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学派 第三部-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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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加，你找帮手？”听到迪斯的声音，阿布罗狄双眉拧起。
“……”撒加的脸颊有些发热，他并非想以多胜少 。迪斯却不知死活地大叫：“三对一！有什么把戏尽管使吧！！”
“三？”阿布罗狄双拳不禁握紧：“修罗也在？”
“其实他们……”撒加想要解释，阿布罗狄突然看看四周，然后笑道：“这地方就是海伦公馆？还真符合你淫荡的本性啊。”
撒加唇边浮现出微笑的表情，拿起桌旁的冲锋枪直奔电梯，修罗迪斯一个拉胳膊一个抱腿，好不容易才阻止了他的冲动：“不要去用手捏啊笨蛋！他是在激你！”
阿布罗狄一计不成，立刻坐到地下铺开三台电脑。
“至少你有个优点，不轻敌，一上场就用洛基的游戏。”撒加好整以暇地观察阿布罗狄的表情：“我对你越来越好奇了，你还有什么本事？”阿布罗狄露出陶醉的笑容：“亲爱的你真是太聪明了，我越来越爱你了。”
“我越来越想杀你了……”撒加脸色发青，戴上自己的护目镜。阿布罗狄又用小学生问一加一等于几的表情说：“啊，这里竟然有奥丁之盾？那不是瑞典皇家学院的看门狗吗？”
“看门狗？”修罗觉得这个称呼很新奇。
“是啊，你不知道吗？”阿布罗狄继续靠在墙壁上拿他的电脑，背包里的五台微型笔记本一字排开，变魔术般从风衣里拿出的巴掌大小的电脑源源不断，五花八门的数据线看花了三人的眼睛：“瑞典皇家学院的三大病毒，流浪狗洛基的游戏，专门放出去吓人，看门狗奥丁之盾，留在家里狂吠……宝贝，你的奥丁之盾挡不住了，怎么办？”
“……”撒加仍是观察阿布罗狄的动作，阿布罗狄将一根数据线插在监视器的电源上，监视屏瞬间空白，阿布罗狄摇头晃脑地说：“以为内部电脑就安全？要知道威胁不只是在互联网上，我能攻击任何回路，你的电脑一台都跑不了。奥丁之盾花了不少钱吧？”
“你竟然能买到奥丁之盾？以前BLACK高价求购也购不来的东西……”迪斯有些不高兴了，撒加这个东西真是神通广大。修罗的注意却在另一方面：“瑞典皇家学院怎么会卖这个？难道有了更厉害的病毒？”
“还要感谢那个海盗亲王，需要资金的人总是要狗急跳墙的，而且，他卖给我的不止奥丁之盾……”撒加旋转坐椅同时操作十几台电脑：“阿布罗狄，你认识吗？”
阿布罗狄立刻发现自己使用的所有程序都被反噬。
“海盗亲王是谁？”修罗问迪斯。
“就是上次副部长心血来潮杀了的那个。话说你用的是什么病毒，撒加？”
“是亚萨之门……”阿布罗狄眉目中闪过疑惑：“亚萨之门会损害机主本身的电脑，你难道不知道吗？如果你的机器不能运转，这栋楼的监听保安设施全都会作废。”
“无所谓啊。”撒加片刻不停地攻击阿布罗狄的电脑：“一只疯狗到处乱咬，首先要做的是拔了它的牙。没了电脑我倒想看看你能做什么。”
“不对吧……”迪斯偷偷对修罗说。
“我也觉得不对……这是一边打狗一边拆自己的房子。”修罗继续观察：“不过单论电脑技术，这里大概没人比得过他，放弃电脑是明智之举。但真的能逼对方缴械吗？”
“你的比喻越来越让人失望，不过既然是疯狗，还拔什么牙，直接杀了不是更好！”阿布罗狄按下右眼的镜片，护目镜上联出电子图片，他的嘴角浮现狡诈的笑意：“让我告诉你，亚萨之门是只疯狗，见人咬人，见狗咬狗。”阿布罗狄飞快地敲击所有电脑，撒加只觉所有屏幕同时有电流刷过，有炸弹击落，有狂风卷过，无数乱码显现在屏幕上，层出不穷，海伦公馆的保全系统全面崩溃，最后所有屏幕上只剩一只卡通白狗在摇头摆尾。
