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笔记同人_纽约故事多-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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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洛斯和维拉将婚礼订在转年的四月份。
瑞尔特意告诉尼克洛斯最好找一个出色的伴娘，因为尼亚是伴郎。虽然他并不对这报以什么希望，但有所准备总是好的，也许尼亚会像他的哥哥一样顺利找到人生伴侣。
尼克洛斯满口答应，并告诉他的父亲无须为尼亚的事太过操心。“该遇到的人总会遇到的。”他说。
“说得也是。”瑞尔不由得觉得好笑，现在已经到了儿子反过来劝慰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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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没错，”寐罗回答，“我跟父亲一模一样。所以我几乎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样。”
瑞尔一时没有说什么，好一会儿过去，他才黯然地摇了摇头。“他结婚了。”
“也许只有父亲明白他干吗要结婚，”寐罗说，“我想他很高兴我不像母亲。”
瑞尔先生将爱怜而眷恋的目光移向他。“……我也很高兴。”他低声说。
寐罗沉默下去，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还有什么是好说的呢？？
“跟我讲讲他吧，”瑞尔先生叹着气说，一边朝后靠了靠，倚在躺椅上，那双灰色眼睛像孩子般地充满了渴求和期待，停留在他的脸上。“讲讲关于他的事——什么都行。要是你不介意的话，就从你记事开始的那天讲起。你知道，我们在很久之前分开后就再也——”他的声音猛然减弱下去，好像突然被抽走了全部力气一般，而变成了低哼，“再也没见过面。”
“大概那是对于你而言，”寐罗说到，“不过对于我父亲来说，那不是最后一次。”
瑞尔惊讶地望着他。“……你说什么？”他问，“你是说你的父亲——”
“他曾经回来过，”寐罗忽然停顿下来，不知道自己是否需要提起那些——似乎没什么必要。可看到面前那个老人充满渴望和期待的目光，他又说了下去。“在他离开五年之后。他说那天他从哥伦比亚跑回来只是想做个了断——他本想朝你开枪，可没成功。那天他看到你和你的妻子还有两个儿子，那让他立刻断了念头。因为他知道他没法给你这种生活。”
“哪一天？”瑞尔突然想起有着特殊感觉的日子，“你是说他离开五年后？”
寐罗准确地说出了那天的日期，接着又补充到，“当然，那时还没有我。”
瑞尔愣住了。许久之后，他才难以置信地摇摇头，看着寐罗，“是的，我记得那天——那天是尼亚出生的刚好一百天，我们一起出去走了走，顺便在外面用了晚餐，”他说，神情惊异，“我的确有种奇怪的感觉。在那一刻，就在我迈上台阶之后……我突然觉得好像米凯尔就在附近。……太奇怪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可——也许那就是直觉。我能感觉到他在这里。所以我回头找了找，当然什么都没找到。于是一切理所当然地被我认为是自己的精神作用——米凯尔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他离开已经整整五年了。”
寐罗看着对方陷入沉思的眼睛，那里面充盈着的东西会是他父亲所渴望的吗？？
好半天过去，他才又开口，“我想也许你知道我父亲的心情。你是不是……”
瑞尔先生的目光从某个遥远的地方移到他脸上。几秒钟的沉默之后，他轻轻点了点头，“是的，我知道。即使在最初我会认为那是他一时急着寻找借口或者开个玩笑，只为了戏弄戏弄我，可——慢慢地我知道了他的确有那种想法。唔……我是说，爱，”他顿了顿，继而重重地叹了口气，“可他的确把我吓到了。你知道，寐罗，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因为家庭环境的影响和约束，都是非常传统和严肃的；对于社会上那些标新立异的东西，即使我不会表示反对也不能代表我就能坦然地接受。……毕竟，我和你父亲之间还是有着距离。”
寐罗感到有些气闷。“那当然，”他大声说，“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嘛。”
瑞尔先生微微侧头看着他，眼神不由得带上一丝好笑，“你在为你父亲打抱不平吗？”他问，接着又点点头，“好吧——当然，我知道，我的表现的确恶劣。对于他的渴望我始终置若罔闻，假装自己不知道。即使我知道得很清楚。可我做不到跟一个男人恋爱。不仅这将破坏我一直以来的准则，也会完全打乱我的人生。……你是否觉得我是个自私的人？”
“我想是因为你不爱他，”寐罗直言不讳地说，“否则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可问题在于，”瑞尔先生苦笑着，“那时我并不真正理解什么才是爱情啊。”
