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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历史的转弯处-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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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言论让法国人很不爽,差点就把小曾宣布为最不受欢迎的人给驱逐出境了。

  李鸿章对这个战争本就没什么兴趣,便派李凤苞代替曾纪泽为驻法公使。经过短暂的谈判,李鸿章与福禄诺于1884年5月11日在天津签订了《中法简明和约》(又称《李福协定》)。

  《李福协定》主要有五款内容:中国承认法国与越南签订的条约和对越南的保护权;法国与越南修约时,不出现有损中国体面的字样;中国驻越清军调回境内;法国不索赔款,中国在中越边境开埠通商;三个月后,双方派遣全权大臣,制定详细办法。

  《李福协定》只是初步协定,具体条款还需要进一步议定。5月17日,福禄诺交给李鸿章一份节略,通告法国已派巴德诺为全权公使来华会议详细条款,但在中国军队撤军接防问题上,福禄诺自说自话,单方面规定了中国军队在越南北部原驻地分期“接防”的日期。

  要命的是,李鸿章这次对“接防”这个事情居然不置可否,不说同意,也不提出反对,这样的态度被法国人认为是默认,结果在后面引发了大麻烦。就这件事而言,李鸿章的责任不可推卸——他当时就应该提出异议,何况,这事还被他给瞒了下来,没有上报朝廷。

  李鸿章之所以不上报朝廷,问题的关键在于双方对“调回边界”的理解。清廷的理解是清军调回边界地区,而不是中国境内,而法国人的理解则是要求清军撤出越南境内。正因为如此,李鸿章才把这事给瞒了下来,就是害怕清廷不同意,导致整个和谈功亏一篑。

  对中国官场术语一无所知的福禄诺,把李鸿章的含糊其辞当成了明确的应允,于是他兴冲冲地通知在越南的法国远征军总司令米乐说:“中国人答应限期撤军!”6月23日,法军就急吼吼地跑到谅山附近的北黎(观音桥)地区去“接防”,要求清军立即退回中国境内。中国驻军没有接到上级让撤军的命令,听后觉得莫名其妙,便拒绝了法国人的要求,说要请示上级再作决定。

  历史进程的发展有很大的偶然性。李鸿章的含糊其辞和福禄诺的急于求成,这样的外交纰漏在当时的环境下在所难免。而且,如果碰到是个冒失鲁莽之人去执行这样的任务的话,后来的事情往往会不可收拾。该死的是,法军的这个领队官杜森尼上校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连他们自己人都说此人“身高而瘦,面多血色而易动怒,毫无外交手段,但能事事破坏,甚至连自己亦有破坏的危险”。

  这样的家伙当然干不出什么好事。双方在阵前谈判中相互指责,说着说着,这个杜森尼心头怒起,竟然将中方使者击毙,并命令法军立刻逼近清军阵地,结果导致武装冲突瞬间爆发。经过两日的交锋,法军的进攻受挫,死伤近百人,双方重新进入了战争状态。

  “观音桥事件”发生后,双方相互指责对方破坏和约,但事件是因为杜森尼杀害了中国使者导致,其主要责任显然是在法国一边。但强蛮的法国人不这么认为,他们照会清政府,要求清军立刻撤退,还要讹诈军费25亿法郎(约合白银3800万两),如果不照办,法国就要占领中国一两个海口当作赔款的抵押。

  这明显是无理勒索,但在7月下旬,清廷还是派了两江总督曾国荃到上海与法国人进行谈判,但由于法国人的要求太过分,谈判没有结果。法国随后便将战火扩大到了中国东南沿海,战争进一步升级。




基隆退敌,马尾饮恨(1)




  在中法两国谈判没有完全结束的时候,法国决定对中国实行“踞地为质”的惩罚,让清廷在谈判桌上屈服于法国人的武力。没过几天,法国便将它在中国和越南的舰队合编成远东舰队,以远东扩张的积极鼓吹者孤拔为统帅,准备攻占福州和基隆,扣押为质,作为谈判的筹码。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英明,就在法国人组建远东舰队的同一天,也就是1884年6月26日,清廷为加强台湾的防卫,在曾国荃的推荐下,淮军将领刘铭传被派往台湾督办军务。

