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笔记同人_纽约故事多-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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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亚觉得自己应该找一个目标才能更好地活下去。但是什么目标呢？
自从父亲过世后，原本就已黯淡的一切似乎更加索然无味。
他慢慢地走着，突然想起寐罗第一次到自己家中时的样子。
一脸的茫然失落和怅然若失。整天只是躲在他的房间里不去任何地方，既沉默又孤独。甚至不能忍受身边没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否则就会睡不着，一整晚睁着眼睛失眠。
直到后来他偶然发现了那套国家地理才赫然转变，他急于每晚跟他倾诉，讲他过去的那些经历，可以一口气讲上好几个小时也不疲倦。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精神状态或许与当初的寐罗相差无几，虽然他们两个人的经历并不相同，但在实质上他们非常相似。
他们都长期与父亲保持着更为亲近的关系，父亲几乎就是构筑起他们整个世界的一切规范与准则，而一旦这个生活里唯一的目标与支柱倒塌，他们无可避免地将要遭遇恐慌、失落、紧张与压抑种种混乱情绪。
他又想起寐罗给他讲的那个关于月亮的故事。
从M经过两个O走到N的过程。从三月到十一月。从复活节到感恩节。从春天到冬天。现在他是否也要经历一个相同的过程？可他能到什么地方去呢？对他而言，他的月亮又存在于什么地方？？……那不过是童话罢了。那不过是寐罗讲出来逗他开心的故事。
他只能住在这个月亮旅馆里做个月亮警官，过一辈子在月亮上的生活。
他想他并不害怕孤独。一直以来他都过着精神上的孤独生活。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孤独着。不管他们身边有没有谁——譬如他的父亲和寐罗的父亲。实际上他们都很孤独。或许命运就是要一个人学会如何忍受孤独。不管这个在什么时代、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又为了什么而活，孤独总是不可避免的。
他还想起和寐罗共同生活的那短短几个月的时间。
几个月并不能代表一生。但也许几个月就是一生。好比米凯尔，好比他父亲，他们也许这一生中只有那几个月是真正地活着，而之后则是形同虚设地生存。即使他们都拥着有家庭和属于自己的生活，但他们都在内心深处为真正的自我留下了那么一块小小的地方，如同是他们的灵魂所在地。
尼亚忽然觉得他应该买下那幢树林里的小屋。至少那里很安静，也能够给他一些回忆。那里就像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实际的灵魂所在地。
当他感到生活难以忍受时他可以一个人去那里住上一段时间。可要是他觉得每天的生活都难以忍受该怎么办？？也许这些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他永远害怕去想寐罗在不久的将来总要与另一个人结伴而行。
他一直走了很远，几乎想就这么一路走出纽约，走到一个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
当他路过一个法式餐厅时，他忍不住停下了脚步，站在那里出神地望着里面正在用餐的情侣或其他客人，那些身着漂亮制服的服务员，还有精致诱人的美味佳肴。
他想起寐罗曾经给他做过的那些晚餐——在寐罗之后停留的一个月里，那个男人每天热衷于给他准备晚餐，他在那一个月里所吃到的或许就是他在这一生里所能吃到的最美妙的食物。每一道都是。
作者：N尤利乌斯M 2008…10…17 13：35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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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亚在那里站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开。
“换成我的话当然要比他们做得好上一百倍。”
他几乎能听到寐罗这么说；何况寐罗本来就是个出色的『厨师』。
尼亚走了几步又猛地停下。他的脑袋里突然冒出另一个更让他吃惊的念头，比走出纽约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但想起来却又充满了希望与动力——他想要送给寐罗一个餐厅。
尼亚迅速跑回了家。他翻出所有能找到的信用卡，加上从父亲那里得到的一笔不多不少的遗产，拿笔埋头计算要多久才能凑够一个普通餐厅的钱。可他想要一个好的。
他想要送给寐罗一个漂亮的餐厅——但也许那意味着他今后得更努力地工作或者索性就再找一份差事。好吧……就算辛苦点也没什么，他必须要买个好的。普通餐厅会湮没寐罗的好手艺。
尼亚很快就找了一份出版社的兼职工作，他可以利用每天晚上的三到四个小时来进行，帮助誊写稿件或是打字，有时候也为一些作家整理文稿，如果周末不需要加班他就可以全天来做这个工作。于是尼亚的时间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最初的不适在慢慢习惯中逐渐消失，尼亚感到自己像是找到了人生当中的另一个目标，在这个过程中他寻找到了一种新的乐趣，那与他在从事工作里得到的完全不同却同样富有某种程度的成就感。一旦忙碌起来，日子便开始过得飞快，一个月又一个月流水般地过去，寐罗离开后所带来的空虚与失落在他的终日忙碌中似乎随之逐渐减少和淡漠，尼亚总是要好一会儿才能记起上次寐罗打电话来的日期。
