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学派 第三部-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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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加说话不饶人性子却洒脱,耸肩笑笑说:“既然都同意,我能说什么呢,就看他们能不能拿到出位权了。”
雅典学派的本事,就是总能把一件小事弄得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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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众人走向各自的教室,第一节班教课每个教室都在喧闹,班主任们难得放任,今天声音最大的却是撒加和阿布罗狄所在的E班。原来E班的歌剧因演员问题不得不取消,现在只好重新选择。
“学部来演主角好吗?”班长——一个可爱的女生提议。阿布罗狄摇摇头:“如果演出时身体不好发生意外,会影响我们的成绩,我觉得撒加很合适。”
“我们也认为会长比较合适。”班上男生附和,女生们撇嘴:“明明是学部比较适合演话剧。”
“我当天有很多节目……时间上……”撒加正要推辞,阿布罗狄连忙打断:“说起来这是希腊古典戏剧,理应由希腊人来主演,这不是地区偏见,而是角色需要。说到我们班最有主角气质的希腊人就是撒加会长了。”
于是众人鼓掌,兴高采烈地开始讨论女主角人选,其他演员人选,剧务负责人,导演等问题,撒加突然想到自己还没答应。
第二节刚上课撒加就开始给阿布罗狄传纸条——高中部规定在教室上课的人不能使用通讯器,阿布罗狄和撒加坐在同一排隔壁,看到纸条从撒加手中跳到自己桌上。打开一看,只有简短的问句:“你不知道学生会工作很多吗?”
阿布罗狄迅速回传:“可是我想看你演戏亲爱的。KISS。”署名部分画了朵小玫瑰。
撒加脸色发黑:现在在上课。
阿布罗狄:如果你需要,我随时KISS你。不管是不是上课。
撒加:你知道无耻这个词怎么拼吗。
阿布罗狄:害羞了?我爱你。
撒加:你就是这么泡女生的?
阿布罗狄:我现在泡的是你。KISS。
撒加决定专心听课。阿布罗狄却不准备放过他,又一张纸条飞了过来,还好两个人坐在最后一排,没人发现。
撒加只好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撒加你真好看,你长得像爸爸还是像妈妈?
撒加将纸条撕碎。又飞来一张:你知道吗,我妈妈的头发跟你一样,是深蓝的。
撒加只好回条:我不知道。
阿布罗狄:而我的和爸爸一样,是水蓝色。
撒加:你到底要说什么?
阿布罗狄:我们难道不是天生一对吗?这是命运。
撒加:你爸爸?
阿布罗狄:我很小时候就去世了,妈妈很辛苦。撒加呢?
撒加:父母都是平常的知识分子,很健康。
阿布罗狄:双胞胎的父母一定很辛苦。
撒加:还好,其实他们只要操心加隆就行了。
阿布罗狄:有个弟弟不好吗?
撒加:有米罗你很好吗?
阿布罗狄:撒加我越来越爱你了。
撒加:那你就听课吧,老师在看。
阿布罗狄:让他看。
撒加:我已经漏记了一大段笔记了。
阿布罗狄:这个好办,沙加的笔记要点最清楚;穆的笔记内容最详细;亚尔迪的有很多例题;米罗的触类旁通,是综合式的;卡妙的很有跳跃性,最启发思路;艾俄洛斯的最有条理;修罗的是问题大全,没什么内容但有一大堆问题,看明白那些问题就知道老师讲了什么;艾欧利亚的很好玩,有的时候会画小漫画,最容易懂。迪斯的不用看了,他记的部分很简明,不过经常溜号,漏很多。你把这些都借来,就行了。
撒加:你还真擅长资源利用啊。老师又在看了。
阿布罗狄:那你为什么还要传?
撒加:因为从来没在上课传过纸条。
阿布罗狄:很好玩对吧?下次带你逃课?
撒加刚要回条,讲台上的老师终于失去耐性:“同学们,今天的语言课分析的是《罗密欧与茱丽亚》,由此我们不妨就文学作品的主题规律作一个总结,请仔细回顾阅读过的文学名著,以爱情为主题的悲剧故事有个显著特点,就是男女主人公年龄都不大,或者心理年龄都很小,知道这说明什么道理吗?”
