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学派 第三部-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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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加合作地走上舞台，接过一支麦克。女主持人向他问好：“你好，副会长，听说你追求外部很久了，似乎还没追上，是这样吗？”
沙加想起了开学初自己为了还穆一个人情，只好在爱情树下亲口向穆告白，以此掩饰两个人手拉手的真相……想到这他狠狠地瞪向两个始作俑者：米罗和卡妙。米罗把头一扭，装作没看见他，卡妙狠狠地回视，根本忘记了这回事，以为沙加在找麻烦。
“我们都很替副会长着急，追了这么久还没结果。”男主持人边说边摇头：“当初你信誓旦旦地说追不到外部您不会放开他的手，依现状看，似乎外部的态度很坚决……”
“是啊，您连他的手都不敢牵了。个人估计您是追不上了，”女主持人接口：“不过好心的特别组委会仍愿意给您一个追求外部的机会。”
“你们几岁了？”沙加对谁都不客气，女主持人更加不客气：“至少到了懂礼貌的年龄，副会长，你的测试内容就是——当场向外部深情表白，这表白得到全场喝彩，而且外部也说好才算您通过测试。”
全场喝彩了。
就连不停奔跑的迪斯从无线耳麦里听到这题目也大声叫好。可惜别人看不到他幸灾乐祸的样子。
“当众表白？”沙加这回终于遇到了难题，他有点不敢看穆得意洋洋的样子，其实穆压根没得意洋洋，他和沙加一样想杀了出题的人。
“你不高兴吗？”米罗坐在他旁边，奇怪地问：“不管怎么说，被表白是件好事吧？”
“东方人喜欢含蓄，他们只喜欢在没有人的地方悄悄说告白的话，好像爱情多见不得人似的。”艾欧利亚曾刻苦钻研过一段时间关于东方的各种知识，说起话来底气十足。
“是啊，东方人真奇怪，你看沙加脸都红了。”阿布罗狄点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
“一般人都会不好意思吧……这和东西方无关。”米罗和他唱反调，撒加赞同：“没错，不是任何人的脸皮都像你一样厚。”
“就算是阿布罗狄也会不好意思吧。”艾欧利亚想起自己一千次告白未遂，不禁感叹。
“不会，如果这题目给我就太好了。”阿布罗狄悄悄在桌下握撒加的手：“你说是吗？”
“这什么地方，注意点。”撒加不悦，又不好挣扎，怕引起看台上学生的注意。
阿布罗狄就干脆不放手，只见沙加看向主席台的方向，穆头皮一阵发麻：“他不会真要……”
“看起来真要求爱啊，你看，他脸那么红。”有人已经在起哄了。
“……”沙加首先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看向穆，告白就告白吧，谁让他们已经是“公认的情侣”呢，反正也不差告白。想到这沙加心平气和，恢复了平日咄咄逼人的架子，众人为他的镇定喝彩。
“喔喔！他真要对你告白！穆！你是不是很兴奋？”米罗猛地拍穆的后背，穆的脸已经红成了苹果：“别叫了！”
沙加看向穆，无比认真地开始他一气呵成的告白：
“好吧，从今天开始允许你服侍我一辈子，每天允许你看着我，在我睡觉时允许你亲吻我的眼睛，如果你一直恳求，我也可以为你唱一支歌。允许你和我在同一个盘子吃东西，允许你偶尔用我的毛巾，允许你翻阅我的所有书籍和笔记。允许你在无人的时候碰触我，在安静的时候对我讲话。允许你牵着我的手和我一同散步。在你危险的时候允许你请求我的帮助，而我也会在适当情况下给予你适当援助；总之从今天开始……”沙加叹了口气：“我允许你服侍我一辈子。”