“全部武器都作废了，真可怜。”迪斯幸灾乐祸地看着撒加：“对方是电脑高手，看来你输了！”撒加摇头：“你这么认为？也不错。”
“撒加会留几手的，不然会那么放心地放弃自己的电脑？大概还有定时的武器吧，或者非电脑遥控的武器……接下来只能看运气了。”阿布罗狄伸伸懒腰：“啊，继续走，电脑看来没多少用处了。”
“疯狗不是无解的？怎么你的电脑什么事也没有？而且监听系统也归你控制了吗？”修罗试图修复电脑，可惜只有白色的小狗在吃喝拉撒不停晃。阿布罗狄似乎挡住了亚萨之门的所有攻击。迪斯大骂撒加愚蠢：“现在好了，估计连武器都归他控制了！你要是不想让他用电脑干脆一开始就关电源，弄一堆没用的病毒，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撒加扭头假装听不见，阿布罗狄叫嚣：“亚萨之门无解？那不过是瑞典的神话罢了，世界上没有解不了的程序。我的电脑也毁了几台。撒加，你要不要认输？现在认输的话我可以放低条件。”
“你做梦！”撒加冷笑，迪斯突然问：“我说，你们到底为什么在这劳民伤财啊？”
“我要跟他上床，他不肯。”阿布罗狄微微一笑。
“死吧。”撒加开始准备武器，迪斯青筋暴露：“一对变态！修罗我们走人！”修罗难得和迪斯达成共识，但迪斯下一句话让他停下了脚步：“我们还是换个地方玩吧，比如找张床。”
“我也不想，”阿布罗狄摊开双手：“我的确很喜欢撒加啊。监视器没毁，你可以时刻看着我，如果爱上我的话随时喊停。还有迪斯修罗，有兴趣的话下来较量一下？”
迪斯、修罗看着面前报废的数台电脑，看着一片混乱的通讯器，看着监视屏上阿布罗狄信誓旦旦的脸，突然有看两个小孩过家家的错觉。撒加不怒反笑：“迪斯，修罗，我早说过你们两个不要插手，想走就走吧。这个人我来处理。”
“可是很久没人陪我活动筋骨了……”阿布罗狄的好身手让迪斯跃跃欲试，撒加沉下脸：“我让你马上走。”
“知道了知道了，生什么气啊……”迪斯刚要走人，撒加的手机突然亮了，与此同时一楼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修罗转动监视仪，发现一楼四面的大门全被炸开，一排螺旋桨从中飞出直达顶层，阿布罗狄微微一笑，他的风衣短了一截——原来是用来装炸弹的特制布料，由内置的拉锁连接：“是迪斯做的孢子炸弹，我找人改良成烈性的，顺便加了定时装置，十二个小时，我们玩玩看吧。”
“你做武器就是为了和我作对吗？这是第几次了！！”撒加一手抓起迪斯，迪斯大叫：“我怎么知道是谁买的啊！！我怎么知道！”
“你和撒加的事与我们无关。”修罗和阿布罗狄通话。他本人当然不想参与无意义的争斗，阿布罗狄的行为太过偏激，难道他已经失去辨别能力了？
“不过撒加有了危险你们一定会帮他，说到底还是一对三，所以我必须用炸弹，大不了同归于尽。而且这么小的炸弹，即使制作者本人想拆除也不容易吧？”阿布罗狄的回答倒是有理有据，修罗一时无法反驳。
同时撒加已经接起电话：“17，怎么了？”
对面的声音：“主人，南美的货物这次恐怕……”
“你说。”撒加想调出地图查看，但电脑中所有资料被阿布罗狄尽数毁灭，他暗骂一声，继续询问。
“巴西内乱。”17是‘雅典’前任主人最信任的助手，撒加接任后，他尽心辅佐。这名男子年纪不足四十，但见多识广，此刻只是平淡地叙述：“我们和武器都被起义军包围了。”
“‘又’内乱？它一年想内乱多少次？”撒加一眼看到阿布罗狄正在研究一楼的三架电梯，不禁骂道：“偏偏在这个时候……”
“主人，这批货无法安全运达会影响我们在南美的信誉，‘雅典’好不容易才打开这边的市场……”
“我知道了，17，你们一共五十三个人对吧？立刻去策动其他城市参与这次起义，把所有武器提供给起义军。”
