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学派 第三部-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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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上地理了?同情你。”艾欧利亚深有同感:“不就是在讲城市是有生命的、城市是有意识的、城市会死也会复活还是听听广播吧。”
米罗立刻发现只有穆不在大厅,广播里正播着关于穆的访谈,DJ询问穆是否擅长维修各种机械设施,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照例又是一阵吹捧,米罗揉揉头:“看来我们电台也该改革了 ……”
“穆擅长修理机械?是不是真的?”迪斯问沙加。
“真的,不只是机械,他的手修什么都是一流,包括缝衣服。”沙加正拿着历史书对照自己的答案,不忘加一句:“不过如果要求他什么,必须狠命地奉承他。”
“他都修好过什么?”迪斯不相信沙加竟然会夸穆。
沙加郑重地放下书,神秘地微笑,开始讲述穆的修理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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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刚一回到公寓就发现事情不对,所有人除了沙加都正以怪异的目光看着他,空气凝重稠密得像加了糖浆,只见米罗走向他,突然握住他的双手极尽煽情地说:“好象紫罗兰一样喔,你的眼睛……”
“啊?”穆愣了,以为米罗是在排练话剧。
可是米罗的蓝眼睛眨也不眨仿佛痴迷一般:“不愧是东方人神秘、优雅、知性、”说着抚摩着穆的手背:“连皮肤都象丝绸一样……”
穆全身发冷,这情况太诡异了。
还没搞明状况,阿布罗狄就把他的手从米罗手中接过,放在唇边一吻:“而且善良,高贵,温柔”
迪斯跑过来拍拍他的腿:“真让人越看越顺眼啊!”
这是怎么回事?穆的眼迅速看向沙加,沙加正拼命憋住笑,米罗又抓起他的另一只手:“穆!你就是我的亲哥哥!帮我把赛车改一下吧!!”
“赛车?”
“穆,帮个忙,我的电脑排风机出了问题。”阿布罗狄的迷人笑容晃到眼前。
“我的试验测震装置也有点问题,你看着给弄一下。”迪斯把嘴大咧着,仰着头期待地看着穆。
穆终于明白了,他虚弱地说:“你们只要说一声就可以了。”
“可是沙加说必须奉承你你才会答应!我就想你不会是这样的人!”艾欧利亚说着把一件运动服塞给他:“麻烦你,过几天的比赛要穿,改小一点。”
众人大笑。
“你们够了,就欺负穆一个,象话吗?”撒加终于起身把穆从一群人中拉开,拍拍穆的肩:“别太辛苦。”
“谢谢会长。”穆道谢,却见撒加将手指压在唇上、为难地说:“我的飞机引擎不太灵便,你有空修一下?”
穆接近暴走边缘。
阿布罗狄看卡妙脸色不好,就坐到卡妙身边问左问右,问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最后问到两只鸽子:“卡妙的鸽子是全球定位系统吧?”
“嗯。”卡妙点头。
“私人卫星?”
“对。”
“借我玩两天好吗?”阿布罗狄一脸的艳羡,抓住卡妙的手恳求。
“……”卡妙找不出借口拒绝,勉强点点头:“只能借一只给你,丘比特有事不在雅典。”
“卡妙谢谢。”阿布罗狄兴高采烈地吻了下卡妙的脸颊,换来米罗冷笑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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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娜公学院高中部开学后第一个星期天,可怜的善良的穆一整天都在维修各种各样的机器……包括缝艾欧利亚的衣服。
“你就不会拒绝吗?一点长进都没有。”沙加作在院子的一张石凳上,看着穆左边米罗的车,右边迪斯的大型测震装置,衣服上、脸上、手上全都是各种机油和灰尘,幸灾乐祸地说。
穆的两只手交换着各种各样的工具钳子、锤子、钉子、电焊,看着沙加一边看膝上的法律书一边说风凉话不禁生气,从小学开始沙加就经常对人夸耀穆的手有多么巧,然后所有与维修有关的事情就全找上门来,穆是个温和的人,根本不好拒绝别人,周末经常帮助别人修这修那,沙加便每每在身旁窃笑,在他把一切弄好终于累瘫时帮他收拾工具。
“你闭嘴!!都是你闹的!!!”穆发火了。
“哈哈!”沙加难得心无城府地大笑,一面拿出一瓶牛奶:“看这是什么?”说着把吸管插进瓶子;“想喝吗?”
