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多娇 作者:夜雨惊荷(起点vip2013-09-27完结)-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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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重邢家的意思。
乾家乳娘陪着一张老脸笑道:“听觅少爷的意思,这一科十分难考,却也最考验人的才学。好在觅少爷往日功底深厚,这些倒也难道不到。如今只等放榜,他才好亲自来给邢太太请安。”
卢氏笑着点头:“回去告诉你家少爷,我们家都不是那种拘泥于俗礼的人。既然心里有了底气,那如今最最要紧的便是迎考殿试,我可听说,今科尽是些人才,你们少爷要想从中夺魁,非下一番苦功夫不可。”
乳娘忙奉承道:“要不说邢太太是官家夫人呢,见识就是不同。我们大少奶奶也讲,这一场会试里必定要出几个惊世骇俗的,可惜我们少爷粗粗笨笨,只好学那勤能补拙的笨鸟,总盼着先飞一步的好。”
众人大笑,觉得乳娘的话过于谦逊,卢氏却大为赞同:“你们大*奶是个明白人,如今叫乾觅站在风口浪尖上倒不好,趁着这二三日关了家门,也不用打点过往宾客,只叫那孩子踏踏实实安安心心准备殿试,若真能中个三甲头名,也是我们林丫头将来的造化。”
卢氏叫人把邢忠早准备好的一匣子寿山石拿了出来:“正巧你来了,不然我们还要打发人去送。这是年下宫里赏赐出来的,共是十二枚,均为上品中的上品。我们老爷想着,殿试结束后,乾觅少不得要在同窗之间走动,人家若有赠礼,他哪有不回送的道理?这印章虽然小巧,却拿得出手,你今儿就一同带了回去吧。”
乳娘慌张接过匣子,但见内中果然是十二枚精致小巧的印章,无一不是色彩明艳,细腻温润。乾家大少奶奶的这位乳娘并不是一味粗笨的愚昧妇人,世面见过不少,乾家的珍品多收在大房,大少奶奶帮着料理家事,这乳娘倒也听说过寿山石的威名。
她暗惊邢家的富庶,可转念一想,大姑奶奶千方百计要为觅少爷和邢家结亲,不也多看重邢家的家底殷实?乳娘紧紧抱住了匣子,冲卢氏谢了又谢,她见邢家外院几个管事都准备回事,这才后知后觉的准备告辞。
岫烟陪着卢氏算了几份账目,就见翠梅依着堂屋的门框冲她悄悄招手。
“姑娘,乾家那个乳娘在小门房不肯走,说是有句要紧的话想和姑娘商议。”翠梅觑着卢氏的背影,唯恐被听见,遂声音压的低沉。
岫烟奇道:“是一直没走,还是去了之后又折身返回来?”
“压根就没有走的意思,我奉命送她出门,这妈妈啰啰嗦嗦,问了好多咱们家的事儿。我也不敢告诉她实情,就含糊了几句,谁想她到了小门房,非叫唤自己肚子疼,让乾家的马车只在门外候着。我等了许久却不见这老妈**影子,的,就知道事情不对劲,果然一问,她便立即要求见姑娘。”
翠梅说话沉稳,有几分美樱的款儿,岫烟自打上次在贾家的事情之后,便多嘱咐美樱提拔翠梅和白芙两个女孩子。美樱也知道她们年纪渐长,也该提早教导些准备接替的女孩子,再加上有姑娘的吩咐,于是教导起来也是十分用心。
没几日,翠梅就俨然能独当一面,白芙却是差了一些。
岫烟二话不说,领了翠梅往小门房去。乾家大少奶奶的乳娘正焦急的来回踱步,一见岫烟等人,慌忙要迎,却被守在这儿的几个邢家婆子不留情面的拦在了原地。
“邢姑娘……”乳娘脸上泛着乞求之色,岫烟笑着挥手打发了众人,身边只留了美莲:“嬷嬷有话但说无妨。”
“说起这事儿来,我们大少奶奶确实应该亲自登门致歉,只恐怕邢太太在气头上,做免了这桩婚事,于是先叫我过来和邢姑娘商议商议!”乳娘又羞又愧:“邢姑娘大抵也听说了,我们家内宅实在不简单,上面有个年纪轻轻的老太太,一心要掌控大权,可老太爷英明,把料理家事的重任给了大夫人。”
岫烟笑道:“嬷嬷不妨长话短说,乾家是什么光景,我们自然一清二楚。”
乳娘讪讪道:“姑娘教训的是!觅少爷的婚事甚得老太爷器重,实话不瞒邢姑娘,就为这次大婚,老太爷叫公中拨了两万两银子,他老人家自己又单拿出一万的私房。这个数儿在族中几位少爷里还是头一份儿。”
乳娘想当然以为这个数儿多少会打动邢岫烟的心,殊不知光邢家给林黛玉的嫁妆就是它的十几倍。
乳娘又道:“族中的几位爷倒也没说什么,毕竟觅少爷有了好前程,乾家的子孙个个收益。可老太太心里却不这么想,总觉得老太爷的做法有失偏颇,亏了她所出的几个儿子。老太太最小的儿子比觅少爷还小一岁,前些时候,老太太走了她娘家的门路,给七爷谋了个京官的位置,非逼着老太爷把京城的大宅让出来,做七爷的居所。”
岫烟脸色渐冷:“这可不成,当初议婚的时候说的清清楚楚,京城这处宅院留着给乾觅做新房。怎么,乾家还想要出尔反尔?”