  果不其然,8月5日,法国舰队便杀气腾腾地来到基隆,猛烈炮击后见清兵撤退,法国人以为清军不堪一击,便开始强行登陆,不料刘铭传早已派兵设下埋伏,等到法兵上岸后,清军突然三路杀出,把法兵打得晕头转向,吓得飞也似的向军舰跑去。但这时突然涨潮,下船容易上船难,在清军的追击下,不少法兵葬身大海,幸好有军舰炮火的掩护,不然法国人死得太难看了。

  法国人本以为拿下基隆不过是闲庭信步,轻而易举,没想到反被打得狼狈逃窜,还损失了上百人,硬生生地吃了个大败仗。

  法国人太小看中国这个对手了。负责守卫台湾的刘铭传乃李鸿章的老部下,原淮军主将之一。刘铭传也是合肥人,作为李鸿章的部下和老乡,两人关系相当不错。临行前,李鸿章还特意面授机宜,并拨给刘铭传3000洋枪,还有江南制造局造的30门大炮,以加强台湾的防卫。刘铭传到了台湾后,形势大不一样。

  法国人并不甘心失败,8月16日,法国议会决定扩大战争,并拨出3800万法郎,专款专用,要用各种“必要方法”让中国屈服。更搞笑的是,法国的外交部门在谈判中也同步调整了要价,要求清廷赔偿因基隆战败导致的8000万法郎的军费。

  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战争为什么特别多,这个“赢者通吃、输者赔款”的国际惯例起了非常坏的作用。既然打赢了什么成本都没有,各国当然大搞军备竞赛,以打赢为目的,迫使他国割地赔款,战争就等于是一桩生意。

  1884年7月14日,两艘法国军舰趁着中法还在议和之机,以“游历”为名,驶进福建闽江口。两天后,法国舰队司令孤拔也乘军舰到达,随后法国舰队居然陆陆续续地进入了福建水师的马尾军港。两个近乎交战国的舰队同处一港,这在世界战争史上,也算奇事一件。

  要说为什么会出现这等奇事,说来话长。太平天国被镇压下去后,左宗棠在福州筹备创办福州船政局设厂造船,当时邀请的是两个法国人,江汉关税务司的日意格和退役军官德克碑,当时以这两个人为福州船政局的技术总监,来负责设址、建造和延请欧洲洋教习和洋匠(多为法国人)等事务。

  后来左宗棠调任陕甘总督,由沈葆桢接手福州船政局,仍旧以法国人为主,开展了海事海军教学、建造兵船和训练福建水师三大事宜。实事求是地说,这些外国专家还算尽心尽力,譬如福建水师的很多战舰如旗舰扬武号等,就是在法国人日意格和安乐陶等人的监造下完成的。一直到1874年,福州船政局和这些洋人的5年合同期满,这些外国专家才陆续离开福州。

  马尾是闽江下游的天然良港,位于福州东南,当时福建水师和马尾船厂都在马尾港内。也许是有这一份师生情缘和故国友谊,或者是认为和议将成,所以法国军舰陆续闯入闽江口并进泊马尾港的时候,当时的钦办福建海疆事宜大臣张佩纶、闽浙总督何璟、船政大臣何如璋、福建巡抚张兆栋和福州将军穆图善等人,根据清廷“不可衅自我开”的训令,对法国舰队的进入不但没有进行任何的拦阻,反而给予了热情款待。

  由此,法舰在马尾港可以随意进出,而福建水师反处处受制,左右为难。就双方实力而言,根本就差了好几个档次,福建水师的战舰大都是法国人设计监造,由福州船政局自己生产,和强大的法国舰队相比,根本就是拳击赛中以轻量级对阵重量级,这仗没法打。




基隆退敌,马尾饮恨(2)




  我们来看一下数据统计。当时泊于马尾的法国军舰有8艘,排水量为14500吨,重炮77门,官兵1800人。而福建水师虽有兵舰11艘,但排水量仅9900吨,普通火炮47门,官兵1100人。法国舰队另有鱼雷艇2艘,还有2艘军舰在金牌、琯头一带江面,防止清军塞江封口,保障后路的安全。

