮。
再后来的事,都是钱告诉我的,他说,思慕公主被追封为贵妃,到底是嫁过来的公主,自然没有随段思胄回去的道理。
季直良被关入了刑部大牢,树倒猢狲散,更何况他的党羽原本就只是利益的结合,我知道季直良的结局必然悲惨,看到当日太极殿外那黑压压的御林军,就知道钱佐真正的心思。
而季淑妃,被削去了淑妃封号,打入了冷宫。钱佐终究留了她一条性命。
我哑笑,那一方小院,季淑妃当日羞辱我的时候,万没料到自己有住进去的一天吧?我忽然觉得,季淑妃这境地和当初的戴悠梦又多么相似,同样是满门被抄,打入冷宫。只是,季淑妃未必能如我一样,从那里走出来吧。
当日,我最关心的是泽新辰。流求国嫌疑洗脱,听说钱佐亲自设宴重新招待玉如意的到来,他们应该也没那般抑郁了。
至于我,虽然恢复了清白,可是钱佐没有对我有任何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