穆拿起桌上的杯子就要砸上台，米罗等几个人好不容易才把他拉住，只见那杯子已经快被穆捏碎了。
全场都在沉默，不知是谁笑了一声，紧接着大家笑成一片，最后笑声简直要把运动场掀翻。
“大家说，副会长的告白好不好啊？”男主持人也快支持不住了。
“好！！！”异口同声！
“我们应不应该喝彩鼓励啊？”
“应该！”全场的人都跟着起哄，包括雅典学派众人，沙加更是志得意满，冲主席台做了个得意的表情，像是在说“哼，什么事能难倒我。”
“那么，被这激情告白惊吓到的外交部长大人，您觉得副会长的告白好不好呢？”女主持人把话题转到穆身上。
穆下定决心要让沙加下不了台，突然想到沙加是副会长，根本不存在出位权的问题，根据规定，他通不过测试就意味着他的班级不能参加校庆——那么很明显，他和沙加是一个班的……
“我要说的是，现在我之所以说好，是因为我不希望自己的班级失去参加校庆的资格。”穆干脆把话说得再明白不过。
“外部又不好意思了！”可惜在场观众只知道起哄。
穆发誓这一天将是他生命中最耻辱的一天！
史昂和童虎已经笑得不能动弹，史昂悄悄对童虎说：“我不敢说他们是最优秀的雅典学派，但肯定是最搞笑的。”
“我们要说的事，今天先别说了。”童虎沉吟片刻，突然说。
“改天说？”史昂一怔。
“看他们这么高兴，就让他们多高兴几天吧。”
“可是如果不早点准备，危险的还是他们。”史昂不赞同。
“难得他们可以像普通高中生那样快乐，你看，就连卡妙装成不敢兴趣的样子，眼睛也没离开过赛场。雅典学派虽然身负诸多使命，但说到底也只是些孩子，我们不能过分剥夺他们的生活，因为人活着不是只有使命，还有很多重要的事。”
史昂逐一看向雅典学派诸人，最后妥协了：“听你的，不过别说教了。”
童虎拍拍他的肩膀，继续看向运动场。尊敬的沙加副会长，你无以伦比的告白赢得了所有人的仰视，为你成功地获得校庆出位权，你太强了！！至于外部穆大人……您……就受点委屈吧……
附带一提，至此之后“从今天开始允许你服侍我一辈子”成为雅典娜公学院最经典的告白语，迅速传播到普教部、大学部，甚至百年后还有人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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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试在喧闹中继续，只是为了现场效果，舞台转回了帕拉斯演出大厅：
“说起我们学校最受女生欢迎的人物，非学部莫属。”男主持人继续他的职责。
“没错，花花公子在任何一个地方如果失去女生欢迎就失去了存在价值。”
“学部对女生的确是温柔体贴，女孩子对学部的热情让我嫉妒啊。”
“你坦率地说出了在场很多男生的心里话，这是你的优点。”
“我认为这是不公平的。”
“特别组委会似乎也这样认为，你看这题目。”女主持人点头。
男主持人看了一眼手中的主持词：“喔！有请学部！这是个好题目！我代表高中部所有还没有女朋友的男生感谢敬爱的特别组委会！你们太伟大了！”
“欢迎学部，你的测试题目是：在五分钟之内让全场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女孩子哭泣！”女主持人都有点想笑了：“听说学部从不让女生哭泣的，这真是个难题。”
阿布罗狄接过麦克，也有点为难了：“这……能不能换道题目？”
在场男生全数反对。
“可是，怎么能让这么多可爱的女孩子哭呢……”阿布罗狄对这个题目相当不满意。
在场女生全数微笑。
文艺部的支持喝彩声压过一切，米罗愣了：“我明明吩咐过这个家伙一登场就喝倒彩啊……”
尤丽狄丝依偎在奥路菲身旁：“谢谢你为我们部长加油。”奥路菲抚摸她的头发：“应该的，他一直很照顾你，等一下我会指示文艺部所有女孩子装哭的。”
米罗当然百思不得其解。