  最为糟糕的是,法国舰队是铁甲船,而福建水师却都是些木肋兵船,正如张珮伦所言,“船略相等,而我小彼大,我脆彼坚”,如之奈何?法国舰队配置的都是重炮,可以轻易击穿福建水师的木肋甲板,而福建水师的火炮对法国舰队的铁甲基本没有威胁。从吨位、防护能力、重炮数量、兵员素质等方面来看,法国舰队有着太过于明显的优势。

  最大的失误在于不该让法国舰队轻易进入马尾港。本来闽江口外,满是岛屿礁沙,两岸山岭夹峙,地形险峻,而从闽江口至马尾港,水道极为狭窄,最窄处仅300米,没有熟悉的引水员,法国舰队很难在此航行,譬如他们有一艘炮艇就因此搁浅。沿途两岸都建有炮台,对于贸然进入的法国舰队可以形成很大的威胁,但闽浙总督何璟和福州船政大臣何如璋等人,担心阻止法舰进港会发生冲突,弄不好影响中法和谈,责任太大,于是便听之任之。

  等到法国舰队进入马尾港后,问题就复杂了。当时有人建议对驶入马尾港的法舰进行武力驱逐,但敌强我弱,如何驱逐?清廷当时抱定“彼若不动,我亦不动”的妥协方针,恐怕也是无奈之举,而何璟和何如璋等人“严谕水师不准先行开炮,违者虽胜亦斩”,也就毫不奇怪了。

  在谈判没有结果的情况下,法国政府于8月22日电令孤拔消灭中国福建海军。孤拔准备妥当后,决定于次日下午开战。据说,当时法国人向福建水师的扬武管驾(舰长)张成递送战书,张成见后赶紧送到福州船政大臣何如璋手中,何如璋收到后,手足无措,竟然秘而不发。

  第二天,马尾港内的各国领事和商人都赶忙下船,一副要开战的样子。福建水师的将士们见情况紧急,要求做好临战准备。可恶的是,督办福建军务的总负责人张珮伦居然斥责请战将士,连军火武器也不下发。等到下午一点,法国舰队已经升火起锚,张珮伦和何如璋等人这才慌了神,赶紧派人去见孤拔,要求明日再战。

  这战争岂是儿戏,“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哪有说改就改的!

  再说,孤拔选择中午退潮时开始攻击,也早在计划当中。因为当时港口内军舰船身随潮水涨落而改变方向,涨潮时船头指向下游,退潮时船头指向上游。孤拔选择退潮时开战,福建水师的军舰正好暴露在法国舰队的炮火之下,孤拔对此早已观察仔细。

  下午一点半,马尾港中潮水涨平,天空突然黑云滚滚,风雨大作,云层中传来沉闷的雷声,只见一道刺眼的闪电划破晦暗的天空,法国人开始攻击了!在倾盆大雨中,福建水师的军舰还没有起锚就被法舰击沉两艘,并被重创多艘。旗舰扬武号,在管带张成的带领下,没有理会何如璋的禁令,事先已经作好了准备,当法国人发动攻击时,立即进行回击,用尾炮击中法国舰队的旗舰伏尔泰号,当下就击毙法军多名。

  法军鱼雷艇见扬武号凶猛,便发射了几枚鱼雷,扬武号不幸被击中,随后沉入港中,管带张成等人在混乱中跳水逃生,事后居然被清廷问斩。不知道是因为张成违抗命令备战而被杀呢,还是因为他没有殉国而严惩,反正都没有丝毫道理。

  尽管福建水师的官兵都很英勇,但毕竟实力悬殊,准备又不充分(即使准备充分,结果也难有改观),海战不到半小时,福建水师11艘兵舰,扬武、济安、飞云、福星、福胜、建胜、振威、永保、琛航9舰被击毁,另有伏波、艺新两舰自沉,19艘运输船沉没,水师官兵殉国者760人。而法军只有6人被击毙,15人受伤,两艘鱼雷艇受重伤,其他战舰基本无碍。