一把钳子迎面飞来,沙加侧身躲过,又飞来一锤子,沙加干脆把厚重的法典挟在掖下,向后几个跳跃躲过接踵而来的铜片、铁片、电线、一边开始享用那瓶牛奶,穆干脆把手中的电钻连同电线插座全部向沙加扔去。
“太狠了吧!”沙加用手接住轻巧地扔了回去,穆在中途接下继续工作,沙加终于老实了,坐在石凳上看穆忙碌。穆穿着一件旧工作服,是很柔软耐磨的料子,由于经常涤洗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长长的头发扎得高高的;穆不论做什么都是专心致志,他的手那样柔软灵巧,什么都会做,沙加总觉得很不可思议: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喜欢看穆忙得晕头转向,以前大概是因为幸灾乐祸,现在呢?
以前,他不会想到这些……
穆见沙加看着自己含义不明的微笑,心里有气,抬手将不锈钢的锤子掷向沙加。
哐!!
正中脑门!
沙加顿时眼冒金星,穆的手停在半路,压根没想到真的会打中,他放下另一只手中的工具上前,见沙加被砸得两眼发直。
“你白痴啊!怎么不躲!”穆忘记了手上沾满机油,抬手替沙加揉肿起的包,只见沙加白玉般的额头顿时多了颜色,穆突然玩心大起,干脆把两只手都在沙加脸上乱涂,看着这个平日有洁癖的小人和自己一样沾满油渍,穆心中大悦。
沙加终于回过神,第一句话当然就是和穆拌嘴:“难道不乘人之危就不能证明你是伪君子?!”
穆抿起嘴唇,眼睛弯成新月,继续用手揉沙加头上的包,沙加不再说话,任由他揉着。
穆边揉边忍不住笑出声,第一次看到沙加晕头胀脑的样子,四目相对,两人再一次感到口干舌燥,穆低下头,沙加拿起牛奶吸了一口,缓解自己的干涩。
“喝吗?”他问穆。
穆点点头,又摇摇头,将放在沙加额头上的手收回。
沙加将唇凑向穆,穆还没回神,纯奶的香味,白色的液体就从沙加口中传送,穆含住液体的来源,像是得到了垂涎已久的食物。
这一次,两个人双手交叠在半空,纸盒装的牛奶不知去向,
只是索取,毫不保留地深吻着对方,十指相扣,随着逐渐加强的力道,这个吻更加绵长香甜。
一种湿润的、温暖的、占有的包容感令二人晕眩,沙加的左手慢慢把穆的手交到自己的右手,搂住穆的肩让他和自己贴得更紧,那样的姿势像是经过无数次的排练,没有丝毫窒涩,以前不会这样,在高中之前,这样的事他连想都很少去想。
这分明的罪恶感。
但现在,他只能抱紧穆的身体,边忏悔边犯罪。
有人说爱神是小孩子,从喜欢恶作剧、淘气、不通事理、不识抬举的角度来看,这也许不是迷信。
因为正在二人难解难分之时,穆的通讯器突然发出奇怪的响声。
“长老……”穆终于回过神,对沙加说:“我有事,你等我?”