在座学生茫然。
“就是说,悲剧都是由早恋产生的!明白了吗?从上课就一直传条的两位同学!”语言教师亚狄里安下了结论,他给撒加留足面子,没有指名点姓。
撒加的脸发烫,强作镇定地看同学私下议论到底老师在说谁,阿布罗狄满不在乎对撒加偷偷眨眼。撒加突然觉得有种做了坏事的满足感,这感觉新鲜有趣,他佯装生气地瞪了阿布罗狄一眼,转过头却觉得很好笑。看一眼自己的笔记,心想回去和沙加或者穆借来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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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撒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因为沙加和穆也在传纸条。
沙加:你和卡妙怎么了。
穆:没事。
沙加:昨天晚上他晕在你怀里,今天早晨你们含情脉脉地窃窃私语。你终于丧心病狂了?
穆:……
沙加:别装蒜。
穆:真没什么,我为他解答一些关于人生的困惑。
沙加:哦?
穆:并且慰问他饱受摧残的灵魂。
沙加:哦?
穆:这是一个有良知和同情心的人都应该做的,而某些小人以己度人。
沙加:我只是怀疑你解答人生困惑和慰问痛苦心灵的能力,后果就是他不是昏倒就是面红耳赤地和你貌似偷情地卿卿我我?
穆:卡妙和米罗是情人。
沙加:哦。你还知道啊,那你现在是第三者还是第四者?
穆决定专心听课,沙加却没打算放过他。这时正在讲课的亚鲁哥路老师注意到他们的异常,用笔敲敲黑板,以示提醒,沙加和穆的战争暂告一段落。但沙加的表情很明显不会善罢干休。穆继续记自己工整严谨条理分明的地理笔记,可是他却又怀疑这到底是哪科的笔记。
相对于三句话不离乌鸦的生物教师撒密安,地理教师亚鲁哥路是典型的离题万里,此人平日沉默寡言,一上讲台却变了个人,讲课内容天马行空,比如黑板上写着“大气环境与地球生态”的题目,可这位白银教师先是说这节课我们学习大气环境,请同学们翻开课本,然后话锋一转说到墨西哥恒温系统的利弊,然后说到城市的兴衰,然后追悼人类历史上已经消失的著名城市,现在正在兴致勃勃的讲解空中花园究竟建在巴比伦还是尼尼微。穆的笔记上的内容总算称得上清楚:城市是有生命的、城市是有意识的、消失的城市在某种历史条件下可能复活(复兴?)等等小标题,不得不承认亚鲁哥路的讲课又新鲜又精彩,可是,就是没有学生知道这些东西和本节课到底有什么关系。
H班正在上美术,所有人都在看这石膏雕像练习素描。米罗手中的炭笔迅速勾勒出人物的线条,非常美丽的美斯狄老师走来走去,不时指点,看到米罗的画他拿带了白手套的手指点点画纸:“美其司同学,你在画什么?我的要求是照着石膏画。”
“我是照着……”米罗刚要解释,突然发现美斯狄在讲台上放的是《大卫》的石膏,再看自己的画纸,他空着的左手将画纸揉成一团,突然意识到自己画着什么。
米罗有不错的绘画基础,因为蒂娜坚持美其司家的孩子必须是全才,他小学的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绘画,素描底子不错,所以能够信笔勾勒,可是,他看着被他扔掉的画纸,上面的男子清痩骨感,米罗的手颤抖了,原本流畅的线条突然凝滞,他的双手还记得抚摸这身体时的战栗,那弹性的肌肤仿佛遍布电流,牢牢地吸住自己的身体与意志。他克制自己不去看对面的G班,可是这坚持无济于事,卡妙正在记黑板上的笔记,但很显然不够专心,生物老师叫他回答问题,他呆愣数秒。前座的瞬偷偷转过头小声说了答案,卡妙犹豫一下终于回答,然后在撒密安怀疑的眼神下坐了下去。