乳娘暗道糟糕,邢家的反应果然就如她所料,大少奶奶派给自己的差事也太棘手了些,这种堵心的事儿放在谁家也不会愿意。
“邢姑娘别恼,这事儿我们大少奶奶也深知不妥。所以紧着就想补救的法子,如今在青云巷看中一处宅院,也有二十来间房,很是精致。大少奶奶想约邢姑娘过去瞧瞧,犯不着和我们老太太打擂台。”乳娘羞愧道:“按理,我这个当奴婢的是不该说主子的闲话,可老太太确实过分了些。大少奶奶猜到邢姑娘八成要误会,所以叫我一定好生和姑娘解释。”
岫烟故意做出强压怒火的模样:“你且回去,这种大事我如何也要与我们太太商议商议。”
乳娘一听有门,忙不迭应承了。她抬脚才要走,岫烟又开口叫住了她。
“乾公子可知道这件事儿?”
乳娘脸色尴尬:“这……”
乾家哪敢和觅少爷说呦,当初二房全部家当被充公,就因为老太太从中捣鬼,若不是觅少爷的亲娘舅亲自来闹,说不定连二房太太的陪嫁也要糊里糊涂消失不见。
觅少爷与老太太形容水火,要是知道这件事,肯定影响会试发挥。
老太太在殿试前夕出这种幺蛾子,一想就知道没安什么好心。或许正等着看觅少爷的热闹呢!
岫烟见她支支吾吾的模样就心下了然,随意打发了此人。美莲忙道:“姑娘不如趁这个时候把对门的事儿告诉太太,叫林姑娘直接在此待嫁,比别的地方强百倍。”
岫烟笑啐道:“你倒是明白我的心思。”她附在美莲耳边低语数句,就见美莲的大眼睛滴溜溜乱转一通,末了大笑:“姑娘放心,我这就去办。”说完,一溜烟儿跑了,看的身后翠梅等毫不差异。
且说第二日一早,凤尾胡同便炸开了锅似的热闹,二十几个闲汉簇拥着一位打扮油光水滑的胖子砸开了欧阳家的大门。那胖子一瞧便知是个暴发户,好像恨不得把所有金玉都挂在身上不可,金麒麟、玉貔貅,十几寸长的金链子上缀着西洋怀表,明晃晃搭在外衣襟处。
欧阳家的下人开始还很是高傲的要将人哄走,没想到那胖子举手就掏出房契,扬言要见欧阳老太太。
欧阳家上下一片大乱,那胖子更不客气,站在大门口叫嚷,言明这房契是欧阳二老爷豪赌之下输给他的,来路正规,且早就在顺天府备了案,如今凤尾胡同这处宅子再也不姓欧阳。
当初胡同里垂涎这宅子的人可不少,不过戚家买的匆忙,价格也过高。欧阳家自打搬进凤尾胡同就没结交下什么近邻,现在出了丑,大伙儿非但没有上来帮忙的,反而落井下石的不少,纷纷打发家丁们在门口围观看热闹,故意羞臊欧阳家。
岫烟坐在抱厦里,看着福哥儿拧麻花儿似的和布老虎搏斗。美樱静悄悄走了进来:“不出姑娘所料,欧阳老太太派人去了顺天府。”
岫烟冷冷一笑:“顺天府可打点好了?”