沙加点头,他知道每当穆的通讯器响起这个声音,穆一定会外出。
他有些不愿意放开穆,因为还没吻够。
手掌轻轻地摩擦,恋恋不舍地握了握,穆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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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附近的树林中人迹罕至,一位高大的老人负手而立,他高眉深目,不怒自威,额头的紫色印记随着岁月的雕蚀,早已由平滑变为褶皱。
看到穆一副私人雇工而且肯定是廉价劳动力穿着半旧的满是油腻的工作服、仪容不整地出现,长老吃了一惊。
“你这个样子,还有没有王族的体统?”长老训斥。
穆低头不语,方才他太过激动,早把洗漱整理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良久那位长老才叹了口气:
“族长病危。”
“族长?”穆震惊。
“穆,族长指定你为下一任族长。”长老的话语简短却句句有力,不容人怀疑。
穆一时不知该做何表情。
“继任族长后,赫莫族的存亡就是你的责任。我知道让年轻人收心不容易,我们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但我们一族每一个有责任感的人最后都会回到帕米尔,穆,在这一代的所有青年中,你是最有能力、也是我们几个长老一直称赞的,我相信你不会让我们失望。”可以看出,这位长老是非常疼爱穆的,他的谆谆劝告中既有谅解和同情,也有责任和威严。
“我知道你肯定会舍不得,但要以大局为重,珍惜你在外界的时间吧。”长老看了眼还在发呆的穆,知道他需要安静:“我走了。”
穆竟然忘记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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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穆返回公寓的庭院,沙加正站在栅栏边摆弄亚尔迪用一些原木钉成的信箱,是一个鸟笼状的小房子,上面安了一只木头刻的粗糙的牛,大概是制作的时候粗心,牛没有尾巴,沙加用手指扳弄着小牛尖尖的犄角,一回头看见正凝视他的穆。
“回来了,我帮你把工具收好了!”沙加指着不远处的水龙:“快去洗洗吧伪君子。”
穆点头,却一动不动地看着沙加,沙加见他神色不对,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他的身体突然被拉到穆的怀中,一个激烈的吻封住他的呼吸。
红色的、火一样的情绪突然席卷了他的全身,下一秒,沙加的身下一片柔软,睁眼一看,他们竟然已经在房间的床上。
穆的呼吸紊乱,但眼中的火焰却没有熄灭。
沙加胸口一凉,穆的手正在解他的衬衫,他迅速推开虚弱的穆 。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不可以……”沙加语无伦次,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拒绝一个人,是如此困难。
“抱歉。”穆终于清醒,起身拉起沙加,将他敞开的扣子一粒粒系好。他想起从前沙加会开玩笑地问‘你是不是爱上我了?’——他一次都没有回答,因为在他心中,沙加的存在是理所当然的,他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或者说他并不知道什么是爱。
但想到有一天,他无法再看到这个人,总是不甘心。
穆走出房间,回到自己的浴室打开花洒,微热的水当头临下,想到长老所说的每一句话,刺一样咽在喉头。
回帕米尔。
他义不容辞。
沙加平复自己的呼吸,看向窗外,他房间的窗子正对着屋后一条通向树林的小路,两旁的草坪已经开满了各种鲜艳的野花,那条卵石甬路一直延伸,两旁垒起细小的石子,直到树林深处,看不到尽头。
再长的路也总会有一个尽头,然后,分成岔道,沙加用力地拉起窗帘,直到完全遮蔽外部的光线。
床间枕间,还有方才的温度,沙加怅然地微笑,将床头的佛珠握在手中。
微笑变为苦笑。
这是无法改变的命运,他和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总还要做些什么吧。
他进入浴室,简单地更换了衣物,拿起抽屉里的几样工具,走出房间,敲开阿布罗狄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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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加第一次进阿布罗狄的房间,冲击视觉的是一片纯净的白,空气仿佛都是白色的。这个房间比其他人的房间大了足足一倍,墙壁上是白色的浮雕式壁纸,两扇落地窗被飘逸的白纱窗帘半掩着,白纱后是厚重的棉布窗帘,一张巨大的白床正对视线,床柱是两个神态可掬的小天使,幔帐也是细软的白纱,头顶是装饰着纯白蜡烛的大吊灯,脚下是白色的长绒地毯,沙加在印度是个万人之上的存在,对豪华的装修早就习惯,但这样像是天堂般的房间还是第一次见到,只能说美其司夫妇宠孩子已经没边了。
在一片柔软洁白间,点缀着一瓶红色玫瑰,花香四溢。房间的角落是一个大书架,书架上竟然是满满的书籍。仔细一看全是电脑有关的。
阿布罗狄正在电脑桌前,看到沙加有些吃惊:“沙加?”