“美其司同学,还有五分钟下课,看来你可以提前不及格了。”美斯狄提醒。
米罗终于回头开始拼命画。
悲剧……悲剧都是由早恋产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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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阿布罗狄著名的三段论,悲剧由早恋产生,悲剧不可避免,那么早恋就是不可避免的,于是一周的时间早恋的氛围笼罩在雅典学派,每个人都显得不那么精神,除了不停对撒加表白的阿布罗狄。真正原因当然是撒加等人太累了,懒得做除上课吃饭睡觉以外的事,等他们恢复了精神,悲剧又要开始了。
帕拉斯表演大厅与第一体育场前后相连,出位权公测选择这个地点只能说是别有用心,每位雅典学派成员都必须完成特别组委会(抽签产生的31个在校生临时组成)指定的题目,无法通过的雅典学派成员及其领导的部门将失去参加校庆的资格,故每个部门的学生对这次出位权公测都极其重视,如米罗就被副部叮嘱了几千遍诸如见机行事随机应变之类的废话;当然也有部门完全信任自己的部长,只等做拉拉队,比如学习部;也有人对前途深表担忧但不敢发表意见,比如财政部、宣传组织部等等。帕拉斯表演大厅和第一体育场均有一流的设施,容纳两千名学生绰绰有余,按照惯例有些部门都有自己的场地,部门成员坐在一起方便为自己的部长加油,也有像学习部这样人数太过众多以致必须分散,阿布罗狄偷偷将瞬和尤丽狄丝叫来吩咐一番,然后胸有成竹地坐到雅典学派成员专用的主席台上。
学习部分散,文艺部和体育部就成了满场的焦点,一边在奏乐,一边在助威,星矢虽然平日跟艾欧利亚没大没小,关键时刻真不含糊,和莎尔拉不停为艾欧利亚大喊体育部必胜,当然你会注意到男子部和女子部仍然泾渭分明,不得不怀疑他们是在为部长加油还是在比嗓门。
主持人是文艺部已经退役的高三学生,一男一女,男的矮小胖实,笑容可掬,女的又瘦又高,严肃冷漠,这对搭挡是雅典娜公学院最受欢迎的主持人,男的擅长插科打诨,女的酷爱黑色幽默,这时男主持咳嗽三声,示意大家安静,女生看了眼主席台:“恭喜各位,一年一度的好戏又要开场,令我们骄傲自豪至今没什么作为的雅典学派将要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呢?”
“我们首先要强调,今年哪位部长通不过测试,所属部门将失去参加校庆资格,如果会长、副会长通不过,所在班级将失去资格。”男主持人宣布规则。
“当然,通过权在于在场的每个观众,有些人可以尽情地占便宜了。”女主持人补充,别有深意地瞄了眼雅典学派的主席台。
“她在看谁?”迪斯奇怪。撒加拍拍他:“开始了,安静。”
“首先有请会长大人,会长是全能人才,相信什么都难不倒他,我们只要求他为本次测试现场唱一支歌,史昂学长去年唱的《柏拉图失恋了》相信各位记忆犹新。”男主持人说直奔正题。
“没错,史昂会长的歌声的确很好,不过比起世界四大男高音歌唱家还是有点距离。”女主持人显然是反调专家。男主持人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有请撒加会长!”
“好的,我最擅长唱歌。”撒加笑容满面,艾欧利亚和艾俄洛斯一齐变了脸色:“这是谁出的题目?”