  福建水师的炮艇福星号,刚一开战,就已经被敌舰击中,船上燃起熊熊大火,在危难之时,官兵们仍旧断锚转向,冲入敌阵对敌旗舰猛烈射击并连续命中。但福星号脱离本队后,被敌舰团团围住,重炮轰击下火药库中弹爆炸,全艇官兵壮烈殉国。




基隆退敌,马尾饮恨(3)




  战舰扬威号,在被两艘法舰的夹击打穿了船体后,随后又被鱼雷击中,舰上官兵置生死于不顾,在被击沉前的瞬间,发射出最后一发炮弹,重伤敌舰长和两名士兵。还有飞云号、福胜号,都奋勇抵抗,拼命杀敌,直至沉没。对于这些英勇的战士,我们有什么理由去苛责呢?

  倒是福州乡人回忆说,总负责人张佩纶和何如璋,听到海港内的隆隆炮声,吓得赶紧从福州船政局的后山逃走。据当时人的描述,当时天下大雨,电闪雷鸣,张佩纶吓得连鞋都掉了,跑到一半实在跑不动了,只好由亲兵拖曳着往前走,最后逃到了鼓山,当地百姓都拒不接待,张佩纶只好隐匿在一个禅寺下院,此地距离船厂已有20多里。第二天,张佩纶到了鼓山彭田乡,恰好这时朝廷圣旨到了,闽浙总督何璟到处找张佩纶都找不到,最后悬赏一千钱给找到或报信的,才算把这个可爱的“主战派”给找到了。

  不久前,张佩纶还情绪激昂地在朝廷上慷慨陈词,大骂别人卖国投降,等到朝廷真派他去福建主持军务时,却侈然自大,漫不经心,结果致此大败。据说法国舰队进入马尾港后,张珮伦居然把福建水师的所有战舰全部集中起来,和法国舰队近距离聚泊,并自称是背水布阵,置之死地而后生。后来的事实证明,这其实是为法国舰队聚歼福建水师创造了有利条件,如果福建水师的战舰分散停泊的话,损失是有可能降低的。

  文官好战,外行指挥内行,后果当然很严重。

  福州船政大臣何如璋更倒霉。马尾海战风雨飘摇之时,何大人吓得躲进安施氏祠,谁知乡人为了将他赶走,竟然连祠堂也给烧了。何如璋没办法,只好连夜逃走投宿到洋行。第二天早晨,何如璋入城后想住到两广会馆,结果又被商人们驱逐,真可谓是狼狈不堪。(罗惇曧:《中法兵事始末》)

  8月24日上午,法国舰队又持续炮击了马尾船厂达5小时之久,船厂厂房、仓库和一艘尚未完工的巡洋舰遭到了很大破坏。本来为了防止法国人夺取马尾船厂,清军已经埋下地雷准备炸毁,但当时风雨大作,引线没有点燃,而后来法国舰队轰击时离得太远,破坏效果有限。战争结束后,船厂经过维修后又恢复了生产,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在炮击马尾船厂后的几天里,法国舰队又将两岸炮台全部摧毁后才驶出闽江,至此马尾大战结束。遭此大挫后,清政府谴责法国“专行诡计,反复无常,先启兵端”,决定对法正式宣战,发动反击。

  9月中旬,孤拔率军舰5艘,副司令利土比率军舰3艘,分别进攻台湾的基隆和淡水,企图占领这两处后分进合击,进军台北。刘铭传鉴于台湾的兵力不足,便决定放弃基隆而坚守淡水。10月1日,法军在军舰的掩护下攻占了基隆。法军攻占基隆的目的,是想占据当时已经开发的基隆煤矿,以补给他们的燃料需求,不过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清军早已在法军到达之前将煤矿破坏,法国人得到的只是一片荒滩废墟。

  法国人更没有想到的是,本以为是闲庭信步的淡水登陆战竟然遭到惨败,法军非但没有占领淡水,反而伤亡了上百人,最后只能狼狈地逃回军舰。法军占领基隆一隅,无法深入,只能转而对台湾实行海上封锁。

  1885年初,法国舰队跑去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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