偶尔寐罗打来电话，他总是想要激动地告诉对方自己的打算，想要告诉对方他将会拥有一个漂亮的餐厅，但那样就毫无惊喜可言了。
尼亚决定先不跟寐罗提起这件事。他要在买到餐厅的那一天再告诉寐罗。
在电话里他们通常只说一些没什么营养的话，诸如『我还好你怎么样』之类的问候；或许寐罗感到这样的通话实在毫无意义，以致他们经常会在话筒里陷入尴尬的沉默，所以他几乎很少再打电话，大部分时候只是寄来一张写着问候的明信片。
尼亚感到奇怪——他甚至常常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关心这些。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仍然致力于他的餐厅梦想之中，与尼克洛斯的联系也减至了最低。于是这天他的哥哥亲自登上门来，当看到门外站着尼克洛斯时，尼亚不免感到惊讶。
“我来找你谈些事。”尼克洛斯开门见山，“能请我进去吗？”
尼亚慌忙让进他的哥哥，“……当然，”他说，“请进吧。”
作者：N尤利乌斯M 2008…10…17 13：37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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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尼克洛斯进了他的公寓——父亲去世后他们找公证人卖掉了那幢房子，尼亚搬进了公寓。不过后来他又搬了一次，因为这间公寓更便宜些，何况他独自一人也并没太多东西。
当他端着煮好的咖啡给尼克洛斯送去时，他看到对方正拿着书桌上的稿子快速看着。
“最近你还好吗？”尼克洛斯问到，放下手里那沓书稿。
“是的，还好，”尼亚在对面坐下，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尼克洛斯。
“你没有告诉我你另找了份工作的事。”尼克洛斯说，紧盯着他。
“……呃，是的，我只是帮朋友的忙，”尼亚撒谎到。“没多久。”
“有多久了？”
“大概——两个月？”
“两个月，”尼克洛斯重复一遍，“两个月会让你瘦成这样吗？”
尼亚有点吃惊。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也许是胃口不好。”
“说谎。”他的哥哥无情地拆穿了他的谎言，“告诉我你在忙什么。”
“……没什么，只是忙工作。”尼亚慌忙说。
尼克洛斯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不对。”他说，“不是工作。”
尼亚坐在那里，无言地望着他的哥哥。虽然尼克洛斯只是出于关心，但他不想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即使是寐罗本人。他只想独自悄悄地、不动声色地进行这工作，这项有史以来最让他感到振奋的工作，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也许是最近他忙得过头以致忽略了吃饭的事，他保证以后会好好吃饭长胖一点，但尼克洛斯真的有必要就为这个而找上门来吗？
“我相信你不是出于想要个苗条身材的目的才这么做。”
“……呃，当然，我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尼亚只得接口。
“你并不想跟我说原因，是吗？”尼克洛斯直接问到。
尼亚露出为难的表情。“……我想——这属于我的个人隐私。”
尼克洛斯无声地凝视着他，表情严肃。
“这是我自己的事，尼克洛斯，”尼亚低声说，“我自己来处理。”
“如果你不能在六个月内恢复原样，并且没有合理交待，我就要着手调查了。”
尼亚忍俊不禁，这句话听起来是那么『警官』。“嗯，我知道了。”
“你得学会照顾自己，”尼克洛斯叹了口气，“自从父亲去世后你就一直在瘦，这样下去我保证不出两年你会被踢出警官队伍——一把骨头绝对无法胜任工作。虽然我已经不想旧事重提，但我还是认为你有必要考虑一下找个伴侣的事。你知道人总是要结婚成家的……”
“好了我明白，”尼亚慌忙打断他的哥哥，“我会考虑的。”
“你总是这么说，但没有一次你认真地考虑过。”
“可我现在还不想结婚。我还有工作要做，而且我也没准备好——”
“工作与结婚并不冲突。至于准备不准备的问题，你已经不小了。”
“是这样可是……”尼亚顿了顿，只得点头，“好吧。我会考虑的。”
尼克洛斯不相信地摇了摇头。“不，你还是不会考虑。”
“结婚不是人生的唯一目的。”
“那么赚钱是吗？”尼克洛斯问，“你很需要钱吗？”
尼亚有点脸红。“……不，”他说，“我只是帮朋友的忙。”
“要是你需要钱，我可以借给你，”尼克洛斯说，“没有必要这样对待自己。”
“我不需要钱，”尼亚低声说，“不过还是谢谢你，尼克洛斯。我……”
“不管有什么困难，只有你提出才能解决，不是吗？”尼克洛斯看着他，“父亲去世后就只有我们兄弟两个了——而你还没有结婚成家，我关心你是必须的。即使你感到厌烦。”
作者：N尤利乌斯M 2008…10…17 13：38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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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没有，”尼亚慌忙摇头，“我当然不会……”