“那么您爱不爱他呢？”寐罗追着问，“我是说，要是还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在我看到那张写着谢谢的便笺时，”瑞尔先生打断了他，自顾自地说到，“不隐瞒你，我真的被吓了一跳。本以为下班之后还会看到他在房间里看书看得忘乎所以，却没想到房间里面已经空无一人……接着那个晚上我什么都做不了，光是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以往经常坐的椅子，脑海里一个接一个跳出无数个问题：为什么他要走？他去了哪里？为什么他不跟我告别？他是不是生气了？还是他遇到了什么意外？有没有朋友可以收留他？？……我没法说出那种感觉。又失望、又难过，心里就像这个房间一样空荡荡的。……可实际上，他离开的原因不难猜测——是因为卡罗琳。要不是我将卡罗琳带回来，他不会走的；至少他不会那么快就离开。……我知道他想跟我在一起，但是——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
“你从没试着找过他吗？”寐罗不抱什么希望地问。
瑞尔先生定定地看着他。许久过去，他却始终没有给他任何回答。
“好吧，当我没问。”寐罗放弃了询问。“看来你有个幸福的家庭。”
“是的。”瑞尔没有选择对这个问题保持沉默，“卡罗琳是个好妻子，这勿庸置疑；我想我也不会后悔选择跟她结婚——尽管你可能会感到很不以为然，但毕竟她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庭，也给了我尚且算得上温馨平静的一生。当然，之前我也考虑过假若和米凯尔在一起会怎么样，我考虑过——何况我也想念他，一直都很想念他，他离开得那么突然，甚至不跟我打声招呼就走，那种滋味实在……”他顿了顿，又接着说下去，“但说实话，寐罗，有时候我并不觉得我们两个在一起会比这样更好。毕竟——毕竟过去与现在不同。不是吗？”
“噢，可不，什么时代、环境和社会、道德总是最混蛋的。”寐罗不屑地哼到。
瑞尔先生凝视着他。“你说话的口气跟你父亲简直就像一个人。”
“那是自然，我是我父亲的儿子嘛，”寐罗说，“跟尼亚像你是一个道理。”
“尼亚很像我吗？”
“看起来是；不光模样还有脾气。”
“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脾气呢？”
“听我老爸说就够了，”寐罗哼到，“反正差别不大。”
作者：N尤利乌斯M 2008…10…12 10：27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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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尔笑了笑。“我想这与职业也有关系，尼亚的哥哥尼克洛斯也是。你会觉得我们父子三人如出一辙，不过尼克洛斯的模样更像他的母亲——嗯，我想米凯尔一定不喜欢看到我的大儿子。”他顿了顿，又将话题转回去，“能跟我讲讲你们后来的生活吗，寐罗？”
“后来的生活？你指什么？”寐罗问，“我父亲是怎么跑到哥伦比亚去的？”
“要是你有兴趣谈谈的话，不管是什么都行。”
“我将要在这里住上多久呢？”寐罗转而问到。
瑞尔先生稍稍沉思了片刻。“我不知道，”他说，“你有工作吗？”
“目前没有，何况我昨天才刚到纽约，哪有时间去找工作。”
“就是说目前你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做？”瑞尔先生接着问。
“最重要的已经做完了——把东西物归原主，至于其他就没了。”
“那好，”瑞尔先生马上说，“要是你目前没有马上去找工作的打算，这里随你住上多久——反正你看到了，只有我和尼亚两个人住在这里；至于周末，尼克洛斯全家有时候会过来一起吃个晚餐，不过平日一直都很安静，你可以做些你喜欢做的事。你看书吗？”
“不怎么看，”寐罗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我跟我父亲也不完全一样。”
“嗯……我想是因为那时他实在太无聊才开始看书的——他不能出门。”
“是的，可真是一段够糟糕的时期，”寐罗无奈地说，“而且他……”
瑞尔先生看着他。“……他什么？”
“……没什么，”寐罗刚要略过这个话题，又犹豫了几秒，看看对方一脸期待的表情。“你知道，”他说，“他——呃，每天负责你们两个的晚餐。他很乐意包揽那份工作。”
“唔，是的，”瑞尔先生眯起眼睛回忆着，点了点头，“他的手艺相当不错。”
“比起你的妻子怎么样？”
“哈，……恐怕卡罗琳要略逊一筹，”瑞尔先生笑着说，“他很有天赋……”
“那不是天赋，”寐罗纠正到，“那是爱，瑞尔先生；换了别人，我父亲一样会是个做饭方面的白痴——你知道刚开始他不怎么擅长那个，他是自己慢慢学习的。谁都一样。”
瑞尔先生仍然微笑不语；然而一丝落寞却不动声色地浸染上那张脸孔。
寐罗忽然觉得自己未免有点多话。他并不想让瑞尔觉得尴尬，虽然他却又有点想那样；他对面前这个人有种矛盾的情绪。
瑞尔是他父亲深爱的人，在他听过他父亲那番黯然且真实的叙述之后，自然而然会对瑞尔产生某种特殊的亲近，抑或是被他父亲传染了的渴望；然而他却又不想过多地跟对方接触，毕竟那是引起他父亲一生痛苦和失落的根源，某种程度上他可能还会很希望看到瑞尔遭遇什么灾难作为恶劣的『报应』作为应有的『惩罚』。
“你是不是对我——很有偏见，寐罗？”瑞尔先生看着他问。
寐罗没有说话，只是耸耸肩作为回答。——谁知道呢。他想。
瑞尔点了点头，“我明白，”他低声说到，“我并不要求你做到宽容。你当然有权力这么认为。……相比之下我觉得我才是真正自私的那个人。自从你在来到这里之前给我打过那个电话以后，我就一直在想过去的事。……那几个月。非常短暂的一段时间——你看，差不多占据了我整个人生的百分之一都不到。少得可怜。我也不能肯定地说那是我人生里最为精彩的几个月，毕竟人生这么漫长，日后还有各种各样层出不穷的经历——太多了，寐罗，以致经常让我没时间去考虑这样那样的事，所以慢慢淡漠那段时光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我这么说只是想要你明白并非我从不在意你的父亲，只是生活让我慢慢淡漠了他。”