“主人……您在说笑吗？”
“用手上的武器和他们谈判，不同意的话全毁了，那一百架战斗机是最新型号，但已经入了巴西军队的编制。巴西政府驻军看到会以为是首都的部队，你们可以轻松去往地方，到时候就看你们个人的能力了，从巴西利亚出发，不论什么方法，让地方势力服从起义政府，去吧。”
“可是主人，虽然巴西地方政府都是墙头草，我不觉得这次起义能够成功。”
“17，你必须让你和你的手下了解，这是活命的唯一机会。”
“我知道了，主人，请您远程指挥吧。”中年男子沉默片刻，随即表示服从。
“OK，那先把电话给头脑比较清楚的起义领袖吧，一定要头脑清楚的，我对自作聪明的白痴已经倒尽胃口了。”撒加看着屏幕里那个对他眉目传情的‘白痴’，厌恶地下令。
“知道了主人。”
“……”迪斯修罗面面相觑，连一直监听顶楼动静的阿布罗狄也愣了：“你还真忙啊。”
“老子陪你！”迪斯兴高采烈地冲进电梯：“新弄的炸弹正好没地方试验呢！”
“你回来！”修罗跟上去想要阻拦，电梯刚好关闭，撒加专心致志地指挥自己的手下，无暇顾及迪斯的举动。只示意修罗一起下去。
“我说撒加，别逞强了，为什么不让自己轻松一点呢……”阿布罗狄说着张开双臂：“来，投入我温暖的怀抱吧！”
回答他的是扑面而来的燃烧弹。
“果然有非电控武器啊……”阿布罗狄早有防备，错身躲到大理石柱后。
2XXX年4月，巴西首府被号称‘托坎廷斯旗舰’的起义军攻陷，正在归国途中的新任总统内扎米闻讯逃亡，下落不明。此后的四十天，巴西国内形势错综迷离，各种势力此消彼长，战火再次遍布巴西高原。直至内战完全落幕，政府军、起义军、地方自卫队均由国外势力操控，史称“巴西利亚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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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道者曰：万物皆有定时。
故，战争有时，和平有时，且往往同时。
就如此时的沙加和穆正在一所豪华的歌剧院等待音乐会的开场，会场不大，听众已经占据了大部分座位。这是智利著名作曲家兼指挥米斯特拉维斯的新作发表会，只招待少数的记者，一些著名的音乐家和有品位的世界巨富。沙加对交响乐兴趣缺缺，但穆从小就很迷这位充满拉美风情的音乐家。米斯特拉维斯五年前突然宣布隐退，这次复出引起了世界轰动，而沙加和穆所在的音乐会只是他新作的预演。穆激动得拿出牛奶，沙加傻眼了：“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这好歹是音乐会，看看你周围。”
周围的人果然对喝着牛奶的少年投来好奇的目光，似乎在惊讶这个会场竟然有学生出入，这个歌剧院的设备非常奢侈，每个座位旁都有一张小型方桌，上面放了名贵的淡酒和精致的高脚杯，谁会想到有个男孩竟然拿着廉价的牛奶。穆毫不在意地盯着幕布：“无所谓，现在又不是办公，小人，别在这煞风景。”
“我只是想知道这里有没有人认识雅典学派，有没有人知道你就是雅典学派的外交部长。”沙加冷哼。乐池中已经有人来来往往，十位穿了礼服的司仪小姐将托盘上的乐谱逐一呈给在座的贵宾，沙加无心观看乐谱上的介绍文字，却对到场的人充分观察，这时身后有人说话：“副会长，外部，你们也来了？”
“你是？”沙加和穆同时回头，穆想了想说：“文艺部的奥路菲对吧？”
银发少年点点头，为两位上司介绍自己身边的女孩：“这是尤丽狄斯，我的女朋友。”
“你好，你是学习部的吧？”穆充分发挥他优良的记忆，沙加只是颔首，奥路菲将手中印刷精美厚重的册子翻开：“原来二位也喜欢米斯特拉维斯，这次他的首演选在雅典，真是幸运。”