“管家眼看着宋大人把银票交到了顺天府尹的手上。”美樱道:“顺天府尹对宋大人十分巴结,再三保证,一定叫欧阳家乖乖从凤尾胡同搬出去。”
岫烟将几乎被大卸八块的布老虎从那双小肉巴掌里解救了下来,将圆润的福哥儿抱在怀里,福哥儿惬意的打了个哈欠,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岫烟一面轻拍那小肚子,一面轻声与美樱道:“咱们本就没指望顺天府办成此事,只希望他被拖后腿就是。叫咱们的人把消息放出去,务必在今晚之前让大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欧阳家出了个败家子,欧阳老太太仗势欺人,不肯归还人家的财产。正德哪里准备的如何?”
“殿下已经带人出了内廷,直奔汤山行宫。要是没估算错时间,正好与欧阳家去求救的人岔开了道路!”
236、后知后觉艰难应对
老话有一句说的在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前者毫无依仗,本就没什么可失去,何必还在意一些无用的东西?倒是后者,就因为拥有的多,所以顾忌的也就多了起来。
欧阳家在扬州也是自诩有近百年的声誉,各房子孙但凡有办理婚丧寿喜的大事时,祠堂便人满为患,在当地出了名的热闹。可偏偏今时今日,在天子脚下,欧阳家被一个泼皮无赖追到大门口喊打诟骂,这脸面可不就丢尽了?
欧阳家的大管事找到二老爷的时候,这位爷还在醉生梦死中,浑然不知自己酿下的恶果。等他被人一桶凉水泼醒的一刻,才后知后觉,自己当初根本就是被人给耍了。
“可恨的马廷远,还说什么保我稳赢不输,原来都带了算计。不行,我去找他算账,不然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恶气!”欧阳二老爷作势起身就要往外走,欧阳老太太恨恨地用美人锤敲打着炕沿:“混账东西,那分明就是人做了个套子,引你入瓮。如今你自己理亏,输了钱赔了东西,马廷远如何会认账?”
欧阳慧玲不服气的插话道:“老祖宗,难道就活该咱们吃这个亏?”
慧萍见祖母脸红脖子粗,唯恐一口气提不上来,便忙低声呵斥堂妹:“马廷远是昭媛公主的爱子,他那种勋贵子弟素来顽劣,逞凶斗狠无所不能。二伯被骗,说不定是他早算计多时的事情。”
老太太见这几些晚辈里,也就慧萍还有几分见识,不无欣慰道:“萍丫头说的不错,如今咱们丢了面子,要紧的是怎么先把这个难堪圆过去,总不能叫对门戳着咱们脊梁骨,看咱们的笑话吧!”
欧阳二老爷等人清楚明白,老太太口中的对门,自然就指邢家。
“那依着母亲的意思……该如何是好?”二老爷立即没了主意。欧阳老太太啐道:“你是家里的爷们儿,难道这种小事还要我这行将就木的老太婆给你出主意?”
老太太一面狠咳,一面骂着不知长进的欧阳二老爷。二老爷当着女儿和侄女的面儿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很是丢脸,遂也不吭声,闷闷的垂首站在角落。
慧萍忙陪笑道:“老祖宗莫气,二伯心里都清除着呢,只是这种大事自己不敢擅自做主,还求老太太给个明示。”
“哎,你爹要是在,何必用**心!”老太太拉着慧萍的手,眼眶已经擎满了泪水。慧萍想到生死不知的父亲,再也按捺不住,和祖母哭在一团。欧阳二老爷站在那儿好生的不自在,恨不得立找个地洞钻进去。
好容易等老太太哭了个过瘾,略止住了悲声,她这才吩咐道:“先安抚了门外的无赖,如何想个法儿,把他弄进院子里,免得街坊邻里看笑话。再把顺天府尹请来,这种事儿别人管不着,他却不能不为咱们家做主。昭媛公主毕竟不是一般人,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只好出钱把那房契赎回来。”
老太太已经做了破釜沉舟的打算,慧玲和慧萍两姊妹面面相觑,却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与忐忑。
顺天府尹姜世焕早在衙门里“恭候”欧阳家的邀请,等差役往里一回报,他当即坐了轿子直奔凤尾胡同。欧阳家的人只当是五皇子的金字招牌起了效用,殊不知是姜世焕怀里热乎乎的银票在那作祟。
姜世焕见了欧阳老太太,满脸诧异:“老夫人怎么如此的憔悴?”等装模作样听了老太太的解释后,姜世焕一脸为难:“实话不瞒老夫人,门口那泼皮我刚也瞧了几眼,却是个熟人。”
欧阳老太太心下一喜:“原来姜大人倒和他有故旧?这可好了,还请姜大人在其间多多周旋一二!”