“他只要说自己即将不久于人世，估计那些女生就先哭死了。”沙加已经回到了主席台，开始出谋划策，米罗严厉地扫了他一眼：“别胡说！”
“开个玩笑，何必认真。”沙加见米罗神情紧张，想起阿布罗狄经常生病，自己的话未免不吉利，举起双手解释。再回头发现穆正以杀人的眼光看着自己，不禁奇怪这伪君子为何得便宜卖乖。而阿布罗狄终于认命，叹了口气。
“你准备怎么做呢？”女主持人对阿布罗狄倒是很客气。
阿布罗狄又叹了口气。
“您没事吧？”男主持人问。
阿布罗狄不语，似乎被一件极其为难的事困扰。双眉紧锁。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阿布罗狄又叹了口气，在场的人都纷纷猜测学部这是怎么了，女生们都说学部真是太好了。
阿布罗狄突然抬起头看向主席台。
“撒加。”阿布罗狄仰头，像朝圣者般虔诚。
撒加心中警钟大作。
“撒加，我爱你！”阿布罗狄的声音通过手中的麦克、舞台的音响传遍整个演出大厅。
“假的吧……”这是所有人的第一想法。
“你愿意……”阿布罗狄只看着撒加：“做我的第一千零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恋人吗？”
撒加只想消失，他恨自己竟然生在这个世界。他引以为豪的从未有负面新闻的声誉将在今天被某人摧毁殆尽。可是阿布罗狄可不放过他：“我对你，是一见钟情，一个人之所以花心，是因为他没有遇到最爱的人。而我已经遇到了。”
阿布罗狄的表情是标准的深情款款：“我有没有资格，做你的恋人？”
很明显你没有……撒加捏紧拳头。
阿布罗狄继续深情款款：“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鬼才会相信。
阿布罗狄仍然深情款款：“骗人的方法很多，我不是那种拿感情开玩笑的人。”
你不是谁是。
阿布罗狄始终深情款款：“要我怎样你才相信？从今以后，我不会和任何女孩说一句话，不会看任何女孩一眼，你愿意相信我吗？”
女主持人突然觉得事情不妙，她连忙走上去说：“阿布罗狄，你其实……”
阿布罗狄却技巧地和她站开距离，只看向撒加，眼神焦急痛楚。那眼神没来由地让看到的人心头一震。
认真的……认真的……这种眼神绝不是骗人的……在场之人已经形成共识。
“哇！”
终于有人哭了出来。
这情形就像是你爱慕许久的偶像明星有了爱人，你难免伤心难过，有些女孩感情脆弱，当场痛苦失声；有些女孩和阿布罗狄关系好，直接装哭；学习部的女孩子为了部门出位权，不哭也得哭；其他的——不知为何，空气中好像传来哀婉凄绝的音乐，那音乐似有若无，闻之心酸，阿布罗狄仍旧看着撒加，此情此景，这些女孩终于潸然泪下，宛如看了一出缠绵的爱情戏剧。
于是几乎所有女孩都哭了，除了个别的几个。
“奇怪……怎么有配乐？”穆问他的同伴，沙加向无人注意的舞台角落努了努嘴，只见米罗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在钢琴旁弹奏。
撒加发了一条短信给阿布罗狄：“已经全哭了，别演戏了。”
阿布罗狄回复：“我是认真的，你不答应我不回去。”
撒加：我丢不起这个人。
阿布罗狄：晚上陪我过夜我就帮你摆平。你不答应我就一直在这里告白，到死为止。
撒加：很好，死吧。
阿布罗狄心中着实哀叹，很明显撒加同学软硬不吃，再看在场的女孩子们都在默默哭泣，顿觉自己罪孽深重。连忙对身旁的主持人说：“你们太害人了。”
女主持人很默契地说：“那你应该帮助这里恢复秩序啊。”阿布罗狄拍拍手：“各位，这怎么可能，大家不要哭了。”
有些女孩停止哭泣。