穆见奥路菲一副急于和他们探讨乐曲的模样，连忙说：“我们只是喜欢听，其实一窍不通。”奥路菲掩不住失望，又有些好奇：“这次预演的门票相当难弄，二位的票？”
“一个神通广大的人给的。”沙加耸肩，对这两张门票他相当怀疑，总觉得阿布罗狄另有企图。
“我的门票也是朋友赞助的，哦，他来了。”说着奥路菲站了起来，挥了挥手：“苏兰特！这边！”
走来的人竟是波士顿商学院高中部副会长苏兰特，他看到沙加和穆微微诧异，礼貌地打过招呼，坐到奥路菲和尤丽狄丝身边。三人随即开始讨论演出的曲谱，其间充斥沙加和穆基本不懂的音乐术语，二人放弃倾听，同时转过了头。沙加随手翻开那本乐谱，上面有音乐家的详细生平，乐队的整体介绍，新作的概况和完整的曲谱。
“第一乐章，伊甸园。第二乐章，巴比伦。第三乐章，耶路撒冷。第四乐章，耶稣复活……”穆轻声读出乐章的名称：“这是圣经史略吗？好像不连贯……”
“好像是毒品的名字……”沙加突然想起以前他所杀的一个毒枭：“这些名字全是著名的毒品。一个比一个毒。伊甸园是上世纪的，据说可以令人产生极度的幻觉和快感。巴比伦是伊甸园的升级品，本世纪初受到各国艺术家的追捧，当然那些人也死的七七八八了。耶路撒冷是近十年来的毒品之王，在军队应用。耶稣复活是三年前研制的，现在据说还在实验，效果可以用骇人听闻形容……”
他的侃侃而谈被穆打断：“闭嘴！别在这种地方谈论毒品！真是杀风景！”沙加摇头：“装模作样的家伙，或者你问问后边的人？也许他们能解释你的疑问，到底是圣经史略还是毒品大全。”
穆偷偷回头，后面二男一女三位高雅人士还在热火朝天地探讨神圣的音乐，他转过头：“我宁愿去问米罗……”
“好了，快开场了。”沙加卷起乐谱敲敲穆的头：“听吧。”
穆毫不犹豫地卷起乐谱回敲：“安静，不许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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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米罗大概没有心情和他们谈论音乐，他刚刚从深度睡眠中清醒。
美其司家的每一个人都喜欢拥抱，米罗尤甚。不同于阿布罗狄因为体温太低本能地需要温暖，米罗认为拥抱胜于一切语言，十年前，他的人生因为一个拥抱而完全改变，那时抱起他的人有着绝世倾国的容颜，光阴变迁，想念的心情变为一枚安静的照片，不再起伏的心绪只有一种颜色，爱厄丝长发的深蓝，如夜幕降临的地中海，所有波澜都潜藏其中，这悲伤与安静的心情无法言说，有时它们会变为音符在指间倾泻，那个拥抱并不温暖，但却亲密无间。如同母亲，如同姐妹，如同恋人，生命中最初的拥抱，最初的安慰，最初的爱恋。
所以当米罗醒来，发现自己在睡梦中紧紧抱住身旁的卡妙，不由自嘲地笑了，他抓住卡妙的双肩拼命摇晃：“罗密欧！你不要死啊！罗密欧！！”
卡妙一拳把米罗打到床下，发现自己身上的疼痛正向四肢百骸扩散，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米罗潇洒地爬了起来，卡妙大怒：“穿上衣服！”米罗撇嘴：“你自己还不是一丝不挂，裸睡是最佳睡眠方式，懂不懂？”
“原始人！”卡妙愤愤地拉过丝被，米罗看着散落一地的衣物不禁得意，他随手捡起地上的外套，一把袖珍手枪落了下来，米罗用力甩那件外套，又有一堆希奇古怪的工具纷纷掉落。卡妙瞪了他一眼：“别乱动！”
一个小巧精致、打火机大小的方形盒子吸引了米罗的注意，他双手捧起：“这是……”
“别打开！”卡妙蓦地坐起，然后颓然倒下：“别开那个……”
“我知道。很危险对吧？”米罗翻来覆去地研究那个盒子：“