“既然这样就该好好听话，”尼克洛斯说，“另外你该换个好点的公寓，这里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花钱来租？要是一天疲惫不堪的工作后还要回到这种地方睡觉实在是糟糕。”
尼亚不安地动了动身体，“这里比较便宜，”他说，“何况我只是睡个觉。”
“还是钱的问题，”尼克洛斯皱紧眉头，“你需要多少钱？我借给你。”
“我不需要钱，”尼亚无力地申辩，“尼克洛斯，我们能不能别再谈这些了？”
“你……”他的哥哥顿住了声音，看着他许久，最后点点头。“好吧。”
尼亚总算松了口气。“你吃过晚餐吗？”他问，“我去弄些吃的东西。”
“不，我吃过了。……你还没吃晚餐吗？”尼克洛斯的眼睛极快地扫过一眼钟表，晚上九点一刻，“我想你差不多七点钟就能回到公寓，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吃东西？？”
尼亚不安地咳了一声。“我在……忙。”连他自己都感到这个借口有多无力。
尼克洛斯什么都没再说。他只是无奈地摇摇头，再次叹了口气。
尼亚想要去给自己做个三明治，但尼克洛斯坚持要他到外面去吃点东西，他拒绝不成，最后只能被尼克洛斯请了一顿像样的晚餐，尼亚感到尴尬，虽然对方是他的哥哥，但他为此非常不安，在保证过至少二十次他会照顾好自己之后，尼克洛斯才暂时『放过』了他。
尼亚回到公寓后先去照了照镜子，他看到自己的确瘦了一些，似乎脸色也不太好。
“好吧，”他自言自语地说，“我得多吃点东西，然后才能胖起来。”
可他很快就把这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有天尼亚梦到他终于买了个漂亮的餐厅，他兴高采烈地在电话里告诉寐罗，然而那个人却惊讶地告诉他自己早已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根本不需要什么餐厅；这让尼亚大为吃惊，继而尼亚醒了过来。
当他意识到那不过是个梦时他不免感到一丝安慰。但转而想到寐罗似乎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打电话过来，他顿时又满心冰冷，仿佛梦境里的一切就是某种暗示——尼亚迅速下床找到手机拿起看了看，上面仍然没有寐罗来过电话的显示；他翻了翻近期通话记录，早已没有寐罗的号码。连他自己也不记得寐罗已经到底有多久没再打来电话了。
尼亚放回手机，继而不免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想着现在寐罗是否已经有了属于他自己的生活。
如果寐罗现在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他还会需要一个餐厅吗？
要是一番努力最终却只换来一个没人需要的餐厅，他又该怎么办？
尼亚不由得感到恐慌。
他拿起手机想要立刻打个电话给寐罗，但犹豫半晌还是放下了。凌晨时分打电话是讨厌的事。何况他将要问的问题没准也让寐罗反感。
当尼亚坐在那里想得越多越是发觉到实际上自己早已距离寐罗的生活异常遥远，甚至不像是在同一个世界里时，他几乎不能形容他心里陡然泛起的那股巨大而可怕的失落感——他不知道他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还是根本没有。
作者：N尤利乌斯M 2008…10…17 13：39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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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了半个晚上，直到晨曦出现，依然不能找到问题的答案。
虽然尼亚感到茫然，但他仍然努力积攒着买下餐厅的资金。慢慢地，尼亚意识到自己的担忧实际上并不存在，拥有餐厅已经成为他活着的一个目标，即使它可能已经与寐罗无关，就算寐罗不需要……不，就算寐罗不需要他的餐厅，可他需要——他心里的那个寐罗需要。哪怕只是为了他心里的那个寐罗买下一个餐厅也是好的。而现实中的寐罗呢？不管他是否还会回来、是否还会出现，甚至他不在这个世界也——不，与那无关。他只是想要一个餐厅。
是的，他只需要一个餐厅——一个可以送给寐罗的漂亮餐厅。
尼亚似乎又能平静下来了。
寐罗终于给他打了个电话。
“你还好吗，尼亚？”
“……还好。”他迟疑着，想要问寐罗那个问题却又难以出口。
“我也还好。”寐罗在那边说，“我在盐湖城，这里还像过去那样，气候没什么大变化，到处都能看到摩门教徒；那辆车居然一直没出什么故障真是幸运。我以为它会坏在半路。”
“要是它坏了就告诉我，”尼亚说，“你身上的钱还够用吗？”
“唔，当然——我在沿途也偶尔打打工，否则从哪里冒出钱来？”
“什么工作？”
“通常在餐厅里。”寐罗说，“那点小活难不倒我。”
我想要给你一个属于你自己的漂亮餐厅。尼亚几乎忍不住想要告诉寐罗。但他还是按捺下那个念头没有吐露。“那就好，”他几乎是机械地说到，“不过别太累。照顾好自己。”
“嗯，你总是只会说这一句，”寐罗似乎笑了笑，“我又不是小孩子。”
尼亚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并且面前还有一堆工作没有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