寐罗本想不甘示弱地争执几句，但很快他又打消了那个念头。『你跑到这里来不是为了跟对方计较这种已经毫无意义的混帐理由的。』一个小声音在他心底响起。
“我想他会知道的。”他说。
瑞尔先生叹了口气。“看来，”他说，“你并不真的想要跟我谈话。……好吧，我也不想强人所难——也许你更喜欢到楼下去待会儿，看看电视或者再睡一觉。既然……”
“这倒没有，”寐罗打断他，“我想只是我们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话题。”
“话题里永远充满矛盾，”瑞尔先生说，“显然我们不在一个立场上。”
“那我就不知道还留在这里有什么必要了，”寐罗不怎么客气地哼了一声，“我说过我来这里只是把东西物归原主，顺便说一下我父亲的事——要是你还记得的话。现在两件事已经都办到了，我们又说不到一起，干脆我还是离开吧。我可不想像个寄生虫似的住在这里。”
瑞尔沉默了许久。“……我很抱歉，寐罗。”他说。
作者：N尤利乌斯M 2008…10…12 10：28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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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还是请你留下来，”瑞尔先生在他身后说，“假如你愿意给我一点耐心的话。”
“要是我没有耐心呢？”
“至少——再留一个晚上吧，可以吗，寐罗？或者吃过今天的晚餐再走？”
寐罗马上皱紧眉头。“你儿子的手艺可不怎么样，”他说，“早餐可真难吃。”
“你们可以出去吃，我知道有几个餐厅不错，”瑞尔先生的口气带着一丝急切，“当然，要是你有什么想法只管提出就是了——尼亚的脾气很好，不会不耐烦的。你知道……”
寐罗想了一下，又决定不走了。“我的车还在修着呢，”他想起这事来，“那算了。等车修好之后再走也不迟。不过要是你打算让我们两个出去用餐的话，可能会需要一大笔钱。我对美食挺感兴趣。恐怕一般的餐厅我瞧不上眼——这样也没关系吗，瑞尔先生？”
“费用都记在我的账上，”瑞尔先生似乎舒了口气，“当然没关系，寐罗。”
“我觉得你像在试着努力弥补什么，”寐罗盯着他，“是不是这样？”
“我不知道，”瑞尔先生说到，“不过……你能给我一点机会吗？”
寐罗无聊地抬手挠着后脑勺，“我也不知道。不过——也许吧。”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好一会儿没人再说什么；接着，寐罗的手臂放了下去，瑞尔先生则展露出一抹父亲般的温和的笑意，“你能为我念首诗歌吗？”他问，“只是一首？”
“……好吧，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做。”寐罗同意了。然后他按照瑞尔的指示到书架前翻了翻，在第三层的左手边找到一本金斯堡的诗歌选——艾伦？金斯堡。他总是在父亲的口中听到这个人，著名的垮掉分子之一。他回头看看瑞尔，后者脸上带着孩子般等待倾听的表情。“你要听哪个？”他拎着诗歌选走过来，重新在瑞尔身边坐下，翻开那本书。
“嚎叫，”瑞尔说；继而像是觉得说得不够好，于是又重新说了遍，“嚎叫。”
“嚎叫。”寐罗点着头翻开目录页，很快找到了那首位置显著的诗歌。
然后他用掉将近半个小时为对方朗诵那首长诗。
＝＝＝＝哎，在怀念米凯尔
作者：N尤利乌斯M 2008…10…12 10：30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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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124最前面掉了一句话。“别再说抱歉啦，你已经说得够多了——见鬼，”寐罗站起身，“我居然还留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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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卧室后，寐罗坐在床上默不作声地盯着前面，安静了好一会儿；接着他弯腰从床下拖出一只旅行包，拉开拉链翻了翻里面那些堆得乱七八糟的东西——从T恤、帽子、罐头和剃须刀之类混杂的东西下面摸到一个硬邦邦冷冰冰的东西。
他拿出了它，眼睛紧盯着那个闪烁着金属灰色光泽的凶器，一手轻弹着它质感十足的枪身，想象着当初他父亲口袋里揣着这样一件最后的武器绝望地找上门来的场景——只是想想他就受不了。
他怎么能想象呢？？那个感到走投无路的男人就这么直直地冲过来试图为自己赚回最后一点筹码，却更加绝望地大败而归。他并不太确定是不是要用到它。自从父亲去世后一切就变得混乱了。
他觉得他的生活被彻底颠覆成另一种荒唐而茫然的状态，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也没人告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