然后是一个温柔的微笑:“有什么事吗?”
沙加终于发现和穆一样经常微笑的人原来还有一个,不过穆的笑是有保护作用的,阿布罗狄笑起来像个孩子,很单纯。
他走到阿布罗狄的身边,拿出一张金色卡片:“你看这个。”
阿布罗狄接过,拿到手中就知道此物非同小可,他把卡翻着看了又看。
“是一张可以在各国外交场所自由出入的护照。”沙加介绍,阿布罗狄茫然,他想起沙加在印度似乎是个身份特殊的人。
“这卡片是为了我的安全,可以随时申请政治避难。”
“然后呢?”阿布罗狄可不会以为沙加是来给他讲解卡片功效的。
“卡片内部有记录功能,你能够把我的记录消除、不让任何人知道我曾去过某些地方吗?”
“这个很简单,现在就做吗?”阿布罗狄终于知道沙加的目的了。
“不,今晚我回来,你帮我清除记录好吗?”
“没问题!”阿布罗狄也不询问沙加要去哪,爽快地答应。
门厅传来快递的铃声,阿布罗狄起身:“ 是我订的玫瑰,我们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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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昂……”穆进入树林,叫住正在东张西望的史昂。
“叫老师,乖徒弟。没想到你真的来了!”史昂一本正经地拿出一个本子:“帮老师去拿个东西吧!现在国宾馆某位亲王的保险箱。”
“不帮。”穆一口回绝,开玩笑,每天被叫成伪君子已经够受的,再去做梁上君子?
“穆,你知道我要你去拿什么吗?”史昂靠在树干上,试图威严一些。
“偷。”穆纠正。
“隐形传输听过吧?”史昂这次是真的一本正经了。
“二十世纪末开始的那个?”穆知道和史昂说话不必说太多,否则他就会卖关子。
“对,你不觉得很耳熟吗?”
“?”穆不太留意这种过于科幻的研究:“不是一直没什么突破?我只把它当科幻小说。”
“亏你还是个要做族长的人。”史昂笑了,但并不是嘲笑:“不过难怪,你是在外界教育下长大的,不会那么敏感。”
“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穆皱眉,怀疑史昂是不是偷听了他和长老的谈话,史昂也有些惊讶:“难道真的决定了?我知道以前长老们非常重视你,你又是皇族的,早晚要当族长。”
“我可是从小就听到长老夸你。”穆正色问:“我很早就想问你,为什么离开赫莫族?你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说完这句话穆就后悔了,他突然想到史昂做的事没有一件是负责任的。
“那要看你怎么看待‘责任’,我觉得纱织小姐不错,想帮她,这就是原因。”史昂不再装正经。
“以前的最佳情侣好象也有你。”穆想到开学前在爱情树下看到的照片。
“你说童虎?没错,他也是原因。”史昂点破穆的含蓄:“不比第一个原因差。你不想留在外面吗?”
穆不说话。
史昂拍拍穆的头:“绝大多数的人都会回去,这也是长老们安心让我们出来的原因,我的确是背叛者,也承认滋味不好受,但我要的东西你必须拿给我。”
穆没跟上史昂的思维跳跃。
“隐形传输如果让一个超能力者来看,就是瞬间移动,你不觉得像吗?”
“你别突然转移话题!”穆终于反应过来了。
“不像吗?”史昂笑嘻嘻地问。
“我听说隐形传输的原理是光子的传递和再生,和超能力无关吧?”穆知道史昂不想说关于太多自己的事,也就不问了。
“那是表面文章,实际上隐行传输就是瞬间移动,而且你知道达摩斯ZX航舰吧?”
“又跟达摩斯ZX航舰有什么关系?那不是宇航的?是后星球大战计划里的吧?”穆真的快被史昂转迷糊了,他怀疑童虎是怎么跟史昂谈恋爱的,那需要多高的智商和多好的耐性。
“透露那位小姐查到的秘密资料,达摩斯ZX航舰和宇航没有任何关系,把它归入后星球大战计划也是障眼法,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