阿布罗狄不愧是女性心理专家，先讲了一个笑话，又奉送几个微笑，女孩子们全部破涕为笑，让人叹为观止。而且这位大少爷为了补偿女生们的眼泪，为在场的每一个女孩赠粉色玫瑰一朵，味道上好的进口糖果一盒，然后……很好，他男性公敌的地位更加稳固了……而他对撒加的告白，已经被众人遗忘了……瞬奇怪地发短信询问部长：“部长，使用安全催泪弹不是更快吗？”阿布罗狄佯装糊涂：“我一时忘了，太过紧张。”——善良的瞬就这样被打发了，可是女主持人竟然问了相同的问题。
“女孩子的眼睛，让她们流泪已经很不人道了，怎么能用催泪弹。绝对不行。”阿布罗狄比对撒加表白时更庄严。
这下……真有女孩要哭了……
那么，一箭双雕的阿布罗狄学部，您真是个智勇双全的花花公子，而人多势众的学习部，顺利地得到了校庆出位权，恭喜学习部！虽然你们的部长使用的方法实在和学习部没有半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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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试轮到温文尔雅的外部穆同学，男主持人很想笑，但他要保持主持人的风度：“有请外部！”
史昂大叫：“徒弟！加油啊！”
女主持人也笑：“外部好像还没从副会长精彩绝伦的告白中恢复，这样天下无双的告白恐怕只有涵养一流的外部能够接受。”
穆勉强笑笑，虽然很像哭。
“外部的题目是——虽然外部风度翩翩，但从未看见过您对音乐有过尝试。”男主持人示意在场观众不要抗议：“不是唱歌各位！是请外部表演乐器。”
“是啊，据说二次大战的墨索里尼就很爱拉小提琴，外交部长也应该懂得乐器才对。”穆真不明白这位女主持人是不是在讲笑话。只好含笑说：“好的，那我也来拉小提琴好了，请文艺部的同学借一把小提琴好吗？”
撒加问沙加：“穆真的会拉吗？不会为难他吧？”
沙加摇头：“这个难不倒他，那个伪君子练过小提琴，上了高中以后没时间拉而已。”
众人诧异，一个女孩走上舞台，递给穆一把琥珀色的小提琴，穆微笑接过。
纯净如天籁的乐声响起，会场霎时安静。
“好听啊……”雅典学派诸人一致认同，连正为制服伤脑筋的修罗也停下笔仔细倾听。
“东方的音乐，细腻缠绵，像丝绸一样。”男主持人评价。
“穆，这是什么曲子？”穆下了场，米罗觉得这曲子他曾听过，但一时忘了名字。
“是一首二十世纪的中国乐曲，叫做《梁祝》，我很喜欢，就拉了。”穆将小提琴递给文艺部的女孩子。
“粱祝？好奇怪的名字。”米罗挠头，艾欧利亚连忙摆弄他学过的东方知识：“这应该是一个人，姓梁，名祝。”
“不是……”穆哑然：“其实这是两个人，是古代两个人的爱情故事。”
“他们一个叫梁，一个叫祝，明白了！”亚尔迪点头。
“不对，那只是他们的姓……”穆解释。
“可是穆你的名字也只有一个字。”艾欧利亚有问必问。
“我是藏族人，藏族人没有姓，只有名字，一个字并不奇怪。”
“原来梁和祝是藏族人啊。”众人恍然大悟。
“不……不是……”穆觉得自己越解释越不清楚：“其实……”
“哪个是男的，哪个是女的？”撒加问。
“这个很明显，梁是男，祝是女。”阿布罗狄自信满满。
“没错，东方人很歧视女性，男人的名字都在女人前面。”艾欧利亚继续卖弄学识。
“不，也许是因为编故事的人是个男人，他之所以把男人的名字放在前面，是希望那个男人保护身后的女人。”阿布罗狄认真地反驳。
“该说你有见地呢，还是不学无术呢。”撒加长叹：“穆，这是个什么故事？”
“是一对相爱的恋人，他们同窗三载，同寝同行，女子一直扮成男装，男子也没发现，后来他们的爱情遭到反对，男子被害，女子出嫁时看到男子的坟墓，悲痛欲绝，跳下坟墓，和男子双双变成蝴蝶，最后长相厮守。”穆简单地叙述了在中国流传千年的动人传说。撒加点头：“很美的故事。”
“这个故事漏洞太明显了。”艾俄洛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