姜世焕苦笑道:“老夫人以为那泼皮是谁?竟是国安公世子一位得宠小妾的娘家兄弟。这泼皮在京城十分有名,惯会为国安公世子敛财,这样坑骗人的事儿不知做了多少!老夫人,若换了别人,别说替你要会一纸房契,就是派人拘押了那泼皮也无可厚非。但……”
欧阳老夫人惨然一笑:“姜大人的意思我已了然。”她叫贴身嬷嬷抱出钱匣子:“这里面有三万两,请姜大人从中斡旋,好歹请外面的公子把房契还回来。”
姜世焕收下钱匣,拉着不情愿的二老爷一并往外走。
慧玲和慧萍两姊妹从屏风后转了出来,轻笑着安慰欧阳老太太,就在三人以为事情必成无疑的时候,欧阳二老爷却青着一张脸折返,身后跟着满脸尴尬的姜世焕。
“真是对不住了,老夫人,我,我也没想到,那泼皮竟然这般不知好歹!”
欧阳老太太忙问是何故,姜世焕哀叹道:“那小子在门外叫骂了整一天,说贵府诚意全无,所以……”
“所以怎么样?”欧阳老太太拔高了嗓音,全部力气支撑起枯朽的身子,直勾勾盯着姜世焕。
“所以那泼皮要状告到官府,强令老夫人明日搬出凤尾胡同。”
这句话一出,老夫人就觉得天昏地暗,脚下悬空。姜世焕不知所措道:“老夫人还需早些拿主意,那泼皮是知道咱们两家的交情了,扬言明日就要去顺天府递状纸。老夫人,不是下官为难您,而是咱们交情归交情,可万一对方拿着房契和欧阳二老爷的欠条跑到顺天府去闹……下官也没办法,只好秉公办事。”
欧阳二老爷怒喝道:“这是什么话,难道你还打算叫人哄走我们不成?”
姜世焕脸“嗖”的一变,似笑非笑道:“虽然不会逼着你们走人,可本官终究是朝廷命官,给百姓做主是应当应分的事儿,不然皇上怪罪下来,本官可吃罪不起!”
欧阳老太太细细打量着姜世焕的神色,发现对方并不是气话,才惊觉自己大概是搬起石头要砸自己的脚。但姜世焕为什么变得如此之快?老太太刚才眼见二儿子气呼呼冲进屋,莫非这不成器的东西和姜世焕发生了什么口角?
老太太提了一口气笑道:“我们在京城的根基浅,许多事儿都是摸索着来,有时不经意得罪了哪些贵人,自己竟还不知。姜大人和我们老太爷也是多年的交情,顺天府的名声又响亮,如果可行,老身想请姜大人给我们与昭媛公主牵个线,大家见见面,有什么误会当面说清楚就是。”
姜世焕端起茶盅的手又放了回去,就听他粗粗一声喘气,语气尽是无奈:“老夫人与我如此客气,我再隐瞒什么倒显得卑鄙了。门外那泼皮虽然是国安公家的奴才,但只要给钱,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就是卖主求荣也没什么稀奇。”
欧阳老太太一惊:“姜大人的意思,这事儿是什么人蓄意的图谋?”
姜世焕堆起假笑:“老夫人这么聪明的人,不会猜不出自己得罪了谁吧?”
老太太骇然,直觉认为不可能:“不对,邢家没那么大的本事!”
“下官话已至此,至于信不信,老夫人自己拿主意就是。”说完,起身就要告辞。欧阳老太太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