“我来为大家唱一首雅典著名歌曲——《柏拉图失恋了》。”撒加说着接过主持人的麦克风,想和史昂一比高下。于是乐队开始前奏部分,撒加全身随着音乐有节奏的摇晃,面带微笑,双手打着拍子,台风甚佳,在场已经有人陶醉。
《柏拉图失恋了》是雅典一只著名摇滚乐队的成名曲,曾在街头巷尾传唱一时,撒加很喜欢这支轻快调侃的情歌,他将手中的麦克举高,挥手向观众示意,全场一片口哨。
可是下一秒,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只见撒加闭上眼,甚为动情地开始演唱,那跑到五百里外的音调和他沉迷其中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乐队的奏乐也挽不回撒加自信满满的五音不全,只听那声音忽低忽高,经常来个南北极大转弯,让人恍如乘坐云霄飞车,只差没发心脏病,在场的人全部捂住耳朵但抵挡不了那嘹亮的声音直贯入耳,迪斯冲主持人大叫:“快拔音响!快拔!”主持人早就被这惊人的歌声震得差点不会走路,连乐队都放弃了演奏转而抢救自己的耳朵。只有少数曾跟撒加同校的人早就把耳朵紧紧塞住,而灾难的制造者此刻正以美妙的表情继续自己的演出,从他闭着的双眼就能看出他有多陶醉。
雅典学派众人离舞台最近,迪斯已经钻到桌子底下,紧接着很多人都钻了进来,亚尔迪问:“撒加唱歌怎么这么难听?”迪斯骂道:“别侮辱“难听”这个词了!”艾欧利亚叹气:“他一直认为自己的歌声具有世界级水准。”沙加接口:“世界级恐怖水准?”艾俄洛斯说:“如果有人说不好听,他就会以为那个人的欣赏水平有问题,接连不停地让那个人听自己唱歌,所以人们只能违心称赞他唱得好,于是他就真的认为他唱得很好……”穆对沙加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原来自恋可以到这个程度。”阿布罗狄带着隔音耳麦说:“不会啊,很好听。”米罗一边发短信给主持人请求他们一定要阻止悲剧继续一面讽刺:“好听的话你钻进这里做什么?带耳麦做什么?”修罗和卡妙一脸黑线地保持沉默,但看得出正在极力忍耐。阿布罗狄拿出另一副隔音耳塞,没有理会同伴伸出的一双双手,径直走向女主持人,将耳塞戴在她头上。
“可以说话了,没事了。”阿布罗狄通过耳塞上的对讲机说话。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体贴呢,高三功课太忙,都没空去看你,还好吗?”看来此女与阿布罗狄关系匪浅。
“还好,你看撒加能合格吗?”阿布罗狄问。
“你看呢?”女主持人显然准备好好嘲讽撒加一番。
“那太可怕了,这位会长在潜意识里拒绝失败,所以,相信我,如果有人说他唱得不好,他是会一直唱下去,一直一直唱下去。”
“如果所有人都说他唱得不好?”
“那他会认为所有人都有问题。”阿布罗狄沉痛地说。
“你只是想帮他吧,阿布罗狄?你的人情我会不卖吗,放心好了。”女主持人笑了。
“谢了,你笑起来还是一样好看。”阿布罗狄摆摆手下了台。
撒加终于在自我陶醉中结束了演唱,睁开眼睛,发现众人都有如石化般坐在座位上,女主持人清清嗓子:“会长的歌声大家都见识了,会长大人是个严于律己的人,如果有人不满意他的演出,他是会一直唱一直唱直到地老天荒让那些人承认自己的审美偏差。”
这位女主持人在学校一向说一不二,讲话比前任学生会长史昂都有分量(因为史昂经常开玩笑),于是准备喝倒彩的学生们都犹豫了。
“我作证!这是真的!”艾欧利亚站起来大喊,而其他曾与撒加有幸在一个学校并有幸听到他的歌声的学生纷纷起立:“大家快鼓掌!会长唱得太好了!”
一、二、三——会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只为杜绝人间惨剧的再度发生。
“谢谢,谢谢。”撒加受之无愧地微笑。撒加,不管你这是欺诈还是恐吓,终于顺利通过测试得到出位权!恭喜你!所有饱受噪音困扰的可爱耳朵们,你们辛苦了!
男主持人也终于从强大的噪音余波中清醒,晕头胀脑地说:“恭喜会长,那么我们有请令人尊重的执行者艾俄洛斯,请你为我们唱支歌。”
“你终于连主持词都记不住了。”女主持人恭喜他:“执行者不是考唱歌。”
“可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